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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婦道 蓬萊客 4212 字 1個月前

找什麼好人家?想必是混不下去了,隨便找了個肯要她的,怎麼個歪瓜裂棗也指不定呢!」

白仙童道:「我可是聽說,她嫁的是龍城土司李東庭,還是……」她指了指京城方向,湊過去壓低聲,「還是那邊的皇太後賜的婚,喜事辦的連半個龍城都被驚動了……」

萬氏臉色登時變的難看無比,張嘴呆立了半晌,一動不動。

白仙童上前輕輕叫了聲,道:「老夫人,馬車等著您哪。遲了怕王府女眷要怪罪。」

萬氏終於回過神來,陰沉著臉嚷道:「我就說,當初她怎麼那麼決絕,長青都那麼求她了,她還頭也不回地要一個人回雲南。當時我還想不明白,今日才算是想通了!定是她早就勾引李東庭,留好後路,這才拋下我們要走的!李大人是被她被蒙騙了!更可憐我的兒,到如今還對她念念不忘,那幾個蜀王賜下的美人看都不看一眼就給送到了我這裡,她竟然這麼對待我裴家!真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氣死我了!」

自從梅錦走後,萬氏便一心等著看她笑話,做夢都想日後自己揚眉吐氣衣錦還鄉看她窮困潦倒爬過來求自己救濟。萬萬沒想到,她非但這麼快就嫁人,而且嫁的還是李東庭,於她來說,不啻是個晴空霹靂。

李東庭積威深重,萬氏從心底裡敬畏,突然得知這消息後,即便人到了這裡,也不敢出口侮辱,所有失望怒氣頓時都集中到了梅錦一人身上,站在那裡辟辟啪啪各種汙言穢語不絕於口,越罵越覺得有道理,氣急之下,心口忽然一陣絞痛,眼前一黑,身子便晃了晃。白仙童忙伸手扶住她。

萬氏緩過了一口氣,忽然指著白仙童道:「你不是會寫字嗎?趕緊的,拿紙筆幫我寫信給我兄弟,讓他去見李大人,揭了這婦人的老底,叫李大人休了她,千萬不能受她蒙蔽!」

白仙童見她嘴%e5%94%87青紫,眼睛瞪得像銅鈴,急忙應聲,叫丫頭去拿筆墨,鋪開便寫了信。寫完叫一個奴僕收起來,說等下就派人送出去。又關切道:「老夫人,您要是不舒服,還是回房歇著吧。派個人去蜀王府遞個信便是。雖說這樣的機會難得,但老夫人您身體重要,我料蜀王女眷也不會責怪您托大不懂禮數的。」

萬氏頭暈腦脹,心口突突地跳,心裡卻捨不得錯過這露臉機會,閉著眼睛,歇過來一口氣後,搖頭道:「不成。我兒還要多多仰仗蜀王看顧。王府女眷請我,我怎可不去?我這就走。」

「那您路上小心。」

白仙童忙和婢女一道扶著萬氏上了馬車,叮囑隨從照料好老夫人,目送馬車離去後,臉上笑容登時消失了。

「白姑娘,這信要送出去嗎?」方才收了信的丫頭問道。

「怎麼送?」白仙童冷冷道,「去往雲南的驛路早封死了。她還當是自家後院呢!撕了扔掉便是。」說完轉身進去,逕直到了萬氏屋裡。%e4%b9%b3母見她來了,忙麵帶笑容地上來見禮,將嬰兒抱給她。

萬氏如今雖然誥命加身,但一輩子節省慣了,如今對下人照舊很是吝嗇,平日捨不得多花一個錢,連每日廚房買菜都要向她報賬,一個銅板的賬目對不上也要問上半天。闔府上下表麵對她恭敬,背地裡無不笑話她眼孔淺薄,就隻一個銅錢那麼大。見白仙童出手大方,待人和氣,雖說如今連侍妾也不算,但聽她言下之意,裴都護身邊就隻有她一個女人,隻是老太太不喜她,這才沒有分位,被扶上去是遲早的事。萬氏不在時,個個都爭相去巴結她。

