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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婦道 蓬萊客 4221 字 1個月前

不了多少,叫姑姑豈不是把她叫老了?何況,船上時梅姐姐自己也認我這個妹妹的。」

「丫頭貧嘴!」

李府君顯然拿這個孫女沒什麼辦法,笑斥了一句。

阿鹿若真和自己姐妹相稱,自己豈不是憑空小了一輩,成了她父親李東庭的乾女兒,李府君的乾孫女?

梅錦唯恐李府君心生誤會,以為自己想攀附李家才故意誤導了不懂事的小女娃,忙見過禮,又解釋道:「老府君莫誤會,官姐在船上時叫我一聲姐姐,不過是隨口一個稱呼而已。」

李府君嗬嗬一笑,慈愛地摸了摸阿鹿的頭,目光隨即落到梅錦臉上,道:「我曉得的!阿鹿自小沒了娘,也沒個兄弟姐妹作伴,很是孤單,她見了你想是歡喜才亂叫一通的,亂了輩分,望你莫介意才好。」臉色一肅,接著又道,「你便是那位救了阿鹿的裴家新婦吧?救命之恩,難以為報,原本該我長子親自上門具禮致謝的,隻這些日子他一直忙碌,今日也不在家,這才拖延了下來,沒想到裴娘子今日自己竟到了我家,老身得知便趕了過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老身親口道一聲謝,不過也隻能略表感激之情而已。」

梅錦忙辭謝道:「我略通醫術,恰好又遇到了,本就是分內之事,老府君不必如此掛懷。」

李府君微笑道:「裴娘子不必過於自謙。方纔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掛懷我兒傷情,與這位裴家的少年郎一道特意從馬平趕來這裡,所謂醫者之心,令老身十分動容,反觀我這不成器的小兒,非但不知感恩,竟還如此無禮,阻攔在先,繼而竟動起了手,實在令老身慚愧。」

「東林!」李府君驀地頓了下枴杖,「還不給我過來,向裴公子夫婦賠罪!」

阿鹿朝李東林投去同情目光。李東林扭過臉,站著不動。

「好,好!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竟連我的話都不從了!」李府君氣道,「既然你不肯賠罪,那就由我代你賠罪!」說著便要朝梅錦和裴長青賠禮。

裴長青脾氣雖暴躁,卻是個孝子,李府君剛才一出來,他便也消停了下來,此刻見這老夫人竟真要向自己謝罪,頓時慌了手腳,忙擺手退讓。

梅錦哪會讓上了年紀的人向自己賠禮道歉?立刻扶住阻攔了她。

李府君盯著李東林。

李東林僵了片刻,最後終於勉強道:「是我的不是。」說完便轉身便出了屋子,大步離去。

李府君望著兒子很快消失的背影,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兒無禮,還望二位見諒。」

梅錦道:「老府君快別這麼說。我夫君脾氣也沖,適才是他先動的手。我也代我夫君給老府君賠罪了。」

李府君道:「我兒頑劣,合該給個教訓,打得好。」

梅錦笑了笑。

這有驚無險的意外一幕既然過去了,她也不想再多停留,便開口告辭。李府君百般挽留,挽留不住,無奈隻得送客。梅錦請李府君留步,阿鹿卻定要送她到門口,梅錦便隨她了,問了一句李府君怎會出現,才知道就是阿鹿叫來的。原來是她來找李東林,恰好目睹起了衝突,知道李東林不敢違逆自己祖母,這才跑過去將正在午休的李府君給請了過來。

