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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神鵰 雪裡紅妝 4227 字 1個月前

開始渾身顫唞,他踉蹌著衝過去,在龍天威倒地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幾近崩潰地吼道:「不,你在撒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龍天威沒有回答他的話,獨孤流雲隻覺手上的重量驟然加重,低頭一看,才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獨孤流雲鬆開手,龍天威的屍體立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獨孤流雲茫然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隻覺兩眼一陣陣發黑,大腦卻一陣陣空白。

周慕斐一直站在樹上,時刻緊密注意著下麵發生的一切,此刻見到獨孤流雲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變身成人,手忙腳亂地套上變身成雕後一直用爪子抓著的衣物,這才跳下樹來落到獨孤流雲麵前問道:「獨孤,你怎麼這幅表情?」方才兩人的對話他都聽在耳中,隻是後來龍天威因為重傷瀕死,說話聲音太小,他沒怎麼聽清楚,加上完全不解內情,自是聽得雲裡霧裡,更加搞不明白獨孤流雲為何忽然變成這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獨孤流雲怔怔地呆了半晌,最後終於動了。

他彎下腰,伸手從龍天威的懷中掏出那本沾染了大片血跡的獨孤劍譜,然後一頁頁地翻看起來,從第一頁看到最後一頁,仔仔細細,每一個招式圖像都不曾放過。

他越看心中越冷,越看臉色越蒼白,當看到最後一頁時,手中的獨孤劍譜終於滑落在地。

周慕斐本來為了避嫌故意東張西望,不去看那本劍譜,此刻見到獨孤流雲如此反應,遂好奇地翻開隨意看了兩頁——然後他也愣住了。

片刻後,他輕輕推了推獨孤流雲,低聲道:「怎麼回事?這上麵的劍招,好像和你十三歲以後一直在練的那套無名劍法一模一樣……」

獨孤流雲點點頭,神色木然道:「師父告訴我,那是他自創的劍法,因為想不到合適的名字,所以就沒有取名字……」

周慕斐很快明白了其中關竅,頓時大吃一驚道:「你不會懷疑……你師父也參與了……吧?」

獨孤流雲搖搖頭,心中亂成一團:「我不知道……師父不會做那種事……可他教我的確實是獨孤劍法……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周慕斐十分理解他此時的心情,聞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是的,你先別胡思亂想。我們一起回去問問你師父,他和你父親是至交好友,或許是你父親傳授了他獨孤劍法也未可知。」

然而,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很離譜。

畢竟對於一個劍客來說,祖傳劍法是絕對不能外洩的東西,甚至連妻子女兒都不能傳授,更何況是好友了。所謂的『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就是這個意思。

相比較來說,還是季淩軒參與了當年獨孤家滅門之事,因此事後得以學到劍譜中的劍招,這個推斷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如果季淩軒真的是獨孤流雲的滅門仇人,那他為何要一手帶大獨孤流雲,教授他武功,並在他成年之後令他下山尋找殺父仇人報仇,還將線索一一告知?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周慕斐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關竅,隻好不再去傷腦筋,拉起身旁滿腹心事的獨孤流雲朝著山下走去。

獨孤流雲下意識地跟著周慕斐一步步走著,腦中亂成一團,龍天威臨死前的那些話一遍遍重複在耳邊響起,每響一遍,都彷彿有一把鐵錘重重敲在他心上一般。

他之所以會下山尋找殺父仇人,最大的原因還是奉了師父的命令。師父將他一手養大成人,並竭盡心力教他劍術教導成才,對他可謂是恩深似海,因此師父讓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而且盡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他甚至完全不需要去考慮對錯。

因為在他的心中,師父永遠是正確的,師父就是他心中的天神。

而他的父母家人,在他心中隻不過是個模糊的符號而已。

他們雖然生了他,但是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過他們,所以他的父母於他而言,不過是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他下山後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在忠實地履行師父的命令。

因此當獨孤流雲最後查到的線索竟然指向自己的師父也參與了當年滅門血案時,他才會感到如此震驚、慌亂和不能置信。

現在的獨孤流雲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師父是被陷害的,他懂得獨孤劍譜中記載的劍法其實別有內情,一切都是那個龍天威在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呢,如果……如果師父真的參與了當年獨孤家的滅門慘案……

獨孤流雲不敢接著想下去,隻要一有這個念頭冒出來,他就會拚命地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堅決不讓它在自己心中生根發芽。

因為獨孤流雲心裡很清楚,即使師父當年真的因為什麼原因而殺了自己的全家,自己也絕對不可能為了報仇而對著他拔劍相向。

「我必須回去向師父問個清楚。」獨孤流雲用手按著悶得難受的%e8%83%b8口,「我隻是……我隻是需要一個真相。」

獨孤流雲渾渾噩噩地跟著周慕斐沿著來路回到暫住的客棧,然後兩人草草收拾了一下行禮,騎上先前買的那匹駿馬,片刻不停地朝著封劍山莊趕去。

閒話少敘。

且說獨孤流雲和周慕斐日夜兼程,七八日後便風塵僕僕地趕回了封劍山莊。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在進入山莊之前,周慕斐就提前變身成大雕,然後跟在獨孤流雲身後。

