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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就解出來了。

恐龍驚愕之餘給出了一個評語,「天才。」

恐龍教數學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學生,解程式的手法精準高超,僅是幾個呼吸的瞬間,她就給出了答案。

其思維和智商屬於可以跳級的高水平級別。

恐龍的怒意一下子就全消散了,這簡直就是因禍得福啊,她撿到寶了,照這女孩的水平,一個學期兩次大考,她每考一次,恐龍就能獎勵一大筆錢。

為了這筆獎金,恐龍拍著%e8%83%b8脯保證這件事她會擺平的,讓她安心留在六班上課吧。

「這也行。」赫連胤忍俊不禁,長長的睫毛映在潔白的臉上,晶瑩得彷彿透著光澤。

「那當然了,我拿了名次她也有好處的。」

他的笑容忽然停住。

世界變得安靜。

他低下頭來,眼底飄出淡淡的邪氣,「你粵語學得怎麼樣了?」

「還行。」

「還行是大致學會了,還是大致沒學會?」

赫連尹不說話了。

陽光下。

那少女有一頭火焰般的短髮,恣意飄灑,她的眼睛象荒漠一樣,皮膚很白,是煙雲一樣的顏色,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淡淡的。

赫連胤看穿了她的迷惘,笑容更加美麗。

「我聽過你講粵語,有點不標準,普通話是四音八調,粵語是九音六調,你講的粵語始終脫離不出普通話的覆蓋,說出來的粵語總是摻和著普通話,你自個聽可能沒問題,但是讓我們來聽,口音就很嚴重了。」

赫連尹咬住下嘴%e5%94%87,「我現在大概能聽了,但是不會講。」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很少跟同學溝通,自己講出來的粵語,就像在照鏡子,有什麼缺點她一清二楚,她不是南方人,要學粵語的口音很難,平%e8%88%8c饒%e8%88%8c很難被改變,所以講出來的粵語不倫不類。

要學會標準的粵語,她必須改變自己講了十二年的口音。

「所以你就不跟人溝通?」

一番談話下來,赫連胤終於發現了她安靜的理由,原來是怕別人笑話她的口音啊,也是,她的自尊心那麼強,又怎麼可以容忍別人的嘲笑呢?

「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正是因為你不會講,就更要多講,語言這東西,多多溝通就能受益良多的,不用在乎標不標準,隻要多聽,多講,久而久之自然可以耳濡目染。」

赫連尹一愣。

冷漠的心底防線忽然有些坍塌,她來到港島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赫連胤悉心指導她。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不像是印象中那麼頑劣的樣子,他是多變的,時而智慧,時而叛逆,時而冷漠,時而感性,遊走在他認為個性的理念中,過得逍遙不羈。

他這樣的人才是最快樂的吧,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擁有著許多人望塵莫及的自由,有好的腦子,有絕色麵容,有顯赫家世,卻毫不珍惜,過著揮霍青春的渾噩日子。

孰不知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當他足夠優秀,他就會變成父母的傀儡,人生被鋪上一條他極其痛恨的錦繡前程,過程撲滿萬惡金磚,那不是他要的,他不要。

而當他足夠草包,父母便會像疼愛一個孩童般溺愛他,無論他做了什麼錯事,父母總可以用他還小的借口來放縱他,既然叛逆可以得到自由和寵愛,他為什麼要優秀?

他孝順父母,崇拜父親,證明他不是一個一心陷在叛逆漩渦中無法自拔的孩子,因為叛逆會使人狂躁,仇視父母,仇視所有教育者。

而聰明的人,往往不是選擇怎麼展露自己的才華,而是斂盡鋒芒,笑看人生。

轉眼間。

夕陽悄然來臨。

蔥鬱的白楊樹直聳雲霄。

放學了。

赫連尹站在公交站等車。

手腕上纏著笨重的石膏,神情漠然。

一輛瑪莎拉蒂車停在她跟前。

微風略過樹葉。

少年打開車門,笑容美麗如同晨霧,「上車。」

赫連尹沒有動,微微扭頭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才小心翼翼道:「不用了,趁現在沒什麼人在,你趕緊先回去吧。」

少年臉色一冷,「難道認識我讓你很沒麵子?」

「不是。」她搖頭,正是因為把他當成了哥哥,她才時刻銘記他的話,正是因為在乎他這個哥哥,所以才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如果當時赫連胤仔細看她的眼睛,一定能從中看出她的虔誠,如果他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因為銘記他的話,她努力的疏遠他,盡可能的消失在他眼前,換他安穩清寧。

「不是的話你還在忸怩什麼?趕緊上來,你可知道多少女生妄想爬上這輛車?今個小爺心情好,送你回家,明天可就不一定有這好心情了。」

赫連尹遲疑,「你不是希望我和你保持距離嗎?你說不要讓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要不是她神情誠摯,赫連胤幾乎要以為赫連尹是故意說這話來打他臉的,他哼了一聲,神情傲嬌,「不知道,忘了。」

赫連尹仍然沒有動,等了一會,赫連胤耐心全失,伸手去拽她,「你怎麼那麼不識好歹啊?好話軟話我都講了,你還在倔什麼?」

第12章 知己好友

她不由分說被拉上了瑪莎拉蒂。

一上車,少女就摀住了嘴,神情之比早上還要蒼白,赫連胤看出來了,驚呼出聲,「你不會坐車?」

少女抿著%e5%94%87,胃中翻江倒海,卻沒有開口說話,皺緊眉心,忍耐著喉嚨中呼之欲出的酸澀之意。

遠山的孩子,出門一直靠徒步,所以一整年下來接觸汽車的機會屈指可數,不像繁華的港島,隻要出了門,就得坐車。

這就好比一個特別愛辣椒的人,忽然有一天讓那人戒辣,那人肯定會發瘋的。

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每次坐車上學和坐車下學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雖然隻有三個站,但對於不會坐車的人,隻要一聞到汽車那股味道,便毫無胃口吃飯。

