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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初入國際之城的少女,還以為她弱得手無縛%e9%9b%9e之力。

「憑什麼?」良久之後,她抬起頭看他,並沒有反抗他的壓迫,神色漠然。

「憑我是你哥哥。」

赫連尹被他氣盛的模樣氣笑了,勾起笑容,懶洋洋地看著他,「哦?哥哥就可以乾涉妹妹的自由?」

「當然,你喜歡的人我看不順眼,你就休想跟他在一起。」

「那要是我喜歡的人你都看不順眼,那我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對。」他學她之前的蠻橫,既然兩人不能相愛,那就折磨到底吧,是她招他的,他不能放過她,一輩子都不能!

赫連尹冷笑,「你覺得我可能答應你嗎?」

「你沒得選擇。」他攥緊她的衣領,陰影裡,他的笑容美得心驚動魄,卻無比陰冷,「我並沒打算給你任何選擇,我隻是通知你,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能耐。」

「能好好講話嗎?」赫連尹無奈。

他表情無比陰冷,慢慢勾%e5%94%87,「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她反%e5%94%87相譏,「沒什麼好說的你對我自稱哥哥,還乾涉我的未來和自由,管怎麼寬你有意思嗎?」

「老子樂意。」

「你的樂意關我%e5%b1%81事?」

「我已經說了,我隻是通知你,沒有給你反抗的選擇。」說著扯開她的領口,潔白美麗的手指伸到她的脖子上,打算去探取那道黃符扔掉,赫連尹沒有反抗,她左手被壓在背脊後,有點難受,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他失望了,看著她空蕩蕩的脖頸,聲音冰冷,「那道黃符呢?」

赫連尹沒有說話。

他瞳孔一縮,箍住她的下巴,已現怒意,「我在問你一次,那道黃符呢?」

赫連尹輕輕歎了口氣,妥協道:「還給他了。」

「被甩了?」

赫連尹表情冷淡,「我們隻是朋友。」

「被甩就說被甩嘛,說什麼朋友?誰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是快放開我好嗎?這裡是樓梯,等下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以為你這個哥哥要謀殺親妹呢?」

「我才不Care。」

赫連尹翻了翻白眼,要不是她的左手被壓在身後,她一定動手揍他。

又等了好一會。

下課鈴聲響起了。

體育課結束了。

樓道口慢慢傳來吵雜的聲音,學生們陸續下樓來了。

「你別鬧了,已經下課了。」赫連尹皺著眉,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哥哥,他的明星,這樣蠻橫的動作,及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赫連胤沒有動,漫不經心地看了頭頂的扶手一眼,微笑,「怎麼?怕被人看見你衣衫不整啊?」

她的領口被赫連胤攥著,衣服向上升去,露出了肚臍眼,確實是衣衫不整。

半響之後,她歎了口氣,「知道了,我答應你的要求,現在可以放開手了麼?」

赫連胤終於慢慢鬆開了手,笑容邪佞,拋下一百塊,聲音傲慢,「去小賣部幫我買一瓶橙汁上來。」

赫連尹瞪他。

他美麗的眼底隱約流露出嘲弄,「如果你不伺候我,將來,我是不會讓你拿到我們家裡一分錢的。」

赫連尹身子一震。

緊緊捏住那張一百塊。

「就算你要報復我,也沒必要這樣詛咒爸媽吧?」

「是我爸媽,不是你爸媽,不要亂叫。還有,我隻說不會給你一分錢,並沒有詛咒爸媽,拜託你的腦袋靈光一點OK?你這麼拚命讀書,報各種競賽班,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無非就是為了拿獎早點獲得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是麼?嗬嗬,你的目標是哈佛?還是劍橋啊?」他像是捏住了她的致命點,低低的微笑,「可是怎麼辦呢?就算你獲得了錄取通知書,去國外留學,一年的學費包括吃住娛樂也要花個百來萬吧,四年就是四百萬,嗬嗬,如果沒有我們家的支撐,你認為你可以完成你的學業夢?我想想,你十二歲就無父無母了,如果沒來到我們家,或許你現在已經輟學外出打工了吧?既然佔了我們家這麼多好處,伺候一下我也是應該的啊。」

聞言。

赫連尹瞳孔縮緊。

她低下頭去。

長長的頭髮覆住了她的五官。

她沒有答話。

影子斜映在地麵上。

孤獨冰冷。

原來,她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仍然是他眼中的養女,原來她拚了命想去強大,換來的卻是她想要佔他們家便宜的看法,嗬嗬……

生。

是她可以選的嗎?

如果可以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誰希望過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呢?無論家庭中發生什麼事,生為養女的自己永遠沒有話事權,所以也就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人,她恨透了這種看人臉色的日子,她要變得強大,主宰自己的人生,主宰別人的思想,而不是一旦惹別人不高興了,她就變成貪錢的養女,忘恩負義的養女,她不是!

她不是啊——!

*

英語培訓班裡。

赫連尹木然地坐在位置上,老師講了什麼她都沒有聽,抱著自己的左手,眼眶裡的淚轉了又轉,最終被嚥了回去。

於舟坐在她身側,見她一言不發,也沒有再聽課,便傳了一張小紙條給她。

白色的紙條鋪在她眼前,寫著:

尹同學,你怎麼了?

