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指著她的腦子道:“你啊你,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
說著將她從頭到腳批了個遍——
“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麼?哪兒還有點千金大小姐的樣子?”
男友風oversize襯衣搭配灰色寬鬆抽繩運動褲,丸子頭黑框鏡,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是腳上那雙四位數的帆布鞋。
她身材好氣質佳,穿著一股街頭潮人感,並沒有那麼不堪,但林嫣隻不過想尋個由頭發泄不滿,越說越來氣:“你說你,知道的以為你是傅太太,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什麼街邊小乞丐呢!”
“街邊乞丐能穿這麼好?”
這不就是普通大學生穿搭,哪有那麼誇張?
嘀咕了句又被她聽到,再次被批判:“我是沒給你買衣服還是你沒錢?”
溫幼慈解釋:“您買那些衣服我在學校怎麼穿啊?那五位數的衣服穿進花棚有什麼必要嗎?咱們家也不至於有錢到這種程度吧?”
溫氏最新財報估值近千億,但實際上跟他們家已經沒有太大關係。
溫啟華雖然是家裡長子,但隻會吃喝玩樂,早早退出繼承人之爭
溫老爺子死前給他們大房留了點股份,又因為深知她爸不靠譜,就將大房的股份和一些不動產一並交給她暫為打理。
有了股份分紅,這兩年林嫣手頭才開始寬裕起來,不然之前一個月二三十萬的生活費壓根滿足不了她的花銷,聽了這話覺得自己被內涵道:“你怎麼說話呢?你心裡有沒有我這個媽?”
溫幼慈還不知道哪兒戳到了她的敏[gǎn]點:“你是不是覺得你爺爺把家裡的股份處置權給你,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裡?”
真是天大的誤會,溫幼慈不知道她是怎麼聯想到這茬兒的:“您想什麼呢,我根本沒那意思。”
“怎麼沒有?我看你就是在內涵我!”
“先前我讓你跟你大哥說讓小宇進公司你就推三阻四,我看你心裡壓根拿我們當家人!”
溫幼慈開始頭疼:“我弟弟幾斤幾兩您不清楚?當一輩子富貴閒人有什麼不好?”
溫廷宇申請了國外的大學,還找的代課,每天吃喝玩樂,三天兩頭往國內跑簡直不要太快樂。
說白了,他們家最有事業心的隻有林嫣。
有上進心是好事,不然一天天閒著也挺無聊,溫幼慈其實不是故意要打擊她:“況且,弟弟怕是也不想上班吧?”
雖然心裡有數,林嫣還是忍不了彆人說自己兒子一句不是。
一個是沒相處過幾天的女兒,一個是自小養在身邊,幫自己坐穩豪門太太位置的寶貝兒子,偏心似乎在情理之中。
“你——”
“那是小宇年紀還小不懂事兒,所以才讓你這個當姐姐幫忙參謀參謀多上心。”
“你弟有出息對你不也有好處,難道你覺得我在坑你不成?你就是這麼想我?”
“停!”再念下去溫幼慈感覺自己都要暈倒了,“我懂我都懂。”
趕緊岔開話題:“算我求您了,這麼多人看著呢,您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一旁導購都快不耐煩了,林嫣好麵子,見狀果然收斂了神色。
“今天就先放過你。”
“行了,”將項鏈摘下來,“這條鏈子給我包起來。”
“好的女士,”導購方又恢複熱情,“您看您還有彆的需要的嗎?”
林嫣聞言瞥了眼她手腕上的佛珠,一臉嫌棄:“你手上戴的什麼破爛東西?該不會是哪個路邊攤買的吧?”
“哪有?”溫幼慈應道,“和老太太上山,落霞寺住持送的。”
林嫣立馬話鋒一轉:“這還差不多。”
隻要傅老太太喜歡,在她眼裡屎都是香的。
溫幼慈不由搖頭,歎了口氣。
她又看了會兒,看中展櫃中間的一條藍寶石鑽石項鏈。
溫幼慈提醒:“老太太應該不喜歡這種風格。”
林嫣收回眼神。
導購卻熱情道:“女士您眼光真好,這款項鏈是我們品牌首席設計師手工定製款,全世界隻有一條,獨一無二,穿戴方法也很特彆,上麵的碎鑽流蘇可以拆卸成一條新的項鏈,也可以改造成配套的手鏈和耳環。這條是一比一複製的樣品,您要不要看看?”
這話說的溫幼慈都要心動了,果然林嫣眼睛一亮,正要開口卻被人截胡——
“這條不錯,拿出來我看看。”
回頭一看竟是老熟人。
——方怡心和她媽,身後跟著店長。
溫幼慈心裡大喊不妙。
除了溫慕雪,林嫣和這兩個人最不對付。
這家商場是傅氏產業,方怡心拿著溫慕雪的卡清場,大戰一觸即發。
果然,瞥了眼她們二人,方怡心當即對身後店長道:“怎麼還有人?”
店長聞言馬上走到她們身前:“不好意思二位,今天本店暫停營業,二位剛才買的項鏈我們會按照地址給您送過去,現在麻煩二位離開。”
林嫣臉色微變:“你知道我是誰嗎?”
方母聞言上前,瞥見她脖子上的項鏈,嘲笑道:“喲,這條項鏈還真是眼熟。”
好死不死,林嫣今天戴的項鏈就是上次傅景年送的“贈品”。
雖然心裡不滿這個禮物,但畢竟也不便宜,林嫣是過過苦日子的,儘管當了二十多年富太太,骨子裡的東西還是難以改變。
巧合的是正品今天也被方母戴在了脖子上。
完了。
溫幼慈默默歎了口氣。
輕則吵一架,重則怕是要動手啊!
