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1 / 1)

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60 字 1個月前

這裡正心不在焉地看著公文,衙役就走進來了:「大人,前廳有位公子求見。」

「公子?」徐瀅訝了訝,「姓什麼?「

衙役道:「那位公子隻說是公子的好友。並沒有提及姓氏。」

五軍都督府非等閒之地,閒雜人等是不能隨意進出的,但總歸免不了會有些人前來尋找有事。所以衙門特設了前廳會客。徐瀅初初替換徐鏞來衙的時候也曾擔心過這一層,因為畢竟徐鏞在外朋友並不少。譬如幫助他進入衙門的劉泯,偶爾來找找他也是難免的。

但徐鏞也替她考慮過這層,早就去信跟劉泯暗示最近衙門裡規矩多不得隨意會客,因此劉泯他們一次也沒有來過。怎麼突然之間又出現了個沒有提及姓氏的公子?

徐瀅留了個心眼兒,到了前廳並不急著進去,而是在西側窗戶下往裡望了望,這一望便不由嚇了一跳,這座中的側影怎麼看著有點麵熟?繞到另一個角度窗戶下再一看,哪裡是什麼徐鏞的好友,這分明就是崔嘉!

這姓崔的怎麼尋到衙門裡來了?!

她猛地往身後傳的衙役一瞧,隻見其麵有忐忑之色,並不敢看她的眼睛。

崔嘉也是京師裡的貴公子,又擔任金吾衛指揮使,衙役怎麼可能不認識?必定是這姓崔的故意使詐讓他瞞下的了。

但衙役這裡還是其次,眼下最重要的是姓崔的來幹什麼?!

崔嘉坐在客首圈椅上,臉色是青寒的,目光是陰冷的。

這幾日他在府裡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徐家兄妹有問題,徐鏞身高不會一下子躥高那麼多,性格改變也不會那麼大,一定是徐瀅假扮了徐鏞!

但是他卻苦思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徐瀅為什麼要扮成徐鏞?還有那一次隻是巧合,還是說還有別的內情?

那天在徐家,他本意是想言語激得徐鏞動手的,因為隻要他敢動手,無論如何也沒臉再拿之前那事拿捏他,再說真打上了,崔伯爺難道還能嚥得下這口氣要結親?但徐鏞明明氣到要撲上來揍他,結果卻隻是摔了個杯子了事,這可完全不像他!

他是仍然還想結這門親而有所顧忌,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不曾動手?

他忽然又想起那日徐鏞步履異常緩慢,進門檻的時候竟然需要伸手扶著門框架,這可根本不像素日生龍活虎的他!這些年雖然他雖與他接觸得少,但少時卻沒少見麵,徐鏞武功底子十分紮實,從前也常被崔伯爺當麵讚賞,一個幼年習武的男子,他怎麼會需要扶東西?

這隻有一個解釋,他的腳受傷了!

如果他腳傷到連過門檻都需要幫助,那這些日子在衙門裡當差的又是誰?

他如今是金吾衛指揮使,五軍都督府很近,有些小事也很好打聽。這一打聽下來他就驚呆了,這些日子徐鏞不但日日在衙,而且這兩日居然還跟隨宋澈出了遠差!

他既然%e8%85%bf腳不便,又怎麼能出遠差!

衙門裡沒有人懷疑,那就一定是徐瀅代替了他!他們竟然膽大到這個地步,這是*%e8%a3%b8的欺君!是玩弄朝廷律法於股掌之上!

想到這裡他隻覺渾身都激動無比!

他們既然如此大膽,那麼隻要他揭發了他們,這婚事不就徹底黃了麼?

不但婚事黃了,他還能因此將他們兄妹施於他的所有恥辱全數清掃乾淨!端親王定不會容忍他在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宋澈那爆脾氣也絕對不會容許徐瀅把他當傻瓜一樣的玩弄!當他知道近來當男寵般寵信的徐鏞居然是個女的,他能不氣得殺了他們兄妹?!