赫連尹沒有任何反應,凝視著窗外的夕陽,默默出神。

於舟忍不住用筆碰了碰她的手臂,心中焦慮,「尹同學,你怎麼了啊?」

赫連尹這才像有了知覺,慢慢低下頭去。

看著那張紙條。

她良久良久都沒有動。

最終。

伸手將紙條卷掉了。

於舟心中的疑慮更濃了,正想跟她說話,她已經站起了身,向老師申報要上洗手間,離開了培訓班。

於舟雙手撐在下巴上,琥珀色的眼珠不明所以。

忽然一陣風襲來。

吹起了赫連尹放在課桌上的書本頁麵。

於舟眼珠瞪大,怔怔地看著那幾個蒼勁欲飛的字。

隻恨此身不死。

短短幾個字,透著沉痛的絕望之意,欲要破紙而出。

尤其是中間那個『死』字,縱橫深刻,觸目驚心。

於舟幾乎不敢再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不安忐忑。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站了起來,向老師告了假,衝往女廁所的方向。

綠植高冒的男女廁所前。

於舟在男廁所前來回走動,猶豫不決。

女廁所對他來說是有陰影的,他初中的時候就有過一次進女廁所的經歷,當時把人家姑娘嚇得魂飛魄散,那次要不是赫連尹幫助他脫險,說不定他就無辜含冤被學校開除了。

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進去看看赫連尹,雖然他心裡覺得赫連尹不會輕生,但萬一她真的太絕望了怎麼辦?也許她會希望有個人能開導開導她吧?他鼓起勇氣,擰開了女廁所的門。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赫連尹剛好解完手從廁所裡出來,看見他擰開了女廁所的門,微微愣了一下,「於舟,你來女廁所幹嘛?」

她的麵容已恢復成一貫的淡漠。

似乎已經沒事了。

但於舟還是不放心,尷尬著臉色說:「剛才你的筆記被風吹起來了,我看見你的筆記上寫了一句隻恨此身不死,我怕你會……」

赫連尹眉頭微微皺起,「你怕我會輕生?」

「對不起啊尹同學,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筆記的,是因為剛好風吹來,我想幫你把筆記頁麵蓋上,才不小心看見的。」

「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

「嗯嗯,所以我才跟出來看看你的,既然你沒事,那我在外麵等你好了。」他說著鬆開了門把,臉色羞紅。

赫連尹被他這麼一鬧。

心情反而回升了起來,她望著那扇重新閉合起來的門,聯想到門後那個單純美好的男孩,是啊,於舟從小病到大,都沒有消極過,她不過就是手受傷了,又被人輕蔑地損了幾句麼?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看開點,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也就無所謂了。

半響之後。

她慢慢走了出來,看著彆扭害羞的於舟,淡淡一笑,「剛才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放心。」

於舟臉色更加羞紅了,「我不是為了這件事等在這裡的,其實我是擔心你會難過,所以等在這裡,想著如果你孤單的話,就在這裡陪陪你。」

赫連尹心中一暖,笑著說:「你不覺得這裡蚊子很多嗎?」

「是嗎?我沒感覺到啊。」

「那是因為你一直走來走去,所以才感受不到呀,要是站久了,等下一身叮包的,好了,我們回去上課吧。」

「尹同學。」他忽然叫住她,梨渦深深,「其實已經快放學了,還有三十分鐘,我們沒必要回去上課了,不如我們去操場走走吧?我請你喝飲料啊。」

見赫連尹沉默著,他又補了一句,「還有瓜子,我們可以一邊磕瓜子一邊聊天。」

「也好,我活這麼大,還沒試過逃課的滋味呢,今天就當嘗鮮了。」

「嗯。」於舟點點頭,眼眸在一瞬間彎起,純淨得天地同色。

兩人到小賣部裡買了飲料和瓜子,混到了解散的體育課學生裡,坐在草地上,看著跑道上奔跑的學生和爬單雙槓的學生,淡淡微笑。

微風吹來,伴隨著於舟溫柔的聲音。

「尹同學,我最近總是看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赫連尹搖頭,一%e8%85%bf放直,一%e8%85%bf曲著,尖削的下巴撐在膝蓋上,玩著足球場上的小草,聲音清溫,「沒事呢,就是最近學業中,覺得有點悶而已。」

「是啊,你報了所有的培訓班,有點壓力是正常的,其實說句真話,如果你覺得太累,就少報幾個競賽班吧,選自己以後要專研的專業就可以了,高三我們就要分文理班了,如果你選理科,就不要報文科這邊的競賽,如果選文科,就不要報理科的競賽了,這樣休息時間就能多一點了。」

「這個倒沒問題,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學習進度了,如果不去上課,反而覺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好吧,對了尹同學,你以後選文科還是理科?」

赫連尹抬頭微笑,「你覺得我會選什麼科?」

「你是數學金牌,應該是選理科吧?」

「嗯哼。」她點點頭,「機智。」

見到她笑了,於舟也舒心了不少,認真地觀察著她,麵容小心翼翼,「尹同學,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你知道這是什麼詩嗎?」

「歲久人無千日好,春深花有幾時紅。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癡呆半作聾。」赫連尹隨口接住下半段,笑道:「是唐伯虎的警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