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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肯承認了是嗎?」

陸梓潼身子輕輕一抖,淚水簌簌,「你到底想怎麼樣?雖然開學那會我曾威脅過你,可後來照片不是被你拿回去了麼?我也答應了你的要求,沒在和元熙聯繫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呢?我嫌我現在還不夠慘麼?」

她說著,把自己的袖子撩起來,纖細的手臂上,各種淤青紫痕縱橫交錯,她嘶啞著嗓音哭泣:「你看見了嗎?我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我有什麼選擇呢?她們叫我去,我能不去嗎?不去就是我挨打,自從開學的事情後,我在不敢惹你了,也離你們遠遠的。我隻想平平安安在金嶺讀完高三,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呢?我到底犯了什麼天大的罪了?就因為我喜歡赫連胤是嗎?就因為這樣,我就該死是嗎……」

「冷靜一點。」赫連尹摀住了她的肩膀,放輕了語調,「我這是不是來整你的,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陸梓潼猛然抬頭,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她,「你說什麼?」

「張莉莉曾幫過我,所以我要報答她,我知道這件事不關你的事,因為這件事的緣由來自是柳雲跟張莉莉的矛盾,你們寢室的人,都被柳雲所利用,幫助她欺負張莉莉,豈料哪天玩過火了,上了椅子,剛好不偏不倚砸到了張莉莉的腦門的,對嗎?」

陸梓潼心中警鈴大響,「你怎麼知道的?」

「隻要推理一下就行了,事情很簡單,前些天柳雲跟張莉莉在實驗班有口角,我知道她們這樣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由於她被貼了檢查令,如果張莉莉發生什麼事,就由她負責到底,所以她不能自己動手找張莉莉的麻煩。而你們寢室的女孩,經常在洗浴室欺負同學,夜裡上人家寢室挑釁的事也不少,可以說是學校的不安分子,以欺負同學為榮。柳雲自己不能動手,所以煽動你們寢室的女孩去幫她找張莉莉麻煩對嗎?」

「你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說出去。」陸梓潼低聲說,她總覺得赫連尹很可怕,詭異的可怕,語氣溫溫和和的,卻隱約透出股漢人的冰冷,可她又覺得是自己的幻覺,赫連尹的神情分明很安靜溫柔。

「那你知道她們為什麼會帶上你麼?」

陸梓潼搖頭,「我不知道。」

「她們平時會帶上你麼?」

陸梓潼又搖頭,「不會。」

赫連尹淡淡微笑,「很顯然,她們想讓你做這件事情的替死鬼,一旦事件揭露,她們就會異口同聲揭露事件是你幹的。」

陸梓潼驚恐瞪眼,「可當時砸張莉莉頭的是人是小A!」

「她們在乎嗎?或者說,你在她們這群人中,可以稱之為她們的朋友嘛?」

陸梓潼沉默。

「別傻了,這件事一定會被揭露,而你,一定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陸梓潼一愣,整個人摔在地上,淚水凝滯在睫毛上,空洞絕望。

「其實,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赫連尹俯著身子,笑容恍如寒冬裡的冰花,美麗奪目,卻寒徹入骨得深不見底:「如果你想安全,那就反客為主,主動向校長舉報此事,因為你是被迫的,可能不用付全責。其他的,我會私下找校長談,到時候張莉莉事件的賠償,我會為你作證,你是無辜的。」

「可是她們會報復我的。」陸梓潼渾身顫唞,她不是沒想過舉報的,隻是如果幾個人一口咬定她是主謀,她又拿什麼來反擊呢?而如果真的舉報成功,那幾個被開除的人回來找她報仇怎麼辦?還有柳雲,她不一定會有事,到時候她在私底下加倍欺負她怎麼辦?

「那你就選被指認為主謀,全權承擔本次事件好了,得到被校方開除和賠償的罪名,好好過你在校外的日子吧。」

陸梓潼如墜冰窟,臉色煞白。

「這次的事件,是因為你無辜,才有一線生機,如果你不主動站出來指證她們,那死的人就會是你,難道喊冤賠償離開比你的清白還要更重要?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變成了主謀,你全校師生會怎麼看你?你的父母會怎麼看你?」

陸梓潼摀住耳朵,淚水奔湧而下。

「其實你隻要你是清白的,你的家人和師生都會原諒你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受了這麼多苦,假如你父母知道了,一定不會再讓你留在這所學校的,反正一定是要離開,何不清清白白地離開這裡呢?以後你去了別的學校,她們想報復你,也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裡對嗎?還有,你永遠要知道,你的家人是一輩子都會站在你那邊的,他們會支持你的,所以,不要讓他們失望。」

這些話句句說中陸梓潼的心聲。

她崩潰大哭,「你不懂,我家境一般,父母是掏光了存折讓我上金嶺中學的,他們一直期待著我可以拿獎學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就是因為你執念太深,才會有這樣錯誤的想法,難道你真的認為,父母會覺得你的獎學金比健康和安全還重要麼?在金嶺中學,以你現在的成績,三年都不可能拿到一分獎學金,與其這種受欺負,不如找回自我。」

陸梓潼垂下眼睛。

赫連尹又淡淡地說:「如果你是擔心學費的問題,我可以替你負責,隻要可以把那幾個人繩之於法,趕出金嶺,還張莉莉一個公道,我願意替你出轉校的學費,隻要你的野心還在,努力上遊,決戰高考。」