白仙童叫%e4%b9%b3母出去,自己抱著兒子逗弄了幾下,自言自語地道:「我兒心肝,你也想娘了吧?咱們叫那個老虔婆再威風幾天。等著看吧,等她有日落到我手,為娘再給你出這一口惡氣。」

☆、第六十七回

萬氏強打精神去往蜀王府,心裡如同堵了塊破布,連氣都不順了。到了王府門口,被人領進去,聽王府下人也叫自己「裴老夫人」,終於自覺十分體麵,又抬頭挺%e8%83%b8了起來,最後被領進一間華屋,見滿屋子身穿華服通身珠光寶氣的女眷,中間坐著個四五十歲頭上戴滿珠翠的婦人,她一進去,無數隻眼睛便齊刷刷向她看了過來,頓時自慚形穢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聽領自己進來的說中間那個婦人便是王妃,急忙跪地納頭便拜。

王妃請人叫她入座。萬氏千恩萬謝坐了下去。

最近裴長青崛起迅速,連蜀王府的女眷也聽說了他的名字。請他母親來,不過是出於一時好奇。等親眼見到了萬氏,見她不過一鄉土老婦,唯唯諾諾,滿口奉承,便有些看不上眼,隨意問了幾句也就不大理睬。萬氏卻絲毫不覺,入宴後幾杯酒下肚,人飄飄然起來,便抓住一切機會見縫插針地不停誇耀自己兒子,醜態畢出,滿桌人到最後都不下箸了,隻看她手舞足蹈不停說話,萬氏自覺一輩子都沒這麼風光過,心滿意足。回來路上,思忖著且讓那個沒良心的梅氏再得意幾天,如今自家這麼風光,等兒子幫蜀王打下雲南,到了大事成就的那一天,莫說她嫁了個李東庭,便是嫁給天王老子,到時也不得乖乖就範聽憑自己擺佈?如此想著,%e8%83%b8口堵著的那一口氣終於通暢,又洋洋自得了起來。到家時天已經黑透,到了自己院子,往住的屋去,剛跨上台階,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重重跌了一跤。

這一跤跌的萬氏差點背過去了氣,撲在地上頭昏眼花,半晌也出不了一聲,直到身後丫頭僕婦手忙腳亂將她扶著坐了起來,萬氏這才終於緩過來一口氣,顫唞著嗚了一聲:「我的娘,可要了我的命……」聲音含混不清。

打燈籠的丫頭慌忙提燈來照,這才看到台階上方地上竟然橫了一根平日用來挑燈籠的竹竿。再看萬氏模樣,驚叫了起來:「老夫人,你嘴巴全是血!」

萬氏坐起來後,當時隻覺嘴巴麻木,%e8%88%8c頭也不靈活了,被丫頭提醒,摸了一摸,看見滿手的血,門牙似乎也崩掉了半個,驚恐叫了起來。邊上僕婦慌忙要抬她起來去請郎中,亂成一團時,白仙童聞聲跑了過來,見狀驚呼,柳眉倒豎,厲聲罵值院的婆子:「誰把竹竿這麼橫地上的?天都這麼黑了,就打這麼一盞燈照路,也不知道把走廊燈籠都亮起來嗎?家裡是沒燈油了,還是你們存心要害老夫人摔跤?」

值院婆子慌忙下跪辯解道:「白姑娘,這可真真是冤枉死我們了!起先晚上天一黑,走廊燈籠都是亮起來的。後來老夫人說家裡不用點那麼多燈籠,點了也是白點,光費蠟,不準我們點,我們也就不亮走廊燈籠了。這竹竿是挑燈籠的,原本一直豎在門角裡,也不知怎的就會倒在地上。今晚風大,許是被風給刮倒也不一定。求白姑娘明察。我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害老夫人哪!」辯完也不敢起來,不住朝萬氏磕頭求饒。

萬氏跌倒後便頭暈腦脹,全身血似乎都往腦門衝了過去,這會兒還坐地上動彈不得,口中隻哼哼個不停。

白仙童叫人把那婆子關到柴房裡去,聽那婆子哭天搶地喊冤枉,冷冷道:「等裴都護回來,你記著把自己的話說給他聽,怪不怪罪,全由裴都護說了算!」說完撇下婆子走到萬氏跟前,蹲下`身扶住萬氏胳膊,抽出自己一塊帕子給她擦嘴巴上的血,一邊擦,一邊帶了哭聲道:「老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高高興興出門,我還等著您回來給我說王府見聞呢!隻為心疼那麼點蠟燭,這會兒卻把自己給摔成了這樣,家裡又不是點不起蠟。全怪我不好,早知道您眼神不好,拚著被您罵費錢也要叫人點燈籠的,您怎麼樣了,要是實在不好,我寫個信給裴都護,讓他回來看您?」