第34章 衝突
果然,林女士臉色一白,當即有些下不來台:“你——”
但她也不是無腦的人,馬上壓下了心底的怒氣,將項鏈摘下來,反擊道:“一條項鏈而已,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隨手扔進垃圾桶:“今早看花眼把廢品戴出來,倒是我失禮了。”
“哼!”方怡心一旁幫腔,“溫二夫人現在倒是闊氣。”
言下之意她之前很窮酸。
林嫣最恨彆人提她以前的事兒,笑得很難看:“哪裡比得上方小姐和方太太?花彆人的錢當然不心疼嘍。”
直接明婊,方母當即破防:“你——你算什麼東西?!”
“我算什麼東西?”可算讓她找到自報家門的機會了,“說白了你手裡拿的卡還是我女婿的,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店長在這兒也乾了好幾年,溫慕雪還在的時候經常和表妹舅母過來消費,因而她對方家母女十分熟悉。但溫幼慈不是公眾人物,又還沒被傅家承認,她的消息還尚未更新到老板娘換了人,聞言不由疑惑。
女婿?
溫慕雪作為大明星,又是傅氏老板娘,傅氏的員工多少對她的情況有所了解。聽說溫慕雪生母早在二十多年前去世,這位太太隻可能是她的繼母。
不是聽說先老板娘和自己繼母關係不好嗎?這位林女士怎麼還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
店長愈發摸不著頭腦,又聽方母冷哼道:“當然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畢竟慕雪才是景年唯一承認的太太。溫二夫人在圈內混了這麼多年,不會連這點消息都不知道吧?”
“就是,”方怡心接著插刀,“某些人該不會真以為用些不入流的手段,靠撿漏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吧?”
“嗬~也好過某些人自以為是機關算儘,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來得好。”林嫣意味深長,“況且到底是誰的手段不入流,方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嗎?”
一對二,言語間竟還占了上風。
溫幼慈不禁對她媽刮目相看,又隱隱覺得這兩人話裡有話。
沒等她細想,方怡心當即臉色一變:“你——”
吵不過就隻能使用鈔能力了。
方怡心掏出溫慕雪的黑卡扔在玻璃櫃上,轉頭對母女二人道:“溫二太太出身市井牙尖嘴利讓人敬佩,但這圈子裡的規矩不是靠嘴巴說出來的。野%e9%b8%a1再怎麼樣也變不了鳳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愣著做什麼?先把樣品拿出來我看看!”
店長看了眼溫家母女,猶豫幾秒後點頭:“是,方小姐。”
方怡心邊試戴樣品邊不忘輸出:“一條樣品就如此精巧,想必正品更令人驚豔。”
林嫣後槽牙快咬碎了,轉過頭見她還一臉遊離恨鐵不成鋼:“你發什麼呆?!”
這幾天缺睡少眠,溫幼慈有些犯困,聞言一下清醒。
“彆人都直接踩到你臉上了你還走神呢?!”
“媽,不就一條項鏈嗎,至於嗎?”
“不就一條項鏈?對啊,不就一條項鏈?我想買條項鏈都買不到,還是在自家女婿的店裡,你說至不至於?”
溫幼慈實在不想跟方家人有過多的牽扯,正要再勸勸她,一旁正熱議著如何改造項鏈的方家母女回過頭。
方母補刀:“溫二太太,你看你女兒有自知之明多了。”
哎哎哎,她都讓步了怎麼還瞪鼻子上臉了呢?這兩人要再多說一句她可就不忍了!
下一秒,方怡心搭腔:“就是,小三就要有小三的自覺。”言語間,目光落在溫幼慈身上,言罷才收回眼神。
林嫣要暴走了:“你說什麼?!你在這兒造什麼謠?!”
她生平最恨彆人說她是小三,更何況把她女兒也一起罵了,說著就要動手。
溫幼慈拉住她:“彆衝動。”
林嫣更氣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方家母女越發得意,方怡心又道:“溫二小姐還挺懂事。”
說著湊過來,對著溫幼慈耳語:“你要是乖乖和景年離婚,我可以考慮把項鏈讓給你們。”
二人對視著,溫幼慈的神色逐漸冷卻下來。
看來她之前沒想多。
傅景年真是個藍顏禍水。
方怡心一臉得意的笑,拿起項鏈:“怎麼樣,溫二小姐想好了嗎?”
林嫣再度暴走,溫幼慈再次攔人。
雙重打擊,林嫣指著她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溫幼慈麵色平靜,回頭看了她眼:“您坐著,我來。”
說著將她推到一旁椅子上,林嫣一口氣不上不下。
對著店長耳語兩句,她擼起袖子,又朝方怡心走過去,方怡心被她逼的撞到身後玻璃櫃:“你,你乾什麼?”
溫幼慈眯起眼:“你說呢?”
“你你你,你彆亂來?!”那日她把自己摔骨折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方怡心有些怵她,但還是嘴硬道,“溫二小姐這是從小偷改行當強盜了是吧?我知道這條項鏈跟我姐那條長得像,你再怎麼想要也不至於用搶的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不說溫幼慈都要忘了這茬兒了,眼神轉寒:“我知道方小姐書讀得不多,但也應該知道誹謗犯法。”
“當然了,憑這兩句話也定不了什麼罪。隻不過方小姐是公眾人物,這裡又是公共場合,希望你注意影響。”說著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勾%e5%94%87一笑,“還有,偷東西和搶東西的是一個人我同意,但真的是我嗎?”
“方、小、姐。”說著戳了幾下她的肩膀。
方怡心一時被她陰冷的眼神唬住。
溫幼慈又看向店長:“貴店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