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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32 字 1個月前

雲南押解其進京,到京郊的時候恰逢夜半,竇賊的兒子帶人過來劫囚車,多虧路過的少川兄幫忙,這才算安然無恙。這麼大的恩情,小弟自然是要銘刻在心的。」

端親王揚%e5%94%87:「此事本王聽你說過,但從前卻沒聽你說過這婚約的事兒。你倒是沉得住氣,要是再瞞下去,本王指不定都要打算給你們家嘉哥兒說媒了!」

崔伯爺打了個哈哈:「那是王爺看得起犬子!——來來來,請用茶!」

端親王見他不願往下說,倒是也不便繼續。

這裡徐瀅和宋澈隨僕人進了東跨院,早有人聞訊迎出廊下來了。

雖然說宋澈是罪魁禍首,但人家親王世子親自登門他們禮數卻不能少。

才進門便聞見濃烈的藥味,丫鬟們紛紛退避,宋澈旁若無人,大步進了崔嘉所在的廂房。

崔嘉躺在床上,聽見這煞星來了早就繃緊了%e5%b1%81%e8%82%a1支起身子來,等見到徐瀅也大搖大擺跟著他後頭,心裡頓時又是驚又是怒,還不敢怎麼擺在臉上,一張青紫交加仍顯微腫的臉顯得格外精彩。

徐瀅上前打招呼:「崔世子。」

崔嘉不想理她,目光怒視著宋澈。

然而宋澈並沒有絲毫歉疚的意思,他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心安理得地在椅子上坐下。盯著前方牆壁研究起來。就這樣崔嘉還得看著自己的小廝上前恭恭敬敬給他奉茶,活似非常感謝他沒有直接把他給揍死。

崔嘉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雙%e8%85%bf有點想死,這對奸*夫*%e6%b7%ab*婦!

他瞪了眼徐瀅,說道:「你們來幹什麼?」

徐瀅打了個哈哈:「當然是來看望世子。」雖然說到這勞什子婚約率先是他崔嘉先壞了規矩的,彼此的仇怨已深,但是作為一個勝利者,是可以適當地放寬%e8%83%b8懷展示幾分氣度的。她說著跟宋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起身也表示表示。

宋澈不情不願站起來,走到床邊彎下腰,盯著崔嘉上上下下看起來。

崔嘉愣了。徐瀅也咳嗽:「大人這是幹什麼?」

「不是你說要我看他嗎?」宋澈板著臉起身,「看過了。」

徐瀅目瞪口呆。

崔嘉氣得心血上湧,咳嗽起來!

——你大爺的!你這是成心的吧你這是!他這哪裡是來「看」他?他這分明是來檢查戰績來的啊!

徐瀅瞧著崔嘉臉色不對,生怕他這一暴躁把前麵端親王幫她辦的事給攪黃了。連忙躬身請了宋澈回去坐下,又把帶來的山珍海味什麼的奉給崔嘉。讓小廝們收下。

崔嘉見宋澈對她言聽計從真是說不出的惱怒,不就是個二流官戶家的小姐麼,而且眼裡沒半點規矩體統,這宋澈居然眼瞎到看上了他!

但又敢怒而不敢言。他們又不走,隻得枯坐著。

徐瀅明知道端親王遣開他們是要說事兒,哪裡會著急走?反正憋著難受的又不是她。

她捧著茶漫無目的地打量著這屋子。佔地倒是蠻大的,擺設也還挺多。隻是崔嘉文墨不多偏又掛著好些個字畫在牆上。顯得很搞笑。

她這一冷笑崔嘉就瞪了過來,於是隻好站起身去欣賞身旁博古架上的擺器。順手拿了件青銅器在手,一看底部,假的!

這倒也沒什麼,畢竟古董數量總是有限,青銅器更是難得,崔嘉這樣的年紀屋裡有兩件贗品也不算什麼。

再拿起件唐三彩,一看又是假的!

這也太過分了吧?崔家連個唐三彩都置不起?

