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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縫間向外看去。

結滿禮花和氣球的院子裡。

少年長身玉立。

額間的紅色束帶隨風輕揚。

他望著韓洛宵,眼睛裡隱約有甜蜜而幸福的氣息在縈繞。

「第一關卡已經過了,第二關呢?」

那聲音悅耳低迷,輕輕飄進赫連尹平靜的心海,蕩起了陣陣回音——

那是她的心跳聲。

怦怦怦……

那麼響亮。

那麼急促。

令她不由自主收回目光,臉皮發燙。

院子裡。

韓洛宵晃神了大概幾分鐘,大聲對偏屋的人大喊:「第二關卡準備。」

「第二關是什麼……」

話還沒說話,元熙從屋內竄了出來,嘴裡不停地『汪汪汪』直叫。

赫連胤俯視著他,表情嫌棄,「這是什麼鬼?」

「咳咳咳……」韓洛宵把手放在%e5%94%87間咳了幾聲,高深道:「第二關,叫想辦法讓狗不叫不咬。」

「……」

好像為了映襯韓洛宵這句話,元熙又汪汪汪叫了幾聲。

赫連胤搖頭,「可憐的元寶,都被整成什麼了。」

韓洛宵的眉目同樣同情他,「哎沒辦法,誰叫任柔姐姐家裡沒有養狗呢。」

「所以,我一定要讓他不叫不咬?」赫連胤笑著,撩起自己的袖子,這個簡單,打一頓就老實了。

元寶內流滿麵,眼珠閃閃地看著他,好像在賣萌求饒。

赫連胤聳肩,「sorry元寶,這是雲江的規矩,隻能委屈你了。」

「別這樣。」韓洛宵攔住他欲要上去的腳步,壓低聲音說:「這個做法是錯誤的,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說來聽聽。」

「按照雲江人的說法,隻要給點狗狗喜歡吃的東西就可以過關的,你就找點元熙吃的東西過來吧。」

「我剛才從晚會回來得急,忘了帶食物過來了,還有,零食也放在房間裡,門都被你們關上了,我進不去。」

韓洛宵凝眉,「可是規矩就是這樣,不能壞。」

赫連胤歎了口氣。

「好吧,我明白了。」他左右看了看,摘了幾根草,彎下`身子笑看元熙,「元寶啊元寶,你說歌餵你吃草行不行?」

元熙終於忍不住了,抬頭瞪他,「靠,老子演的是狗狗,又不是馬牛,吃什麼草?」

「你就當自己是馬好了,來,吃一口,不叫不咬就行了。」

「不行,小爺嘴刁。」元熙揚著下巴,一派的高傲。

「小山村裡的狗都嘴刁,那這還得了,看來還是打一頓好了,打一頓就能老實了。」

「喂,你這樣的做法可是暴虐的傾向啊。」

「我這叫準確解決問題,節省時間,元寶,小爺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動手了。」

「你妹!太重色輕友了,居然為了個女人逼自己兄弟吃草,太沒人道了。」

「所以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赫連胤低下頭,眼中的惡劣之意越來越濃。

元熙又忸怩了一會,說了一堆廢話,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赫連胤手裡的草塞進嘴裡,「我吃,為了你的終生幸福,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去。」

他把草含在嘴裡後,就退到一邊去了,臨走之前,還說:「最後一關你自求多福吧。」

赫連胤受教地點了點頭,「所以最後一關是什麼?」

「最後一關,其實就是破門而入……」

元熙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洛宵打斷了,「元寶!」

「幹嘛?」

「不能劇透。」

「哦。」

「……」赫連胤翻白眼,「所以阿宵,最後一關是什麼。」

「其實最後一關就叫破門而入。」

「……」

這話跟元熙的話有區別嗎?有嗎有嗎?

韓洛宵站在他眼前,有種即將要發生大事一樣的感覺,拿出一根細木枝,遞到赫連胤麵前,「這最後一關說難又難,說簡單又簡單,就是要將這間門的門閂挑起來,你所要走婚的新娘就在這間房間裡麵,如果你失敗了,你就走婚失敗。」

