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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比高澤的深情少,而且他從不花心,所以為什麼你覺得我應該為高澤感動而放棄我的丈夫呢?對我來說,他也是改變我一生的人,他也是我心中的明月光。」

韓菁菁默默地看著他,心中的苦澀越來越濃,「可是高澤真的很喜歡你,他住院好久了,你一直不來看他,打電話了也不聽,我很擔心他。」

向尹站在燈光下。

她的頭髮濃密而烏黑,她的眼眸美麗而溫和,靜靜地望著她,許久之後,她輕輕道:「菁菁,我可以去看看他,但是至於在不在一起的問題,我希望你尊重我,因為我一定不會選他的,還有,你是他的妻子,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把他讓給別人,因為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說完,她邁開步伐,離開了婚紗店。

「走吧,現在時間還早,帶我去看看他吧。」

韓菁菁重重歎了一口氣,走到向尹跟前,為她帶路。

窗外的陽光格外明媚。

向尹對雪奈說:「雪奈,你先幫我挑婚紗吧,我馬上就回來。」

雪奈看了韓菁菁一眼,心中明白她們要去哪裡,便點了點頭,「好,路上小心一點。」

「必須的。」

向尹淺淺一笑,出了婚紗店,鑽進韓菁菁的車裡,揚長而去。

期間,赫連胤打電話過來。

向尹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滑開了鎖碼鍵,微笑,「喂,有何貴幹?」

「小尹啊,桐桐說我們結婚那天他要當小伴郎,你同意嗎?」

「什麼?說錯了吧?他是說要當捧花的小扮童吧?」

「不是,他說他要當伴郎,讓蘭夏天當伴娘,你認為可行嗎?」

「你覺得呢?」向尹反問,眼尾勾勾的,透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我無所謂,你答應我就答應,你不答應我就不答應。」

「嗯……」向尹思考,「這問題還是等我回去再說吧,我現在有點事情,晚上在跟你聊好了。」

「等等,先別掛,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戴慕現在在列邀請名單,你說以前我們上學的同學們請不請?」

「應該要請吧,同學一場。」

「好,那就請,那麼我們那些親戚請不請?諸如大姑……」他聲音猶豫。

向尹眉頭皺了下,坐正身子,「對了,這事我還真忘了問你了,大姑現在在幹嘛啊?」

「好像又嫁了。」

「……」向尹一頭黑線,「又嫁人了?」

「嗯,這次嫁了個老實人,終於安分了,不過家裡的環境不太好,她現在在鄉下生活呢,至於赫連涵涵,現在沒人管她了,好像在飯店當服務生。」

向尹更加疑惑了,「我前段時間還聽說她在夜店裡跳舞,現在怎麼變成服務生了?」

「前麵她不是跟了李導麼?染了點病,身上的皮膚有些問題,跳不了舞了,就開始當服務生,那張臉也沒了,有病不去看,被病魔折磨得老了許多,你若現在見了她,一定認不出來的。」

向尹低著眉,有些唏噓,「若是可以,幫幫她吧,好歹是親戚一場。」

「這都是她自找的呀,當年她若不是那麼驕縱,心大,好好做她的明星,會落到今日的下場嗎?」

「爺爺在天之靈也會希望她們好好的。」

「話不能這麼說,當時爺爺活著的時候,接濟過兩母女多少次了?臨終的時候還給了大姑一套房產,可惜她們花錢大手大腳,自知自己沒能力也要賣了房子去吃好穿好,這叫自己造的孽果自己嘗。」

向尹許久沒說話,過了一會,才淡淡道:「那就別邀請她們了,免得到時候在宴會上多生事端,就這樣了,晚上聊。」

「最後一個問題,老婆,你去哪?」

「去見一個人。」

「男人?」

向尹輕輕嗯了一聲。

「名字呢?」

「高澤。」

彼端的氣息一下子冷了,「你去見他幹嘛?」

「有點事情要處理。」說完這句話,向尹怕他不高興,放柔聲音哄他,「我沒開車,你等下來接我可以嗎?晚點一起去試婚紗。」

「不去。」男人果然拒絕她,傲嬌了。

「來嘛,你要是不來,我得走路回去了,腳會很酸的,你說是不是?」

「去見男人還要我去接,你看我像是很大度的人嗎?」赫連胤瞇著眼,下巴尖削。

她輕輕微笑,「就讓你來接怎麼樣?你敢不來?」

「不去。」

「不來你晚上休想跟我一起睡。」

「威脅我?」他情緒不明地哼了一聲,「你不跟我睡能跟誰睡?」

小尹腦袋一懵,脫口而出,「我睡地板不行嗎?」

「你別鬧。」

她噗呲一笑,「我怎麼鬧啦?」

「睡地板哪裡行?你可是個隨時要生寶寶的女人啊?」

「不生了怎麼樣?」

「你敢!」

向尹忍著笑,繼續逗他,「我就敢怎麼樣?」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抓你回來生寶寶!」說完用力把電腦掛了。

向尹楞了一下,然後又笑了。

韓菁菁坐在她旁邊,把一切看在眼裡,笑了笑,「你們感情真好。」

「嗯,所以你也要把握自己的幸福,以後別再說要把自己心愛的人讓給別人的話了。」

韓菁菁沒說話,眼角閃過微微的晶瑩,疑似淚水。

二十分鐘後。

醫院的高級病房前。

「就是這裡了。」韓菁菁推開白色的房門,把向尹領了進去。

病床上,高澤蒼白而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注液從吊瓶一滴滴落下。

他安靜地躺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若不是心口處還有淺淺的起伏,當真以為他是死了。