他熱血沸騰,幾乎就要衝到端王府捅穿這個秘密!幾乎就要撲到正房告訴崔伯爺夫婦這個實情!這個徐瀅,她女扮男裝成日裡在衙門裡廝混不說,還跟宋澈幾次三番在外日夜留連,這樣的女人哪堪當他的妻子?他要徹底讓她名聲掃地,讓她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

早知道他們有個這麼現成的把柄讓他抓,當初根本就用不著遣人去寺裡行事!有了這一樁,崔伯爺就是再怎麼有情有義也不會逼他結這麼門了吧?!

但他到底還是盡快冷靜了下來,這種事要不是他自己親眼看見,哪裡會想得到?這麼空口白牙地去說,端親王不會相信,崔伯爺許是更加會將他一頓臭罵。

於是這次他穩住了,不動聲色等了幾日,打聽到宋澈一行回了京,便坐不住了,上午差事一交,便就直接撲到承天門來。

他一定要當著五軍衙門所有人的麵,狠狠地揭穿徐瀅的真麵目,讓他們徐家丟臉丟到盡!

想到這裡手裡一隻杯子也不由被啪地捏碎,茶水嘩地濺出來在身上,慌得他連忙站起來擦拭。這一回神忽又想起那衙役進去了許久,怎麼還沒出來?

徐瀅在窗外窺視了他片刻,愈發認定他藏頭露尾尋到這裡絕對沒好事!那日徐鏞對他動了手他卻並沒有藉機鬧事,她早就覺得有問題,他放著徐家不去,卻偏偏跑到這裡來,恐怕八成是衝著她來的,難不成他想揭穿她?

想到這裡她招手叫來先前那衙役:「崔世子給了你多少錢?「

衙役本是想著崔嘉並非不明來歷的歹人,又是堂堂的衛指揮使,所以才會收他的好處假傳話,哪料到徐瀅到了來竟然並不進去還變了臉色,臉色也立刻白了:「大人饒命,小的隻收了崔將軍兩斤酒錢,請大人千萬別告訴宋僉事!」

「行啊!」徐瀅冷笑:「不想我告狀你就去告訴崔嘉,說我這會兒不方便待客,你請他改日再來。」

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倒背著手進了內院,文書也不去送了,直接回了公事房。

坐下來卻是一點辦公的心思也沒有了,這崔嘉七魂六魄全落在馮清秋身上,必然會想盡辦法逃避這樁婚約,無奈他心術不正,不去想辦法說服崔伯爺接受他和馮清秋,反倒隻會拿她這個無辜人來糟踏,她又豈能如他的願?

他是唯一見過她男裝和女裝的人,從前跟徐鏞又熟絡,上次在三房起爭執時他曾與徐鏞有肢體接觸,說他能察覺她代替徐鏞在外走動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麼說來,他倒是跑到這節骨眼兒上來揭發他來了?

不管怎麼樣,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她走為上計!

這麼想著,就跟劉灝道:「我突然有點急事得先走,回頭宋僉事回來你幫我跟他說聲。」說著把自己手上吃剩的半包瓜子塞了給他,而後麻溜地出了門。(未完待續。)

☆、116 我要揭發!

崔嘉這裡聽了衙役回話,眉頭立刻便皺起來了:「她有什麼不方便?「

衙役賠笑道:「這個就不清楚了,徐大人才從承德辦案回來,想來尚有許多事務等待處理。崔將軍還是改日再來為妙。」說完便就躬身退了下去。

崔嘉氣到牙關緊咬,他明明打聽到他們回京之後並無要事,案子也早就移交到端親王和吳國公處,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重大事情等著忙?分明是徐瀅心虛不敢見他!

