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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

不到一夜的時間,天劍門內門大凡是對各峰私事好奇那麼一點點的人都知道了原來那翠竹峰的「吊車尾」是靠著那什麼什麼的本事進來的……

隻可惜那事端中心的主在翠竹峰的後山竹林裡修行了一晚上與剛到手的妖刀交流「感情」去了,第二日早課的鐘聲快響起才慢悠悠地踩著步子進了劉執事與眾內門弟子講習術法的勤學堂,對眾人怪異的視線置之不理,往著自己往常的位置走去。

隻是,原本該她坐的地方此時分明坐了不知是哪個峰的師姐,顧雪舞一愣,看了看這位師姐周圍還算熟悉的麵孔,便是篤定地指著那位置道:「師姐,你做錯位置了,這是我的。」

那位師姐隻是滿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從現在開始,這裡是我的位置了」。

「……」

正要說什麼的人突然驚覺從四麵八方掃過來的視線,幸災樂禍的,輕蔑的,鄙視的,諷刺的,厭惡的……瞬時麵上一白,這是什麼意思?

學堂裡此時全是一片蚊子般的嗡嗡之聲,眾人似乎一夜之間都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不管熟不熟的,都開始小聲耳語起來。

「都給我安靜!」執書走進來的劉嶽古皺著眉頭看著有些嘈雜得過了頭的學堂,瞬時冷了臉色有些不悅起來。

這劉執事向來是嚴厲得很,大凡是有敢得罪他的,不管你是誰都會毫不客氣地收拾你一頓,包準你三個月內看著他繞道走,是以向來他的課,還沒人敢亂來的。

這麼一吼,大堂裡瞬時就安靜了下來。

隻是,安靜的大堂裡,那很是突兀地站在那裡的女子就顯得格外顯眼了。劉嶽古皺著眉頭將整個學堂的人掃了一遍,最後,將視線落在那站在中間過道的女弟子身上,眉頭一皺,「你站在這裡是要我等你入座不成?老夫說了,若是不想學,你盡可不來」。

「……不是,劉執事,我,我的位置……」顧雪舞有些無助地看著這向來嚴厲的劉執事,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主持公道。

「不想學馬上給老夫滾出去!」

顧雪舞被吼得一愣,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向來公正的劉執事黑著麵色從自己身邊走過。

「老夫限你等半個時辰之內將《道德卷》第三卷給我背熟,誰要是做不到,自己回去抄上一百份!」

似是今日劉執事心情很是不好,一上來居然什麼都不教,隻讓背那什麼作用都沒有的《道德卷》,從一堆的書卷底層將那近內門的第一本書抽出來,眾人麵色都有些苦起來,那第三卷,可是半點不短的……半個時辰內背完,誰會?

可是,卻是沒人敢提出半點異議,誰都知道,這劉執事是說一不二的,隻有苦哈哈地背起來。

一時間,大堂裡全是一眾內門弟子高高低低的背書之聲,恍然間倒是讓顧雪舞有回到京城的書院的感覺。

隻是愣了好一會兒,她才有些猶豫地看了上麵陰沉著麵色坐在那裡得劉執事,想了想,還是抬了步子,安安靜靜地走過去,小聲道:「夫子,可否借我《道德卷》一用?」

「你這做弟子的才是,入學堂豈有不帶書之理?」

「弟子……知錯」,原本站在劉執事麵前的人恭恭敬敬地跪坐了下來,「還請劉夫子懲罰」。

「老夫與你說過,你可不來老夫的課。」

「……弟子希望劉夫子再給弟子一次機會,弟子雖是資質不好,但也相信勤能補拙,隻要弟子不放棄,弟子相信終有所獲。」

這劉執事的課,其實顧雪舞是很喜歡的,他人雖看著死板,可是從來講課不死板,總會在一樣東西上觸類旁通,她每每聽了之後,雖是不能學會他教的東西,但心裡總有不少感悟。

座前的人隻是冷冷看了她一刻,這才抽出桌上的書卷將之放在那堅定地將手舉著的人手裡。

☆、第078章 被人盯上

勤學殿裡裝作低頭專心背書的內門弟子,時不時地拿著眼角的餘光瞟著那大膽地從劉執事那裡借了書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走道上的人,見著那女子再是不將旁人看在眼裡,隻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卷,眼神裡忍不住多了些佩服。

這《道德卷》可是出了名的難背難記,那如同俗世八股文一般的寫法著實讓自由慣了的修士門看著頭疼,她能麵不改色地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也算是很厲害了。

隻是,更出人意料的是,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就看著坐在地上的顧雪舞站了起來,執著手中書卷恭恭敬敬地走到劉執事麵前,在一眾人驚詫的視線中,字正腔圓地道:「夫子,我背好了。」

剛才還是讀書聲此起彼伏的殿堂瞬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她,她說什麼?背好了?什麼背好了?不少的人瞪大著眼珠子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厚厚得一本書卷,不可能吧……這第三卷好說歹說也有大拇指後,一盞茶的時間,隻夠她一目十行地翻過,這就會背了?騙人!

