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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44 字 1個月前

見到她正麵,但那側影卻無端露出一絲寒意。

「娘子怎麼在這裡?」他乖覺地趨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下。

徐瀅望著他笑:「我等著給夫君鋪床呢。」

「鋪床?」宋澈僵住。什麼意思?

徐瀅冷笑著,衝門口招著手:「侍棋去跟王爺報備聲兒,就說世子近來公務繁忙。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怕睡晚了吵醒我,所以打今兒起他想睡書房。王爺要是沒意見,你就立刻把世子的鋪蓋卷兒挪過來。咱們成全他這番苦心!」

說完之後她笑瞇瞇捏了捏他的臉:「覺得我好騙是吧?繼續騙。」

說完眼角都沒再掃她一眼,便抬步走出去了。

宋澈目瞪口呆愣在原處。端親王如今簡直對徐瀅言聽計從,她說是白的端親王決不會提出求證是不是黑的,她說是他自己提出來睡書房,那端親王絕對一百個相信是他自己吃飽了撐的!怎麼可能會有別的意見?

「哎——到底怎麼回事!?」

他連忙起身追出去。到了廊下流銀一閃身從斜刺裡轉出來擋住了去路。無語凝噎望著他:「爺就省省吧,世子妃已經去尋過王爺了。」

宋澈指著他,一句話堵在喉嚨裡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且說崔家這邊。馮清秋自打揣著程筠可能仍心繫於她的念想,成親翌日起立時擺平了心態。不但待人接物大方得宜,次晚也與崔韋圓了房。崔嘉不管初嘗人事滋味如何,到底是如願以償,見馮清秋不再鬧騰,自也抹去了那夜的不快,如果不深究,看上去倒也顯出幾分相敬如賓。

次日敬茶的時候崔伯爺全程沒有什麼好臉色,包括對新婦。馮清秋瞭然於心。崔渙可不比崔夫人,他是不必和稀泥的,隻有在馬姨娘母子日漸得寵的情況下,崔夫人為著本身考慮,才會權衡利弊顧及她這一房的周全,而選擇對她的高氣焰視若未見。

她並不想跟崔夫人爭什麼,也沒什麼可爭,即便崔嘉再不得她的意,那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在官宦圈子裡立身的招牌,崔嘉垮了,她和崔夫人都得不著好,所以,她的心思隻能崔夫人同步,房裡的事房裡解決,對外,他們這一房是必須一致的。

所以,成親夜裡的矛盾被忽略了過去,這幾日的崔家倒漸漸有了幾分添了新婦的繁榮之意。

崔韋這裡,因為當日跟徐少澤也達成了共識,他回府跟馬姨娘一說,馬姨娘自是無比贊成。

這幾日不光崔韋早出晚歸格外乖覺,又屢次「碰巧」地出現在與崔渙相熟的老友麵前,總是那麼巧的順手展現一下風度與謙遜向上之心,引得崔渙連日裡收到外頭對於這個庶子的誇讚肯定,扭轉了沉鬱不暢的心情,就連馬姨娘也極盡奉承之能事,把個崔渙侍候得週身妥帖。

因此當馬姨娘提及崔韋與徐冰的婚事時,崔渙雖有不悅,卻也沒有迴避。崔嘉屢次壞事已讓他心灰意冷,指望他撐起門庭已是不大可能,既是崔韋有出息,他當然沒有阻他前程的理由。徐少澤那一家子雖然不地道,但退婚也不可能,徐少澤多少還能幫襯著崔韋些,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再有,跟徐少澤結成了親家,不就也有了跟徐鏞接觸的機會嗎?

他就不信,他會捉不住他們那兩兄妹的破綻!

