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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98 字 1個月前

揚起一抹冷笑,說道:「他當然是早就知道這一切,當你們計劃泡了湯才沒有讓事情漫延開。沒想到這小子這幾年麵上看著跟從前沒什麼兩樣,暗地裡倒是還會撒網捉魚了。」

宋鴻屏息了好半日,才找回聲音:「那像夫人所說,那徐鏞砸了酒缸驚走魯安魯慶,豈非還是好事?」

「恐怕正是如此。」萬夫人冷冷挑了%e5%94%87角。

宋鴻沉思起來。

母子倆正說著話,門口侍女道:「王爺回來了。」

萬夫人連忙起身,使了個眼色給宋鴻,扶著髮鬢走了出去。

寧夫人也正好從對麵廊子裡走了過來。

朱漆廡廊下,端親王邊與伍雲修說話,邊負手進了承運殿,身後的典史手上還拎著七八盒描漆食盒。

見二位夫人皆在,端親王交代了伍雲修幾句什麼。等他退下去,便就進了殿坐下,說道:「吃了太後賞的粽子不曾?」

後頭跟上來的寧夫人搖搖頭,攏手站在他右首。萬夫人微笑上來給他遞衣袍,說道:「太後娘娘的賞賜,豈是人人能有的。妾身們看著孩子們得了賞,便比自己得賞還要高興十倍。」

寧夫人也笑了笑以示附和。一麵又接過萬夫人給端親王取下的翼善冠來。

端親王換了常服。走回榻上坐下,接過寧夫人端來的茶,又說道:「澈兒喜歡吃甜食。你把太後賞本王的那幾盒點心給他送過去,看他有什麼喜歡的,他不要的你們就留下好了。」

寧夫人看了眼萬夫人,笑說道:「聽姐姐說。常山王這兩日也好吃甜的。」

「為口吃的也要跟他哥哥爭麼?」端親王抬起頭,把揭開的茶碗又蓋上了。

萬夫人眼底閃過絲寒光。抬眼時卻又是十裡春風,「哪裡是這個意思?鴻兒再愛爭也不敢跟世子爭不是?世子打小沒了母親,妾身們本就該多照顧他些。寧妹妹的意思不過是說鴻兒前兒病了幾日口味也變了,王爺怎地話也沒聽完就埋怨起人來?沒的倒成了寧妹妹把我給得罪了。」

端親王笑著瞅了她們一眼。吃起茶來。

宋澈跟宋裕程笙他們一直聚到月上東山才回王府。

進了榮昌宮,小廝們便把端親王讓人送過來的食盒挪了過來。

「王爺說世子有喜歡的就留下,若是不喜歡就讓送給常山王和陳留王他們去。」

宋澈敞著袍子半躺在籐椅裡。順勢撩了撩手指,和風和細雨便就將食盒蓋子全都揭了開來。

宋澈掃了眼。撇開臉道:「一個都不喜歡。」

和風細雨便把蓋子又蓋上。

宋澈忽然又坐起來,胳膊肘撐在膝上,兩眼骨碌轉了半圈,說道:「全部留下。」

細雨問:「不用送去給常山王和陳留王嗎?」

流銀呸他道:「憑什麼王爺給我們世子的東西要給他們吃?就是扔了也不給他們!」

細雨立刻抹著臉退下了。

流銀又橫了一眼剩下的和風,把他也給瞪走了,然後才陪著笑回到宋澈身邊,端了醒酒湯給他,說道:「真是些沒眼力勁兒的小兔崽子。」

宋澈扭身過去背朝著他。

流銀對著他背影看了看,又轉到他這邊,咬牙道:「都是那徐鏞給鬧的,他可真是個煞星。這麼重要的計劃居然讓他給破壞了!這要是就這麼放過他簡直天理不容。爺可無論如何得把他給治治,這次再也不能姑息他了!」

