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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89 字 1個月前

沸揚揚,若是從五軍衙門出了去,必然也沒有哪個衙門敢接他。

而長房處置起三房來可就成了徐家的私事,徐鏞既不能去告都察院,那就連個說理的地方都難找了。

說到這裡她真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如果她不去跟蹤袁紫伊,就不會碰到宋澈,不碰到宋澈,不什麼事兒都沒了嗎?說來說去,為什麼偏偏穿過來的是袁紫伊,不是別人呢?如果是別人,她是絕不會追上去的。

楊氏擰著眉心往徐鏞看來。

徐鏞皺緊著眉頭盯了半日地麵,吐氣道,「我們年歲都不大,本來骨架都偏細,喉節什麼的也看不出來,又不是成天跟他們吃睡一起,隻是白日裡裝一陣,少些與人接觸,在他們意料不到瀅姐兒會是女的的情況下矇混過去也不是十分艱難。

「隻是關於如廁的問題卻有些頭疼。」

五軍衙門裡除僉事以上的官員公事房有獨立隱蔽的恭房,其餘全都是公用的。

徐瀅暫停了腹誹坐直起來。

徐鏞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知道端親王公事房後頭有個小淨房,那是給客人用的,衙門裡的人基本不會去。但是除了端親王的房裡有門進去,隻有過道上一道上了鎖的門,而鑰匙裝在李經歷手上,你若要進去,則必須拿到這把鑰匙。」

徐瀅頓了頓,抬眼道:「這個李經歷為人如何?」

楊氏聽他們說完,一顆心好歹安定了點兒。她問:「會不會有危險?」

徐鏞瞅了她一眼道:「來日妹妹若嫁不出去,我養。」

楊氏頓住。轉頭又來扯徐瀅的胳膊:「你到底怎麼會跑到戲園子去?」

徐瀅咳嗽著:「路上看到個女孩子,像是被拐的,所以就跟著去看了看……」

楊氏皺眉望著她。

她連忙打了個哈欠,借口去沐浴,起身溜回房了。

插上門來又不免暗咒了袁紫伊幾句,果然不管前世今生,但凡沾上她就沒好事兒。

想起那些年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二十幾年的人生都幾乎被她充斥了大半,心裡那股虛火又是噌噌地往上冒。

也不知道她住哪兒?剛才她親眼見著她被宋澈帶走,宋澈是大梁的名人,要打聽他的身份並不難,袁紫伊又是個聞聞風聲都知道有狗刨洞的,就算沒法子知道她如今在幹什麼勾當,八成也會順籐摸瓜找到她的下落。

看來要想取得主動,她還得先著手查查她的去處才成。

她掏出買衣裳剩下的錢,打開門,拿了一把給侍棋,「你讓金鵬去查查,東郊犁頭莊賣茶葉的劉員外家裡,最近都跟哪些人家求過親?最好打聽一下有沒有姓袁的人家。如果有的話,從速打聽出來那姓袁的家住在哪兒?」

聽先前青衣婦人的意思,乃是為自家女兒的婚事發愁。

根據徐瀅自己穿過來同名同姓,也同五官樣貌的線索,袁紫伊八成情況也跟她差不多。如果她的姓名也沒有變,那就隻會托生在同樣姓袁的人家裡,可是一般下人是不會取她這樣的名字的,如果一定有,那也極可能是家主賜名。

總之不管是不是,先去囫圇查查再說。

宋澈下衙回了王府,照例先去沐浴。

沐浴出來就見端親王坐在他房裡翻他正看著的書。

宋澈在屏風處站了站,退回去穿戴好又重新束了冠,如同隨時準備接見外客一樣走出來。

端親王頭也沒抬說道:「你最近跟程家走動得多麼?」

宋澈道:「沒有。」

端親王看了他一眼,「衛所下麵好些人都跟冀北侯有私交,這次我讓人從程家的禮金冊子上,至少確定了包括河南都司下屬五個衛所以及廬州衛、六安衛等八個衛所的各都指揮使司,副指揮使司跟程家有銀錢往來。」

