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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7 字 1個月前

外頭!

來的人居然是徐少澤和馮氏,而且還帶著兩個管家裝束的陌生人!

「大少爺呢?跟他說廣威伯府崔伯爺派人過來了。」徐少澤一進門,便揚高了下巴睥睨院內。

徐瀅藏在門板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屋裡來人把他們請去了前廳才趕緊溜了回房!

——崔家既來了人,這當口又哪裡還能出門?

侍棋她們正在收拾房間,見她突然又拐了回來也是嚇了一跳,聽說崔家來人了,連忙幫她又換回了衣裳重梳了頭髮。匆匆去到楊氏房裡,楊氏已經去前邊了,於是又遁著上回偷聽徐少澤說話那條路線潛到正廳窗戶底下,藉著窗縫撩了眼往裡看。

103 哥哥威武

楊氏和徐鏞都坐在上首,徐少澤和馮氏陪坐在右首,崔家的管家坐在左首。隻聽他道:「我們伯爺前些日子請司天監挑了個良辰吉日,正好上貴府為我們世子提親,日子就在六月初四,也就是後天,還請三太太大少爺看看有沒有什麼異議。」

果然是提親!

徐瀅暗地裡咬了咬牙,本以為昨日那一出之後崔夫人雖不至於立刻著手退婚,最起碼也會再拖些時日,沒想到轉頭他們就來提親了,崔家這是在鬧什麼?她徐瀅就真的有這麼稀罕嗎?!

屋裡楊氏和徐鏞也蹙了蹙眉頭。徐鏞慢吞吞看向崔家管家說道:「前次貴府世子在外設下那麼個局要坑舍妹,崔伯父答應崔世子登門來解釋這件事,至今也沒見來,這一波都還未平,突然之間,又提的什麼親?」

管家忙道:「大少爺放心,我們伯爺和夫人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世子在後日上門提親的同時,到徐家跟二姑娘和徐家長輩們賠禮,並且任憑徐家處置!」說到這裡他又笑望著徐少澤:「我們伯爺說了,這一提了親,那我們世子就是貴府的半子,自己的子侄,要怎麼處置並沒有什麼當不起的。」

徐少澤簡直有些受寵若驚:「哦?伯爺他真是這麼說的?」

「半字不假!」管家笑應。

徐少澤開心不已,楊氏和徐鏞卻高興不起來。

這崔嘉並不是什麼良配他們已經知道,再加上崔家這麼積極地促成這門婚事,更讓他們不肯輕易答應了。

楊氏道:「若要問我們的意思,我倒是覺得還可以往後推推,崔世子才滿了十七。瀅姐兒更是才剛滿十六,她還跟個孩子似的,好多事情也不懂,崔家門第高貴,我怕瀅姐兒少不經事出了差池,介時倒是不美了。」

「三弟妹這就多慮了。」

崔家管家還沒說話,馮氏已迫不及待開口了。「雖說瀅姐兒才十六歲。但三媒六聘地下來,也差不多得半年一年的,到那時候也就十七了。至於說她好多事情不懂,這更不必怕了。崔家甚有規矩,崔夫人又和氣,難得伯爺和夫人這般愛護她。還怕她在崔家學不好規矩麼!」

徐瀅聽得眉頭又是皺了一皺。這馮氏原是恨不能拆了他們這門婚的,如今倒一個勁地撮合。必然是崔家事先給過他們什麼好處了。崔家竟然如此紆尊降貴地遷就三房,到底圖個啥呢?

楊氏掃了眼馮氏,緩緩道:「大嫂既這麼說,當初怎麼不讓冰姐兒去人家當童養媳呢?」

馮氏噎住。臉色騰地變了。

楊氏沒理會她,回頭跟崔管家和顏悅色說道:「如果並沒有非要這麼緊迫訂親的特別理由,我的意思是。還是且到明年再說。煩請二位回去代為告知。」

徐少澤出聲道:「三弟妹……」

「三太太,」崔管家打斷徐少澤的話站起來。往上拱了拱手說道:「我等明白太太的意思。但是,我們也有句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崔家雖不說高不可攀,但在大梁也是有口皆碑的人家。我們世子是犯下些小錯,但私以為以他年少輕狂,犯下的錯誤也該予以改正的機會。

