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1 / 1)

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95 字 1個月前

崔嘉氣極,走近兩步摘了她的鳳冠:「我是不能跟他比,你也別想再跟他有什麼瓜葛!」

馮清秋髮髻也被扯散,狼狽到臉漲得通紅。

崔嘉還不罷休,上來又來拽她的胳膊扯她的衣裳,一麵撩開袍子便要用強。

馮清秋許是早就防著他這麼著,抓起一旁燭台砸在他身上,奪路便衝出了門去。

到了廊下氣極敗壞與守在門外的陪嫁丫鬟道:「收拾東西!我們這就回馮府!」

丫鬟們嚇得個個花容失色,連忙湧過來相勸。但馮清秋哪裡忍得?一個勁隻顧著哭喊著往外衝。旁邊早有人去告崔夫人,一時間院子裡便紛亂起來。

崔嘉也追出去阻攔。

馮清秋看到他越發氣惱,由哭喊變成了拳打腳踢。

崔夫人走到院門外的時候就已聽見他們吵鬧聲,連忙三步並作兩步進來,先不問緣由,且揚手扇了崔嘉兩巴掌,把他喝斥開,再摟著馮清秋不住地安慰:「嘉哥兒犯渾,有什麼事你都跟我說,天大的事我也替你作主了!」

馮清秋自知已是嫁出門的人,就是真鬧回馮家去又能討得什麼好處?當時便就癱軟在崔夫人懷裡號啕大哭起來。這一哭既是哭自己遇人不淑,也是哭自己從此就成了馮家的外人,再者是哭她一生的情意就此付諸流水。

崔夫人給崔嘉使了個眼色,崔嘉鬱悶之下隻得先出了院門。

門外傳來宴廳裡觥籌交錯之聲,滿耳的笑語喧嘩越發催得人心裡煩悶。

崔嘉望著天上新月,想起自己企盼了好多日的新婚,結果卻弄得不歡而散,不免咬緊牙關。

說到底馮清秋並不是因為崔家虧空才不滿意這門婚事,還是為了所嫁非人,她心裡仍然隻有程筠,把他這個丈夫都毫無顧忌地撇在一邊!他原以為過了門後她會死心踏地,卻原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可憐他鍾情了她十幾年,到頭來卻還是隻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

他看看燈火通明的宴廳,驀地鬆了負著的手,大步下了台階。(未完待續。)

☆、235 來者不善

宴廳這裡一擺好幾十席。

崔家虧空的名聲雖然傳了出去,但崔伯爺好麵子,硬是花重金把這排場做了起來。前來赴宴賓客原來擔心崔家露窘,還都心照不宣地避開酒宴這樣的話題,以免觸到主人心酸之處,等到觀過禮之後又進了宴廳,見到所設之物皆為上等,心裡才又安定下來。

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是不會在自家長子的婚事上露怯的。

於是賓主皆歡,大夥都放開來吃喝嘮磕。

程筠兄弟跟宋裕由崔韋伴著坐在南窗下一桌,同桌的還有吳國公府兩位公子。

眼下大夥已吃的差不多,正說到紹興的美酒,忽然廳門口就傳來「新郎倌兒來了」的笑呼聲。門口燈人影綽綽,果然是崔嘉大步進來了,喜服未除,麵色陰晴不定,一進門且先往四處環視了一圈,在程筠他們這桌停下,才又與舉杯攔住他要敬酒的客人應酬起來。

程筠看到崔嘉時也生了些疑惑,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新房裡的。再看他目光頻頻衝自己來,更是覺得來者不善。

不過他淡定地收回目光,低頭啜起茶來。

崔嘉應付了幾位相熟客人之後徑直到了這邊,眼望著程筠,從旁拿來半罈酒擺在桌上說道:「今日小侯爺賞麵前來赴宴,崔某真是不勝榮幸。特來敬小侯爺幾杯,還請小侯爺賜杯。」

程筠目光轉黯並未言語。

程笙見著崔嘉來者不善已是跟宋裕對了眼色。

宋裕目光再往隔壁一溜,身後小太監便就悄沒聲兒地下去了。

「我近期服藥,不能喝酒。崔世子的美意,程某隻能以茶代替了。」程筠舉起手上茶杯,乾了見底。

崔嘉往日在程筠麵前甚有分寸。但今日馮清秋的表現卻早令他妒火燒去了理智。他就是來讓程筠難堪的,又豈會因他服藥而通融?

