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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立起來的人,待白狼安靜了下來,這才又開始動了動正掏著耳屎的右手,許是好久都沒掏過耳屎了,那長著長長指甲的小指往著耳朵那麼一進一掏再一出,瞬時沉甸甸地一坨沾在上麵,不用看都知道有好大一塊。

這到底是好久沒掏過耳朵了?籐椅上的人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大拇指捏著小指一彈,那一坨耳屎準確地向著一旁突然安靜了下來的白狼……

「哇呀呀!我靠!」有著嚴重潔癖的白狼嚇得一個閃身慌忙躲開,一落地便對著籐椅上的人怒目而視,「你再敢往本少爺身上扔『炸彈』試試!」

聽著此話,籐椅上的人眼皮子抬了一抬,又立馬抬起左手,往著左耳朵裡麵掏來掏去,明顯有再來一發的意思。白狼瞬時白了臉色,跟看著了病菌似的退得那是一個速度,眨眼之間就跳到了榆樹上蹲著,滿眼警惕地看著下麵,如臨大敵。

「你繼續……說呀……正在辦什麼事兒?」下麵的人就跟聽著了什麼有趣的故事一般,滿眼的興味。

「你……你管本少爺去辦什麼事兒了!」看著樹下的人一臉垮下的老皮,白狼就是一陣嫌棄。

「喲,我們敖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去了趟勾欄院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一大圈了,喲嗬嗬嗬嗬……」下麵的人,滿嘴跑風,聲音裡全然又是一副猥瑣樣……

「你……你怎麼知道本少爺去了勾欄院?」一下被戳中心事的狗狗,臉上一陣發熱,不知為何聲音都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低頭仔細看下麵一臉安然,還帶著絲絲笑意的麵容,一時心頭又有些憋氣。

下麵的人有些鄙夷地笑了笑,抱%e8%83%b8全然一副%e8%83%b8有成竹樣,痞氣十足道:「這麼多年,你敖大人每次慪氣有跑到別的地方去過?」

「……」樹上的人一時被這句話給哽住了,瞬時卻又氣不打一處來,「哼!還不是你這醜女人的錯!老子好好地泡女人,你要把老子帶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連人都變不成!老子是男人!老子是男人!你懂不懂!老子是正常的……老子有需求!老子這麼多年都還沒……」

此話聽得樹下的人滿目的疑惑,豎著耳朵,有些遺憾話隻說了半句,「都還沒什麼?……」

「管你%e5%b1%81事!」白狼氣哼哼地在樹上磨爪子。

聽著某隻在樹上煩躁地抓來抓去,下麵的人轉眸一想,瞬即有些明白了,挑眉戲謔道:「怎麼,大白兔沒摸夠?」

「還不是你害得!老子正摸得起勁呢,誰知道你個大小姐稀飯喝多了跑這裡來溜躂!掉『茅坑』了還要本少爺來拉!」

「哎哎哎,大哥,別拉我來找借口,你就直接承認,自己不行……我懂得的……」

「我靠!死女人!你要不試試!」這死女人敢一直拿捏他的自尊!

「我倒是想試試呢,若是你不嫌棄我這一對蔫了的小白兔……」樹下的人很是無所謂地拍拍自己那癟癟得%e8%83%b8脯,咧開嘴露出幾乎掉光了牙齒的下牙槽。

「……」白狼轉過頭,乾嘔。

「哎呀哎呀,好傷心呀,敖大人嫌棄奴家了。」下麵的人用著蒼老又沙啞的聲音,說著年輕女子的嬌滴滴的話,那是聽得書上的白狼,整個都覺得不好了。

「得得得,我說女人你少在我麵前裝,今兒你倒是給本少爺說個清楚,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被那老慫貨給輕而易舉地換了魂去?」

「我剛才說過了吧,我願意。要讓我出手,她還不夠格。」

「笨女人,你就等著老死在這裡吧。」白狼,從來就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下麵的人隻是笑了笑,無神的眼睛黑漆漆一片,「你可聽過『屠妖』?」

樹上的某隻耳朵一動,眉頭瞬時皺了起來,低頭,看著下麵的人,銀色的眼眸,幽深不見底,「你說千年前那場人族和妖族的對峙?」

下麵的人卻是沒有回答,繼續道:「世上有種道,叫修羅道,無論佛家道家,還是仙妖人魔,都可修此道。」

「修羅道,走的是殺戮之道。」漫漫修途,堆滿了屍骨,滿身的血債。

「修羅道中,人屠妖魔,是謂正道;若戮同族,所謂魔道。走正道無上功德,誤入歪道,則墮為他族,天道不容。」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太多的人血髒了我的仙路。」

樹上,那雙一直充滿了桀驁不馴的銀色眼瞳,突然全是幽深複雜。

「女人,你可聽過顧雪舞這個名字嗎?」

下麵的人,聽著那三字,一個不妨被口水嗆住了喉嚨,「啥?顧雪舞?」

花朵不解,「都入土了九百多年的人,你提她作甚?」

「她是我初戀情人。」

「……」樹下的人很是怪異地扯了扯嘴角,「我怎麼記得她和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穆錦年是一對?」

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將兩人的話語打斷。

☆、第042章 順水推舟

「嗒」「嗒」「嗒」,聽著這有節奏的竹杖敲地之聲,籐椅上的花朵微微緊了眉頭,這村子裡唯一和這蕭瞎子有來往的,除了那整天拄著個竹杖的老族長還有誰?這一大清早的,她來這裡作甚?

