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也不行，戈薇小姐。怨，就怨你的命運吧。”

“你對她做了什麼？”在他身後出現個一個黑色的身影，神無與神樂伴在兩旁，甚至白童子也跟在他身邊。

“真是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瑯鋣轉身，在看到其他人的時候表現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竟然還帶了別的客人。”

“一個人來見西國先知不是太失禮了？尤其他還剛剛殺了執行官，逼走劍塚傳人，得罪了當朝王後。”奈落毫不掩飾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瑯鋣有禮的微笑：“還是關心的另有他人呢？”

“你究竟想做什麼？”奈落又問。

“你今天是來殺掉我的，而不是來問我話的。”瑯鋣很肯定的說：“不過你卻不會殺我。”

“你還真有信心啊。”奈落身上的瘴氣已經蔓延開來，的確，他今天帶齊人馬，就是想將瑯鋣送進地獄去。

“殺了我，誰把戈薇小姐送給你呢？”瑯鋣突然笑著說出這句話。

第十五章

“你說什麼？”瘴氣停滯了。

“戈薇，日暮戈薇，我就不信你不想要她？”瑯鋣走近奈落：“如今我送你個人情，將她毫發無傷的送進你懷裏，如何？”

奈落不語，他是真的被這個條件打動了。

“而且她不會再愛殺生丸。”瑯鋣又低低的加了一句。

“什麼意思？”奈落重新恢復精明的樣子。

“有一句話是你告訴我的，我至今沒有忘，因為真的是深得我心。”瑯鋣緩緩道出：“愛，要超越生死；恨，才會毀天滅地。”

奈落驚訝：“她……恨了嗎？”

“她會恨的。”瑯鋣笑的詭異萬分。

戈薇疲倦的歪在躺椅上，不想動，也什麼都不想吃，越到深秋反而越懶散，四周的侍女早讓她因心煩全部屏退了。

“王後！”侍女忽然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王帶著一群侍衛過來了。”

殺生丸帶著侍衛？他不都是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的？戈薇半坐起身體等著他到來。

“起來。”一進來，殺生丸就拉起戈薇的手，語聲如寒冰一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強被殺生丸拉扯到懸崖邊，一灘紅黑的血跡刺目般耀眼，更耀眼的卻是血中那股微弱的靈氣波動。

“血是汀風的血，至於那股靈氣，你比我更清楚。”殺生丸放開戈薇的手，讓她自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戈薇睜大眼睛一步步走上去：她當然清楚！那股靈氣竟然是自己的！

“今天早晨，你在哪？”這次不是瑯鋣，而是殺生丸親自問她。

“寢宮內。”戈薇實話實說。

“早晨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侍女們全部暈倒，寢宮內沒有你的氣息。”

殺生丸直視著她，眼中滿是疑問：戈薇，你真的在騙我，我明明沒有感受到你的任何氣息，你為什麼要撒謊？

“我確實在寢宮內。”戈薇的臉有一些發白了，她確實一直在躺椅上假寐，沒有離開過一步。

“將王後暫押地牢。”殺生丸閉上眼睛。

他不是不想去相信戈薇，隻是做為西國的王，他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到底在隱瞞什麼？兩人錯身而過時，殺生丸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她。

戈薇隻是用清澈的目光回望著他，然後很平靜的跟隨士兵離開。

“一國之後，淪落至此，不悲哀嗎？”第一個來牢中看她的人，竟是瑯鋣。

“這裡很好，稻草很厚，窗戶也不大，完全可以擋風遮雨，比起野外不是好了很多？”戈薇自得其樂，一個小小的地牢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你不怨？不忿？”瑯鋣繼續問：“這就是統治這個世界的生物，隻因為小小的錯誤抹殺一切，隻因為微微的恐懼忘記你對他的好，就算這樣，你也不恨麼？”

戈薇雙手抱膝，歪頭看著他：“你一定有過很多傷心的事，所以才會如此憤世嫉俗。”

“你還相信他。”瑯鋣看著戈薇平和的樣子：“到了這時，你竟然還相信他。”

“他值得。”戈薇簡潔的回答：“那你呢？瑯鋣，是誰讓你誰都不信？誰都不愛？”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瑯鋣拂袖離去。

戈薇在下一秒收起了恬靜的笑臉，幽幽輕嘆。

信？

是啊，她一定要信，信殺生丸，信自己，也信這最變幻無常的愛情。

不然的話，她怕自己會被不安與恐懼吞噬。

『請你記住今天的話，戈薇小姐……』

第一個想起的不是殺生丸那張溫柔的臉，而是奈落那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

現在的她似乎明白了，想要開始一段愛情真的很容易，想要維持真的好難。

就好象古往今來的誓言已被無數張嘴嚼爛，最後依然是落在地下拂盡塵埃。

能將它一生高舉的有幾人？

戈薇深呼吸，讓自己安詳的在這裡等待，等待那個她用全身心的精血去愛的男人。

殺生丸將自己埋在一宗宗案卷裏，想仔細找出前後任何的蛛絲馬跡。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半絲破綻！

