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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9 字 1個月前

道:「哥哥別這樣,咱們還得往後看。等到你回去上衙之後,我就來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個分家法兒。這徐家的東西咱不稀罕,但屬於咱父親的那份家產無論如何也沒理由便宜給這幫人。」

徐鏞微微吸了口氣,抬頭笑望著她:「說的是啊,現在有了你,我還擔心什麼。」

徐瀅聽出來些意味深長的感覺,待要細究,他卻又站起來,說道:「對了,昨兒你那位袁姑娘派人送了封信過來,交代要你親啟的。」說著他打開抽屜,拿出個火漆封好的信封給她,「此外她還說,她近來有些忙,讓你有什麼事情捎信給泗水庵的妙音師父。」

徐瀅訥訥接過信封,一時未能接上話來。

袁紫伊來信上說的是查陸翌銘的事。

表麵上看陸翌銘行為很正常,所去的地方也無非是國子監與家裡鋪子等地。交接的人也都是正經的文人和生意人。後麵還附了查到的地址和往來人名。袁紫伊表示以她目前能查到的隻有這些,畢竟她人脈有限。

徐瀅其實也沒指望她真能查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她隻是本能地感覺陸翌銘有問題,卻沒有真憑實據。人的直覺並不一定都是對的,萬一錯怪了,多傷人心。(未完待續)

☆、094 他要幽會!

她記下信後所寫的泗水庵的地址,寫了幾行字,讓侍棋拿到二門下著人送出去。

侍棋前腳才出門後腳她又把她喚住:「算了,你去打點打點門下,呆會兒我自己去找她。」

雖說這傢夥禍害了她一世,但到底以袁家那對渣男女,她又有些放心不下她,——就當她上上輩子欠她的好了。

宋澈晚飯前到府,跟平常一樣先沐浴再吃飯。

流銀這裡見到侍衛們個個蔫頭耷腦地便覺好奇,上前一打聽才知道日間居然又出了他跟徐鏞的新聞。流銀倒是不關心什麼斷袖不斷袖的,他在宋澈身邊算起來地位數一數二,眼見著這個徐鏞大有趕超他而成為新寵的趨熱,心裡很不服氣的。

想想也就跟著到了房裡,拿著大布帕子進來屏風後說道:「爺今兒帶著徐鏞去程家了?」

「關你%e5%b1%81事!」

宋澈日間被他們那一鬧,早就煩透了,好不容易回來想洗個澡吃個飯好好清靜清靜,哪知道流銀又進來打聽八卦,當下氣得把手裡的水瓢往他身上一砸。

一個兩個都管起他來了,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爺!」

流銀被瓢裡帶出的水潑濕了袖子,連忙把瓢接住,跺著腳道:「小的這是忠言逆耳,那徐鏞都給過您多少回排頭吃了,您怎麼不往心裡去,反倒還親近起他來了呢?他這種人太滑頭了,爺可千萬要有識人之明啊!」

「給我滾!」

宋澈咆哮著,一拳砸進水麵,迸出一大片白森森的水花來。

要不是眼下正光著身子,他篤定跳出來把他轟出去!

他不就是看在徐鏞幫過他的份上決定不計較從前的事了麼。怎麼他這樣反倒變成有錯了?非逼著他去當個忘恩負義不知好歹的傢夥他們才高興?

流銀被濺出的水花砸得臉生疼生疼,不敢再捋虎鬍鬚,趕忙逃了出去。

宋澈沐浴的心情也沒有了,三兩下洗畢出了來,胡亂套了衣裳。

拉長個臉扒了幾口飯,仍覺得心裡不痛快。

徐鏞是不怎麼可愛,可是他也沒他們這些人怎麼著吧?個個兒地跑來告他的狀是什麼意思?

不由又想起程笙說的那番話來。居然還說他是女的!

也不知道他生氣沒有?