宋澈盯著地下,默不吭聲,臉上看不出喜怒。

端親王抬頭道:「你要嚴治我不是不肯,但行事要有方略,不是你在議會上嚎幾句要他們認罪他們就會認栽,他們祖上都是陪著高祖皇帝打過天下的,莫說我不能輕易動他們,就是皇上也得講究方法。像你那麼樣,底下不反了天才怪!」

宋澈仍舊是不吭聲。

端親王站起來,「我聽說你今兒都埋伏在戲園子裡準備逮人了,那莫如海可是祖上有功勳的守備!你這是打算把你老子我架得下不來台才算數?——打今兒起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管好營裡將士的操練就成!」

宋澈驀地抬頭:「這檔子事我已經忙了好幾個月!」

「你就是忙了好幾年也不能讓你管了!」

端親王加重了語氣,「你瞧瞧你最近都乾的什麼事兒?都十七八的人了,說話就要娶妻,你瞧瞧你如今在外頭什麼名聲!什麼炸毛獅子,什麼小魔頭,再讓你胡鬧下去,底下衛所的人該全部罷差不幹了!也沒誰會把女兒嫁給咱們家當兒媳婦了!」

宋澈%e8%83%b8脯起伏著,牙關也緊咬起來。

端親王瞪了他半晌,強忍著又緩下語氣,「你不是急著想做出成績證明自己嗎?下半年的武舉,各大營裡均有十個應試名額,你來負責選撥這批人應試。」

說完把書塞進他懷裡,走了出去。

宋澈緊盯了門口半日,驀地把桌上杯盤掃下地來。

035 小官油子

更新時間2015-11-20 7:04:02 字數:2067

端親王出了門,靜候在門下的伍雲修迎上來。

一前一後回到中殿,伍雲修遞了茶給端茶王,端親王才歎氣道:「真是沒有一日不讓人操心。」

伍雲修笑了下,順手遞了架上扇子給他,「世子打小行事就認真,雖然脾氣略燥了些,但衙門裡沒他出麵挑穿下麵人的狂妄,也是件頭疼的事。打世子上任以來,底下到底還是規矩了很多的。王爺乍然之間收了他的差事,他心裡必然也不好受。」

端親王麵色漸緩,長吸一口氣道:「他自幼聰明,也有魄力,可是到底操之過急。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伍雲修微笑,「我聽皇上說,王爺少時也是常行雷霆手段的人物。」

端親王笑起來,低頭喫茶。

忽然又抬頭道:「武舉那事兒,你也幫他看著點,他要麵子,這次若沒有幾個出色的讓他長臉,八成心裡又不痛快。還有他手下那幫小吏,你得空也去訓個話,他跟徐鏞那事八成是他們傳出去的,太不像話了,必須整整。」

伍雲修稱是。沉%e5%90%9f半刻又道:「徐鏞數次冒犯世子,這狂妄浮躁的性子,當真適合留在王爺身邊?」

「他才不浮躁呢。」端親王放了茶,望著門外道:「那小子辦事挺機靈的,也不是不分場合地跟澈兒起衝突,他甚有眼力勁兒,文墨也不錯,挺合本王的脾氣。我倒覺得,當個小吏還委屈了他。——對了,他是徐少川的兒子。」

「徐少川?」伍雲修微微揚眉。

端親王嗯了聲,低頭抿茶的當口望見對麵廊下的人影,不由又皺了眉:「那出門去的是不是常山王?」

徐瀅做了一夜的準備,翌日早上仍舊穿了徐鏞的官服往衙門來。

好在是三房上下同聲共氣,這檔子事也隻有她和楊氏徐鏞身邊幾個心腹知道,隻是去上房請安這事不大好辦,昏省還成,晨省卻是顧不上了,雖說她也不是日日都去,可若連著半個月不去必然又要惹麻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楊氏昨日下晌就去上房跟老太太告假,說她近日天行赤眼,請求省去她的晨省。既是傳染病,別說徐老太太,就是長房二房全都避之及,一個個催著讓她關在屋裡莫出來,楊氏低眉順眼地應著,並沒有人對此疑惑。