他冷笑道:「小侯爺既是來給崔某人道賀的,不飲兩杯又怎麼好意思?我與內子打小奉小侯爺為兄長,內子至今仍把小侯爺當成天上的神一般,連幾杯酒都不敢喝,就不怕她失望麼?」

這話可夾著槍帶著棒。他崔嘉不要臉程筠可還要臉呢!

程筠還沒說話,程笙已搶先站起來。皮笑肉不笑拿起酒杯:「崔世子既有這敬酒的美意。咱們又怎好推辭?但是眼下景王殿王還在此,世子竟然越過景王而敬起了家兄,這恐怕不妥吧?要敬。就得先從景王敬起才是道理。」

崔嘉知道宋裕和程笙是一夥的,方才來得急,一心隻想讓程筠下不來台,卻忽略了還有宋裕在側。

他這話壓過來遂讓他無可退避。但又能怎麼辦呢?他咬咬牙舉了杯。哪知宋裕並不動手,卻又由程笙笑嘻嘻舉杯回應:「要敬景王。那得先過我這一關!」說罷已自行拿了兩個大杯,斟了一杯飲盡,再把另一隻大杯擺在崔嘉麵前。

旁人以為他們玩笑,紛紛圍上來。

程筠眉頭微蹙。卻並未阻止。

宋裕拍起手來:「喝酒好,大喜的日子,正該喝酒!等撂倒了程二爺。你再跟本王喝!」

崔嘉瞪著程筠,端起杯子再喝。

一屏之隔的西廳。是女賓們的坐處。

馮氏因為在娘家時便與冀北侯夫人相熟,加上來之前得過徐少澤囑咐,程家是宋澈的外祖家,而且兩家往來密切,所以這層關係必須得拉緊了。因此一來便隨在冀北侯夫人身畔,有說有笑,熱絡到不行。

冀北侯夫人自是犯不著得罪堂堂兵部侍郎的夫人,隻是程淑穎有些瞧不起馮氏庶女出身,對她的熱情有些懶於回應。

馮氏因著日前在王府受到徐瀅的窩囊氣,想起程淑穎與宋澈那段青梅竹馬的交情,竟把徐少澤交代過的示好之心拋到了九宵雲外。趁著冀北侯夫人與別的女客說話時,與程淑穎道:「穎姑娘這些日子上王府去不曾?」

程淑穎答說沒去。

馮氏就揚%e5%94%87:「也是,我們世子妃在娘家時便有些難容人,姑娘與小王爺青梅竹馬,在她眼裡那更是……」

程淑穎立時皺了眉頭,「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跟表哥青梅竹馬,那又怎麼了?」

馮氏忙笑道:「這自然是好的,隻是我們世子妃醋勁大罷了。往日在娘家見著妹妹有的她必也要有,真虧得小王爺能事事依著她。」

程淑穎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妹妹有的她都要?被她在宮裡甩過臉子,還笑嘻嘻過來追問她因由的徐瀅,有那麼小心眼兒嗎?關鍵是,她表哥的眼光有那麼差嗎?

她直覺這個馮氏不是什麼好人。於是拉下臉道:「夫人弄錯了,我可不是因為她才不去,是我母親不讓我去擾表哥表嫂新婚燕爾呢。再說我表嫂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難相處?她要是不容人,能讓王爺還有榮昌宮那麼多人偏著她嗎?」

從前她就怪不喜歡徐冰那作派,不過是礙著馮清秋在中間不便說。沒想到馮氏也是這樣的人。徐瀅討厭歸討厭,又沒有害過誰,哪有她說的那麼嚴重?再說了,她再不好也是她的表嫂,她憑什麼在她麵前嚼%e8%88%8c根?