一人一雕走進封劍山莊大門,片刻後唐叔滿臉笑容地從大廳內迎了出來,對獨孤流雲道:「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如何,主人交代的事情辦成了?」

獨孤流雲對他點點頭,麵無表情地朝著大廳內走去,邊走邊問唐叔道:「師父他老人家在何處?」

唐叔感覺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這麼多年了,這位小少爺基本上都是一臉麵癱狀,因此唐叔也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聽到獨孤流雲問起季淩軒,想也不想便答道:「回公子,主人用過早膳後便去了練武廳。」

獨孤流雲「嗯」了一聲,想了想後對唐叔道:「我去拜見師父,你去忙你的事吧。」

唐叔連忙向他行了個禮道:「是,我這就吩咐廚房做一桌好菜為公子你接風洗塵。」

獨孤流雲恍若未聞,逕直朝著練武大廳走去。

周慕斐擔心他會有危險,連忙跟在他身後,準備一旦季淩軒突然發難,獨孤流雲不敵的話,就立刻二話不說馱著他飛走。

畢竟獨孤流雲的武功都是季淩軒傳授的,他不可能是季淩軒的對手。

一人一雕一前一後走進練武大廳。

獨孤流雲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靜靜佇立的那抹青色人影。

季淩軒身負長劍背對著他站在廳內,身影瘦削而筆挺,彷彿一株傲雪淩霜的青鬆。

聽到腳步聲,季淩軒緩緩轉過身來,一雙深邃的黑眸漠無表情地注視著他,聲音平淡無波:「流雲,你回來了。」獨孤流雲麵對他那雙一如往常般冰冷淡漠不見絲毫情緒波動的雙眼,頓覺%e8%83%b8口一窒,一路上那些在心底翻滾了無數遍的問題全部湧了上來,卻張口結%e8%88%8c無法說出半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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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軒靜靜地注視著他,片刻後淡淡道:「流雲,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獨孤流雲吶吶道:「我……弟子……」

接下來的話,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

季淩軒道:「可曾尋到那個右臂有抓痕的兇手?」

獨孤流雲道:「回師父,找到了,是華山派的掌門龍天威,弟子已經手刃了此人為父母報仇,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季淩軒道:「有什麼話儘管說,有什麼問題也儘管問,為師定不會對你有任何欺瞞。」

獨孤流雲沉默片刻,終於鼓足勇氣,咬了咬牙道:「龍天威所用的劍招,和師父傳授給弟子的那套無名劍法一模一樣。他死後弟子在他身上搜出了獨孤劍譜,其上所示劍招,確實和那套劍法雷同。龍天威還暗示弟子,說師父您、您……」

季淩軒淡淡地接了下去:「說我才是當年獨孤家滅門慘案的主謀,對嗎?」

獨孤流雲聞言一怔,片刻後道:「他還說,是您親手殺了我的父親。師父,您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46、 文學城獨發

季淩軒聞言,一雙黑眸深深地看著獨孤流雲,目光中表情複雜,似乎是終於得到了解脫的神情,又似乎蘊涵著一種無言的憂傷和痛悔。

然後他無聲地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師也就無需對你隱瞞什麼了。流雲,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七年了。」

獨孤流雲瞬間緊張起來,雙眸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季淩軒,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片刻後,隻聽季淩軒道:「龍天威說的都沒錯。當年獨孤家的滅門慘案的確是我一手策劃,你的父親也是死於我劍下。而他,隻是個幫兇。當然,他也是死有餘辜,因為殺了你的母親。」

獨孤流雲聞言頓時如遭雷擊,大腦中刷地一片空白。

先前他曾經無數次在心中猜測這件事別有隱情,一心隻希望師父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事到如今,這一點點希望終於徹底幻滅了。

半晌後,獨孤流雲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地問道:「為什麼?師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隻是為了一本獨孤劍譜嗎?」

季淩軒聞言久久沉默,看樣子經是默認了。

獨孤流雲見他絲毫沒有為自己辯白的意思,隻覺心中越發堵得難受,忍不住對著季淩軒嘶聲痛吼:「師父,你不是常教導我要心懷俠義,不得傷害無辜嗎?為何你自己卻為了區區一本劍譜殺害自己的至交好友全家性命?!既然你已經做了如此慘無人道的事,為何偏偏要留我性命,還將我一手撫養成人?你是不是以為、以為隻要將我養大教我武功,就能抵消你以往的罪孽?!」他越說心中越痛,到了後來眼圈都泛紅了,還是忍不住恨聲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就不會狠下心殺你為父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