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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這個孩子,他的世界,他不知道,會是如何得黑暗。

「乖孩子,等你學成了,我就去接你。」

「真的嘛?」

「真的。」

女娃娃覺得自己還應該問些什麼,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良久,才將腦袋枕在小師叔的肩上,悶悶道:「小師叔,可不可以等我長大了,再送我去新師父那裡?我沒有師姐她們高,她們不跟我玩兒,還凶我,我怕……」

「好,等雪舞長大了再去。」

再等幾年,再等幾年,等他用這幾年的時間,讓她看清人間的美醜善惡,他的孩子,哪裡能是那些卑賤的人能欺負得……

快到正午時間,天上的日照有些烈,男人用衣袖將照在娃娃臉上的日光遮去,轉身向著這座城鎮最是繁華的酒樓走去,「我們去用午膳可好?」

「嗯,好。」

「雪舞可是喜歡這裡?」

「嗯,喜歡。」這裡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兒,足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我們以後住在這裡可好?」

「好」,女娃娃趴在自家小師叔的肩上,滿是好奇地看著這個新奇的世界,不經意間看著周圍人投過來的羨慕眼神,她又是滿心的高興,小師叔是她的……

「小師叔,我聽師姐說,長大了就不能再讓大人餵飯了是不?」

男人有些得趣地挑了眉,「當然」。

「那你可不可以一直餵我吃飯?等我長大了我再自己動手?」

「……唔……」要不要等以後慢慢教她用筷子?男人在想。

「小師叔……」

「好。」

我用五年時間,讓你學會做「人」,這樣,你再去天劍門,以後的日子可是會好過些?

*

虛幻的夢境,如易碎的鏡麵一般,突然碎成千片,每一麵都映射著不同的畫麵,破碎消散在寂靜的黑夜。

原本靜止在空氣中的血色花瓣,重新開始了幽幽的飄零。

冥界的術法——「印回術」,能將人此時所思所想印射出來。

早已清醒過來的人,蹙眉陰冷著麵色盯著前方漆黑似濃墨暈染開的夜色,抬手虛空畫了一道複雜的符文,向前一推,「破!」

帶著強大力量的符文,以著摧枯拉朽的勢態,將濃霧驅散開去。

濃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退散開去,周圍的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隻是,花朵前麵五米開外,站著一眉目清秀,手中端著一漆黑鐵缽缽的和尚……

待看清那人長相時,花朵挑了眉頭,是他。

「阿彌陀佛……」那和尚低垂著眉眼,一轉不轉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鐵缽缽,向著她走來,然後……擦肩而過……

「你……」轉眼看去,花朵卻是看見此人身後濃黑似墨的漆黑,而那片漆黑裡,她似乎聽到了萬千不屬於陽世生靈的嚎哭鬼叫,帶著強大的怨氣和煞氣……

鬼行者,所謂的冥界的「清道夫」,專門清理那些不願意去輪迴的厲鬼的鬼修。

花朵蹙眉,素白的指尖輕輕點上此人背後那團黑氣,「哧」的一聲,一股青煙迅速從指尖漫出,帶著燒灼的痛,果然是冥界的東西……

很快,指尖便是被一層薄薄的靈氣縛住,那似乎掙紮著要順著手指而上的一團怨氣,立馬被絞殺得一絲不剩。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花朵下意識地低頭,當看著腳下兩具無了魂魄的空殼時,瞳孔猛地一縮,平靜若水的眼眸,閃過一瞬的血色暴戾,這人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搶走她要的東西!

和尚前進的步子頓住,抬頭,一雙狹長的美目看著擋在麵前的人,勾%e5%94%87,挑出一邪魅的弧度,「施主有何指教?」

夜色般的眸子,漆黑得冰冷,魄力十足的話語,壓得人心頭如千斤重,「誰準你動我要的東西?」

「自己都不知生為何物,還去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看著麵前這似乎將自己看得通透的和尚,花朵眼裡終是閃過一抹驚訝,微蹙起眉頭。

「曾經震懾三界的半魔,如今竟是變成這副德性,區區一個鬼修就能輕易將之捏死,真是讓人失望……」

這人……

「被情折磨成這樣,真是可憐得很,既然不想活了,那便讓我收了去才是……」

☆、第053章 狗狗救美

還未曾說完這句話,麵前突然一陣靈力波動,男人眉頭一蹙,猛地一個側頭,隻斜眼來得及看見一道如流星般的紅光擦臉而過,心頭難免驚訝,好快的刀法!

臉上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絕色俊美的左臉頓時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紅劃痕,一滴艷紅的血珠,順著斜下的傷口滑落,畫出一條艷麗的血跡,將那張邪魅的臉襯得邪氣鬼魅十分。

男人轉頭看向麵前的人,單手握刀的女子,那比千年寒冰還凍人的眼神,直教人心底發涼,如修羅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怎麼個活法我從來沒打算讓別人來決定過,我問我的道,誰都沒資格來插手我的事。」

她顧雪舞,走怎樣的路,過怎樣的生活,可從來都任性得很,豈是容得你旁人來指點的?