她回頭看了眼崔嘉,見他仍然帶著無盡恨意瞪過來,倒是完全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心下也奇了。

難道這姓崔的並不知道這些是贗品?

不過再想想,就他那傻冒,在外被人給騙了也是正常。

說是這麼說,徐瀅卻忽然起了想驗證驗證這屋裡究竟有多少假貨的心思。

從前她經手過的古玩玉器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宮廷裡的嬤嬤都有雙賽過熔爐的利眼,什麼東西真假好壞到她們就沒有看漏過的,以至於她也練就了一身本事。她無視崔嘉的瞪眼,一件件看過去,十件裡頭倒有七八件是假冒的,就是那兩三件真的也都是價值平平的青花瓷。

這就怪了,就算是崔嘉沒眼力,崔伯爺夫婦還有府上的管家總歸是有眼力的吧?

他們怎麼會容許堂堂世子的房裡擺著這麼多的贗品?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不,外人誰會不問自取別人屋裡的東西?她要不是壓根沒把崔嘉放在眼裡,又仗著有宋澈在此崔嘉不敢拿她如何,也不會拿來看。不拿來看,當然就不會發覺這裡頭的貓膩!

崔家這是在幹嘛?

她又扭頭看了眼崔嘉,想了想,把東西全放回原處,又藉故走到一旁的書架上瀏覽起來。

她的目標不是書,是裝書的架子,以及架子附近一應之物。材質木料都是上好的,麵層的漆也是新塗的,隻是邊角地方稜角已不見了,很明顯能看出來不是新造之物。

再看旁邊簾櫳紗幔這些,麵上看都是極好的,但是有些該鑲金的地方都換成了銅,胡床上迎枕錦墊什麼的都隻有三四成新。

當然,有些人家喜歡低調,特別是士族文人,並不大喜歡金銀傍身,但是崔家明顯不是士族。他們不是什麼風雅人家。如果是的話,便不會拿些贗品在此糊弄人。

難道崔家的富貴其實隻是個的空架子?

她再掃了一圈屋內,然後回到桌旁。

「世子有傷在身,我們也不便打擾,大人不如這就回前廳去?」她跟宋澈道。

宋澈見她這裡看看那裡摸摸還挺來勁,心裡一點也不高興。這些東西他衙門裡多的是,如今墊炕桌的玉璧還是昔年五代時期之物,他喝茶的玉盞也是鈞窯出產的貢品,平日裡也不見她多瞧一眼?倒對這些破玩意兒上心起來了。

便站起來,板著臉走了出去。(未完待續。)

☆、122 尋其究竟

屋裡家丁連忙起身相送。

徐瀅落在後頭,等出了東跨院便放慢了腳步,問引路的小廝道:「看你們個個腰圓體壯的滿嘴是油,你們早上吃的什麼?」

小廝們還以為失了儀,連忙紅著臉擦了下嘴巴,勾頭道:「大人說笑了,早上不過是吃了兩個饅頭一碗粥,都沒進油水,嘴上哪裡有什麼油?」

徐瀅道:「那你們午飯總得吃飽些,不然哪有力氣幹活?」

「午飯也不過搾菜配——」

小廝話沒說完,便被倒行回來的小廝給扯袖子打住了。府裡的事情怎能隨便對外人透露呢?尤其這人還是府裡未來的舅爺。

小廝們不說了,徐瀅也不說話了。

直接回到前廳,端親王和崔伯爺已經在聊竹子莊的烤全羊,見到他們出來,端親王就咳嗽著起了身,跟崔伯爺告辭。崔伯爺自然熱情留飯,然有宋澈端著個大黑臉在,端親王是沒那個臉留下來的,於是帶著他們倆又駕馬回衙來。

