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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

站在那裡的青鋒愣了許久,才木木地轉頭,垂眼看著同樣愣住沒反應過來的白狼,幽幽問道:「丫頭是受什麼刺激了?」

「我咋知道?」白狼甩了一個白眼出去,轉身跟了上去,徒留身後的鬼物百思不得其解地猜測了許久,猜來猜去沒個結果,索性一臉子歡欣鼓舞地跟了上去。

啊呀,他家丫頭今晚在他這裡留宿呢……留宿呢。

哎呀呀,他家的丫頭……好好,心情越壞越好,以後就天天跟他在一起最好,他會把他擁有的所有的,所有的,都給丫頭,他要讓他的丫頭天天都快樂,天天都幸福,他要把他的丫頭,捧在手心裡好好地寵著,在他的麵前,誰都再不能欺負丫頭半點……

嗯嗯,就這樣,就這樣。

這樣,丫頭,才會離他近些,近到觸手可及。他就不用每日坐在那裡等待,觀望,月落日昇,日落月升……在這貧瘠的土地上搜尋那抹唯一耀眼的存在。

眉眼彎彎的鬼物瞅著前麵那小小的身影,紅影一閃,便是%e5%b1%81顛%e5%b1%81顛地跟了上去……

「丫頭等等我。」

*

鏡湖邊,安安靜靜地撐頭坐在桌邊,正抬手有一搭沒一搭挑著燈芯的人,看著滿臉哈欠地被趕回來的白狼,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起來。

「離家出走?」

挑著燈芯的手驀然頓住,然後轉了方向,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深邃狹長的黑眸看向門外……

聽著椅子被輕輕挪開的聲音,吃飽喝足的白狼不耐煩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地看著剛才還坐在桌邊的白衣人從自己麵前走過,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又轉頭繼續睡去了。

哼!

他才懶得管這些人的事情呢,剛才他可是夢到他的初戀情人了,那個他重來沒見過的,卻是被他自作主張地當作初戀情人的人,兩人正在你儂我儂地溫存著呢,他才沒那個閒心去管那個死丫頭的閒事……哼,自己不告訴我,本少爺才懶得管你呢……

本少爺要關心的,就一個顧雪舞……

怨鬼林裡,一抹燭火在陰暗的林子裡飄搖,陌生的氣息惹得周圍的鬼物蠢蠢欲動。

纖長素手提著燈籠的白衣人踩著滿地的落葉向著樹林外走去,對著身旁不時飄過的滿眼好奇地打量著他的鬼物視若無睹。

「你們看,這就是姑娘的夫郎呢,長得真是標緻,和青鋒大人簡直是不相上下呢。」

「對哦,對哦,青鋒大人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不知是誰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個鬼物身上,啐道:「你懂個%e5%b1%81!這個男人區區一介凡人,哪裡比得上我們青鋒大人半點?長得漂亮又怎樣?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肯定就去地府輪迴了,你說到時候姑娘是誰的人?」

「對對對,你說的對。」

……

滿林子都是一眾鬼物們的竊竊私語,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

「哎呀,現在姑娘的心思可是在我們青鋒大人身上呢,我剛才還瞧見了,人家正是在什麼『花前月下』,『雙宿雙飛』呢,哦嗬嗬……」

有鬼物對著指頭,笑得一臉的奸詐……

「哦呀,真的嗎?」

「哎哎,好像我剛才也看見了呢。」

慢悠悠地在鬼林子裡走著的人步子一頓。

正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得唾沫星子橫飛的鬼物突然覺得脊背一涼,猛地打了個寒戰,轉頭,看向身後。

「哎呀,嚇死人了。」這男人是鬼麼?這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人家身後是會嚇死人的!

「請問閣下剛才說了什麼?」朦朧的燈光下,麵容平靜的人半彎著眼眸看著剛才似乎「口出了狂言的」傢夥,嘴角勾起的笑容硬是滲得那鬼物汗毛一根根地立了起來。

「什麼叫『花前月下』、『雙宿雙飛』,嗯?」明明看著無害,卻是又讓人恐懼的男人,重複道。

「那……那個……」那突然被這男人一身強大的氣勢給壓住了的小鬼,心驚膽戰地,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些啥,「他……他們……在,在槐,槐樹上,排排坐……那個……」

「排排坐?」哦,原來這就叫花前月下?

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男人再是不看被嚇得變了臉色的鬼物一眼,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待他走了好久,周圍屏氣凝神的鬼物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怎麼覺得,這個漂亮的凡人怎麼比青峰大人還可怕?

