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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南絲雨 狄戈 4316 字 1個月前

要他在國內,其實他不見得有多喜歡吃魚。後來安非被他帶的也有了興趣,據安潯分析,安非可能就是喜歡鑿冰。

上次春江的那場雪實在太大了,以至於現在放眼河道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司羽牽著安潯走在前麵,悠閒自在,偶爾低聲閒聊。安非扛著冰鎬,另一手拎著水桶和易白跟在後麵,易白並不是話少的人,但今天似乎過於沉默,安非與他聊天他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沒有多大興致的樣子。

他們穿過臨河公路後從橋頭一側樓梯走下去,修葺平整的河堤上很多遛彎的人,還有一些人在河邊玩冰車滑冰刀。

“我們去人少的地方吧,這邊鑿冰窟窿再給鑿裂了這幫人不得和我玩命啊。”安非說著就走下了河堤上了河道,他向人煙稀少處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其他三人根本沒有跟他過去。

他回頭看去,安潯正對他笑,“安非,我們隻是過來走走,抓魚還是你自己來吧。”

安非將冰鎬一放,氣呼呼的說:“安潯一會兒我弄上魚來你最好別吃。”

安潯不以為意,“上次我爺爺釣的魚還剩好多呢。”

“那你就吃你爺爺的魚吧。”安非繼續往裡走,沒想這句話說完,安潯就生氣了,“你爺爺的,安非你再說一遍。”

安非其實非常無辜,安潯一怒他便意識到自己剛剛那話像罵人,他嘿嘿一笑,“我爺爺行不,咱爺爺。”說完就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司羽輕聲笑著,“安潯你總是欺負安非。”

“其實他也沒少欺負我。”安潯覺得有時候安非蔫壞。

易白站在兩人旁邊,有點後悔自己來這一趟,為了免去些許尷尬,他隨口接了句話茬,“安非總說你是他的天敵。”

安潯笑了笑,“那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其實安潯也有點尷尬,左邊一位差點要成為未婚夫的人,右邊一位未婚夫,兩人互相還不說話……

不遠處的安非已經開始鑿冰,他倒是非常賣力,又是冰鎬砸又是用%e8%85%bf踩,安潯都怕他一不小心掉進去。他自己一個人乾的火熱,岸邊的三人氣氛卻冰冷,直到司羽突然開口,“易先生,聽說你給我的那個先心病基金捐了不少錢。”

易白側頭,越過安潯看向司羽,“正好看到了,了解了一下後覺得有必要出一份力。”

這是安潯不知道的,而且她還有些意外。在她眼中,易白就是個隻對女人和金錢感興趣的資本家,那些紈褲子弟喜歡的東西他一樣也不落下,唯一的不同是作為易和企業的副總他還是有些能力的。

易白見安潯看他,沖她一笑,“覺得我還有可取之處?”

被看穿了……

這時,安非突然在河那邊沖他們擺手大叫,“姐夫~姐夫~,魚線是不是在你那?”

司羽掏了下衣兜,確實有一卷線,走的時候安潯祖父拿給他的。他舉手向安非示意了一下,然後對安潯說:“我給他送過去。”

司羽走上冰河,有個十多歲的孩子坐在冰車上叫他,“哥哥,你幫我推一下冰車好嗎?”

他摸了摸孩子的頭,彎腰將他推了很遠,孩子咯咯的笑聲傳來,“哥哥,還可以再遠點。”

司羽走過去將他的冰車拐了個彎,“我帶你去看那邊的哥哥抓魚好嗎?”

男孩點頭,對不遠處的母親說了一聲便讓司羽推著走了。

安潯看著那個高高的背影,笑著對易白說:“我都想玩了。”

易白凝視她,須臾,“那邊還有冰車,我陪你去。”

安潯隻是想想,並沒有準備付諸行動,“不了,我可不和小朋友們搶。”

易白笑了笑,“去那邊坐會兒吧。”

河堤一旁種了一排柳樹,柳樹下麵有休息的長椅,安潯走在易白旁邊,微低著頭看著路麵,反而沒注意伸出來的柳條,易白眼疾手快的將安潯拽到自己身側,“地上有錢嗎?看的這麼專心。”

安潯側頭看了一下枝條,“謝謝。”

“其實我們並不需要這麼客氣不是嗎?”易白突然說。

安潯怔了怔,心想,可是真的不熟啊。

幫安非弄魚線的司羽看了眼岸邊的兩人,扭頭對安非說:“把你姐叫過來。”

“嗯?”安非沒反應過來,“我叫?”

“對。”

安非看到岸邊兩人的狀態就懂了,易白低著頭在和安潯說著什麼,安潯站在他身側,對他微微笑著,從這個角度看,姿態有些親密。

他又瞄了瞄司羽的臉色,心下好笑,麵上卻扯開嗓門,“安潯,你來。”

結果,安潯和易白一起走了過來。

冰麵上非常滑,安潯走的很慢,易白剛開始還禮貌的保持著距離,後來乾脆走過去將胳膊遞過去。

安非又看向司羽。

表麵上並看不出什麼不同,依舊是往常的樣子,隻是整個人的氣場卻有些不一樣了,少了些溫和,多了些淩厲。

司羽對旁邊那個男孩說:“可以把你的冰車借給我嗎?”

