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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52 字 1個月前

我和夏亦揚一眨眼,你知我知的不言而喻更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聰明人果真不一樣,他很快判斷不管我們三人之間有什麼貓膩都不重要,總之對他全無不利。他緊抱著嚴小茂,招呼我們進屋,獨家傳遞給我一個溫和友善的笑容,頓時我就覺得他像不遠萬裡而來的白求恩大夫一樣,有顆無私大公到無國界無疆域的心,所有顧慮煙消雲散。

飯桌前,我由衷感歎嚴大夫有雙「開得了腦殼,入得了廚房」的巧手,滿桌子的菜,道道色香味俱佳,令人愛不釋「口」。

碗裡的菜可口,共餐的人「可口」,連嚴小茂又開始嘮叨他幼稚園裡那些%e5%b1%81孩子的事兒,聽起來也沒那麼無趣無味了。偶爾,我開玩笑插上兩句話,準能把他逗得捧腹大笑,引得夏亦揚和嚴濟楚兩個正常成熟男性也莞爾相陪,就餐氣氛融洽溫馨極了。

一頓身心俱悅的晚餐用完,夏亦揚帶著嚴小茂打起電腦遊戲,我高舉雙手主動攬下洗碗的活兒。大概當醫生的都有潔癖,嚴濟楚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監工,時不時地指揮我該把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固定的位置,要絲毫不差,要井井有序。

我和老爸在家做飯,從來飯前一片整齊,飯後一片狼藉,誰都不願洗碗隻能猜拳定生死。小時候,一般由我決定猜什麼拳,老爸決定輸贏獎懲。可後來我發現,但凡他贏,都是輸家洗碗,哪天他輸了,洗碗的又變成了贏家,合著不論輸贏,洗碗的終歸總是我。

後來我學聰明了,猜什麼拳無所謂,他一定要先定好到底哪方洗碗。結果薑還是老的辣,每次他都能找到各款花樣百出的理由把洗碗的苦差又推回到我身上。

我記得我聽過最爛的一次理由是他看星座運勢,說他當日健康指數隻有10,要避免一切可能造成身體傷害的活動。失手打破碗,割傷指頭破傷風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不禁失笑,倏爾身後響起嚴濟楚的聲音,

「吳與陳,我想你應該知道嚴茂的媽媽已經過世了。」

通過嚴小茂的言語,我猜到七八分,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嚴濟楚要對我提這件事。回過頭,我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他神色無異,慢踱至我身邊,露出如長輩般溫雅笑容,「想不想瞭解一些關於亦揚的事。」

說不想是騙人的,夏亦揚對於我是個神秘的存在,一會兒是監考老師,一會兒是實驗室精英,一會兒又是酒吧老闆。身份錯綜複雜,堪比潛伏暗算東風雨。

學不來矜持內斂,我仍儘量克製迫切之情,用力地點了點頭。

嚴濟楚輕靠在流理台邊目視前方,仿佛跌入往昔舊時,沉思鎖上眉頭,他細細說道:

「亦揚的姐姐亦琳,也就是嚴茂的媽媽大亦揚五歲。他們父母工作繁忙,對孩子疏於關愛,從小到大一直是由亦琳照顧亦揚,所以兩姐弟的感情格外好。

亦揚平時是個沉默寡言,品性溫和的人,讀初中的時候卻因為一次和同學打架差點被學校勸退。因為那個同學在他麵前隨口開了句亦琳的玩笑,這向來是亦揚最不能接受和容忍的事。他狠狠地揍了那人一頓,還對他說:你說我沒關係,說我父母沒關係,隻要你敢說到我姐,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記得我們結婚那天,還在讀大學的亦揚還特意找我進行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他很慎重地我說:我把我最親最愛的人交給你,不是因為我信任你,隻是因為她選擇了你。如果你一旦辜負了她的選擇,我們之間也根本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當時我聽完,就給了這個囂張的小子一拳頭,他擦掉嘴角的血並沒有回手,隻是說:為了我姐這拳挨得值,但請不要給我反擊你的機會。」

說到這兒,嚴濟楚頓了頓轉頭看我,%e5%94%87角微揚帶起的笑抹過一絲玩味,「沒想到他也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吧?」

我滿腦子都是夏亦揚文質彬彬的書卷模樣,實在無法刻畫他掄拳頭揍人的形象,不禁反問:「他真的會打架?」

嚴濟楚輕笑出聲,無奈地搖搖頭,「其實不太在行。聽亦琳說初中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的同學被他打得很慘,他也鼻青臉腫了好幾天。」

長「哦」一聲,我深表理解,總不能要求現實中的帥哥個個都跟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樣,拳打五湖四海,腳踢四麵八方吧。真想看看鼻青臉腫的夏亦揚究竟是何副尊容啊。

我的思緒飄到客廳裡夏亦揚那張英俊的臉龐上腹誹地為它塗抹上色,無意間望見嚴濟楚收斂笑意,浮現出淡至轉瞬即逝的傷感表情,我的心也忽的收緊,不敢恣意放飛。

隻聽他平靜地說:「嚴茂剛滿周歲不久,亦琳發生交通意外去世了。亦揚直到現在都很自責,堅持認為出事的人應該是他自己,亦琳隻是代他受過。」

有了徵兆,失了預料。

我明知話題陡然沉重,忍不住還是迫切地問了句「為什麼」。嚴濟楚的每句話都像擁有強勁磁力,吸引我不住探尋追問。他依舊神色如常,唯有字裡行間聽得出刻意隱忍更深的情緒,

「他們的母親為出席一場非常重要的宴會,臨時定製了一件旗袍。亦琳就是在趕著為她母親取旗袍的路上發生車禍的。而本來應該去的人其實是突然學校有事走不開的亦揚。

最讓亦揚痛心的是,他母親似乎並沒有對亦琳的意外過世而感到過多的自責和愧疚,她甚至是在參加了當晚的宴會後,才匆匆趕往醫院,連亦琳的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