宋澈瞪了他一眼,背轉身去。

流銀湊近了點,又說道:「要不,小的去衙門給他使點什麼絆子,或者找個人暗地裡把他打一頓?讓他知道怕了然後自動消失?」

宋澈再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當什麼?對付他我還用得著使這些手段?」

流銀訥然張嘴。

宋澈一骨碌爬起來,盤%e8%85%bf坐在椅上,端了那碗醒酒湯在手,咬牙望著窗外又發狠道:「治肯定是要治的,新仇舊恨加一起,這一次,他休想再逃出我的五指山去!」

宋澈讓徐瀅等著瞧,徐瀅還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翌日早起又精神抖擻到了衙門。

端親王身為大都督,上衙的時間並不固定。忙的時候有可能通宵達旦,不忙的時候往往接連好幾日不來,又或者是溜一轉兒便就走。眼下這太平盛世,哪裡需要什麼時時刻刻守在衙門處理公務?所以都督院裡的小吏們也很自在。

今兒早上端親王又沒來,龐煥和杜林德便就泡起了香茗端出了花生瓜子,一麵有一搭沒一搭地錄著卷宗,一麵哼著小曲兒聊著八卦,徐瀅進來時,兩人就立馬咳嗽著把話頭停了,然後同沏了杯香茗到徐瀅桌上,哈著腰又坐了回去,悄沒聲兒地把花生瓜子給收了。

這倆人自打在她手下吃了個大虧,已經十分老實。既然這麼有覺悟,徐瀅當然隻有歡迎之理。

徐瀅品了口茶,衝他們笑了笑。

他們立刻也陪了個笑,然後扭回頭去坐好。

徐瀅手裡的茶才放下,門外忽然傳來了說話聲。她探頭看了看,是幾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雖然身著錦衣看得出來有身份,但卻不是這官服,跟廊下衙役不知打聽著什麼。

正疑惑著,同時趴在窗台上打量著的龐煥和杜林德忽然又把頭收回來,神秘兮兮地跟她道:「徐兄可識得這幾個人?」

徐瀅怎好意思掃他們這番賣弄的興致,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054 以權謀私

龐煥就得意起來,反手指向外頭道:「那穿月白色織錦袍子的乃是平陽侯的次子,那穿寶藍色錦衣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長子,那穿石青色緞衣的是汝陽侯的世孫,龐某若是猜得不錯,他們都是來尋王爺求官的。」

「求官?」徐瀅也愣住了。

「大人才來未久,有些端倪許是還未及掌握得清楚。」杜林德也走過來,說道:「前些日子王爺不是親自嚴治了一番下麵衛所麼?當時事輕的一些將領受了懲處,事重的一些則被撤了職,中軍營下麵的衛所將領可是實打實的肥差啊。」

徐瀅作為專管文書的屬官,下麵這些撤職獎懲的事自然是清楚的,她想了想說道:「可前些日子該添補的不是都已經敲定了麼?我手頭這都還有份抄送兵部的名單呢!」

衙門裡素有貓膩她也清楚,可難道兵部都已經歸了檔的職任,他們還有辦法更改不成?

「這個就得往細裡說了。」杜林德攏手道,「兵部那邊雖然已經備案,但隻要沒到上任的時候都是有轉圜餘地的。這次該補的缺總共有十一個,當中十個不動,隻動那麼一個,憑藉著這些人的家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徐瀅瞇了眼:「你是說托關係?」

「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杜林德目光在她身上瞄了瞄。

徐瀅這才想起徐鏞也是托關係進來的,連忙清了下嗓子。

不過再想想這補缺的事,這十一個缺都是千總以上的職位,而且這次又是因為前任犯事而被撤的,就算這些人來頭大。恐怕端親王也不會答應的。再說了,來的都是些年輕後輩,他們既要謀差事,怎麼不請他們的父親過來?

