在王府出入。煩請大人抽個空兒幫我送到王府去。來日事成,家父定會重謝大人的。」
徐鏞將目光在那排文書上一一瞄過去。慢騰騰道:「瀅瀅和世子這幾日不在王府。」
「不在王府?」袁紫伊愣了,不在王府他讓她這兩日就趕著送過來?!
她在心裡咒了徐鏞一萬遍。然後迅速收拾東西就走。
徐鏞翻了一頁書,又慢騰騰說道:「他們雖然不在府,我還是可以去幫你找王爺的。」說到這裡他撩了撩眼皮兒,「包今日在內,還有明日最後一天,你最好不要走。」
袁紫伊望著屋角那隻大梅瓶,不知道拿來砸死他會有多少勝算?
徐鏞望著她深呼吸的背影,索性把書放了,兩臂交叉擱在案上,兩眼微彎說道:「你這麼衝動易怒,在家裡到底是怎麼調教下人的?」
袁紫伊瞇眼轉過身來:「大人這麼關心我們家下人,是不是也想被我調教調教?」
徐鏞揚揚眉,不置可否。
她咬牙走回來,將文書啪地放回桌麵上!
要不是看在他是徐瀅的哥哥的份上,——不不不!要不是看在捐官這事這麼重要的份上,她早八百年就掉頭走了!
徐鏞像是完全沒察覺到她這番心思,仔細拿來看過之後,望著她說道:「捐官這筆款子你們父女回頭自己去中軍衙門找王爺或小王爺好了,明兒我把這裡送過去,最遲三天內會有消息通知去送錢。」說完他又突然一轉話鋒:「你收條帶了不曾?」
袁紫伊一下沒轉過彎:「什麼收條?」
徐鏞道:「你不是要開舖子?」
袁紫伊怔住,轉而道:「這事我已經沒考慮了。」
這次輪到徐鏞不解:「為什麼?」
袁紫伊就近拉了個椅子坐下來,一麵伸出纖長如青蔥的十指在薰籠上暖著,一麵道:「這次捐官要花去我們近萬兩銀子,我手頭有些緊。先把官捐了再說吧。」雖然是有些可惜那鋪麵,但她卻也不等著這鋪子吃飯。
徐鏞盯著她看了會兒,半日道:「金鵬。」
金鵬走進來。他說道:「去帳房領一萬五千兩銀票。」
金鵬看了眼袁紫伊,勾頭去了。
袁紫伊愣在那裡:「你要做什麼?」
徐鏞靠進椅背裡,隔著書案望著她:「要是一萬五千兩還不夠跟你合夥,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已經盡力。」
袁紫伊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傢夥這麼大方,簡直沒理由啊……
她盯著他上下看了好幾遍,咳嗽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
徐鏞有片刻沒動,眼神高深莫測的。
她有又點臉熱,人家有個當親王世子的妹夫和一個當世子妃的親妹妹,自己又是香噴噴的新科武進士,能有什麼事情求她?
「沒錯。」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竟然點頭了,而且還一本正經說道:「你知道我很快就會被授任了,按規矩,我十有*會派往京外。我本來在授任之前趕緊把府分了,讓我母親能不被府裡人煩擾,可目前看起來有些難度。
「我們家這些事你想必也是知道的,留她獨住在府裡我確實有些不放心,瀅瀅行動肯定不會那麼自由,所以我想咱們不如乾脆互相幫忙,我出錢幫你達成開舖子的願望,你幫著我料理料理家務,幫我當個兼職管家。」
袁紫伊目瞪口呆。
讓她幫他料理家務?憑什麼!(未完待續。)
☆、252 月黑風高
「你這忙我可幫不了。」她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我跟你非親非故的,幫你管家名不正言不順,你們家裡人未必服我。再說我可是個黃花大閨花,你若是個女子倒罷了,偏是個男的,插手你們家的事對我名聲多不利?」她可還得嫁人的。
「沒有什麼不服的。」徐鏞睨著她,「我家裡的人你放心,肯定服你。至於名聲,你訂親了嗎?」
袁紫伊瞪著他:「沒有!」
「沒訂親不就成了?」徐鏞攤攤手,愉快地道:「你就認我母親做乾姨母,我母親認你做乾姨侄女,作為親戚,你在我母親旁邊出謀劃策而已,又不是讓你當主母,是沒有人會說你什麼不是的。」
袁紫伊別的沒管,倒是被他造出的這個稱呼引去了注意力,她緊惕地瞥著他:「為什麼是乾姨母?」
乾娘不是更說得通嗎?