男孩點頭,“當然可以。”

冰車是一個椅子下麵墊個木板,木板下麵又鑲了兩條冰刀,很簡易又結實了拚湊。司羽推著車子到安潯麵前,“想玩嗎?”

安潯眼眸發亮的點頭,隨即抬%e8%85%bf坐了上去,“慢點,我會怕。”

“好。”他應著,剛要走,安潯便出聲攔住,她將手腕上的皮筋遞給他,“幫我把頭發綁上。”

之前他也沒少幫她綁頭發,她換衣服的時候,洗臉的時候,準備畫畫的時候,總之司羽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綁頭發的老手了。他接過皮筋,幾下幫她綁了個馬尾,“用挽起來嗎?”

安潯回頭看他,“你覺得這樣好看嗎?”

司羽點頭。

“那就這樣。”

然後他推著冰車,慢慢的走遠。易白沒有跟上去,而是低著頭看著腳上的皮鞋,似乎這才感覺到涼意,他轉身往回走,不打算再去安非那。

“司羽你為什麼不說話?”他們已經繞了很大一圈了,司羽也隻是穩穩的推著冰車,異常的沉默,安潯踢了踢腳邊的碎冰塊,問他。

司羽避開一個坐著冰車滑過來的小姑娘,半晌才回答安潯的問題,“在思考以什麼心態對待女朋友的偽未婚夫的問題。”

安潯沒想到他會這麼誠實,笑道:“平常心態。”

“似乎不可能。”他立刻說。

安潯疑惑回頭,見他神色,她猶豫問:“司羽你在吃醋嗎?”

他也不看她,半晌才回答,“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安潯,我確實吃醋了。”

安潯也不安慰他,第一反應卻是笑起來,為他偶爾的孩子氣。

“你可以不用笑這麼開心……安潯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好了安潯……”

安非並沒有祖父的那兩下子,一上午的時間也隻是釣了幾條小魚,好在他心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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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是吃了午飯後離開的,他剛走安教授就給安潯布置任務,“你這幾天抽空去易家拜個年。”

安潯不太情願哦了一聲。

後來回房間,司羽直接威脅,“安潯你最好找個理由推了去易家的事兒。”

安潯意識到司羽應該還是因為吃醋,她感歎:“……司羽你太霸道了。”

“嗯。”他還承認。

安潯不和他計較,隻是有點為難,“可是什麼理由比較讓人信服呢?”

她在易家已經是有前科的人了。

司羽想了想,走過去將她抱起朝床走去,“就說懷孕了!”

……

後來,安潯發了一條微博,看起來像是秀恩愛,其實她隻是變相的哄司羽。實在是因為某人吃起醋來,她的腰有點受不了。

安潯將約克郡那個糖果店老板發給她的照片的其中一張發到了微博,那張照片中,兩人圍著桌子而坐,她麵前有一座小山似的巧克力,司羽輕輕撐著下巴,神色悠然的看著她,眼中情深款款。

安潯微低頭,臉頰還有些紅暈,右手拿著巧克力,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安潯:決定成為沈太太,你好沈先生。沈司羽

這是安潯第一次用工作室的號發關於沈司羽的微博,而且還是這種有些爆點的消息。那些說安潯高冷,說司羽單戀,說她不秀恩愛的人都沒了……

理智的網友多是祝福。

不理智的……千奇百怪,各種各樣,還有賣狗糧的商家,直接甩了鏈接在評論區。

司羽幾乎不去微博,他見安潯玩手機的時間長了便多少猜到些。

安潯發的那張照片他沒見過,很美。感覺隔著照片都能聞到那天空氣中充滿的香甜的巧克力味,似乎那一整天都是那種味道,讓人幸福又滿足。

點了評論,打了幾個字上去。

沈太太,你好美。

三月,兩人各自回到學校,一個忙畢業論文一個忙畢業作品,他告誡她不許單獨畫%e8%a3%b8模,她威脅他不許收女同學的情書。

四月,在安媽媽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去英國拍了婚紗照,此時正趕上英國女王將過九十大壽,整個英國都沉浸在為她慶祝生日的喜悅中。

五月,司羽回日本參加論文答辯,安潯瞞著他跑去埃及看金字塔,還是和網上約的一些朋友。司羽發現後第一次對她發了火,安潯哭了,他心疼,又費勁心思的哄她。

六月,司羽在春江近郊買了一座房子,兩人按照安潯的喜好裝修了一番,有歐式復古的書房,有現代簡約的臥房,有地中海風情的浴室,有蕾絲公主氣息的嬰兒房……院子裡有泳池,玻璃花房和秋千。沈母在他們裝修完來看過一次,後又皺著眉頭離開了。司羽摸摸安潯的頭,“你喜歡就好。”

七月,兩人回學校辦理畢業手續,回國後領了結婚證。安潯第二次主動發了微博。一張照片,兩種證書。一本綠色的佛羅倫薩國立美術學院畢業證,一本紅色的沈司羽與安潯的結婚證。

八月,婚禮。在英國的古堡,這座古堡自從上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