「崔家這麼多年對瀅姑娘如何,相信這份誠意大家都看在眼裡,如果太太仍覺得我們世子配不上瀅姑娘,我們也隻好就這樣去回我們老爺太太的話。」

崔家一硬氣,楊氏倒真想不出什麼話來推托了。

本來這門婚事是她和徐鏞一直盼望著成為現實的,崔家這麼多年來麵上也確實做到讓人挑不出什麼話說,當初說好等徐瀅滿十六歲便定親,如今他們雖然疑心崔家別有所圖,但又沒有真憑實據,光憑猜測在這裡推三阻四,倒也確實落了話柄給人家抓。

她這裡就往徐鏞看去。

徐鏞沉默著,掃了眼徐少澤夫婦,開口道:「管家這是成心埋汰咱們了,要說出身門第,我們瀅姐兒才叫做配不上你們世子。但是要說人品智慧,我這當哥哥說句臉皮厚的話,你們世子倒也未必配得上我們瀅姐兒。

「本來皆大歡喜的婚事,是你們世子成心弄成這樣。

「崔夫人答應讓崔嘉上門,到如今也沒個人影。我們未曾上門討說法,貴府如今反倒拿門第來壓人,不知是何道理?崔家對我們三房的恩義我徐鏞銘記在心,但兩件事卻不能混為一談,不是崔家於我們有仁義,我們就要稀裡糊塗地把小姐嫁過去。

「什麼時候你們讓崔嘉上門把事情說清楚了,咱們再來議這婚事。」

徐鏞這番話一出來,屋裡屋外可都給震住了!

崔家管家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都事居然還能對赫赫有名的崔家這樣叫板,他們崔家多有聲勢啊,跟你們徐家結親本就是降低身份了,一點小事你居然還這麼牛氣,你還想不想攀高枝兒了?

徐少澤和馮氏則是如同當初被徐瀅掀過場子一般再度地心驚肉跳,他徐鏞是腦袋被門夾了吧?居然敢當著人崔家人的麵說崔嘉配不上徐瀅?就你們徐瀅那點能耐,祖母伯母都不放在眼裡,到了人家崔家不被公婆拿捏死算你好命了!

這裡就忍不住沉了臉:「徐鏞!」

徐鏞眼角也沒有掃他們,伸手便端了茶在手。

就連向來息事寧人的楊氏這會兒眼裡也有了激動,徐鏞這話說的太過了吧?畢竟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啊!你這麼樣,要是傳出去往後崔嘉還怎麼說親?

窗外的徐瀅險些都要笑出聲來!

從前隻當三房窩囊,事實上楊氏雖然懦弱卻還是有明白事兒的,徐鏞看似衝動但徐瀅過來這些日子卻一次也沒見過他辦錯事說錯話,到了這節骨眼兒上竟然還能把腰桿挺得這麼直,原則拿得這麼準,這也太長威風了!

崔家管家也是個有眼色的,見到徐鏞端了杯子,再多的話也且忍下去了,拱手道了聲告辭,便就出了門去。

徐少澤夫婦連忙去送,他們才起身徐鏞楊氏這裡就抬了%e5%b1%81%e8%82%a1。馮氏回頭一看又氣得不輕,兩相比較之下一跺腳,又還是追隨崔家人去了。(未完待續。)

☆、104 臨門一腳

楊氏徐鏞回到後院,徐瀅就直直撲了過來。

「哥哥太棒了!」

迎麵便要去抱徐鏞,徐鏞連忙讓金鵬石青扶著回房,臨走並不忘嫌棄地睨她一眼。

楊氏笑微微撫了撫女兒的頭,眉目間又仍殘留著一絲鬱色,畢竟真要退婚,並不是件容易事。

崔家管家馬不停蹄回到崔家把來龍去脈一回,崔伯爺的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了。

他知道徐鏞興許會對崔嘉這檔子事有些芥蒂,但想來以他們如今在徐家的處境,定然也不會多糾纏,何況他跟宋澈不清不楚,而且徐少澤夫婦都已經被他說動做了說客,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淪落到做男寵的%e4%b9%b3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敢如此駁他的臉麵!