「乾姨母才說得過去。」徐鏞道,「我母親有兒有女,再認個乾閨女人家也不會相信。」
袁紫伊兩眼如燈籠般覷著他,她怎麼老覺得他在憋啥壞水呢?
這時金鵬已經把銀票取回來了,徐鏞接過去點了點,然後揚%e5%94%87推到她麵前:「一萬五千兩,你數數。我還是認三股,就幫我管家得了,別的你照算便是,就這麼說定了。」
袁紫伊要推回來,他又將手掌在銀票上拍了拍:「千萬記得寫收條給我。」
袁紫伊氣結。
黃昏時風雪依然如故,宋澈去了近一個時辰還沒有回來。
徐瀅在衛所裡呆著並不覺冷,甚至龐勝還體帖的送來副圍棋,由素錦陪著打發時間。
素錦的棋藝居然很好,徐瀅道:「王妃也很會下棋麼?」宋澈跟端親王關係不好。目前看來癥結在於王妃身上,上次端親王抱怨宋澈連父親也不肯叫的時候她便留意了下,果然他隻稱呼他為王爺。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打聽打聽看看。
素錦猶豫了下,才簡單道:「王妃棋藝極佳。」她畢竟是個屬從,本來不該出言議論主子的。
徐瀅看出她的勉強,也就不問了。程家的公子小姐都不錯。也就程笙汙糟點。但他心地卻端正,想來作為太後的親侄女,又能夠嫁給端親王為妃的。才情應是上等。再結合宋澈的長相,想來相貌也是極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端親王沒能愛上她。
當然,感情這種事也是不能勉強的。
這裡下了兩局,忽然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素錦起身出去,卻是商虎披著一身雪進來了。
「爺讓小的跟世子妃說。因著範埕母親重病昏迷,正在醫治,爺還得遲些才能回來,請世子妃先用飯。爺說請您別餓著。」
商虎說到這裡,清了下嗓子。
徐瀅頓了下,一起身跳下地來:「那咱們就回驛館。讓他們把今兒逮的那些個野味給弄了!」
城中範家老太太的門廊下,宋澈扶劍站著已經有半個時辰。
範老太太已經六十有三。本來在範埕的供養下衣食無憂,平日裡綾羅裹身丫鬟成群,範埕這一入獄,她嚎哭了幾日,把府裡子子孫孫們罵了個遍,終於在前日吃飯時因為看到範埕的老婆紅了眼眶而又激發了心裡的悲痛,拍桌打椅大罵了兒媳婦一頓之後倒地中風。
範家立刻請來大夫醫治,好歹是穩住了,但剛才宋澈他們到來,聽到下人們驚呼,她就又倒下去了。
範家還從來沒有來到親王世子,而且他們氣勢洶洶,他們難免不%e8%85%bf軟。
但這未免也太不是時候了。
要不是捉來的大夫戰戰兢兢拿出連日診病的證據來,有略懂點歧黃的侍衛上去看過症狀,宋澈一定會認為這是範家故意使詐。
「請世子爺屋裡安坐。」
範埕的弟弟範壘誠惶誠恐地過來恭請,畢竟風雪這麼大,這位爺這麼嬌貴,有個什麼閃失恐怕範埕更活不成。
宋澈眼盯著窗戶,裡頭傳出來的任何聲音都沒逃過他的耳朵。他沒理範壘,隻跟侍衛道:「再去請幾個醫師來,一刻鐘內人必須醒!」
