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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子,你,別怪他」,若是花朵知道這娟子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她哪裡會跟他說那些話,早就帶著墨傾城跑的遠遠的了,「我不知道,那個,他……」

「其實,朵啊,嬸子早就想告訴你了……」

「哇……」

就在這時,剛才受了驚的娃娃,突然嘴巴一撇,便是哇哇大聲哭了起來,一下子就打斷了王桂花要攤牌的話。

「風兒乖,不哭,不哭,爹爹在這裡。」

墨傾城急忙輕拍著娃娃的小背,柔聲安撫。

王桂花心頭過意不去,立馬變著鬼臉想逗娃娃開心,哪知娃娃是越哭越凶。

見著哭得不歇氣的孩子,墨傾城自己也是沒招,蹙著好看的眉眼,不知如何是好?

「風兒怎麼一直哭?」

從來沒帶過娃娃的花朵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可能是肚子餓了」,墨傾城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什麼,抬頭看著王桂花道,「嬸子這裡可是有羊%e4%b9%b3,魚湯之類的可以給一歲多點的娃娃喝的?」

額……這話將王桂花給問住了,他們這裡窮人家,哪裡喝得起什麼羊%e4%b9%b3?

「這個……」她有些難堪地搓著手中的麻布衣衫,怪不好意思地看著花朵道,「朵,嬸子,嬸子家你知道……哪裡有那些羊%e4%b9%b3,魚啊什麼的……」

過年能吃上一次就不錯了,怪她自己糊塗了,人家大家族出來的人,怎麼吃得了她家這些玉米糊糊,鹹菜之類的粗茶淡飯,看著桌上剛端過來的一盤炒青菜,王桂花越是無地自容起來,她當時根本就想著先將二丫拉進屋子好談事,哪裡想著人家貴公子兩父子吃得了自家這粗茶淡飯不?

這下,醜大了。

「嬸子,沒事,沒事,我去草帽河那裡釣幾條鯽魚回來就是了。」

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娃娃,花朵自己也愧疚了起來,一上午光顧著去和花大熊那婆娘慪氣去了,哪裡顧著孩子溫飽?她這當娘的……

想到這裡,她立馬起身,對著墨傾城囑咐道:「你先在嬸子這裡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朵兒,你小心些。」

見著紮馬尾辮的人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門口,王桂花這才轉身,一邊幫著墨傾城哄孩子,一邊與他寬心道:「你別擔心二丫,她可是從小就跟蕭瞎子學了不少本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拿她沒辦法。」

抱著孩子的人,轉頭,看著那無了人影的院門口,眸色裡深思之色一閃而過。

*

今日,天色陰沉,沒有往日灼熱的烈日,怨鬼道旁,一陣陣帶著些陰氣的冷風從草帽河上吹過,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卻是帶著如寒冬冰冷入骨的寒意,若是有人站在河邊,定是要被吹起一身的%e9%9b%9e皮疙瘩,涼意從骨子裡生出,凍死個仙人。

這裡常年少人涉足,河裡的魚,長得很是肥大,肉質尤其鮮美。

花朵拿著魚叉,站在及腰深的河水裡,安靜地等著獵物進入自己得攻擊範圍。

一根藍色髮帶紮著千千髮絲的人,如一具不動的雕像,站在水裡。

沒過多久的時間,便是有好幾尾鯽魚和草魚進入視線,拿著魚叉的手,慢慢抬高……

「妻主大人,你是在給奴家捕魚的麼?」

正要將魚叉叉下去的花朵,突然聽著耳旁傳來很是熟悉,卻又千嬌百媚的男聲,伴隨著頸上陣陣涼意,一沒注意,手上一抖,就給生生叉偏了地方,連帶將四周的獵物都嚇走光了。

「哎呀,妻主大人,魚跑了呢,這可咋辦呢?奴家好餓呀……」

身後的聲音,繼續不知死活地響起。

看著那些四散而逃的肥魚,花朵抽了抽眉角,手中魚叉一鬆,「噗咚」一聲,任著它就那麼落進水裡。

然後,她直起身子,歎了口氣,淡定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頭都不轉一下就直接向著身後拍去。

「死鬼你是活膩了?」

☆、第007章 妖孽男鬼

那張「鎮鬼符」一出,剛才脖子上那種涼颼颼的感覺瞬時消失無蹤,花朵這才轉身,看著身後被定住的無聊傢夥翻了翻白眼。

河麵的陰風一陣陣吹過,將花朵腦後的馬尾淩亂成萬千青絲,而正是無辜地眨著一雙鳳眸的「人」,那火紅的衣衫,卻是安靜地垂在身側,那風根本就是從他的身上穿了過去。

冰冷的河水,安靜地流過,沒有因為突然多了的紅衣人而有任何影響。

「妻主大人,怎的這般狠心?一來就給人家貼了個『鎮鬼符』,奴家好傷心哦。」

那雙本是靈動的鳳眸,突然變得有些晶晶亮起來,再一垂目,一滴晶瑩,便是悄聲落下在河水裡,卻沒激起半點波瀾。

「青鋒死鬼,你少在老子麵前裝!就你那德性,還想當爺的男妻?你再噁心爺信不信馬上給你來個『滅魂符』,立馬讓你灰飛煙滅?」

花朵繼續對那紅衣男鬼甩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往著岸邊走去。

斜眼看著根本不理他的人,青鋒吐了吐%e8%88%8c頭,然後用著此時全身第二能動的眼珠子對天無聊地翻了個白眼,「嘖嘖,果真是個色女人,人家就是獻身了一次,某人就立馬被勾了神魂去,小爺不離不棄陪吃陪睡陪聊天,獻色獻身又獻心這麼多年,如竟是被某人棄之如敝履啊……」。