「高澤,小尹來看你了。」韓菁菁擦掉眼角的淚水,把病床前的花拿剪刀修了修,微笑凝視他。

他沒有動。

向尹走進去,慢慢坐在他身邊。

這時,他才慢慢扭過頭來,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彷彿在期待著她說什麼。

然而向尹也沒有說話。

場麵有些沉默僵硬。

韓菁菁把一個煲粥壺打開,倒出了粘糯的白粥,遞給向尹,「小尹,你……」

她想讓她勸高澤吃點東西,他許久不吃了,不肯吃,也不肯動,那雙風流細長的眼眸裡,再沒有流光和動人,有的隻是死寂和空茫。

他什麼話都不說,安安靜靜,蒼蒼白白,不想與外界溝通。

向尹在心裡歎了口氣,接過那晚粥,遞到高澤的眼前,聲音輕柔,「聽說你好幾天不吃東西了,餓了吧?吃點白粥。」

高澤的手指動了動,還是不說話。

向尹隻好傾過身子,靠近他的%e5%94%87角,將粥一勺勺餵他吃下去。

高澤沒有反抗,他抬著睫毛,眼睛深邃如黑洞。⊥思⊥兔⊥網⊥

敘舊的一刻,沒有韓菁菁什麼事情,她拿著熱水壺,悄悄退出房外去打水。

向尹喂完了粥,把瓷碗擱在床頭處,繼續沉默。

高澤也沉默。

兩人都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呆了好幾分鐘。

「最近怎麼不吃飯?這麼不愛惜自己,會懂得愛惜別人嗎?」

他低下頭,輕輕自嘲一聲,「愛惜自己,就能愛惜你嗎?你和赫連胤的婚期都定了,還幹嘛來這裡呢?是想讓我祝福你嗎?」

「不是你想見我的嗎?」向尹聲音異常寧靜。

「我……我一點都不想見你……」

短短幾個字,他說得異常艱難,有些苦澀,有些沙啞。

「即然如此,那我告辭了。」

向尹站起身。

「你就不能對我示弱一下嗎?」他不受控製地怒吼,沙啞的聲音洩露了他內心的痛苦,他太難過太難過了,而她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絕情,難道一兩句軟話都不能講嗎?

「高澤。」她輕輕叫他的名字,重新轉身,坐在他的跟前,神態寧和,「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你也知道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對你示弱,也不是為了跟你重歸於好,是因為看在我們曾在一起的份上,過來勸勸你,你若是聽,那我給你講,你若是不聽,那我就不講……」

「我們在一起過嗎?」他打斷她的話,聲音嘶啞,「看到我這樣,你也不願意對我說幾句軟話,向尹啊,你騙騙我都好啊,至少讓我覺得,你還關心我。」

「我曾經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他低低笑了幾聲,雙手擰在被子上,越來越用力,那暗怒的眼底,讓他看起來十分危險。

向尹卻沒有退縮一下,她安靜地坐著,表情疏離,「寧願清醒地承受痛苦,也不願自欺欺人,這就是我做人的原則,高澤,你瞭解我的。」

高澤沒說話。

半響,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緩慢地沙啞地說:「你就那麼討厭我?」

「我一點也不討厭你。」

她態度堅定而虔誠。

病房裡是長長的沉默。

高澤閉了閉眼,在睜開眼睛時,有了微微的清明,他看向小尹,久久都不眨一下眼睛,「你來和我分手,是嗎?」

「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她聲音溫恬。

他忽然笑了,淡淡的笑意,不知是無奈還是嘲諷,「是啊,我們早就分手了。」

又是冗長的沉默。

「高澤。」

「嗯?」

「你想聽聽我的心裡話嗎?」

「你說吧。」他側著頭,聲音朦朧不清。

向尹望著他,眼裡沒有任何波瀾,她隻是淡淡地望著,「高澤,我有了一個孩子,已經六歲了,你還是這樣喜歡我,我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們真的不可能,如果我心裡有一點點喜歡你,有一點點動心,那麼早在你對我好的時候,我就已經選你了。或許是我天性涼薄,又或許是我沒有愛的天賦,我很難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另一個人,甚至可以因為對方難過憔悴,付出生命,在我的世界,不可能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可能就是那類理智到無趣的女人吧,連我自己都這樣認為。高澤,我不是存心想傷害你,隻是我不得不傷害你,因為不傷害你,我就傷害了一個家庭。」

高澤抬起眉毛,「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也不喜歡赫連胤,跟他在一起,隻是因為責任感?」

「不,我還沒講完呢。」她深沉不透光的眼眸看著他,「我是一個無法一見鍾情的人,但我日久深情了,這聽起來似乎不那麼浪漫,但確實是這樣,因他給我感動慢慢累積成了愛,我相信這世界上有以愛為天的人,也自然有不那麼看重愛的人,我剛好是後者,很難想要去親近一個人,也很難對一個動心,我對你說的不喜歡,不是隻針對你,而是針對所有人,除了赫連胤,其他人我都不會愛。」

很多年前她就說過,這輩子她隻選一個人,這個人要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