多半是他們的父親也知道這事不靠譜,所以才沒來觸這個黴頭,省得以後碰麵連話都不便說了。

這麼想著,便就起身把公事房的門給關了。

龐煥和杜林德見她這般。也不敢說什麼。當衙役們在外敲門說有人求見端親王而無果時。也隻好走了。

沒多久又有人敲門,徐瀅回說「沒人在」,門卻推開了。端親王站在門口,吹鬍子望著她道:「糊弄誰呢這是?人沒在那誰答的話?」?思?兔?在?線?閱?讀?

徐瀅連忙站起來,哈著腰到了門外,見他往房裡走。又隻好跟著到了房裡。

還沒開口,端親王已道:「誰來過了?」

徐瀅連忙回道:「剛才有幾位勳貴府上的小爺過來。許是來尋王爺。下官見王爺不在,就沒出麵招待。下官方纔還以為又是衙役們在敲門,所以就沒答應。」

端親王抬眼:「都是哪些人?」

徐瀅把龐煥告訴她的來人身份給說了。

端親王沉%e5%90%9f片刻,唔了聲說道:「你做的很對。」

徐瀅正要退下。端親王卻又把她叫住了,說道:「宋僉事要忙軍紀的事又要忙大營操演的事,近來又要準備武舉。人手未免緊缺。你辦事素來細心,本王最信得過你。打今兒起,你就暫去僉事院當差。官職不變,月俸也從這邊支出。事辦得好了,到時該晉陞的本王仍就給你機會晉陞。」

徐瀅有些發愣,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我恐怕宋僉事會不高興。」她忙說道。宋澈正把她恨得牙癢癢,他把她調到他身邊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這種事是斷斷不能做的。

「怎麼會呢?」端親王笑瞇瞇地,「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次可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徐瀅背脊也開始冒冷汗,姓宋的提出來的?

她忽然回想起昨日河堤上被他追殺的事。難不成這傢夥打算把她放在身邊,堂而皇之地將新仇舊恨與她一起算?

「王爺,要不換別人去吧?」徐瀅連忙端起茶遞到他手裡:「您看,下官給您泡的茶您最合心意,下官給整理的文書也最整齊,就連待人接物這種事我也能做的滴水不漏。其實我還有很多優點,您要是把我留下來慢慢發掘,保證你會不斷看到驚喜。」

端親王抿了口茶,點頭道:「你確實很優秀。本王也挺喜歡你的。不過最近本王手頭委實沒有什麼事情可辦,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幫幫宋僉事。他性子急躁,你機靈擅變通,本王相信,有你在宋僉事身邊,對衙門軍務也是有利的。」

「王爺……」

「就這麼說定了。」端親王大手一揮,負手站起來,走到她麵前道:「宋僉事這個人其實也沒那麼可怕,脾氣雖然火爆了點兒,原則還是有的,他生氣的時候你隻要給他順順毛就可以了。」

徐瀅真想冷笑。

就那神經病發起瘋來,沒等她順毛就已經把她給剁了吧?

沒想到那姓宋的竟然這麼陰險,為了點小過節居然不惜以權謀私!她自己倒沒什麼,再混個幾日就能卸任,倒是徐鏞怎麼辦?徐鏞那個牛脾氣可不定能在他手下周旋得來。

「還磨蹭什麼?去收拾收拾嘛!」端親王催促道。

她硬著頭皮看了眼他,勾著腦袋出了門來。

既是他親王爺發了話,她也沒什麼可說的。

無奈回房收拾東西,龐杜二人聽說她要調走,兩眼裡都露出來異樣的光彩。

徐瀅也隻當沒看見,不過是懾於%e6%b7%ab威而屈服,哪裡能指望他們真對她多麼恭敬。

當然,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徐鏞進來入職才一個多月,就是私物也不過是幾兩茶葉幾隻杯子,徐瀅索性什麼也不要了,反正端親王隻說讓她暫且幫手,月俸什麼的還是在這裡出,她可沒打算跟在他身邊一輩子,總有一日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