「你要有本事陪吃陪睡,獻色獻身又獻心,爺說不定真會考慮呢。」

花朵嗤笑一聲,順勢跳上旁邊的一顆桑樹枝椏上,開始專心地把褲腳的水扭乾。

「真的?」

剛才還站在河水裡動不得的男鬼,麵上一喜,火紅衣袖下的手抬起,將額上那張發黃的草紙一彈,那草紙便是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冰冷的河麵上,還沒沉下去,那處剛才的紅衣魅影,已是無了蹤影。

再看去,一身紅衣的「人」,已是輕飄飄地坐在了濕了大半衣衫的女子身邊,歪頭看著那人,眉目全然是驚喜,「你要什麼奴家都給你」。

本是不粗的桑樹枝椏,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存在而下壓一分。

正是在扭著褲子上的水的人,終是抬頭,轉頭看著坐在身邊一臉騷相的死鬼,眼裡突然帶上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鬼,明明是不知冷暖的,某鬼,卻是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花朵撐頭,麵上突然帶了些痞氣,「獻身?獻色?你確定?」

紅衣男鬼眨了眨勾魂眼,聲音裡騷意十足,「爺要麼?」

「要,當然要。」

說著,花朵便是抬起左手,長了不少繭子的左手,慢慢地向著紅衣男鬼伸去,然後,被一層薄薄的靈力包裹的食指一勾,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一火紅的外衣,便是全部掛在了食指上。

衣落如火,對麵那一頭墨黑的髮絲,不知多少百年之後,終是被這一扯衣的動作,帶著飛揚了起來,精緻的鎖骨,緊致白皙的%e8%83%b8膛,線條優雅的腰身,一一呈現在了花朵麵前。

「……」

「妻主大人,可是滿意奴家這身子?」

被脫了衣衫的青鋒,鳳眸裡全是勾人的笑意,單手撐在一旁,微微向著花朵這方傾身過去,隻一歪頭的功夫,左側的髮絲盡數向著身後滑落,露出美麗白皙的脖頸。

食指上的靈力,就似是脆弱的瓷片,盡數破碎在風中,那原本還掛著的紅衣,就似是穿在了一根細針上麵,順著指尖滑落,慢慢飄落在地上。//思//兔//在//線//閱//讀//

「你裡麵為何不穿衣服?」

前世,滿大街到處光膀的大爺大哥,花朵卻是沒見著這麼漂亮的身子,一下子就給驚艷住了。

「這不是為了妻主大人好脫麼?妻主大人,你說奴家可是貼心?」

看著女人的反應,某鬼眼裡閃過一抹好笑。

「那你怎麼還穿著褲子?」

「……」某鬼抽了抽眼角,「這不是留著給妻主大人脫的麼?」

果然是自己在情場摸爬打滾的時間太少了?今日竟是被這死鬼給鬥敗下了陣?心知自己再說下去肯定就是口頭吃虧了,花朵索性懶得和這死鬼扯皮,順手一拍,便是將旁邊的一坨給拍到了水裡躺著。

「給老子捕魚去!」

「哼,我幹嘛給我的情敵捕魚?我腦袋秀逗了不成?」那一坨卻是撐著腦袋斜躺在水麵上,麵上全是不樂意。

「嘿,嚇跑了我的魚還理直氣壯了,敢情爺不敢收拾你?」花朵美目一瞪,「信不信爺讓你今晚%e8%a3%b8奔,光著蛋蛋在這道上遊蕩,讓你娃騷個夠」。

「……」某鬼無趣地摸摸鼻頭,轉頭,不理之,虧他剛才還以為她純情來著……%e8%a3%b8奔?光著蛋蛋?……這世界就隻她說得出這話……

「我數三聲」,花朵才不管他青鋒死鬼在想著什麼,舉起三根手指,隨著聲音,一根根彎下,「一……」

湖麵上的鬼,隨著水波一蕩,再一蕩。

「二……」

湖麵上的鬼,低頭,彈了彈指甲裡根本不存在的汙垢。

「三……」

剛才還悠閒地躺在水波上的鬼,已是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髮絲,低著頭專心在水裡找著獵物。

其實,無論他在水裡怎麼動著,根本引不起水麵半點波瀾,他卻還是學著剛才花朵的樣子,專心地站在水裡,一動不動,等著獵物出現。

幾條肥大的鯽魚很快就進入了攻擊範圍,素白纖長的手指上墨黑的指甲悄無聲息地變長,最後竟是有一把匕首得長度,鋒利的尖端,在天光之下,閃著寒光。

本來風情無限的鳳眸,全是專注,彷彿外界再是不能影響他半分,他的眼裡,此時,隻有那幾條魚,半透明的手臂,慢慢向著水裡伸去,然後,猛然出擊……

花朵斜眼看著被那鬼精準地扔進背簍的魚,眸色裡閃過一絲複雜,想不到,這傢夥最近這幾年修為又精進了不少,以前她那隨便畫的簡單符紙可以足足鎮上他一個時辰,今日竟是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被他給破了。

「怎樣?小爺可是帥氣十足?這麼一下去就是一條。」

那鬼站在水裡,對著她陽光十足地笑了笑。

花朵扯扯嘴角,不置可否,記得第一次走上怨鬼道時,這傢夥就坐在一棵老槐樹的枝椏上,晃著兩條%e8%85%bf對著她這般笑過。

那時候,她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花朵十四歲正式踏上怨鬼道,遇到的第一個,也是這怨鬼道上最難纏的鬼就是這傢夥,那時候修為不足前世十分之一,若不是「白狼」在,她早被這傢夥換了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