白天他問他程笙跟他說什麼的時候他都沒回答他……

看看外頭月光。他忽然連飯也沒心情吃了,不行,他得去跟他說明白。免得到時候程笙在外亂說,把他也給扯了進去。

他丟了牙箸,取了鞭子,出了門去。

徐家位置倒也不難找。本就離承天門近,而且徐家在京師安家也有四五代。隨便問問也就找到了。

到了之後他又有些猶豫,他從來沒因公事以外的事去拜訪過哪個官員,突然這樣上門,還是晚上。會不會更加使人誤會?想了想,便就停在了徐府側巷口,使了侍衛上前去拍門。

侍衛剛下馬。側麵的院門就開了,從中輕手輕腳走出來兩個人來。當先那個穿白色錦袍的個子纖秀,頭上拿烏木簪子簡單挽了個髻,手上執一把大折扇,走在這月色底下如同一株行走的百合花,竟是說不出的風流秀雅卓越不俗。

宋澈看到這人已經有些發怔,心裡知道他是誰,也並不曾把他當成別人,但猛然間這樣見到,忽然又有些心虛,穿起常服不染纖塵的他看起來跟日間很不一樣,他怎麼心裡竟有些怦怦跳呢?

還有,他穿的跟孔雀似的偷偷摸摸出門來,這是要上哪兒去?

侍衛要走過去,他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先看看他去哪兒。」

侍衛嘴巴張了張,如果他沒聽錯的話,他們家尊貴高潔日間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跟徐鏞沒關係的小王爺這是要跟蹤人家?

宋澈繃緊一張臉藏在街角大槐樹後,反正月光也照不出他的大紅臉。

徐瀅帶著金鵬出了側門,立刻上了早就停在門外不遠的馬車。

石青坐在車頭,等她坐穩便就往袁家鋪子駛去。

宋澈見他們走了,隨後隔了小半裡路的距離,也跟了上來。

袁家鋪子所在的四麵街道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因此治安很不錯,好些鋪子趁著夏夜好時光關的甚晚,尤其是一些酒樓茶館,依然賓客盈門笑語喧嘩。娼館戲園什麼的就更熱鬧了,聲音透過遮天的樹蔭透出來,繁華裡又帶著些寧靜。

袁家也是世代以綢緞鋪為營生。本宅在別處,此地不過是方便看鋪子而暫時落下的住所。

徐瀅到了鋪子外頭時,正見袁紫伊坐在櫃檯後辟哩啪啦地算帳。

她也沒驚動她,遣了金鵬下去遞話,便就讓石青將馬車駛去了隔著條街的泗水庵。

庵裡院門已經關了,但是庵前空地卻十分幽靜,好幾棵亭亭如蓋的龍柏星布其間,正是個好說話的去處。

宋澈見她在袁家鋪子裡前停了停,便也在那裡停了停,探頭見鋪子裡站著個巴掌臉大眼紅%e5%94%87的少女,身材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徐鏞到了這裡,難不成是來看她的?……徐鏞竟然有了心上人?對方居然還是個商戶女?

他腦袋嗡地一響,沒太能消化得了這個訊息。

他知道他也有十六歲了,他父親早亡,他早成親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關鍵是他平日並沒有察覺到他有這個跡象,怎麼突然之間就有意中人了呢?他都十八了也還沒說親啊!

——不對,他們徐家人不是甚會攀高枝求前程的麼,他正經說親怎麼會說個商戶女?

先看看再說。

他加快步伐又跟著徐瀅到了泗水庵。

古木林裡設有石桌石凳,應是素日給香客們歇腳的,眼下徐瀅就坐在石凳上望月,那眼神看上去含情脈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什麼,當然是在想剛才那個姑娘!

