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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少有地露出了疲態,隻是,這些人與她的諸多恩怨牽絆若是不解決,怕是後患無窮。

尤其是那紫幻,若是這人想取她性命,那是輕而易舉。

「可小師叔也說了,這修界比凡間險惡得多,若是不多幾個心眼,怕是不多久就殞了命。」

素白的指尖在幾顆色澤飽滿的棋子之間遊移。

「穆錦年?」

她捏住那枚棋子在手裡,嘴裡不自覺念出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唔?」趴在她背上的奶娃娃好奇地看著棋盤上的幾顆棋子,歪頭全然是不解,伸手正是要去拿來玩兒上玩兒,卻是被家長一把製住。

「小傢夥,別動,我正在想著怎麼給你找個爹呢。」

小傢夥一聽,便是笑得瞇了眼睛,哇哇幾聲興奮的怪叫,便是自個兒趴在床上睡覺去了,留家長一人對著那幾顆棋子苦思到天明。

待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入屋內,屋內一直埋頭盯著麵前棋盤出神的人終於抬起了頭,轉眼看向室外一片白霧茫茫,起身草草打理了一下,便是抱著睡夢中的奶娃往著屋外走去。

「乖乖,告訴我,以前長老師叔那麼個美人胚子杵在麵前,怎沒見著你往上湊?」

家長都這麼變態,那家長的家長還能好到哪裡去?他顧紅衣才不要去抱抱那麼冷冰冰嚇死銀滴……何況,他才不像那小賤刀那麼無節操……

他最最喜歡,喜歡脫光光的,長了一身漂亮「%e9%9b%9e肉」的美人。

家長說了,要給他找比昨晚還美的「爹」,奶娃娃的大眼珠兒裡,一上午都是滿滿地期待,卻是隻見著家長抱著他在這「傻不拉幾」的鎮子買各種點心,娃娃表示不高興,撇著嘴偏頭不理之。

「喲,生氣呢?」

顧雪舞提著娃娃的衣領子,將人提到眼前,看著娃娃嘟嘴生著悶氣的模樣,覺得還不錯。

腦袋故意偏在一邊的娃娃僵持了一下,終還是拿著眼角斜了一眼家長,軟軟蠕蠕道:「美……爹爹……」

「……」

顧雪舞不知該是翻白眼還是給青眼,索性眼不見為淨,抬頭看了看頭上當空的日照,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是就那麼直接單手拎著娃娃的衣領子往著鎮子裡的某處去了,哪知,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拎,就拎出了大事。

還未走出片刻,就生生被那周圍震驚又憤怒的視線給驚得停了步子,她總覺得,若是那些視線能殺人的話,她估摸著身上全是洞洞……

「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她低頭向被提在手裡的娃兒徵詢意見。

正是乖乖地任著家長提著的娃兒砸吧著手指頭抬眼看了眼家長,歪頭也是一臉的茫然,濕漉漉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圍觀的人群,砸吧著指頭的小嘴巴含糊不清地咿呀了幾句。

一旁不知哪家的賣水白菜的大媽被萌出了一臉的鼻血,拍著大%e8%85%bf麵上那個不忍心,「造孽哦,這麼水靈靈的娃兒,竟就是被這天殺的人販子給拐了去……」

「……大娘,我不是人販子……」

顧雪舞正被這話弄得一頭霧水麼,那大媽突然發難,上前一把將她手裡提著的奶娃搶過,滿臉殺氣地瞪著她,「你這不要臉的賤人!你到底有沒有心?這麼可愛的娃兒你都下得了手?」

「?」

「打死這個臭不要臉的!」不待她解釋,那熱心腸的大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是招呼著一大街的七大姑八大姨往著她身上連扇帶掐……

「別打了,別打……」

「我掐死你這狐狸精!」

「我揍死你這人販子!」

「我扇死你這不要臉的!」

「……」

……

好歹護著臉皮子沒被毀容,被一眾女人掐得不要不要的人鬱卒地看著那此刻還是滿臉怒氣瞪著她的大媽,蓬頭散髮似瘋婆子,幽幽道:「大媽,敢問,你憑什麼說我是人販子?」

「……人販子……人販子!」平日子單字都說不清的奶娃兒此刻麵上全是幸災樂禍,硬是將那三字說得清清楚楚,還一個勁兒地拍著巴巴掌,那是臉上都笑成了一朵小菊花,叫一個沒心沒肺。

「娃娃都說你是人販子,你還不承認哈?還想討打?!」

「……」顧雪舞陰沉沉地盯了片刻那被大媽抱在懷裡的小沒良心的,眼珠子轉了片刻,計上心來,隨即眸色一變,夜色般的眸子蘊上了點點霧氣,話語溫柔似水卻又滿是哀戚,「寶寶,今日你是打算與為娘的調皮是不?若是不想見你那負心的爹,那為娘這就回去了」。

這氛圍轉換得太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著披頭散髮卻不失絕色的落魄女子垂著眉目,眼裡突然滾落出幾滴晶瑩,那渾身上下縈繞的都是拂不去的哀愁。

「……」

眾人傻眼了,連帶大媽懷裡的奶娃也愣住了。

被圍在人群裡的女子有些絕望地歎了一口氣,抬頭,又是不忍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娃」,然後哀哀淒淒地走向那徹底愣住的大媽麵前,「大姐,我看你也是個愛孩子的,若是我的孩兒此後能得你的照顧,我也是死而無憾了,我的孩子叫顧紅衣,以後,就拜託你了……」