因此,崔韋和徐冰的婚事被迅速提上了日程。對於聘金,幾番交割之下,徐少澤也暫且屈辱地以馮清秋之半價應了下來。但崔伯爺因為承諾過門之後便會從所剩不多的家產裡分間鋪子給他們,倒也並不算多麼掉價。

徐少澤夫婦注意力也因此從徐瀅高嫁轉移到徐冰的婚事上。婚期定在臘月,徐冰對嫁妝又各種挑剔,徐鏞每天除了像個後宅裡長%e8%88%8c婦一般等著逮徐少澤的空子,就是在聽聞隔牆傳來的乍乎聲裡度過,想著自己對後宅這些伎倆越發熟練,也是鬱悶得緊。

這日正在院子裡擦劍,一麵聽石青匯報長房那邊事宜,忽然前頭來報說姑奶奶回來了,探頭往壁上十字花裡看了看,果然是徐瀅的轎輦到了二門下。於是忙著人去通知楊氏,自己則拂拂衣襟迎了出去。(未完待續。)

☆、246 自作自受

大梁往前幾代出嫁女子歸寧的規矩還是嚴的,哪怕是住在同城,為了證明在夫家過得好,出嫁女總是越少回娘家越好。但近兩代裡規矩鬆了,就如同官戶女子也常常可以駕馬出遊一樣,出嫁女隻要不是三天兩天地回娘家,並不再那麼受矚目。

徐瀅已經住過對月,徐府裡各人對此也自在了些。長房那裡正有婆子被徐冰趕著出去找繡娘,她瞧著這鬧騰勁兒也是好笑,暫且不理會,先與迎出來的黃氏和楊氏去往老太太屋裡見過禮,這才轉往三房來。

楊氏埋怨道:「怎麼沒提前傳個話來?家裡都沒有什麼菜。」

徐瀅道:「我不留飯了,跟哥哥說幾句話就走。」

楊氏更不幹了,當即著蘇嬤嬤挽了籃子一道出門去。

徐瀅跟徐鏞到了拂鬆苑,就咳嗽道:「咱們家裡還有多少活動銀子?鋪子田莊收成怎樣?」三房的產業她是沒管過的,也隻知道個大概數目。如今他已接管三房的帳目,自然是問他。

徐鏞對她的問題從來知無不答:「現銀加銀票約是兩萬五千餘銀的樣子,按往年田鋪收成預估,年底或能拿到千來兩的樣子。」

本來收成還可以多些,但家裡田產鋪子都給了些給徐瀅做嫁妝,另外家裡的現銀也拿了大部分出來給她壓箱或置業,本來早就沒有這麼多,然而他武舉高中,得了好些金銀賞賜,於是這家底又大大增厚了。

徐瀅點點頭,放了杯子道:「如今哥哥雖然有俸祿,家用不愁。但每年千來兩銀子的進帳未免少了些,前些日子有人跟我說她要擴大買賣,讓我幫忙入股一萬兩銀子,我因為不便動用嫁妝銀子,所以想到哥哥。」

徐鏞略頓,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這人是誰?」他可不覺得她有多少做買賣的朋友。

「袁紫伊。」徐瀅嗬嗬嗬。

果然是她!徐鏞微微靠進椅前,眼前立刻浮現那個張牙舞狂的丫頭來。

徐瀅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顧接著道:「我想著如今都冬月了。離過年也不過月餘,說話間你就有委任令下來。長房如今忙著與崔家的婚事,恐怕暫且沒有機會分府。介時你若赴了外任。母親受欺侮雖不至於,到底手上寬裕些,做起事來也讓人放心得多。你說呢?」

她可是真是為娘家好啊,前世裡娘家不用她操心。這世裡她不得不操心。

徐鏞不置可否。

徐瀅問得緊了,他才端了茶道:「知道了。」

這「知道了」究竟代表什麼意思。誰也不知道。

徐瀅到底是吃了午飯才回去。

楊氏買了幾顆冬筍,燜了羊腩肉。又挑了新鮮的大河蝦,拌上蒜籽花椒,串成串兒下熱鍋裡油炸做了黃金蝦。此外還有幾道精緻的家常菜。雖然跟王府的佳餚差得遠,但看得出來楊氏是特意花了心思給她換口味的。