赫連胤沒有動,沉默地看著他,「難度係數為?」

「應該是六分吧,作為兄弟,可以給你一個溫馨提醒,這間門後的門閂又長又粗,如果沒有一點喧靈,你是打不開的。」

「是嗎?我看看。」赫連胤接過韓洛宵手裡的木枝,走到木板門前試了試。

赫連尹就站在門後,看見一隻木枝穿透門縫而來,豎在她眼前,她向後退了一步,無聲微笑。

那根木枝慢慢向上,抵在門上的門閂下方,挑了挑,門閂絲毫不動。

門後。

傳來了少年悅耳的聲音,「還真是,那門閂太堅固了,這木枝根撼動不了它。」

「我就說了吧,你趕緊想想辦法,這還是有時間限製的,這三關必須在一炷香之內搞定。」

「那麼一炷香時間大概是多久呢?」

「半小時吧。」

「我前麵兩關用了多少時間了?」

「十分鐘,你還有20分鐘。」

「好。」

門內。

任夏瑾掩著%e5%94%87小聲對赫連尹說:「他們真可。」

「嗯。」赫連尹點頭,%e5%94%87色緋紅,「你跟韓洛宵呢?相處得怎麼樣啦?」

任夏瑾久久不說話。

「小瑾。」

「嗯?」

「到底怎麼啦?」

「那天你不也看見了嗎?他寫了剪不斷理還亂,這句話的意思是,明明有感情想放下,但心裡的理智卻放不開,這句話說的人,不就是柳雲麼?」

「小瑾啊,你是不是想太多啦?韓洛宵跟柳雲的感情,像是會讓他想放下,但心裡卻放不開的人麼?」

「可除了她,還有誰?」

「說不好。」赫連尹沒說實話,她想這句話說的是任夏瑾,他想放下對她的思念,但心裡的理智卻放不開,這很符合,隻是她沒想到,韓洛宵所想的竟然是要放棄小瑾,也許赫連尹也不太懂情,看不懂韓洛宵的想法,更不懂他的做法,因為如果他想放棄她,那天又為什麼要留下來照顧她?這事若換了於舟,那還好說,因為於舟本身善良熱心,但如果是韓洛宵,如果他不是出於關心小瑾,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

上一個被動的男人真的太苦了,無論做什麼,都要花好多好多的時間來揣測對方的心事,也許,她跟韓洛宵才是同一種人,讓人難以揣測,又讓人感覺不到的溫度,所以,究竟他的內心在想什麼,也隻有他自己能明白了。

「其實你不要擔心我,雖然我偶爾想不通,心裡覺得壓抑,但是我會暫時擱置這段感情不去想的,明年就高三了,我現在的心思不應該放在情情上麵,我要為了高考奮戰。」

「嗯,加油。」

「好。」

兩人剛說完這段話,院子外麵就傳來了一聲驚叫,接著一把刀從門縫裡穿進來,利落砍斷了門閂。

木板門打開了。

美麗的少年就像天神將世般,蜷在白茫茫的夜霧中,眼珠明亮。

皎潔的月色下。

她的笑容很寧靜。

赫連胤凝視著她。

心中滾過一陣滾燙的熱流。

他向她慢慢走來。

赫連尹默默出神。

越來越近。

她的心忽然抽緊了起來。

院子外頭。

茁壯的桃樹輕微晃動。

三個少年聚在一起,彼此攬著肩膀,江辰希感慨道:「看來,阿胤是徹底脫離了單身狗的行列了。」

「滾,你才是單身狗,我們是單身貴族。」元熙說。

「靠,憑什麼啊?」

「有錢的就叫單身貴族,沒錢的才叫單身狗,你要做狗,自己去,小爺不奉陪。」

「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

「……」

屋內。

任夏瑾和任柔手對視了一眼,牽著手,悄聲無息地離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昏黃的房間裡頓時隻剩下兩人。

赫連胤慢慢抬起手。

潔白的指落在她的雙肩上,眼珠含笑,「你晚上是跟哪個男的暗送秋波了?」

秋後算賬的精神體現得淋漓盡致啊。

赫連尹一愣,緊張的情緒頓時被驅散,微笑道:「阿希。」

「少忽悠我了,晚上就是阿希來找我,告訴你先走了的,說好讓我等你,結果自己卻跑了,這像話嗎?」

「如果不走,你怎麼來這裡?」她反問。

少年啞口無言,頓了頓,輕笑道:「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你還是騙了我。」

「嗯,騙了。」她大方承認,笑意盈盈。

赫連胤眉頭一皺,「你還敢承認啊?」

「敢。」

「……」

見他冷了臉,她淺淺而笑,「不騙你,怎麼讓你來走婚?」

赫連胤猛然一震。

而後。

他笑了起來。

他的快樂是如此的明顯,麵容出奇的溫柔和美麗,看著她,眼底蕩漾出掩飾不住的甜蜜和微笑,「走婚,這是你的主意?」

「不是,是他們幾個送給你的禮物,我隻是配合而已。」快樂的雲江之旅,他們希望送給他一個禮物,讓他永恆難忘,事實上,他們做到了,這確實是一場難忘的旅行和經歷。

「好吧。」他點頭,目光四處遊離了一下,又問,「這裡就是你的花房。」

「嗯。」

「走婚就是訂婚。」

「是。」

「我過了三大關卡,就表達著跟你訂婚成功了?」赫連胤屏佐吸,有些緊張地問出這個問題。

夜風輕輕吹來。

赫連尹點頭,肯定道:「沒錯。」

赫連胤微笑。

空氣中都是甜蜜的味道。

他深深凝視她,「你跟我訂婚了,真好。」

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身後的大門還敞開著,他不敢低頭去%e5%90%bb她,怕門外的人笑話他,更害怕他們笑話小尹,因為著她,便覺得她是全世界最珍貴的瑰寶,捨不得讓別人看她一句笑話,隻想好好保護她,著她,與她廝守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就夠了。

她卻沒有理會身後的種種目光。

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輪廓。

那一刻。

他的輪廓在她心中無比清晰。

這讓她感到安寧。

她微笑。

靜靜撫摸著他的五官,想起往日與他種種,心中生出一種難捨難分,一眼萬年的恍惚感。

回到港島後,他像過去無數個夜晚,睡在她的身後,將手臂放在她脖子下方,讓她枕著他的胳膊睡覺,她靜靜閉著眼睛,心中無端安寧。

*

日子飛快流逝。

赫連尹參加了京城舉辦的奧數決賽。

她的成績再顯神威。

在決賽上奪得金牌進入國家奧數隊,她上了新聞,與同隊的幾個隊友相擁在一起,接受媒體的採訪和拍照,鎂光燈不停地閃,赫連尹卻雙眸低垂,誰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