眉目如畫的和尚,低垂著眉眼,毫無懼色地看著離自己隻有一張薄紙距離的鋒利刀鋒,抬手對著受傷的地方輕輕一撫,那道血痕便無了行跡。

他抬眼看著麵前的人,眸色晦暗不明,有些怪異著聲音道:「果真是讓人難得看透的人。」

刀鋒閃過一絲寒芒,冰冷的刀背將和尚有著優美弧線的下巴挑起,「我不管你為何挑釁我,現下,我隻要你把她們還給我」。

「想要?」和尚突然勾%e5%94%87鬼魅一笑,就在麵前的人沒反應過來之時,身子猛地向後一退,順勢抬袖一揮,背後那股濃重的黑氣頓時向著麵前的女人撲來,「那便自己去找」。

陰風陣陣,淒厲的鬼叫頓時在這片幽靜的空間裡此起彼伏,重新飄落而下的彼岸花瓣似乎都帶上了教人心寒的戾氣。

不出片刻的時間,周圍的空間便是被濃得能化成墨汁的幽冥之氣充盈,那和尚也是很快隱沒在一片化不開的黑裡麵,就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花朵隻能聽見耳邊一遍遍飛過的厲鬼幽怨的叫聲。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搶了我的夫君……」

「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我要殺了你!」

……

這一句句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的話語,帶給人全是負麵的情緒和壓抑,彷彿這個世界都對不起他們……

濃重的幽冥之氣,似是銷魂化骨的水一般,沾在身上讓人遍體疼痛。那一句句滿帶怨氣的話語,更是聽得花朵蹙了眉,真想立馬讓這個世界平靜下來。

手上的妖刀,慢慢抬起。

「他們每一個,都可能是你想要的人哦。」

站在那片濃墨外的和尚,好心地與裡麵的人提醒著,看著剛要揮刀的人動作一頓,麵上掛起了滿足的笑意,笑,卻是不達眼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每個族類都必須有個強大的王者。顧雪舞,你以為你就是那麼簡單的存在?

不想好好活,那便徹底從這世間消失!

他看著裡麵的人收了妖刀,麵上的笑容越見冷漠,卻是,笑容突然凝滯在臉上,那雙狹長的眼眸也漸漸蘊上了難掩的驚訝……

他就看到那本來侵蝕著裡麵人的身體的幽冥之氣突然像是碰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迅速從女人身上撤開,細看去,那人身上,此時已是被一層濃重的魔氣覆蓋住。

花朵撩起袖子,拳頭捏著直響,嗤笑一聲,對於不喜歡的人,或是太無聊了,她向來喜歡再暴力一點的打法,彷彿事不關己地說到:「既然這樣,那便不要,都去死好了。」

她雖然不喜挑事,但也並非討厭打架,這天下,走上武修之道的人沒哪個不是好戰分子,打架時那種血氣翻騰的感覺她可是喜歡得很,不論強者弱者,她都樂意奉陪到底,當然,這時候是以命為賭注。

毫不猶豫的一拳,將一旁試圖來挑逗她的厲鬼打碎,那厲鬼都來不及尖叫一聲,就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化成偏偏晶瑩的碎片,然後,散落成米分末消散在空氣中。

「嗯?」站在外麵的和尚,就眼睜睜地看著裡麵的人,打沙包一般,將裡麵那些弱小的東西,一拳一拳,一腳一腳,毫不留情地破壞。

多麼美妙無情的殺戮。不然,這三界,哪裡又有那麼多人,記得這個叫做顧雪舞的廢柴?是她,讓一切不可能成為了可能。既然如此,那為何她不能再次成就神話?

看著裡麵那人矯健若豹的身姿,他腦海裡慢慢就閃現出一副熟悉得讓他記了一輩子的畫麵。

冥界獨有的黃昏,那裡,夕陽永不落下。

人老歸處,黃昏垂暮。

三途河旁,寒水逆流而上,波濤滾滾卻無聲。

如血的夕陽半落於水麵,瀉下一片昏黃。

冥界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個半魔在那裡,她在那能銷魂融魄的冥河裡待了一百年,冥界的水連仙魂都可消融,卻是獨獨對她的作用那麼慢。

不知道那是多麼強大的體魄,將之整個消融,居然用了整整一百年,那種一點一點被融化的滋味……她就不知道痛麼?

每每走過那條路,他都會偏頭,看看那閉眼靜靜地等待魂飛魄散的人。

……

一聲獸吼,再次擾亂了這沒有安寧的夜。

正是沉浸在自己思緒的人猛的一驚,就覺眼前白影一閃,反應過來,就看著一通體銀白毛髮的白狼,滿眼凶色地對著那一團將花朵圍住的黑氣齜牙咧嘴。

「無知嘍囉,誰準你們欺負老子的人的?!找死!」

白狼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不知死活的厲鬼,嘴巴一張,便是以著飛快的速度將那一團團黑氣吸入肚子,看得後麵的和尚目瞪口呆,這是……

正是在裡麵打得歡暢的人感覺到外麵的異動,看著眼前的黑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眼裡劃過一抹淡淡的驚訝,隨即停了動作,抬手,有些不適應突然出現的昏黃燈光。

一時間囫圇吞棗吞得太快的白狼,有些不適地打了個大大的飽嗝,一口黑氣也跟著從嘴裡噴出,如煙霧一般很快消失在空中。

「特麼的,太難吃了,比冰淇淋還涼,搞得老子胃裡怪不舒服的。」

邊抱怨,白狼還邊皺著眉,用爪子順了順圓滾滾的不舒服的肚子,待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