是兇手太過縝密細心，還是……那個他不願想起的可能性——真是戈薇？

不！他立刻否認這一點，戈薇位極國母，而且與他如此恩愛，她絕對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王。”瑯鋣不知何時來到王座之前。

“什麼事。”殺生丸感到一陣暈眩，才發現自己已經整整兩天未曾移動，未曾進食了。

“王還在為王後擔心？”瑯鋣說：“隻是我卻查到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殺生丸隨口問。

“湛藍兄妹被軟禁的近一個月時間裏，王後與湛藍澈似乎過於親密。”

殺生丸冰冷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這隻是流言而已。”瑯鋣始終是一貫平靜的語氣：“隻是一個女人為了愛，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為了愛？殺生丸呆呆坐下。

如果戈薇愛上湛藍澈，於是和他一同……

這似乎是最合情合理的推斷，甚至合理到同樣沒有半點值得人疑慮的地方。

“她不會。”殺生丸又重新將自己埋入卷宗：“你退下吧。”

滿意的察覺到殺生丸的動搖，瑯鋣識趣的離開，給殺生丸一個自己思考的空間。

在一條隻能前進，無法後退，甚至半點破綻都沒有的絕徑中，除了越想越會走進死衚同外，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第十六章

戈薇昏倦的躺在乾草上，整個人都已經瘦了一圈。

這幾日吐了吃，吃了吐，身體幾乎沒有接受多餘的半分食物。

“還好嗎？”事隔七日後重新有人踏足地牢，卻還是瑯鋣一塵不染的白色身影。

“託福。”戈薇坐起身體，不容自己在這個人麵前有任何軟弱的表現：“我一直在等你來。”

“想見我？”瑯鋣略感意外：“我以為王後恨我入骨。”

“正因為恨，我才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情。”戈薇大方承認。

瑯鋣打量了她半晌，一打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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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身周變了，一個半透明的%e4%b9%b3白色圓球將兩人包在其中，四周都是看不到邊際的汪洋大海。

“這是我的結界之中，不會有人打擾。”瑯鋣用手化了一個弧，圓球慢慢的漂浮在大海上。

“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戈薇問：“那時的你，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可我卻已經忘了，”瑯鋣回答：“王後被我騙了，難道還不自知麼？”

“你的善心是假的？你的夢想是假的？還是你的憤恨是假的？”戈薇反問：“九十九瑯鋣，是不是隻有那時，你是用真心對著我。”

“王後隻想和我討論這些無謂的事情？”瑯鋣不回答她的話。

“那麼，我問些別的。”戈薇又說：“為什麼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可是個好問題。”瑯鋣敲敲腦袋：“讓我好好想一想。”

“不要敷衍我。”戈薇警慎的加上一句。

瑯鋣忽然又露出了他漫不經心的招牌笑容：“王後知道被這個世界背叛的滋味麼？王後知道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手中的感覺麼？王後有沒有試過踏著滿地的血，讓眼前的一切全部變成鮮紅鮮紅的顏色？”

他笑著說：“那一日的美，王後永遠無法一見。”

他抬起戈薇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問她：“天真的你，被眾人所保護。你看不到真正的死亡是什麼樣子，你感受不到生命是多麼的卑微脆弱！這樣的你，充其量隻是一朵菟絲花而已，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些問題？”

這一刻，戈薇清清楚楚看到了瑯鋣眼中對她的厭煩與憎惡。

一彈指，解開了結界，重新回到冰冷的牢房中。瑯鋣又露出了恭敬有禮的笑容：“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王後。你逃，逃得越遠越好，否則，您這輩子就隻能呆在這裡了。”

“什麼意思？”戈薇問他。

“心真是一樣非常脆弱的東西，還特別的容易動搖。”瑯鋣看著她：“當所有人都指陳一件事情，指向一個方向時，就算它假到令人發笑，卻也會變成真的事實了，您說是麼？”

一張鑲著王印的紙飄忽的落在戈薇麵前，殺生丸的字跡大大的寫在上麵——終身監禁。

“王真是很愛你，本來不管有什麼理由都難逃一死，他竟然隻是以終身監禁告終……”

瑯鋣的聲音仍然飄蕩在耳邊，戈薇隻是緊緊盯在這四個字上麵。

終身監禁。這就是她等了七天的答案？

他終究不信她，終究定了她的罪。

戈薇突然站起身：“瑯鋣，你要阻止我，就趁現在吧。”

“王後想怎樣呢？”瑯鋣笑著問。

“我要去找他問清楚！”戈薇的眼中還是閃著堅定的光芒。

“那麼阻止您的，就不需要是我了。”瑯鋣笑著消失。

戈薇大步走出牢房，看著麵前的侍衛，舉起金弓銀箭：“不想死的，全部都給我讓開！”

“王後逃獄！”

“王後向這個方向跑來！”

“王後被擋在宮門前！”

消息一個個遞送到殺生丸麵前，他隻是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

戈薇，你為什麼要來？縱使你已愛上其他人，我卻仍然愛你……

我好不容易壓製了所有大臣將你的罪減到最低，你為什麼不能乖乖的呆在地牢裏？

站在宮門前，戈薇看著麵前團團圍困的侍衛們：“我要找的是殺生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