赫連胤看出她不敢說話,凝著臉在忍耐,便吩咐司機把車窗打開。

車子在柏油大道上疾馳。

到家的時候,赫連尹立馬開了車門下車,新鮮的空氣鑽進鼻尖,她大口大口呼吸著,平定胃中的抽[dòng]翻攪。

「你毛病還真多啊。」赫連胤笑她,手便不自覺攀上她的背,為她輕輕拍了拍。

赫連尹背脊一僵,少年沒留意到,轉身進了廚房,去給她倒水。

白皙的指的映在玻璃杯上,美麗纖長。

「給。」他把水遞到赫連尹麵前。

「謝謝。」她接過熱騰騰的開水,麵容感激。

「應該的,怎麼說也是我害你受傷的。」少年的憐惜之心並不重,但該有的擔當他還是有的,是他害的,他就得承擔責任。

那天晚上,林婉言擔憂地問赫連尹怎麼了,她將喉中的湯慢慢嚥下去,笑容燦爛道,「沒事呢媽媽,我是今天上體育課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摔了,骨頭折了一下,但是沒大礙的。」

赫連胤坐在她旁邊,神情略有不自然。

他機械化地喝著%e9%9b%9e湯,生怕赫連尹一個不小心就說漏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赫連尹比他還要鎮定,說著兩人串供好的托詞,沒有一絲絲緊張和害怕。

但十二歲的女孩真的有這麼強大嗎?

不是的!

可是比起家庭的和睦,這個善意的謊言不算什麼,儘管她心虛,她也要表現得氣定神閒。

「這怎麼能說沒大礙呢?都纏紗布了,傷勢重不重?」林婉言擔憂。

「真沒事的媽媽,幸好是折了左手,還可以寫字,不耽誤課程的,哦對了媽媽,老師說要交20元班費。」她適當轉移了話題。

林婉言這才如夢初醒般一拍腦袋,「瞧我這腦袋,我都忘記給你們派發零用錢了,對不起哈,這是媽媽疏忽了。」

「不用了媽媽,我不用花錢的。」赫連尹隻是想轉移話題,並沒有要跟媽媽要零用錢的意思,她自己有錢,而且除了買練習卷的開銷外,她根本用不上錢。

「怎麼不要?阿胤可是每次都不夠花的啊,而且在學校跟小夥伴們玩,可以請大家吃點東西,增進一下小夥伴之間的感情嘛。」

說著去客廳拿錢包。

赫連胤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尾飛翹,「好咯,從明天開始你有錢花了。」

赫連尹重重歎了口氣。

林婉言回來的時候,手中拿了兩份零用錢,一份給了赫連胤,他的手伸得老長,在林婉言臉上用力啵了一口,笑容狡黠,「謝謝漂亮的林師奶,來!爺賞你香%e5%90%bb一個。」

林婉言樂開了懷,卻把手一收,赫連胤那份零用錢被她握緊在掌心,「阿胤我可告訴你了,錢不要花得太快,還有,在學校要多照顧妹妹一點,她人生地不熟的,你作為大哥,要給妹妹起引導作用,知道了嗎?」

「知道了。」赫連胤無奈點頭。

林婉言這才把錢給他,赫連胤歡天喜地接過,盤算著今晚要跟哥幾個去嗨一下。

給完赫連胤,林婉言走到赫連尹麵前,將手中的一遝百元大鈔遞給她,她太明白這懂事的女孩了,不忘囑咐道:「吶,小尹,這是媽媽給你的零花錢,你想買什麼就去買,不要不捨得買,因為這些錢就是給你花的,知道嗎?」

「媽媽真的不用了。」赫連尹婉拒媽媽伸來的手,麵容侷促。

她真的不想要。

這一婉拒,赫連胤就看清了林婉言手中那遝百元大鈔,以肉眼估計,赫連尹的那遝錢比他的厚多了,他眼睜睜看著那遝鍍著燈光的錢從眼前飄過,再次落進赫連尹的手裡時,恨不得眼睛裡能長出手把錢搶過來。

上一刻的他剛剛接納她,這會他又無法容忍了,一個外人,為什麼零用錢比他還多?

所謂的接納,是建立在赫連胤的憐憫上的,若赫連尹在赫連家的地位比他還要崇高,那他還接納個%e5%b1%81啊!

所謂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就體現在這時,赫連胤麵無表情,「林師奶!我不服!為什麼她的零用錢比我多!」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事要傳出來,他太子爺的地位就要不保了!隨隨便便一個外人就可以踩在他頭上,他還怎麼在軍院裡混下去?

「你有什麼不服的?」林婉言嚴厲地看了他一眼,「當時叫你帶妹妹去買衣服,一人給三萬,你花剩的錢不是還在你那裡嗎?別以為給我買套衣服就能把我哄糊塗了,我心裡清楚得很呢。」

赫連胤皺眉,「那是她自己不要的!」

「她不要的不代表可以給你。」

赫連胤心虛,反詰道:「那你可以跟我要啊,我又沒說要私吞。」

林婉言不是一個獨裁的母親,她知道這事在鬧下去會傷害赫連胤的自尊,這小子一向自詡爺們,很是要麵子,於是沉默地看了赫連胤一會,把他抓到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