這這這,他這是哪來這麼大的底氣!

仗著有宋澈撐腰嗎?!

「老爺,依我看,要不就算了!」崔夫人又敲起了退堂鼓,「這徐鏞如此不識好歹,日後就是成了親戚,恐怕也是極難侍候的,我們嘉兒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來日定不會甘心奉個私行不檢的人做大舅哥,可這徐鏞狐假虎威,定是會捉他的小辮子,來日還不得家無寧日?」!思!兔!在!線!閱!讀!

「算了算了!你就知道算了!」崔伯爺忽然暴躁起來,揮舞著手臂說道:「我都等了十年了,還差這最後臨門一腳嗎?」

崔夫人頓時噤聲了。

崔伯爺沉沉呼著粗氣,負手走到屋中望了門外梧桐樹半晌,緩下語氣道:「還是按原來說的去做,他們要嘉兒給說法,那就讓嘉兒上門去。無論如何要去。」

崔夫人歎了口氣。無奈退回來。

後日就是初四,也就是說至少明天就得讓崔嘉上徐家把這事定下來。

崔夫人其實早就跟崔嘉提過去徐家的事兒,但崔嘉壓根就不想動,崔夫人哪能老逼著自己兒子?也就由了他。崔伯爺問起來,隻說這幾日傷還沒好透。但徐鏞這邊撂了狠話,崔夫人也推不脫了,轉頭就起身到他院子裡來。

崔嘉正在把玩一隻才做好送來的玉笛。見母親到來也就站起。

崔夫人先問:「傷都好了不曾?」又問:「怎麼又弄了根笛子?」

崔嘉意興闌珊地道:「早就好了。」說完又把笛子跟崔夫人顯擺:「這是給秋妹妹定的。她先前說想學笛子,秋天快來了,也快到她生日了。我到時把這個送給她。」

崔夫人一聽這頭就大了,沉臉道:「胡鬧,你也老大不小了,東西還能這麼送來送去的嗎?」

崔嘉忙道:「當然不是這樣。我會請馮翮轉交的。他同意才會給。」

崔夫人才沒再糾纏。想起來意,便又望著他道:「馮家那邊你少去罷。後天咱們就跟徐家訂親了。」

崔嘉騰地站起來:「怎麼這麼快?我不是說不想娶徐瀅嗎?!」

「不想娶也得娶!」崔夫人沒好氣地瞥著他,「這是你父親的意思。」

崔嘉咬著牙,握拳站了半晌,一%e5%b1%81%e8%82%a1跌坐下來。

崔夫人歎了口氣。又說道:「明兒你無論如何得去徐家一趟,把上次的事情跟徐家說清楚了,該賠罪的賠罪。該賠禮的賠禮,徐鏞若是說什麼。隻要不傷及父母家族,你都聽著便是。」又凝眉輕瞪他道:「誰叫你辦的那些個破事兒!」

崔嘉鬱忿地看了她一眼,鼻子裡沉沉哼出氣來。

因著家裡這事兒,徐瀅到衙門的時間必然晚了。

送文書進宋澈房裡的時候免不了就收到他幾個冷眼,徐瀅沒心思跟他鬥嘴皮子,辦完正事就出來了。

宋澈卻覺得渾身不是滋味,在房裡坐了一個上晌,就跟%e5%b1%81%e8%82%a1上紮滿了刺似的,到底沒勁,下晌就往冀北侯府看程笙去了。

程笙已經能在院子裡走動,看見他過來便搖著扇子在竹子底下哼哼冷笑。

宋澈到了石桌旁坐下,一言不發喝了半杯茶,對徐瀅的事什麼也沒有說。程筠不多時過來,下了兩盤棋,冀北侯夫人不知怎麼又得知了消息,特地派了程淑穎過來留他下來晚飯,這一鬧便就到新月高昇才回府去。

徐瀅辦完公務也早早地回了徐府,進門剛好碰上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