徐瀅跟著端親王進了都督院子,給端親王慇勤地沏了杯茶,端親王就說道:「這老崔嘴巴太嚴實了,隻提到當初這婚約是怎麼結的,別的一字不漏。」

說著他便把崔伯爺告訴他的那番過往原話說了給她聽,「這事你母親應該也知道。」畢竟沒有人在外給女兒訂了親不告訴孩他媽的。

徐瀅從前倒是也問及過楊氏這件事,但楊氏隻說是徐少川在辦差途中偶遇崔伯爺,救下他的命後崔伯爺對他感恩戴德,當場就立了婚約。具體的卻沒有說。

她想了想又說道:「王爺跟崔伯爺交情好,不知道崔伯爺平日裡對人大不大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行。」端親王摸著手的大玉戒。「但他這個人不喜歡應酬,本王跟吳國公他們去吃飯的時候他從來不去,最多就是在自家花園裡擺張桌子與本王兩個人喝。」

徐瀅道:「崔伯爺有沒有向王爺借過錢?」

端親王看她越說越不像話,板起臉來:「人家堂堂手握兵權的伯爺,能跟人借錢?就算崔嘉這麼不靠譜,你也不能這麼說人家!」

徐瀅連忙打了個哈哈溥衍了過去。但是想到崔嘉那一屋子贗品,目光又沉了沉。

這一日無話。徐瀅在公事房接著處理了些承德案子的瑣事也早早下了衙。

宋澈在他房裡擺弄了半天他的珍玩玉器後來找她。早已經沒了人影。

楊氏竟然已經知徐瀅去過崔家的事。

等她換過衣服來到房裡,迎門便問道:「你去崔家,崔嘉沒當著王爺提到你的身份?」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徐瀅大致說了。然後道:「當年父親給我和崔嘉訂親的時候到底什麼情況,母親可知道?」

楊氏頓了頓,放了手裡做了一半的針線,望著她道:「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是錦衣衛副指揮使。那夜出門辦案時在西郊外突然遇到有人洗劫驛館,他帶著兄弟們趕去。才知道是崔伯爺帶著欽犯歸京。

「當時崔伯爺還並不是親衛十二衛的都督,隻是禁尉軍的統領,是在案子上立了大功,才被升上來的。你父親不止是救了他。還使他升了官,就算是結個兒女親家,他們家也不虧。」

徐瀅捋著線團兒。端親王從崔伯爺口中打聽到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聽上去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徐少川對崔家的確也是有恩的,崔家許個兒女婚事順理成章。如果不這麼做,或者沒有拿出相應的報恩手段,反倒可能要被人挑理了。

然而事情的本質並不在於這個,這並不應該是崔家執意求娶的真相。

從她日間所得知的情況來看,崔家十有*已經成了個空殼子,一個連下人的夥食都要省下來的勳貴之家,就是聲勢再大也很有限了。

但是按照崔伯爺的職權,以及他們家享受的朝廷俸祿,卻完全沒理由這麼寒酸,他們家人不多,就算沒有手上的職權也能活得下去,哪至於擔著重責卻又把日子過得這麼緊巴巴地呢?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跟他們執意結親的目的相不相乾呢?

她想了下,起身道:「我去哥哥那兒轉轉。」說著出了門。

楊氏望著她的背影,卻是許久才收回目光。

徐瀅到了徐鏞房裡,徐鏞也問起她去崔家的事。

她直接把在崔家看到的跟他說了:「我有兩個問題不明白,第一,崔家既然盤子空了,為什麼不去另找個家底殷實的人家結親?第二,崔家的錢去哪兒了?而且我看崔嘉也不知道的樣子,難道崔伯爺夫婦私下裡還有什麼秘密?」

徐鏞聞言也皺了眉頭。

他倒是的確沒想過崔家居然是個空殼子,崔家在京中幾代,怎麼著也不該落到居然靠贗品來支撐門麵的地步。他徘徊了兩轉,說道:「這件事,我得去找找道溫,他在五城營裡混,有些事情也許能幫我們問到答案。」

道溫是劉泯的表字,劉家兄弟同在五城營,的確容易打聽消息。

徐瀅喝了杯茶,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