茶足飯飽的,吃了婆家吃娘家。穿越的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一路上坐在轎輦裡昏昏欲睡,回到王府正想著且回房歇個午覺。剛進門檻一堵肉牆就擋住了去路,宋澈抱著一大抱芙蓉花擋在麵前,連臉都隻露出一半來!「我剛剛採的花,送給你!」他把花推過來,逼得徐瀅都不得不逼了兩步。

徐瀅被他唬得瞌睡也醒了,遞了個白眼給他,抬腳轉從旁門進了去。

宋澈追上去:「我已經知錯了!那事兒我也已經給辦了!你怎麼還不理我?」

徐瀅沉下臉,拔了頭上一枝珠花丟到他臉上,啪地把門在他麵前拍上了。

宋澈摸著差點撞掉的鼻子,臉色沉得能擰出水來!

他已經在書房睡了三夜,黑眼圈都出來了,她居然連個眼白都不肯給他!他都已經承認了錯誤,又把已經將袁怙檔案遞交上去的條子給她看,她還要怎麼樣!要不是想到上次她說喜歡他送花,為了討她歡心,他能幹出送花這種蠢事兒來嗎?!

居然還不領情!太過份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他啪地把花砸到門上,叉著腰在廊下出粗氣。

商虎他們在隔壁憋笑憋得都快背過氣去了!Θ思Θ兔Θ網Θ

他死命瞪他們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花砸過去!商虎連忙拉著眾人作鳥獸散了。

流銀躬著腰走過來,歎氣望著他,說道:「爺就別氣了。當初小的就勸過爺……算了,」看到他瞪過來的那吃人的目光,他認命地住了嘴:「您慢慢玩吧。」

宋澈瞪著他離去,再看看那緊閉的門,又幽怨起來。

她最近看著挺好說話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正準備再敲門,厲得海忽然又帶著哭笑不得的神色走過來,到他跟前行了禮道:「太子殿子著人來傳話,請爺即刻進宮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宋澈一腳踢翻了廊下一盆十八學士。

東宮清華殿後座內,早就烤旺了一爐好火。

太子與程筠兄弟還有宋裕早已經圍著八仙桌坐成一圈,笑瞇瞇望著拉著臉進殿來的宋澈,宋裕首先已指著他笑得樂不可支了!一麵奔過來,一麵來撩他的袍子:「讓我瞧瞧你這雙膝蓋跪過腳榻不曾?」被太子一把扯住他後袍,往後背敲了一記,老實了。

宋澈坐在下首,惡狠狠盯著宋裕跟程笙。

程筠笑道:「他們向來胡鬧慣了,你何必放在心上?」

程笙也連忙正色:「都是景王,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宋澈再瞪了他一眼,乾了杯酒。這也就是知道他們口風緊不會往外傳,否則的話,他早就拖著他倆往乾清宮去了!沒成過親的傢夥就是沒見識,得罪了媳婦兒怎麼地?這證明他有媳婦啊,他們這幾個除了太子,個個光棍,他們有受媳婦冷眼的機會嗎?!

太子笑微微給他斟了酒,然後跟老狐狸似的袖著手說道:「女人嘛,總難免有點小脾氣,要不要為兄我教你兩招?」

「不用。」他嘴硬地。要是沒成親還好說,這都成了親了還要請教外人,太沒麵子了。「我的事我能處理好。」

太子就笑笑。趁著宋裕他們正在仰脖喝酒,使了個眼色給宋澈,然後漫步走到殿左簾櫳後。(未完待續。)

☆、247 又騙我麼?

宋澈跟上來。

太子抬起袖成個圓筒的雙臂指指他,壓聲道:「海津那邊前陣子有軍官犯事,讓人給告了。

「昨兒我收到個秘報,就是這叫做範埕的參將讓人傳過來的,大意是說舉報你查的那案子的確是有人幕後牽頭,而且他已經掌握了部分此人的線索,他想將功折罪,你明兒一早趕早往海津去一趟,找到這姓範的,把他手上的線索拿到手。」

宋澈聽到是關乎這案子的事,立時來了精神:「不用把他人帶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