那廂,正是無聊地坐在槐樹上賞著天上月色的人,聽著旁邊的鬼物不知道在嘰嘰喳喳說的什麼,偶爾無精打采地「嗯」上一聲,便是又遊離著心思去看那天上的銀輪去了。

一旁試圖想轉移她注意力的鬼物停了話語,一雙桃花眼滿是探究地看著她。

這丫頭,分明就是有心事。

青鋒有些氣餒地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跟你丫頭有了這麼近距離的相處,丫頭的心思卻是不在自己身上,真真是讓人傷心的……

可是,看著丫頭這般模樣,他卻是也開心不起來。

丫頭,還是開心才好,像著以前一樣。

抬頭,望向天上的銀輪,學著丫頭一般,一轉不轉地看著。真是漂亮呢。

就這樣陪著她也好,希望以後她有傷心事了都來這裡。那些讓她傷心,讓她快樂的,他都想知道,想,再多些,再多些瞭解他的丫頭。

安靜的月色,安靜的世界。兩個人的風景,兩個人的世界,彷彿一直,一直存在,直到歲月的盡頭。

有什麼,踩著一地的落葉在慢慢地走過來。

坐在槐樹上的兩人齊齊轉頭看向那漆黑的樹林。

最先看清來人的青鋒皺了眉頭。那個男人……

「誰來了?」

分明聽清了這是人聲的花朵,轉頭不解地看向樹下,卻是在看清被那一抹昏黃的燈光照亮的熟悉麵容時,微微愣了一愣。

在她愣住的那一瞬間,那人已是挑著燈籠站在了樹下,抬頭,眼波流轉,滿眼溫柔地看著她,「妻主大人,我來接你回家了」。

槐樹的葉子,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千千髮絲被風吹亂,迷了眼,花朵突然覺得,這陣風裡帶著的寒意讓她覺得有些冷了起來,而下麵的人才是這世上最溫暖的存在。

溫暖到,溫暖到讓人眷戀不捨,彷彿夢幻。

沒有家,沒有小師叔的地方,哪裡是家?

「不回家。」花朵偏頭,不看樹下的人一眼。

「為何?」

「我生氣了。」

「為何生氣?」樹下的人,耐心地問著。

「我要我小師叔。」花朵今兒真的就是返老還童了,幾百年沒耍過小性子,今兒是耍了個徹徹底底,倒是教一旁的青鋒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丫頭耍起小性子來,倒是真真可愛得緊。

「跟我回去。」

「我不。」沒有小師叔的地方,就不是家。

樹下的男人,似乎真的對上麵的像個娃娃般的女子沒轍了起來,低頭蹙眉思索了良久,這才又抬頭,話語溫柔地哄到:「跟我回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樹上的人眉頭一動,「什麼秘密?」

「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訴你。」

秘密?坐在槐樹上的花朵,皺眉想了許久,也果真就是經不住這番誘惑,看了一眼旁邊變得很是安靜的青鋒一眼,「我回去了」。

「我跳下來,你接住我。」

下麵的人一愣,立馬將手上的燈籠放下,張開雙臂,「好」。

話語剛落,樹上的人已是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像黑色的蝴蝶,翩翩落入懷中……

好有小師叔的味道。

槐樹下,獨留一抹未滅的燭火。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良久,樹上的人才垂目看著那微微搖曳的火光,突然覺得自己這呆了好久的地方真真是寂寞得慌……

「丫頭。」

*

所謂的秘密,就是。

沒有秘密。

「我要離家出走!」

「不許。」

「我就要!」

「不行。」

……折騰了大半夜的花朵,終是被這男人給按在了懷中,乖乖地睡覺去了。

誰也沒看到,那一轉身的淚流滿麵。

腦子裡記不得了,是因為早就刻在了骨子裡,你要怎麼讓我不覺得你是小師叔?

*

明明就是小師叔……

天邊的第一抹曙光穿透灰暗的雲層,打在有些蒼白的麵上,露濕的睫毛,長長的似蝴蝶的翅膀一般沉重。

坐在屋頂的花朵,一眨不眨地看著天邊露出的半個蛋黃一般的朝陽,麵上被打上一層柔柔的光暈,那層光暈讓她的整個麵龐的線條也跟著柔和了下來。

「我就是覺得,他是小師叔。」喃喃的話語,聽得一旁的白狼耳朵一動。

「什麼?」

「沒什麼。」

「……」

「對了,那和尚的事情你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

「不急這一時,等我有空了自然會專門去找他的」,天邊的朝陽,已經將整個頭探了出來,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花朵站起身來,拍拍%e5%b1%81%e8%82%a1往著回路走去,「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家事,才是最重要的。

*

一大清早的,這原本安靜的偏僻小山村卻是被一陣吵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習慣了圍觀熱鬧的村民又是三五成群地圍上了那老是怪事連連的花大熊家。

這一家子可是不得了,從一大早上開始就吵到現在,那狗子據說也是被打得沒了個人樣子。

「你個死男人,給老子滾!」

早就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嚇得快丟了魂的花大熊,現在怎麼看這花大狗子都不順眼,她就覺得他是個克妻的不吉利人,要是再讓他待在這個家裡,那肯定連她和大丫的命都會要去!

昨日從二丫被那個什麼修道的宋庭帶走後,花大熊就一直在前前後後地想這二丫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二丫打小她看在眼裡就覺得跟平常的孩子很不一樣,從來不跟那些同齡的孩子玩兒,也不會多跟他們說幾句話,整天就自己跑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亂搗鼓去了,有時候看著真是滲人!

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丫頭,不光是因為這丫頭不是她親生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丫頭的眼神有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