不僅是一眾的內門弟子,連著專心在桌案上仔細地準備著接下來要講的術法內容的劉嶽古都是眸色中驚訝一閃,待到「啪嗒」一聲,筆尖早已不堪承重的墨點落下在素白的宣紙上才反應過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可是已把老夫指定的《道德卷》第三卷背好了?」

「是的,懇請夫子抽查。」

顧雪舞禮貌地將書卷輕放在劉夫子的桌上,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地上準備著夫子隨時的抽查。

這次聽得清清楚楚的劉嶽古看著麵前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廢柴」弟子,眼中複雜情緒和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很快他就將麵上的情緒掩藏,嚴肅著麵色拿過一旁的《道德卷》,找到第三卷的位置,隨意翻開其中一篇對著對麵的人道:「你且把第十章背來聽聽。」

聽了劉執事的話,顧雪舞輕輕閉上了眼睛,早已將整卷內容祥記於心的人,腦海裡慢慢勾勒出剛才放回去的《道德卷》的雛形,然後,用著意念在腦海中不斷地「嘩啦啦」地翻著書冊直到出現第三卷第十章的內容,蒼勁有力又古樸肅穆的隸書清晰地浮現在那帶著些昏黃的紙頁上。

將識海沉靜了下來的人,就專心地看著那一行行的字,準確無誤地將裡麵得內容念了出來,「……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修除玄覽,能無疵乎?愛民治國,能無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

一眾人就驚訝地長大了嘴巴,聽著上麵的女子將書卷裡的內容一字不差地念了出來……對,一字不差,他們專門一個字一個字看著書上聽著她念的……

居然一盞茶的功夫,就將……這到底……

座上的劉嶽古終是有些動容了,看著那已經準確無誤地念完的女子緩緩睜開一雙清明的眼眸,「你可是以前背過?還是熟讀過?」

「回夫子,弟子未曾,隻是初進內門之時大略翻看過一遍。」

劉嶽古記得,這幫弟子剛入他的學堂時,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他幾天的時間什麼都沒教他們,就是讓他們去翻這《道德卷》的。

這《道德卷》無非就是些教人為人處世的東西,於修煉之人根本無多少用處,這些弟子當然是沒什麼心思看,要說這孩子在那時就刻意去背了一番,這當是不合情理的。*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若萬一有這個可能呢?

想到這裡,劉嶽古歪頭看了一眼放在左手邊的一摞厚厚的術法書卷,心思一動,便是隨意從中抽出一本叫《符篆入門》的書,抬眼看著顧雪舞道:「老夫要你現下把這書中所講的『鎮鬼符』一篇背出來。」

「夫子……」

聽著劉執事這麼一說,顧雪舞有些猶豫了起來,她其實隻是為了不去浪費功夫抄書而已,還一原因隻是她害怕待會兒背書的人多了,她擠不進去,以著她現在的人員,定是要被欺負得慘……可是現在……

「怎麼,一盞茶得功夫都能將《道德卷》第三卷的內容全部背下,老夫平日裡仔細教你的這些課程你倒是一字念不出來了?」

若是這般,這孩子定是以前湊巧背過才是,今日若是敢在他麵前撒謊,以後便真是莫要來了!

見著夫子有些冷了的麵色,顧雪舞心中一緊,怕是這劉夫子在試探自己,隨即也跟著蹙了眉頭,左思右想,反正以後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也就沒必要這般做作,背出來就背出來便是。

於是,她便乖乖地將早已爛熟於心的,自己又最是感興趣的這本符咒書背了出來,「……畫符有墨和硃砂之分,以硃砂鎮邪效力最強。符咒載體有桃木、柏木板、棗木板、石塊、磚和黃紙等,以桃木最佳,使用之法據載體不同,木料常掛或釘於某處,或燒成灰和水吞服;石或賺符多埋地下;紙和布符咒佩戴於身……」

這符咒是顧雪舞上山之後在這裡學到的嘴感興趣的東西,豈有不注意之理,莫說順背入流,叫她倒背如流都沒問題。

一陣「辟裡啪啦」之後,驗證了心頭想法的劉嶽古看著麵前的女娃的眼神再是與以前不同,有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感覺,這女弟子想不到還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這精神力比尋常弟子強悍了幾倍,隻有精神強大專注的人,才能在短短時間內將這麼多的內容一字不漏地看完,這種能靜得下心來的專注,於修仙來說是不可多得的東西……

隻可惜,若是這孩子根骨再好些,哪怕中等的水平,以著這種態勢,當時不輸於這內門的任何一個弟子的……天不遂人願,讓這孩子白白浪費了這等難得的天賦異稟。

為著發現一個天才的喜悅,又為著即將看著一個天才的埋沒而心痛,本來愛才的劉嶽古此時的心情別提是有多複雜了,再多的感歎,再多的話語,終是化成一句重重的歎息,就揮手讓人下去了。

「你下去吧,以後若是遇到有不懂的,可隨時來問老夫。」

「謝謝夫子。」

再回到那空空蕩蕩的小過道時,顧雪舞發現,周圍師兄師姐掃在她身上的視線與之前比有了大大的不同,具體怎麼個不同法,她是難得去管……

……

這麼一小小的插曲,讓這翠竹峰的「吊車尾」女弟子在內門的名聲更是大噪起來,多數人心中瞭然,怪不得這穆陽真人這般寶貝這最小的徒弟呢,原來也不全是個廢柴,好歹在人間也算是個「一目十行」的神童了,看來「廢柴」也沒大家傳的那般一無是處嘛……

於是,本來就並不是特別討厭這翠竹峰的第一美女的男弟子竟是不少的開始偷偷喜歡起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