「梅姐姐,其實……」

阿鹿最後站在門口,和梅錦道別,話說一半,忽然停住了,改口道:「下回哪天我去馬平找你玩,可好?」

梅錦自然答應,和阿鹿揮手道別,便與裴長青離開了土司府。

☆、第十四回

雇來的騾車還在外等著。趕車的見他二人出來了,問道:「二位可還要去東市城隍?」

裴長青跳上了車,甕著聲道:「不去了!」

來時路上,兩人原本說好出來後若還早,順道要去東市逛逛的。方才出了那樣的事,便是天大的興致也沒了,梅錦見車伕看自己,便道:「照他說的,回去吧。」

車伕應了,逕直趕車出了城。

路上裴長青一語不發,梅錦試著和他說話,他也不應,猜他應是心裡那口氣還沒平下去,便也沒再開口了,直到快至馬平縣城城門了,這才低聲道:「我知你心裡不快。今天這事弄成這樣,我也很是過意不去。好在李府君來得及時,總算有驚無險,也算是得了個教訓,往後離那個李東林遠些就是,你別放心上了。」

她不說倒好,這麼勸了一句,也不知道觸了裴長青心裡的那一根筋,聽他哼了一聲道:「你心裡原巴不得我不要進去找你的吧?」

梅錦一怔,「這話是怎麼說的?」

「你以為我想入?我是見你久久出不來,放心不下,這才進去想接你的,沒想到……沒想到……」

裴長青一連說了兩個「沒想到」,最後停了下來,臉漸漸漲紅,睜大眼睛望著梅錦。

梅錦見他神色猶疑中夾雜著憤怒,這才明白了這一路他始終悶聲不響的真正原因。仔細回想了下當時他闖入時的情景,道:「長青,莫非你以為我和李東林有什麼不足為人道的隱情?你誤會了……」

「我昨日就說了,叫你不要管的!你一定要來!」

裴長青嗆出了聲,聲音甚至略微變了調。

「你們要是沒什麼,你怎巴巴的大老遠自己跑上門給他拆什麼線?他自己不會來?你們要是沒什麼,他為什麼對你說那些話?我全都聽到了!清清楚楚!難不成冤枉了你?」

和他相處雖然半個月還不到,但梅錦已經有些摸到裴長青的脾氣。十八歲的年紀,正血氣方剛,不乏正義同情心,但從某些方麵來說,他更多的倒像個心智並未完全成熟的孩子。見他情緒如此激動,梅錦反倒平靜了下來,耐心解釋道:「聽我說,他的傷是我經手縫合的,線不能留久,過久會影響傷口癒合。半個月前分開時我叮囑過,讓他到時來馬平縣找我,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來,所以我必須自己來找他。這和他什麼出身沒有關係,更不是因為什麼你以為的隱情,而是出於我的職責之心。即便不是土司府的人,換成任何一個別的病人,我一樣會這麼做的。至於他跟我說的那些話,長青,我完全沒在意,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嘴在別人身上,我們沒法掌控別人說什麼,不說什麼,隻要自己問心無愧,我以為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裴長青臉憋得通紅,悶聲了片刻,竟突然起身從位子上起來,不顧騾車還在行進,縱身便跳了下去。

梅錦吃了一驚,急忙叫車伕停下,探身出去問道:「你幹什麼?」

「我說不過你!你有道理,全是我的錯,行了吧!」

裴長青說完,轉身便朝另條岔道走去,任憑梅錦怎麼呼喚也沒回頭,腳步反而加快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車伕目瞪口呆,等裴長青走得看不到人影了,問道:「裴娘子,往哪裡去?」

梅錦眉頭微蹙,目光從小路盡頭收回,道:「由他去吧,你送我回家。」

————

裴長青撇下梅錦獨自在岔道奔了一陣後,腹內那股怒氣才漸漸消了下去,自己入了城後,日頭已經偏西,他卻不想回家,獨自無精打采地亂走了一氣,不覺來到一家時常光顧的小酒館前,店內招攬生意的小二認得他,帶了笑臉相邀入內。裴長青腹內也覺飢渴,正要進去,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見張清智和小如來幾個遠遠地騎馬停於街的另頭,身後跟了幾個奴僕,忙轉身過去寒暄。