這些年赫連尹也拿了不少獎學金了,其實名次對她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獎學金,人總要為了點什麼去努力,才會覺得是有價值的,每次領到獎學金的時候,她就能從心底裡感受到一種由衷的自豪和成就感。

不過她現在的存折已經挺多了,區區一年的高三學費,她還是出得起的。

她怔怔地抬頭看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赫連尹俯視著她手臂上的傷痕,目光中的冷意漸漸變得平和,「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沒有想過要這樣傷害你,可你卻因為我被人傷害了。」

當初她隻是想給陸梓潼一點教訓而已,沒想到那群人這麼狠,一欺負就上了癮,都兩年了,還在一直欺負著她,這對一個人的心裡陰影和創傷,是極其嚴重的,看著她兩年來備受折磨,赫連尹心裡有一絲絲愧疚,陸梓潼隻是用言語威脅過她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這懲罰對她來說,太重了。

「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尹抬起頭,「沒什麼意思,覺得你很堅強,被人這樣欺負了兩年,還能忍氣吞聲的忍了過來,看來你也是個很堅定的人。」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沉默下來。

「我隻是不是讓培育我長大的父母傷心。」

兩人一站一坐,相互凝視,彼此眼底的敵意漸漸散去。

「其實你也很優秀。」陸梓潼突然說。

「其實你也很不錯,還記得在國際雙語學校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多出名啊?簡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

陸梓潼回憶著過去,是啊,那時候她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陸梓潼,那時候,野心勃勃的自己考試隻要下滑到全校第五名就會暗暗哭泣,是學校的校慶主持人,廣播站播音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矚目完美。

她嘴角露出微笑,那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又黯淡下來,「雖然我嘴上不承認,但人是會變的,不進則退,你越來越向前,而我卻越來越往後退,實力早已與你隔了千山萬水,其實那次被你威脅後,我決心在學習超過你,我甚至在想,高考我一定要考下港島狀元,讓你顏麵盡失。」

「很抱歉,高考我不用參加。」赫連尹笑著說。

陸梓潼一懵,「你不參加高考?」

「我不是不參加,我是不用參加,如果明年我能獲得奧數冠軍,我就能提前被名校錄取,也就不用參加高考了。」

陸梓潼愣愣的,羨慕地說:「真好。」

「好了,我給你的條件考慮得怎麼樣?如果你真想成為高考狀元,那就答應我的要求吧,帶著清白離開,然後到好環境的學校的,重拾自己落下的課程,將來決戰高考。」

她的表情本來很沉默。直到聽到高考狀元,眼底的火焰才重新燃起來,堅定地說:「與其被他們冤枉,含恨離開,我寧願沉冤得雪,至少這樣,我父母可以不對我失望,隻是到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向我家人作證。」

「好。」赫連尹笑得漫不經心。

「赫連尹,這件事你就不要出麵了,我是要離開的人了,不至於會擔心她們的報復,但你還留在金嶺中學上學,不要招惹這些亡命之徒,萬事小心一點,多多保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她眼眸幽深如黑洞,她會保護好自己的。

「相信我們之間再沒有仇恨,以後,再見是朋友。」

這是赫連尹說的最後一句話。

陸梓潼呆呆地坐在草地上,良久良久地發怔。

*

等赫連尹回答食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自習了,赫連胤已經給她打好飯了,明亮的白熾燈下,他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凝視著正在慢慢走來的赫連尹,眼珠烏黑發亮。

她輕輕坐下。

赫連胤遞了碗熱湯給她,%e5%94%87角有性感妖嬈的笑意,「看你這麼高興的樣子,應該是事情辦妥了?」

「嗯。」赫連尹笑著應了一聲,「明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赫連胤忍不住抿%e5%94%87而笑,「就這件小事,還需要興師動眾得跟查案一樣啊?」

「哦?你知道我幹了什麼?」低頭吃飯的赫連尹斜眼睨他。

「找陸梓潼了吧?」

「你怎麼知道?」

「今天下午我看你給她派發作業的時候,她的麵色不太自然。」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佩服佩服。不過不用在乎方案復不複雜,隻要能完美的解決事情的,就是好方案。」這樣解決其實最完美了,既能給張莉莉一個公道,也能還清陸梓潼的清白,雖然她要幫的人不是陸梓潼,但她到底是無辜的,不應該由她來承擔責任。

「這話我贊同。」他笑著點頭,「可如果那群人講義氣,柳雲不就成功脫險了嗎?」

「我不管她能不能脫險,我隻針對毆打張莉莉本人的那群人,就算她們是聽信小人之話,那也隻能說那是她們自找的了。柳雲會不會被供出來我不知道,但能端了那幾個不安分子就行了,至於柳雲,以她那種兩麵三刀的性子,她遲早作死自己,不用管她。」

「也是,像她那種人,在電視劇裡一般不活過兩集。」

「……」赫連尹哈哈大笑,「這麼瞭解,你演過?」

「當然,電視劇來自生活,這種極品的人,自然是不能少,偏激惡毒,要不是因為分手她會自殺,阿宵早甩了她了。」

赫連尹一愣,抬起頭,「韓洛宵是因為這原因才跟她談了這麼久?」

「是啊,不過這話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