她越是這樣,他今兒就越要見到她不可!他咬牙扶劍站了半刻,目光往後院方向□了一眼,抬腳出了門,大步往內院裡走去。

徐瀅正快步出院,打算從端親王那邊通往宮內的側門出去,才過了門檻,迎麵就傳來聲怒喝:「徐瀅!「

徐瀅睜圓了眼一望,竟是崔嘉往這邊撲過來了!連忙掉了個頭又往回走。

但她又哪裡跑得過崔嘉?跑了還沒三步就被他擋住去路了。

「你犯下彌天大罪你還想跑!」

徐瀅也不是真的多麼怕他,隻不過不願跟他為點私事在衙門裡鬧得沸沸揚揚,見他居然這麼不客氣,倒是也停住了,凝眸抬了頭道:「這裡是軍機重地,崔世子並非五軍衙門的人,直接闖進來就不怕我們王爺問責麼?「

「少跟我來這套!」崔嘉瞪著她,「你假扮徐鏞進入軍機重地,我這就要把你扭到王爺那兒去!」說完伸手就來扭她的胳膊。

「崔世子!」

徐瀅嫌惡地閃身避開,看了眼不遠處正紮堆看過來的衙役,沉臉道:「你愛怎麼折騰我管不著,你不想跟舍妹成親我也隨你的便。你就是立刻派個人來知會我們說不想履行這婚約我也沒什麼意見。隻要你把你之前對舍妹做過的事連同退婚書一起寫明白。

「我不明白的是你放著好好的路不走,偏跑到此地來胡說八道是為哪般?難道是因為瞧不我徐鏞,便把我們中軍衙門也不放在眼裡?你要是不介意崔家的臉被你丟盡你就儘管鬧,但請想想你這樣鬧得人盡皆知對你有什麼好處!」∮思∮兔∮在∮線∮閱∮讀∮

說完她拂袖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兩家還有婚約呢,他若真把她身份揭破了,他崔嘉能得到什麼好處?不一樣得臭了名聲?

「你給我站住!」崔嘉急紅了眼。追上去:「你這個欺君罔上的刁女。你還敢威脅我!」

前行的徐瀅立刻彎腰在花圃裡摸了把鵝卵石朝他丟過去,縱然他伸手來撐,也終有一顆正中了他的眉心!

崔嘉大怒。拔出腰間長劍便指向徐瀅,廊下衙役們連忙衝過來阻止。

院子裡頓時吵嚷起來,但徐瀅那番話顯然還是起到了作用,崔嘉並沒有再提到她的身份。但他的憤怒以及對揭穿她之後再行退婚之事的迫切卻全然表露了出來。

宋澈躺在炕上生悶氣,本來還要去兵部處理承德這事他也打不起精神。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攤上個莫名其妙的婚約不說。還遇到個那麼不講理的爹?難道端王妃的死他沒有責任嗎?難道他從小失去生母,跟著太監侍衛們長大他沒有責任嗎?他有什麼資格逼著他成親?又憑什麼逼著他隨隨便便跟人成親?

然而挨巴掌也就罷了,從小到大他挨的打也不隻一回,使他更鬱悶的卻是她的反應。

她把手抽回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難道不知道他挨了打還回衙門來隻不過想見見她嗎!死丫頭片子。有婚約的人就有罪嗎?她也有婚約,他怎麼沒想過跟她保持距離!她是不是心裡惦記著崔嘉?既然她心裡有崔嘉那她還惹他幹什麼!想跟他保持距離剛剛就別給他上藥啊!

他又沒求她!

煩死了!滾!最好再也不要回來!

他拖了被子蒙頭,還沒蒙嚴實。就聽外頭傳來吵鬧聲。

哪個不要命的!他把被子扯下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衝了出去。

「吵什麼!」

崔嘉正要衝過去拽被衙役隔離開的徐瀅。一抬頭恰恰就對準宋澈一張暴怒的臉!

宋澈看到急紅了眼的崔嘉也愣了!「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崔嘉連忙收回手,施了個禮道:「下官見過宋僉事。」

他壓根沒料到宋澈在衙門裡,不是說他進宮去了嗎?

不過在衙門更好,這樣他就可以在不破壞他自己名聲的情況下當著宋澈撕破徐瀅偽裝!

他陰冷地掃了眼徐瀅,與宋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