白仙童給萬氏來回擦血,動作大了些,萬氏嘴%e5%94%87腫脹處反而更加疼痛,推開她手,閉著眼睛有氣沒力地呻-%e5%90%9f道:「我……沒事……長青事多……不好叫他分心……我……起不來了……你們抬我進去……」

白仙童慌忙叫兩個健壯僕婦抬了萬氏進屋,又打發人去請跌打郎中。郎中過來,檢查發現萬氏不但摔崩了門牙,一條%e8%85%bf也骨折了,當下上了膏藥打了夾板。送走郎中後,當晚萬氏疼痛難忍,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夜無眠。白仙童衣不解帶地在邊上服侍。萬氏一呻-%e5%90%9f,她便落淚自責不已,哭的兩個眼睛都腫成了桃子,說恨不得這苦楚全換自己來受才好,如此一直折騰到了天亮,萬氏歎息道:「人心都是肉長,有比較才知道誰好誰歹。白氏,你是個好孩子,比那隻白眼狼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別怪我不抬舉你,你要怨,也就怨自己出身忒低了點,等我兒回來,我跟他說一聲,叫他給個你侍妾名分吧,也算是成全了你對我們老裴家的這份情意。」△思△兔△網△

白仙童感動的落淚紛紛,噗通跪在床邊,緊緊抓住萬氏的手,不住磕頭,哭道:「老夫人,您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活菩薩,我下輩子再給您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對我的恩情哪!」

萬氏被疼痛折磨了一夜,這會兒一張老臉泛著憔悴的青白色,半張臉都是腫的,見到白仙童這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心裡湧出施捨後高高在上的一種滿足感,實在是太累,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白仙童一直伺候在旁,直到萬氏睡了過去,才躡手躡腳出了她屋,回到自己房裡,從袖中抽出那條在辣子水裡浸泡過的手帕丟了,一下撲倒在床上,命從靜州一直跟過來的丫頭阿九給自己捶背,閉著眼睛,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白夫人,」阿九私下無人時,便一直這麼叫她,「老夫人那邊怎麼樣了?要不要告訴裴都護一聲?」

「擔心什麼,老東西命硬的很,一時還死不了。她自己也不叫我說。」白仙童慢慢睜開眼睛,嘴角噙著絲微笑,「你跟了我這麼久,一直都在受那老東西的氣,今日起,總算有安生日子過了。」

……

蜀王自起事至今,已有半年時間。原本在山南西道一帶佔盡優勢連打勝仗,準備一鼓作氣攻下利州,再謀取梁州,繼而打通攻往京城的要道時,情勢突變。因李東庭部在劍南道發起進攻,來勢兇猛,蜀王軍隊接連失城,連重兵布守的嘉州也被攻佔,蜀王不得不調遣大隊緊急去往劍南道救火,在山南西道的進軍步調便緩了下來。

月初,利州先被蜀王軍攻佔,不過幾天,又被朝廷軍奪回。半個月前,經過一場攻城惡戰,利州終於再次落入蜀王之手。奪取利州後,為穩固形勢,蜀王並未下令立刻接著進攻梁州,而是命鞏固城防,原地待命。

攻城戰裡,拔下頭籌立了頭功的,便是最近勢頭無二的裴長青。整休待命時,原本利州刺史的府邸便成了蜀軍將領的行營。

十一月中旬的這日,裴長青接到了來自成都的嘉獎令。

從前一手提拔了他的那個姓胡的典軍,如今已經扶搖直上,被任命為詹事,為蜀王攻城掠地出謀劃策,因為能力出眾,頗得蜀王器重。此次利州告捷,由他親自來傳嘉獎令,除了他與裴長青的私人關係外,足也可見蜀王對裴長青的器重。

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