為此,母子間發生過很多次衝突。最激烈的一次爭吵之後,亦揚毅然決定出國留學。在國外的幾年時間裡,他完全沒有和家裡任何人聯繫,隻有每年嚴茂生日,他準時寄來的禮物。

這次他回國唯一原因是為了‘秘色’,這家酒吧是亦琳生前開辦,一直用心經營的。如果不是瀕臨倒閉,我想亦揚也不會回來。」

話音即止,隨之迎來久久留白。

我來不及思考嚴濟楚的不語,已低垂下頭陷入自己的不言世界。以前,我麵前的夏亦揚總是如沐浴陽光般散發著耀眼鋒芒,亮的通體透明,無瑕無疵。此刻之後,我明白原來他也有萬丈光芒無法眷顧的角落,積存著拒光的壓抑情感。像我一樣,像所有普通人一樣,內心深處放著一個黑匣子,難以摧毀的結構,不願開啟的收藏,最最沉重的記錄。

從高高在上走入芸芸眾生,我發現夏亦揚好像不再那麼神秘而不易捉摸。他曾經被我反復推敲的一言一行,是因為我的強加意會才顯得那麼複雜難懂。

他其實是個普通人,本就是,一直都是。

從嚴小茂家出來,夏亦揚沒有開車,我們一起坐上回學校的公車。

知曉了他不為人知的往事,我反而能更加輕鬆麵對兩人的獨處。臨窗而坐,我清楚地看見自己印上車窗的臉龐,笑意融融。想一個人,不論他遠在千裡還是近在身旁,如走進心田氾濫成湖,一滴逆流而上碎落喉間,滿溢甘甜縈繞,不自覺地腮邊染笑。

「吳與陳,你笑什麼?」夏亦揚的臉忽然出現在車窗上,眼眸裡全是不解。

我轉過頭,把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嘴角上揚的弧度離水平線越來越遠。他被我傻裡傻氣,莫名的笑弄得越發疑惑,卻隻微蹙眉,然後神情舒展一派釋然,目視前方不再看我。

扭過身子,腦袋硬卡在他眼前,我認真地問:「夏老師,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笑什麼嗎?」

他搖頭,輕言道:「我其實比較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想你呀!」我雙眼一亮脫口而出,成功地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在他的目光追隨之下,我先故作心亂如麻地按太陽%e7%a9%b4,又冥思苦想地擠壓眉頭,再苦思未果地揉自己的臉,剛要錘額頭,夏亦揚一把拉下我的手,無奈好笑地問:

「你在做眼保健操嗎?」

我凝神一愣,好像演得太浮誇,不小心被他說中了。當笑話聽配合地樂了兩聲,我將先前的話題又扯回來,

「夏老師,我在想,你平時除了做實驗有沒有別的興趣愛好?」

他不答看我的眼睛深沉了幾分,轉而微笑,淡如茶香,簡而言之,「不多,愛好軍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哪天崔老師他們航模隊有試飛活動,我約你一起去看吧?」我問。

「你約我?」他笑著重複。

「怎麼,不行嗎?」

你愛好軍事,我總不可能約你利比亞戰場一日遊,那多勞民傷財呀。

「可以。不過——」他拉長尾音,顯現出疑似矜持的猶豫,笑容拂麵,透出點頑皮模樣,「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突然想知道我的興趣愛好?」

我兩眼望天,無謂地聳聳肩,別無深意地說:「想問就問了,聊天不都是聊這些,投其所好嘛。」

「投其所好……」

聽人說話,能聽出句尾的省略號,可見此人話中有意,值得推敲。我尚在考慮到底是自己推理,還是敲打他老實交代,夏亦揚毫無預兆地貼近我,停在一個曖昧到親密的位置,通俗點講,就是我打一噴嚏,足夠他洗把臉的距離。

「我最近又多了個新愛好,有沒有興趣知道?」

男人氣息吞吐,像帶了熱度滾燙襲上我臉。還好我們坐在沒有旁人的最後一排,不然準有眼神差的人得把我認成信號燈。

我架起鎮定,佯裝隨意地說:「說說唄。」

「我擔心你不能投其所好。」他一扭臉挪開視線朝前看去,笑得更為開懷。我趁機趕緊兩小手扇風給自己降溫,他又湊過來,準確無誤地停在能熱死我的地方。我想都沒想直接把兩隻手固定在他臉頰,苦求道:

「夏老師,你能不動嗎?我頭暈。」

他一雙大手覆蓋上我的手,掌心暖意流淌,仿佛能穿越骨血傳遞到我的身上。被舒逸溫暖包圍,我有些失神,他動作輕緩地拉開我的雙手,引領它們又覆上我的臉龐,用溫柔至極的低沉嗓音悠悠道:

「吳與陳,現在一切都很好,你千萬不要動。」

啊!什麼意思?眼看快到學校該下車了,我不動,難道你打算抱我?不好吧,我的頭真有點暈了……

人無完人 愛無完美(上)

如果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