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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她沒有發作,大過年的,沒必要鬧翻臉,明天初一還要拜年呢,就是要撕破臉皮,也要等到涵涵拿了紅包在說。

她站起來,拎起眼前的禮品,對著赫連尹低低罵了一句,「死丫頭,你有種。」

說完跟自己男朋友離開了。

林婉言從廚房裡出來,搖了搖頭。

「媽媽,我們走吧。」赫連尹走過去牽住媽媽的手,麵容調皮親暱。

林婉言心中一動,小尹的手冷冷的,跟自己溫暖的手一點也不一樣,她笑了笑,握緊那隻冰冷的手,「走吧。」

車裡。

林婉言心事重重。

赫連尹握住她的手,溫聲提問,「媽媽,你在想什麼?」

她看出了林婉言眉宇間的憂愁,媽媽是個很善良溫和的女人,對兒女很好,對赫連家的每一個人也很好,她想,媽媽可能在想跟大姑的事情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大姑這男朋友有點問題。」林婉言知道赫連尹心智成熟,跟阿胤一樣,可以傾心交談,平時她有疑惑都會跟阿胤談心的,今天阿胤不在,林婉言就跟她說了。

「怎麼說?」赫連尹看著她,一副虔誠聆聽的樣子。

林婉言摸了摸她的頭,輕輕歎氣,「一個男人若有誌氣,就不應該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小尹前幾天應該聽到了吧?大姑偷了公公那支龍%e8%88%8c蘭的事情?」

「嗯,媽媽,這事我知道。」

「小尹,媽媽可以告訴你,但這是咱們的家事,所以就咱們自己家人知道就好了,不能去告訴大姑或者涵涵,知道嗎?」

赫連尹點頭,「媽媽我明白的,你告訴我吧,當時是什麼情況?」

「其實,你大姑肯定知道公公那支龍%e8%88%8c蘭的價格的,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會大方到把那支龍%e8%88%8c蘭送給她男朋友的爸爸,那一家子人隻是平常的人家,送那瓶酒他們也品嚐不出優劣的。就那段時間,你大姑的男朋友突然開了一個酒吧,也不是酒吧,切確來說是一個豪車俱樂部,很高級那種,專門給玩車的富家子弟聚會的,他們開業的時候請我們去剪綵過,那個俱樂部的裝潢很華麗,還有一個露天遊泳池,旁邊停著一輛差不多要六百萬的豪車,用來展覽的。我估計那輛車還有那個俱樂部的裝修加起來,需要兩千來萬。你大姑的男朋友隻是個普通人,絕對沒有那個經濟能力的。」

「媽,你認為是大姑把爺爺那瓶酒賣了,然後換了錢給那個男人開俱樂部嗎?」

「是啊,他們開業那段時間,就再不來家裡了,好像生怕發財了被我們知道似的,一聲不吭的,連過節也不敢出現在我們眼前,後來一段時間之後,就是前半個月,她突然又經常跑來竄門子,一口一個親切,弄得我都要以為她轉性子了。」

林婉言懷疑那瓶酒被大姑賣了,然後她以為自己有錢了,能耐了,就再不來赫連家了,然後似乎是生意慘淡,他們的俱樂部沒人光臨,大姑害怕坐吃山空,於是又出來撈騙了。

赫連家世代為官,人脈和經濟一直很好,但從不拿喬,不以權利為非作歹,所以他們家的名望和名譽一直很好。逢人見麵,都要讓上赫連家三分顏色。

大姑就是看中了赫連家的人脈,想著讓高俊入贅進來,到時候他就是赫連家的兒子了,一家人不忍心他生意慘淡,就會幫他推銷俱樂部,屆時,就會為他帶去龐大的生意源。

赫連尹沒說話。

哎,大姑這個女人,真是夠極品的。

能幫她的,赫連爺爺早就幫了,連愛了幾十年的那支酒都看開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愧疚,錢拿去做了生意,失敗了就又纏了回來。錢是爺爺出的,若是生意還是爺爺幫的,那她的男人幹了什麼?什麼都不用做就賺了一輛豪車,一個俱樂部,還有白白到手的生意錢財嗎?

照赫連尹的判斷,那一大筆錢投資在那個男人身上,卻沒有一點回報,那個男人不是愚蠢,就是窩囊。

做生意毫不掂量自己的能力,就開了俱樂部。俱樂部一向都是隻做熟人的,一般是幾個富家子弟聯合開起來然後讓身邊同樣富貴的朋友來光顧的。照他這種沒錢沒勢的人,開了俱樂部,沒有人脈,沒有朋友,是不會有人去光顧的。

所以綜合以上述說。

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商業頭腦,隻是個想吃軟飯的東西,壓根就要不得,如果大姑因為他年輕帥氣的臉蛋嫁給了他,以後就等著一輩子像乞丐一樣,跟親朋好友們沾親帶故的討便宜養他吧。

而且這種男人會娶大姑,就是看中了她的錢,將來不一定會從一而終,假如他發財了,說不定就會一腳踢開大姑和她的女兒了。

「媽,你別管她了,看她看著那小男朋友的模樣,就跟恨不得貼上去似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將來就是出了什麼事,那也是她自找的。」良久之後,赫連尹麵無表情地說:「你對她那麼好,事事想著她,遷就她,她還動手打你,證明你在她心裡沒有那麼重要,如果你去說她,說不定她回頭還怨你。」

林婉言一愣。

想不到赫連尹會說出這樣的話,比一個大人還旁觀者清。

她正想說幾句什麼,赫連尹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媽媽,善良如果沒有牙齒,就叫軟弱。」