顧紅衣那巴巴掌終於拍不下去了,傻了似的看著自家家長……

「哎呀,妹子,你這是啥意思。」大媽好歹反應快,立馬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把拉住正要離去的人,卻是見著那人一轉眸,已是淚落如珠,話不能言,倒是看得旁人都是心頭可憐。

「妹子,你說話啊,你到底咋了啊?」大媽急了,這裡麵肯定有故事。

卻是那滿身哀戚突然變得風吹了都會倒似的人搖了搖頭,「大姐,我到底是個命薄的人,初時生這孩子時就大出血差點去了命,那時就虧了身子,如今這千裡尋夫一路坎坷,身子早就快撐不住了……」

「你……」大媽臉色突然就紅了些,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懷裡的孩子,「你當真是這娃娃的娘?」

「我這個做娘的對不住他,生下他時因身子弱一直在床上養病,都沒來得及多抱他幾下,如今為見他那薄情的爹爹最後一麵,也是讓他跟著我這個不稱職的娘親一路吃了不少苦」,滿臉哀戚的人淒涼一笑,「要是能聽他在叫一聲娘親,我死也瞑目了」。

這一夥兒人為何圍攻她,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也猜出來了……足足鬱卒了好久……

果然,大媽聽了恍然大悟,大歎了一口氣,滿是歉意道:「哎呀,妹子,你咋不早說?我就說,哪個做娘的有你這般抱娃娃的,也是你家娃娃命大被我們及時發現,不然早出人命了……」

顧雪舞和顧紅衣兩人身上穿的都不差,雖在天劍門來說再是普通不過,在這些尋常人眼裡卻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上的,看那鑲金嵌銀的衣邊,不是王侯將相可能輕易穿得起?

自然而然,經她這麼一陣胡編亂造添油加醋,眾人都信了她是大家裡出來的小姐,也就順勢理解了她為何不會抱娃了。

於是#¥¥%…………&&*&*……

一通聲淚俱下的說辭,加上反應過來的娃兒一番應景的哭「爹」……眾人都知道了,這可憐的女子惡病纏身,隻撐著最後一口氣千裡迢迢來見那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最後一眼的……

而那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此時正是在「天香樓」消受美人恩。

「太他媽不是個東西!」義憤填膺的大媽吐了一口黃痰,「為了求仙拋棄妻子,虧他做得出來!」

「老子就不信了,這麼多仙家的人坐鎮,他個千刀殺的還敢亂來了!」一旁賣豬肉的大叔一挽袖衣袖,砍刀從案板上一抽,氣哼哼地往著天香樓的方向去了,「看老子不斷了他那孽根!」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紅著眼睛一副嬌柔模樣的顧雪舞就抱著「兒子」在眾人的左擁右簇下,聲勢浩蕩地往著那倒黴蛋兒的地方去了。

……

那廂,正是蔫搭搭地側臥在床榻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屋內女子撫琴的人,聽著樓下突然的吵鬧微蹙了眉頭。

「公子稍安勿躁,待奴家先下去看看吧。」

得了屋內允許,女子便是冷著麵色往著外麵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了不準吵鬧嗎?何況是大白天的,這成何體統。

濃妝艷抹的女子卻是還未斥上一句,哪知那門口的侍者硬是沒攔住這一浩浩蕩蕩不知何處竄出來的刁民就上了樓,她還未說上一句便是被一彪悍的大媽給拍到一邊去躺著去了。

「你他媽的死不要臉的狐狸精,這裡豈有你能說話的地方!」

然後,在那大媽豪邁的一腳下,那刷了金漆的雕花檀木門便是「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屋內軟榻上的人陰沉沉地注視下,一抱著娃娃的女子,渾身縈繞著一股子散不去的哀戚蘊著薄霧的哀愁水目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後,氣若遊絲般,怯怯地,垂目道了聲:「夫君。」

「……」軟榻上的人,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闖進來的眾人,也被眼前這一長得似神仙模樣的俊俏公子給震住了,一時間,房間裡寂靜一片。

見著軟榻上的人一直不回話,衣衫早已被人扯得淩亂的人滿是失望地偏了頭,赫然幾滴清淚滑落臉龐,「你……終究是……見都不想見我……一麵嗎?」

……

一側臉的瞬間,那臉上清晰的巴掌印便是被軟榻上的人看了個徹徹底底,待反應過來,便是皺著眉頭將人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她這是被誰給欺負成這副德性了?

「你過來。」

神仙般的公子終是開了金口,眼神祇定定地瞧著女子臉上的五指印。

女子隻是站在一旁默默流淚,一旁的大媽急忙推她一把,對著她眨了眨眼,「快去啊」。

然後,某人幽幽看了軟榻上的人一眼,便是抱著懷裡的娃娃,緩緩向著軟榻上的人走去。

歐陽絕掃了一眼顧雪舞懷裡的娃,拍了拍身下的軟榻,「坐下」。

顧雪舞便是全然一副小媳婦兒樣乖乖坐下,然後,一雙帶著點點涼意的手便是撫上了她的左臉,「告訴我,誰打的?」

低垂著眉眼的人怪異地斜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軟榻上的人卻是隻看著她陰沉沉地笑了笑,然後,視線落在她懷裡的娃身上,「這是誰的孩子?」

卻是還未待顧雪舞回答,周圍一眾的熱心人便是忍不住了。

「我說,有你這麼做爹的?自己媳婦兒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