藏在龍柏後的宋澈看著就有些來氣,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本來上次他在廊坊幫了他一把,又幫他出主意怎麼挑人接任廊坊千戶所的事,他對他印象已經有改觀,哪怕是知道他們家素有攀龍附鳳的傳統他也無視了,哪知道他這個人品真是無下限!大晚上的居然跑在到這裡來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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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人麵獸心

他冷冷瞇著眼在樹後咬牙,眼角一溜忽然一瞅來路上又有人提著裙子跟隻花蝴蝶似的小跑過去,他更是沒眼看了!來的這人不正是剛才鋪子裡那個女孩子麼?原來他徐鏞不止是在這裡思春,而且還是跟人在這裡約會!

他真是無語了,他徐鏞可是堂堂朝廷命官,怎麼能私下裡跟女子做這些見不得光之事?

他猛地轉回頭,麵前侍衛們也是一臉驚呆,驚呆之餘又還帶著一絲絲憐憫,他們小王爺這是被坑了?

「爺,要不要小的們上前去把徐鏞捉回來!」侍衛們還是很忠心的。就算他們不贊成宋澈跟徐鏞在一起,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宋澈被徐鏞給玩弄了。他徐鏞既然有了姘頭,又招惹他們小王爺做甚?難道他是活膩了嗎?

宋澈一腳踹過去,瞪了他們一眼,又趴在樹幹上看起來。

袁紫伊看到徐瀅還是很高興的,一%e5%b1%81%e8%82%a1坐在她旁邊,然後打開帶過來的包袱,從中拿出一壺酒,幾樣醃製的小食。

「老袁回來了,路氏被趕回娘家去了。雖然老袁也有責任,但他這樣的智商也不能全怪他。他要休路氏被我勸住求情了,結果換來我代替路氏參與鋪子的管理。並且,不管路氏日後生不生兒子,我都拿到了分家產的權利。」

她得意地咬了口鹽焗鳳爪,然後塞了一隻進徐瀅嘴裡。

徐瀅啃著%e9%9b%9e爪望著天空,「你倒是利索,我那家還沒開始分呢。」又道:「你這麼明目張膽地跟我在這裡吃酒談天,就不怕人瞧見?」

「這裡晚上是沒有人的,庵裡的住持很受敬重。她長期失眠,附近的人都知道,所以晚上是不會有人來走動的。」袁紫伊說道,然後又特意把聲音壓低了些:「住持的師弟是個爆脾氣,要是讓人知道有人在附近吵嚷,她可是會操起笤帚出來打人的!」

徐瀅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庵裡,說道:「那咱們這樣也不合適。」

「我們說話聲這麼小。怎麼會傳到庵裡去呢?」袁紫伊道。「若是再去茶館,讓人見到我三番四次地跟男人去喝茶更是不好。」

徐瀅想想倒也是,遂就把動靜弄小了點兒。又順勢往她這邊靠了靠,以求能夠以更小的聲音說話。

宋澈望著兩個人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一雙眼珠子都快掉下地來了!

他們倆在這裡約會居然還帶著酒菜,這這這。這也太囂張了!難道就不怕被人捉了扭送官府麼?平日裡徐鏞在他麵前沒規沒矩地也就算了,他怎麼能在男女事上這麼隨便?按徐家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娶個商戶女進門的,他明知如此還勾搭人家,這不是品行有問題麼?

太過份了!太讓人失望了!

他要削了他的官,罷了他的職!他的身邊。怎麼能夠有這樣的人品低劣人存在!

「爺,您快看!」

正氣得七竅生煙之間,侍衛們又指著前方低呼起來了。

那兩個人居然已經臉貼臉湊到一塊去了!

徐瀅聽袁紫伊說了會兒袁家的事。就順嘴嘮起家常來。自己的事情她並沒怎麼說,不是有防備。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關鍵是她不是袁紫伊那個瘋癲性子,她想跟你嘮磕能嘮上三日三夜不重樣,不想嘮的時候你就是敲斷她的牙齒也甭想挖出一個字來。

徐瀅總歸是稍稍內斂些的。

她們這裡埋頭說著話,哪裡曉得後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