「老蕭啊,吃了早飯沒?」

「我還沒吃呢,花姐你吃了沒?」

「嘿,沒吃正好,來來來,我鹵了一隻老母%e9%9b%9e,我們姐兒兩正好下酒。」

似是這族長和蕭老婆子平日裡關係走得很近,說完,她便自顧自地進了堂屋裡,挪著慢悠悠的步子,拖了兩把竹椅出來,將東西放在多出的竹椅上,自己才喘了口氣,將椅子安放在花朵旁邊,坐了下來,然後取出腰間的酒葫蘆和拴在酒葫蘆上的兩個簡單做成的竹酒杯,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放在籐椅上的瞎子手上。

「待會兒你再嘗嘗我二女家那口子給釀的竹葉青,這味道可是不錯」,邊說著,族長邊動手去拆那一包鹵%e9%9b%9e肉。

失去了視覺的人,別的感官總是要比尋常人厲害一些,誘人的滷肉香傳到鼻尖,讓早已腹中空空的人肚裡饞蟲直動,少了上下牙齒當門戶,那饞水更是順著嘴角嘩啦啦直流……

感覺到嘴角流下的哈喇子,籐椅上的人黑著臉色,抬手,不動聲色地將那一條清口水擦掉,故作乾咳一聲,道:「老姐啊,你怎麼把你家那寶貝母%e9%9b%9e給殺了?尤其你那小花,可是天天都給你下上一枚蛋的。」

這個窮山村,雖然不是什麼山窮水惡的地方,可好歹閉塞了這麼多年,與外界更是沒什麼物資交流,本身靠自給自足都很困難,每家有什麼牛羊%e9%9b%9e鴨的,可都是寶貝得很,就是過年都捨不得殺了宰了,這老族長是村裡公認的寶貝她那幾隻蘆花%e9%9b%9e,今兒聽她這麼淡定地將之鹵了來吃……花朵怎麼聽怎麼奇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正是在拆荷葉包的老族長手上動作一頓,立馬撫膝歎了口氣,「哎,老蕭啊,我哪裡捨得殺了那幾隻寶貝傢夥?是它自己不知得了什麼瘟病,死在了屋後那竹林裡,我找到它時身子都硬了,不知死了多久,哎,這好好的一隻%e9%9b%9e就這麼死了,可惜啊」。

不會是禽流感吧?這古代會有什麼禽流感麼?……花朵本來還徘徊在喉嚨的哈喇子,「嗖嗖嗖」地全回了肚子,想了想,才道:「老姐,節哀啊,這人都有老的時候,這些畜生哪裡又能比人還長壽的?」

「哎,不說這些,老蕭你說得對,這些個畜生,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值得說的。何況你我也是這個年歲了,早晚也有這麼一天,還是把這剩下的每天都過好才是,來來來,咱姐兒兩好好喝幾口。」

說完,老族長便是滿心惆悵地和麵前得瞎子碰了一下酒杯,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酒水入口,帶著些微的竹葉清香,釀的米酒,並不是怎麼辣喉,還有些甜味,倒是不錯,花朵瞇著眼睛小口小口地啜著,慢慢地回味。

「怎麼樣?」

「好酒啊,好酒,滿口竹葉清香,甜而不烈。」

「這是當然了,我跟你說,我二女兒家裡那口子可是個能幹的主,這酒可是他每天跑我後院那竹林去收集的晨露,半年的時間才弄了這麼一罈子,後來又弄了些竹葉回去,搗鼓了好一陣子才弄了這麼些酒水出來,哎,你不知道,剛開壇時,這香味兒可是馬上就把我給饞著了。」

這老族長的男媳,可是這村裡出了名的孝順。花朵雖然不與村裡別家的人多有來往,平日裡還是會聽著村裡人對這家的男媳讚不絕口的,聽多了自然也是有印象的。

「哎,老姐,你可是有福咯,兒孫滿堂,又都這麼孝順,哪像我,孤家寡人……」這一望無際的黑暗,對尋常人來說,定是非常絕望,一個人,無牽無掛活在這世上,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看……開始的時候,花朵是有些可憐這蕭老太婆的。

難為她,因為想得到她的身子,撐了這麼多年。

「哎,老蕭啊,你也別羨慕我啊,我兩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見著麵前的人一臉的神色黯然,老族長想許是戳著她的心事,立馬安慰道,「這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活著實在是沒個意思,年輕時可以做好多事,這年紀一上來,不光是吃不得睡不得,連病痛都跟著來了,兒女也有她們自己的一家子要管,哪裡又有多的時間來管我這個老太婆?你看她們現在這樣,說不定哪日我躺在床上屎尿一身,照顧久了你以為他們不嫌棄我?我現在就求少些病痛,不給她們造成太多負擔,走得體麵些就阿彌陀佛了」。

聽著此話的人,麵上神色動了動,抬手,摸上麵上鬆垮的麵皮,歲月這把殺豬刀,果真是無情,從它那裡得到的一切,到頭來,都是要還回去的。

一時間,院子裡的氛圍,也開始變得有些沉悶起來,過了好長時間,老族長才又歎了一口氣,抬手去撕了一大塊肌肉塞在花朵手上,「來來,咱們今兒不去討論這揪心事兒,嘗嘗我二女她夫郎的手藝」。

在一片黑暗裡沉思的花朵,一個不妨,手裡就被老族長給塞了一塊軟綿綿,油乎乎的東西……用指腹撚了撚,再壓一壓,嗯,還是挺軟的。

滾水煮了這麼久了,什麼病菌都掛了吧?花朵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慢慢將之放到嘴麵前。

「你好好嘗嘗,真真這味道不錯……」老族長滿臉希冀地看著她。

眼看那%e9%9b%9e肉就要放到了嘴裡,卻是停在了一毫之處。

「哎……」籐椅上的人有些沮喪地歎了一口氣,放下肌肉,道,「姐,還是你吃吧,我這一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