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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下麵跪著的襤褸女子。

原來是花家村,那個眾人提之色變的地方,堂上的縣太爺抬眼看了幾眼座上將人綁來的兩個女道士,心下思量,莫不是真是這人做的?若是常人,她定是不信這堂下麵相虛弱的女子會是什麼「殺人魔」,可是,如果是「花家村」的,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於是,她便是麵色一嚴,手中驚堂木狠狠一拍,再是對下麵的人沒半點同情,厲聲問道:「你可是知罪!」

此時整個人就似在火冰二重天一般煎熬的人,腦子裡越是開始變成一團豆腐渣,若不是眼裡堅持著一絲清明,怕是早就倒下去了,「民女……不知」。

「大膽!這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當著眾人的麵推脫不成?」

下麵的人低頭看著身上綁得牢實的捆仙繩,苦笑一聲,「大人,這大白天的,您可……不能亂……說話,我一鄉下種地的,十幾年沒出過村子,這好不容易出村跟自家夫郎來鎮上買些家用的回去,這東西還沒買,你們這又是綁又是打的,民女真不知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請大人明說」。

這話問得堂上之人又是一愣,心下又變得有些把握不定的起來,看了一眼一旁同是不解的陳將軍,這才道:「你說,你是跟著,你家夫郎過來的?」

「正是。」

「那,那他,現在是在何處?」

「開賭坊的羅家公子那裡。」

羅家?

縣太爺有些不解地看著下麵的人,繼續問道:「我問你,你說你是花家村種地的,那你們是怎麼走出來的。」

她可是清清楚楚瞭解,這十幾年來都沒聽說那個鬼村子有什麼正常人走出來過,這人,還帶著自家夫郎一起來鎮上採購……哼,這說出去誰信……除非……想到這裡的縣太爺,腦子裡閃過一些什麼,突然,整個人怔住了……

他記得,前不久……

「你,你夫郎是何名字?他是哪裡人士?」

一旁的師爺,就看著不知怎的,這縣太爺突然就起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地上的人,抬頭,老實道:「他,他說他叫,墨傾城,好像是……是……」

「匡當」一聲,縣太爺一個趔趄,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連著一旁的陳臣都驚得站了起來,待反應過來,對著身旁兩個侍從暗自吩咐了一句,兩人立馬離開。

卻是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讓一讓啊,大家讓一讓」。

外麵將衙門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突然被一群不知哪裡出來的家丁,強行給分出了一條路出來。

聽著此番騷動,堂上的一眾人,均是轉頭,看向人群騷動處,頓時,全部愣住了。

同是轉過了身去的花朵,看著落入眼眸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微微瞇了眼睛,眸色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就看著那人徐徐走到她麵前。

一陣衣衫摩挲之間,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是彎了腰身,抬手,將她頭頂黏著的%e9%9b%9e蛋殼和爛菜葉子一片片撿下來,聲音,清清涼涼如薄荷,道:「妻主大人怎生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然後,那人聲音頓了頓,又道:「還是,他們將你欺負得太厲害了?」

花朵抬眼,愣愣地看著那人冰涼的手指,慢慢撫上自己依舊掛著血跡的%e5%94%87角,看著那人,傾城瀲灩的雙眸,一片沉寂的黑色裡,漾起淺淺的心疼和溫柔。

☆、第028章 嫁禍栽贓

這時,一眾圍觀的人似才從幻夢中醒來一般,均是滿眼驚艷地看著這堂中最是耀眼的存在,彷彿此時,這位傳說中的五殿下,再非凡人,而是從天而降的神祇,那一俯身的絕代風華,那一垂目的遺世獨立,那一抬手的優雅不凡,一舉一動,都教人移不開眼睛。

踏風獨行,誰是雲中仙?此時,這衙門裡,除了左邊首座的白衣男子,再是無人有這番仙風雅姿。一位絕世風華,一位清冷淡雅,兩相輝映,此才真為人間仙。

沉默了良久的花朵,乾裂得翻皮的%e5%94%87動了一動,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五……五殿下!下官見過五殿下。」

此時,已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縣太爺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堂下一站一跪的兩人,瞬時臉色灰如土色,身子一哆嗦,跟著就伏跪在了地上,頭都再不敢抬光臨起來。

完了完了,看來這女子還真是五殿下的妻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五殿下的人會被抓來說是什麼「殺人魔」?

一旁的陳臣雖是驚訝了一瞬,倒是未曾像縣太爺一般嚇得傻了眼,待反應過來,立馬單膝跪地,對這個女皇陛下捧在手上寵愛的五殿下行了個禮,「末將見過五殿下」。

「免禮。」淡淡的話語,平靜無波,卻似寒山上化作水的冰泉,隻聽著,就讓人從心底莫名生出絲絲涼意來。

堂中的人,站直了身子,墨色的眸子淡然地掃了堂上的幾人一眼,最後,視線落在身穿白衣道袍的三人身上,然後,涼薄的%e5%94%87角一勾,沒有笑意的眼底驀然起了淡淡冰寒,「我家妻主大人承蒙幾位道長關照了」。

為首的白衣男子,抬眼淡然看著那最後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人,不語,微微蹙起了眉頭,卻是轉瞬即逝。

他身邊坐著的兩名女子,看著屋子中間負手而立的男人,眼裡是難掩的驚艷。她們沒想到,這碧水國的五皇子,果真是名不虛傳的傾國傾城,本以為這長在深宮的碧水國男人,所謂傾城不過虛誇,行事說話定然也是女兒姿態,教她們這樣的正常女兒不待見,哪裡知道,一見此人,終生不忘,這人眉宇之間隱隱透著的是屬於天地霸主一般的尊貴氣質,尤其是眉頭微蹙之時,那眼裡的淩厲之色,竟是教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人,居然是這女尊國裡養出的,真是教人吃驚!