侍衛立刻下去。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這才瞥了眼杵在一旁的範壘,進了正廳。
有了他發令,不到一刻鐘城中四五個口碑不錯的大夫便全集中在範府。
接下來倒是順利,不久之後上房裡就傳來消息說老太太睜眼了。再過了會兒,侍衛們就拿著一包尺來長的布包走了進來。
宋澈接過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是些買賣土地的契書,中間還夾著張畫像,畫上的人方臉高額,微挑的嘴角帶些譏誚之意,模樣年輕,披著件黑色大裘,雖隻是半身像,卻能看出幾分富貴氣來。宋澈見其頜下有顆墨點,以為是落的炭灰,伸手撣了撣,才發現是畫上去的痣。
範家別的人並未在營中任職,別的沒有什麼好問的。
宋澈將那包契書交給侍衛綁在包袱裡,這張畫像卻是塞入袖中跟先前徐瀅給的襯布放在一塊,他已慣了要與徐瀅商議心中的疑問。
一行人出了範府。
夜幕被白雪映得泛出幾分青藍,散佈著昏黃燈光的街頭看上去更寂靜了。
宋澈想起還在等他的徐瀅,也不知道她吃飯沒有,範家備的飯他沒動,現在肚子卻已有些餓了。
十來匹馬一路出城。沿途隻聽見馬蹄踏雪的聲音,夾雜著些許遠近不一的民居的動靜。
到得城門外更是靜謐,除了被馬蹄聲驚飛的夜鳥,就隻有風聲了。田野間撂成小山狀的草垛早就變成一堆堆雪山,分列在通往衛所的道路兩旁。因為這份靜,這些雪白渾圓的草垛看上去又像一個個無言的墳包,像它麵上所覆的積雪一樣□得慌。
大家都不覺加快了速度。
然而就在這時,路兩旁的十來個草垛裡忽然如煙花一般炸開,從中飛躍而出十來個手持寒刀的人來!他們如流星一樣衝著因著馬速的慣性而急速向前無法果斷應變的宋澈他們,每個人的出手都帶著不留後路的狠和快,眼看著就能擊中他們的脖頸%e8%83%b8膛!(未完待續。)
☆、253 神秘腳印
然而宋澈和隨行的十一個侍衛居然並沒有慌亂,依然保持著三前五中四尾的菱形隊列陣式一麵向前行進一麵前後左右進行著反擊!直到馬速漸漸控製,他們才又齊刷刷飛身下馬,以他們最為擅長的地麵搏擊方式與來者對抗!
宋澈握住背著包袱的侍衛的胳膊喝道:「保護好咱們的東西!」雙眼裡隻有寒意而沒有慌亂。
徐瀅在驛館後院裡烤火,看到火塘裡炸開的火星,她的雙眼也在瞬間閃亮之後陷入沉黯。
十幾柄刀已經把宋澈他們包圍成一個圈。
這裡是位於離城門約十裡,離衛所約五六裡的原野。
周圍最近的人家距離也有兩裡之遙。
縱然今夜沒有風雪掩耳,大冬夜的在此殺死幾個人也不見得會驚動到什麼人。
平日裡常跟著商虎在宋澈身邊插科打諢的侍衛們此刻都沉凝起來。
宋澈也不見得輕鬆。但是因著上次自己誤中了他們一刀受了傷,那股恥辱使得他又全無懼意。
藉著這僵立對峙的時刻,他的心念也如電光般飛轉。他這裡包他在內共是十二人,對方也是十二個人。人數上相當,但縱然他們身手高超,侍衛們經過最精煉的訓練,卻絕不會比他們要弱。可以說他們想要取他的命是做不到的。
而且,他們既然是有著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