馮氏隻當她必然因為嫁不成宋澈而妒恨徐瀅,哪料到她竟會幫著徐瀅說話,一時倒不知怎麼接口。

程淑穎可不想再跟她說下去了,正好聽見畫屏那頭的東廳傳來喧嘩聲,遂起身走到屏下去打量。

這片刻之間,崔嘉已經在程笙催促下幹完了半壇三斤酒,而程笙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搖著大折扇,兩人已成紅眼之勢。

「要不要再來十斤?哥哥我奉陪到底!」程笙斜眼睨著崔嘉。

崔嘉知道他們慣於風月,酒量是早就操出來的,故不再與他們拚,隻冷笑望著程筠:「我隻當小侯爺品格清貴,原來真是個縮頭烏龜!平日裡自詡風流,如今竟連幾杯酒都不敢喝!還真是枉我素日對你萬般景仰!」

他自知跟程筠已做不成朋友,藉著酒勁也全都豁出去了。

「你他媽說什麼!再給老子說一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笙怒而拍桌,手指頭倏地指上他鼻子。

宋裕也沉臉站了起來:「崔嘉你發什麼瘋!」

「夠了!」

程笙喝斥著他們,慢慢看向崔嘉,站起來:「崔世子喝多了。我不愧對任何人,包括你們,但想來這一趟我是不該來的。我還有事,就先告辭。」說完他抬腳便步出了坐席。

————————

哈哈,剛剛到家~大家年過得還好嗎?

.(未完待續。)

☆、236 不歡而散

「我沒有喝多!」崔嘉抬步衝上去擋在他麵前,先前在馮清秋麵前所受的氣已一股腦兒湧上來,「一個連酒都不敢拚的孬種,還自詡風流?我真該讓她出來看看她念念不忘的人是個怎樣的窩囊廢,配不配她把一顆心投到你身上!」

「姓崔的你潑的什麼糞!」程笙半路一聲大吼,將他吐出口的那截話掩蓋在聲音裡。在場還有這麼多人,他崔嘉拉得下臉把自己老婆心有所屬張揚出去,他們程家可不吃這套!

程筠望著崔嘉,麵上也有了少見的煩悶。不是因為馮清秋,而是因為昨日徐鏞送來的那封信。他自覺已經把心裡的感情藏到心底裡,再也不會生長蔓延,不會危害他人,可現實卻使他知道,原來竟沒有那樣簡單。

她與宋澈兩廂恩愛,宋澈想必也察覺得出來他的心意何如,他承認是他任性了,當初在昌興樓裡就不該讓自己表露出來半點。如今也不至於會令徐鏞著人送來那封信。他到底還是心不夠沉,像她,就從來也不曾給過他任何機會。

但他即便不再牽掛,可又要如何才能當作曾經從沒有動過這樣一番情呢?

他提起桌上那罈酒,揭了封口,仰脖喝起來。

程笙所有的驚訝全化成了怒意,指著崔嘉一聲暴喝:「崔嘉你個混蛋!」一腳便踹了過去。

宋裕也二話不說衝上來往他臉上揮了一拳。

眾人開始驚叫。

程筠望著地上的崔嘉,抓起酒罈摔到他身旁地上:「日後別讓我再聽到那些混帳話從你口裡噴出來!」說完他即頭也不回出了廳門。

崔嘉被他這副樣子驚醒了兩分酒意,程笙趁機往他臉上揮起拳來。

崔嘉不甘示弱,兩廂扭打在一起。宋裕不由分說加入戰圈,程笙沒武功。他卻是從小被太子逼著學了十幾年藝的,這裡勒起崔嘉衣領照準他腰背便是一陣猛踢。

等到崔伯爺和端親王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偌大個宴廳已幾乎隻剩他們幾個在扭打了!賓客們都退到了門外,旁邊站著的小廝急得不停抹汗擦手。端親王見到宋裕那副要拚命的模樣,鼻子都氣冒煙了!立時衝過去大喝:「宋裕你個兔崽子還不住手!」

宋裕聽到聲音回頭,這才想起他是奉旨來赴宴的,連忙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