上衙的事暫且不說,徐鏞白天也隻能藏在屋裡,如此錯開,再仔細打點好從三房到二門大門這一條線,倒也還好。而且因為徐鏞以往上衙時間一貫極早,也避開了許多耳目,府裡這邊暫時倒是無妨。

暫且先瞞著上衙的事,實在兜不住了再說出來,總不能連爺們兒的去向行蹤都要時時報備。

徐瀅雖然覺得半個月下來未必不會露絲毫破綻,也隻好硬著頭皮行之。

早上出來無驚無險,到了衙門晨霧還沒散,衙役們還在做庭掃庭院的收尾工作。

左都督公事房的屬官配備比僉事公事房要高級些,但大體職能是一樣的。

徐鏞和另兩名都事的身份之端親王,便相當於皇帝身邊的掌印太監——當然,這種比喻並不是很恰當,首先徐鏞肯定不是太監,其二他們雖然幫著整理卷宗公文,負責隨堂筆錄,論起權力來恐怕也隻有管管卷宗文書以及擋門這一項,是不可能參與軍務的。

跟徐鏞共事的兩名都事一個姓叫龐煥,一個叫杜林德,三個人共處一間公事房。

龐杜二人年紀都約比徐瀅大上六七歲,看人的時候下巴抬著,眼角垂著,眼珠兒瞥到隻剩一半黑仁兒。徐鏞說他們都是世襲的軍戶出身,在五軍營呆得年數也長,所以公事房最好的臨窗的兩張桌椅便被他們佔了。

徐瀅背牆而坐,抬頭正對著他們。

上次雖然也在衙門呆過一日,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進過公事房。所以也就沒曾與徐鏞的這些個同僚打招呼。早上一來她就跟他們問好,他們其實連眼角也沒撩她一下,便繼續聊著西子胡同如花姑娘的琴藝去了。

徐瀅也就算了。

隻是才坐下,那邊杜林德就指節輕叩著桌麵,望著窗外慢條斯理說道:「今日到誰輪值了?」

徐瀅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輪值紙板,才見到上頭寫著自己的名字。

像他們這種小嘍囉,是需要負責上官房裡的桌椅清掃的。

徐瀅旋即取下木架上的銅盆與布帕,從廡廊盡頭的茶水間打了水,端著往端親王公事房去。

衙門裡這點貓膩,她哪有不曉得的,但這種事不必計較。

正擦著桌子,端親王進來了,她連忙擦了手上前替他沏了茶,端到麵前道:「從架上拿的老君眉,也不知道合不合王爺的心意。」

端親王嘗了口,點點頭沒說什麼。順手從桌上翻出來幾本帳冊,倒是說道:「正好你在,這裡有些文書,巳時前你分發到戶部和兵部去。另外最近下麵衛所裡有些帳要忙,恐怕偶爾還要下去衛所,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都莫要早退。」

徐瀅頓了一下,連忙稱是。

不能早退,就意味著她在衙門裡多一分被揭穿的風險,這的確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裡打掃完了,回到公事房,就見那倆麵對麵喝著茶悠悠哉哉,見她進來,並未抬頭。徐瀅視若未見,走到麵前把端親王的話轉告了,又洗了手,便就拿著一包公文出了衙門去。

她這裡打廊子下出了門,宋澈堪堪就在公事房內的窗下瞧見了。

他一大早就來了,昨夜被收回差事帶來的不愉快竟然在看見這小子之後一掃而空!他長這麼大沒遇到過什麼對手,他是全大梁身份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