兩人有些驚異地互視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幾不可查的驚惶恐懼,為何,這身上無半分靈力的凡人,隻那淡淡的一眼,竟是教她們起了畏懼之心?甚至那一瞬間,差點道心都有些不穩起來?要知道,能輕易動一個人的道心,那必是千年修為以上,不然,隻能是媚術?

不,她們可以篤定,這樣的男人,怎可能用媚術?

「五,五殿下」,一旁的縣太爺沒看到這邊的暗潮洶湧,生怕怠慢了這突然到訪的貴客,一邊吩咐旁邊的師爺備茶,一邊慇勤又小心翼翼地說話,「下官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墨傾城也不理,隻是又彎身,抬起白玉一般手將麵前女子耳邊的碎發輕輕撩到耳後,淡淡開口,聲音融化了一些冰寒道:「妻主大人現下是跟我回去看大夫,還是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聽著這話的人眸色瞬時閃過一絲驚訝,跟著紅了半邊臉,什麼意思?

花朵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無辜道:「我現在是殺人嫌犯,可不能走的,怕是若此事不解決,連你都要牽連進來。」:-)思:-)兔:-)在:-)線:-)閱:-)讀:-)

一席話,聽得旁邊的知府冷汗連連,心裡一個勁道完了完了,這就算她真是什麼殺人魔,她這小小芝麻官哪裡敢來牽連這堂堂的碧水國五殿下,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夠。

墨傾城隻淡淡一笑,無半分在意,「你若不喜歡,便不必這般折騰」。

花朵立馬搖頭,「若不這般折騰,我怕以後麻煩更多」。

一個人擁有的牽絆多了,就會變得小心翼翼,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鋒芒畢露。前世,她可以不顧性命,瘋瘋癲癲地去收了那上古的凶獸來做獸寵,陪了性命,到頭來都未曾有後悔過,這一世,跟著老爹和弟妹活了這十幾年,便是再不可任性,該忍得的,絕對要忍得。

誰說的修道之人就必須絕情冷性?塵世中,何處不是修行?何時不是修行?何事又不會修行?

現在,她就隻是一個會些道術的農家女子而已,身上的修為,也是可憐得很。這裡,她管不了天,也管不了地,唯一牽掛的那麼幾個人,全在那個世人所謂的怪村子裡而已。

是以,與其是她中計,不如是將計就計,她要讓世人知道,她,很無害的,若是還不相信,好吧,她的確很厲害。

一身銀藍衣衫的人,就站在那裡,定定地看了麵前眸色清亮的女子許久,似乎過了一輪春秋,這才轉身,尋了離她不遠的一處,安靜坐下,「那我便在這裡,先與妻主大人涼著茶」。

「好。」花朵有些感激地看著這人,這人,她雖讀不透,卻是隱隱,她似又懂些。

「呃……」堂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詭異起來,站在那裡的縣太爺,看了看旁邊低頭喝茶的陳將軍,又看了看入座的五殿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跪在地上的燙手山芋,「這,這……」

「無妨,你就當本王今日是來旁聽即可,一切照常」,說著,墨傾城從身邊的小幾上取了一隻乾淨的茶碗出來,倒了半杯放在一旁涼著,待晾好了茶,這才轉眸看向對麵的三人,「隻是,幾位道長這般厲害的捆仙繩大費周章地用在小王妻主身上,一捆就捆了她一夜,若是她待會兒受不住倒在這堂上起不來了,怕是小王心裡也跟著難受,小王平生最是喜歡禮尚往來,這心情一『好』了,定是想要與三位還些禮的」。

這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威逼他們,將這女人給鬆綁。

「放肆!你個區區凡人……」對麵的年齡最小的遊盼盼猛地一拍桌子,脾氣一上來,就要起身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些教訓,卻是還未動手就被一旁的師姐彭以霜給拉住了。

「師妹,休得胡鬧!」

將師妹強製按回椅子,彭以霜這才麵色有些複雜地打量了那對麵悠然涼著茶水的人一眼,轉頭,想看一旁的大師兄是怎個意思,哪知,她還未曾開口,就見著大師兄嘴上微微一動,手上一翻,剛才還捆著地上女人的捆仙繩已是收回了袖中,然後,閉目,不語一字。

師兄,他竟然這就聽從了?看著這一幕的彭以霜,眸色裡劃過一絲驚訝,雖然她知道大師兄性子想來淡泊冰冷,卻還總歸是她仙雲門落雨峰的大弟子,他的名號一出,這修界,誰又不知?

卻是此時,礙於眾人在場,她也不好問,隻得悻悻回座,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人,蹙眉得厲害,難不成,這人,真不是一般的簡單,還是……想到這裡,她抬眼,暗自掃了一眼兀自低頭專心涼著手上滾燙茶水的人……

得了自由的花朵甩了甩被捆得發麻的手臂,晃了晃腦袋,順手擦掉一腦門的冷汗,待腦子清醒了不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