原來這幾人剛從城外狩獵歸來,現正要去醉仙樓吃酒,這裡遇到了裴長青,自然邀他一道過去。

「三弟成了親,怎就和我們兄弟幾個見外了?今日兄弟幾個遊獵,本叫了你的,你卻推脫不去,實在令哥哥傷心。」小如來半真半假地調侃道。

裴長青忙道:「對不住兩位哥哥了。並非我托大,而是今日有事在身,送我娘子去了趟龍城,這才回來。還望二位哥哥見諒。」Θ思Θ兔Θ網Θ

「弟妹呢?怎不見她人?」小如來故作張望之態,看了下四周,問道。

「她……先回家了……」裴長青頓了下,支吾道。

張清智道:「既這裡遇到了,那就一道去吃個酒,如何?」不待裴長青答話,又笑道,「哥哥誠心做東,彌補上回你成親時沒來得及趕回吃酒的錯,說什麼也要去。倘再拒,便是打哥哥的一張臉了。」

小如來也嘻嘻笑道:「大哥說的是。想從前,咱們兄弟相處多快活,長青雖成了親,家裡有新媳婦,隻也不好把我們兄弟幾個的往日情意輕易給丟腦了。」

裴長青道:「哪裡的話!自然要去的。且上回大哥送了厚禮,小弟還沒致謝。今日這頓酒,合該我請才是。」

張清智哂笑:「區區薄禮又何足掛齒,三弟和弟妹莫嫌棄鄙陋才好。這頓酒自然是我請。你肯來,便是給了我麵子。」說完朝小如來暗暗丟了個眼色。

小如來日日跟在張清智後廝混,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便道:「我有個妙點子,也不去什麼勞什子的醉仙樓了,吃來吃去就那幾樣,沒甚花頭,你妹子如今不是清清靜靜一人住嗎?不如去你妹子那裡,叫她整治一桌出來,我們兄弟再坐下痛酌幾杯,如何?」

「妙極!正合我意!」張清智附和撫掌。

裴長青一怔,遲疑著時,小如來拍著他肩道:「怎麼,莫非弟妹有話不成?三弟,須知堂堂鬚眉,豈可受製於一婦人?傳出去,豈不是墮了我們三義的威名?且哥哥告訴你,如今你剛成親,處處讓她,你是為了體貼,那婦人卻最不知好歹,還道你怕了她,愈發蹬鼻子上臉,長久以往,你便再想彈壓也是難了!」

裴長青怎應得這樣的激將,腹內一熱,立刻道:「哪裡的事!我這就隨哥哥們去!」

小如來笑道:「這才是我的好三弟!走了走了!」

————

梅錦回到家中已近暮日,萬氏做好了飯在等,見隻有她一人回來,便問裴長青的去向。梅錦隻說他半路遇到相熟人走了,讓她先回了家,萬氏信了,又問了去土司府的經過,正說著話,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萬氏過去開門,見門外站了個陌生的土人打扮男子,十*歲的模樣,麵帶焦急之色,看見萬氏出來,張口便問:「阿姆,你家可有個會接生的娘子?」

萬氏一愣,搖頭道:「我家沒你說的人。你找錯地方了吧?」

男子道:「阿姆,你這裡可是西門的裴家?」

「我夫家是姓裴,隻是我家並沒你說的會接生的產婆……」

萬氏正和男子說著話,梅錦聞聲也走了出來,男子看見,眼前一亮,上前連聲道:「便是你吧!便是你吧!金郎中說裴家有個小娘子會接生,叫我來找你的!求小娘子行行好,這就隨我去接個生,再生不出來,我家金花就要不行了!」

梅錦驚訝道:「你剛才說誰叫你來找我的?」

「金郎中,回春堂的金郎中!」。

梅錦又問了幾句,這才弄明白原委。

這男子名叫寶武,縣城外的回龍苗寨人,寶武的妻子金花正臨盆生產,因是頭胎,到現在已是第三天了,嬰兒還生不下來,此時已經全身無力近乎暈死。產婆恐懼,竟趁人不備偷偷溜走了,寶武全家束手無策,所謂病急亂投醫,匆忙入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