她的聲音淡淡的,卻隱著一股無法違抗的力量。

林婉言怔了怔,反握住她的手,「小尹,媽媽並不是擔心她,媽媽擔心的是你爺爺。」

說到這裡,赫連尹才安靜下來,她想了想,安慰道:「媽媽放心吧,爺爺不像那麼糊塗的人,頂多就看在她是親骨肉的份上給她佔去一些好處,次數多了的話,爺爺會看清她的為人的。」

「但願如此吧。」媽媽點著頭,笑容溫和。

*

赫連祠的祭祖儀式非常繁瑣。

但繞是再繁瑣也不需要小孩子參合的,於是赫連尹無所事事,站在祠堂外吹風發呆。

忽然身側傳來了笑聲。

赫連尹扭過頭。

就被十幾顆透明的泡泡包圍了,那些泡泡每個都像兵乓那麼大,從赫連穎%e5%94%87間的造泡器吹出來,帶著他的笑聲,飄向赫連尹的臉龐。

赫連尹抬起頭。

睫毛卷捲翹翹的。

伸手觸碰一個泡泡。

泡泡破開了。

她莞爾,眼瞳明亮,「真好看,你在哪裡買的?」

「在那邊。」少年嘴巴鼓鼓的,指著不遠處的小賣部,「我每年來祠堂,都要去買這個肥皂水來玩的,是不是很有趣?」

她仰頭看著空中的泡泡。

透明的。

美麗的。

懸浮在半空。

晚風悄聲無息從臉上拂過。

輕輕的風。

纏繞在她手上。

「能帶我去買個嗎?我也想玩。」赫連尹笑著說,眼珠帶著嚮往。

「當然可以。」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

潔白而溫柔的手。

帶著她走向小賣部的方向,少年的眼中恍如藏著最美的星空,看著她,彷彿要將她的魂魄吸走。

彷彿是宿命的牽扯。

兩人的手緊緊纏著。

目光慢慢對上。

那一瞬間。

她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說話。

但兩人的臉都莫名的紅了。

赫連尹別開頭。

赫連胤卻沒有鬆開她的手,心頭千百種念頭此起披伏。

微涼的晚風中。

他想:如果春天必得消逝,如果花朵必得凋零,如果快樂必得短暫,如果生命必得衰殘,為什麼不找自己最喜歡的人,攜手共看雲卷雲舒,花落花開?

管世間的蜚語。

管兄弟的眼光。

拋卻它們,他與她愛的世界裡,隻有兩個人互相傾慕的目光,淒涼的塵世中,為彼此編織一個美麗的夢,茫茫的人海中,結下一段曠世之緣。

如果不是這段路這麼短。

也許他會有勇氣告白。

如果不是晚風太涼。

也許就找不回他的理智和瘋狂。

如果這段路永遠走不完。

如果……

美麗的少年緊緊握著她的手。

那一瞬間。

時光宛若靜止。

晚風吹過臉龐,帶著比泡泡還美得不可思議的味道,她的心輕盈地跳動起來,像是墜入了一個美麗夢中,無法醒過來。

他牽著她的手。

她注視著他漂亮的後腦勺。

每一下。

她的心跳。^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每一下都帶著對他強烈的悸動,令人無法呼吸。

小賣部到了。

少年捨不得鬆開她的手。

她亦沒有甩開,心中有些茫然,而後,她感到握著她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

她不由自主抬眸。

少年俯視著她,麵色無波,但粉紅色的耳根,洩露了他的害羞。

她有些錯愕。

他卻笑了。

甜蜜的笑容掛在嘴角,他道:「要不先別玩了?在走走?」

聲音好聽得讓人醉了。

「嗯。」

少女也笑了,月光剪影出她%e5%94%87角的美麗弧度,睫毛長長的,蓋住了眼中的迷離,那一瞬間,她眼底沒有對自由的掙紮,沒有對夢想的渴望,有的,隻是少年美麗的臉龐。

她想,是月光讓她醉了。

那天晚上,赫連胤怎麼也睡不下,心情極度亢奮,在床上翻來翻去好一會,始終睡不著,便試探著問了問牆壁那端的人兒。

「小尹,你睡著了嗎?」他的聲音裡帶著絲輕盈的甜蜜。

牆的那端。

少女也沒有睡。

她微笑著。

眼睛在月色下異常明亮。

聽到哥哥的聲音,她怔了下,心裡頭那抹奇怪的心跳又鑽了出來,又慌又甜,她整個人都惶惶的,好像身在雲端,用被子捂在自己的心臟處,輕聲道:「還沒。」

「我也還沒睡。」

他故作輕鬆地說,而後,摀住了自己彎彎的眼睛,就像吸食了極度亢奮的毒品,那股致命的甜蜜淹沒了他所有的感官,讓他強烈地思念著她。

「那?」她靜了呼吸,聆聽他悅耳的聲音。

「要不聊聊吧?」

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輕輕吐出一個「好。」字。

「那我現在過去你房間?」

「你要過來?」

「是。」

赫連尹頓時慌了,聲音急切,「等一下。」

「怎麼啦?」

那端靜了好一會,然後少女的聲音輕輕傳來,「好,但是你要等我十分鐘。」

然後『啪』一聲,少女房間的頂燈亮了起來。

少年笑了。

爬起來把睡袍脫了,換了件白色的家居服,睡袍裡麵沒穿衣服,雖然性感,但不禮貌。

況且小尹是他喜歡的人。

越是喜歡的人,越不敢輕易的怠慢輕薄。

於是他又對著鏡子照了照,確定自己美得可以迷死她,才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