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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財務部明明是重中之重,可卻像是後娘養的,每天麵對枯燥的數據不說,還要被安排在角落裡,自從換了科長後,更是要時不時的忍受他的間接性抽風。

看著科長進了辦公室,阮小艾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把座椅滑到一旁的米梓黎那邊,捅捅她的胳膊,做賊一般的說:「米飯飯,你聽說了沒,設計部的總監今天正式任命,江湖消息稱,那個空降總監的辦公室裡還有獨立的休息室,每天可以不用來公司報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要按時交出設計就可以,靠,他不會是總裁的私生子吧,或者……」

阮小艾眨眨眼睛,精光四起,猥瑣的說道:「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畢竟這個世界早晚是耽美當道,咱們總裁是法國人,思想該是很前衛的,父子戀什麼的最浪漫了!」

米梓黎抬頭,瞟她一眼,其黑眼圈嚇得阮小艾立馬閉了嘴。

一夜未眠的米梓黎,此刻看起來就是一碗快要餿了的白米飯。

阮小艾趕忙拿起桌子上的小鏡子,放到米梓黎麵前,忐忑的問道:「米梓黎,米飯飯,小米同誌,你昨晚是嗑藥了嗎?你這副尊榮究竟是為哪般,我不是都同意收留你了嗎,等等,你晚上不會蹦出來變殭屍吧?!」越說越滲人,阮小艾用手在%e8%83%b8`前比出一個十字架。

米梓黎放下手裡的鼠標,整個人散發著即將變殭屍的氣質,對著阮小艾及其苦逼的說道:「軟妹,你說他怎麼突然回來了呢,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昨晚米媽一個電話,告訴米梓黎晚上要去伊叔叔家吃飯,米梓黎問了句為什麼,然後米媽說,因為那個人回國了。

那個人,想起他的名字,米梓黎就心慌。多少年了,還是大一那一年見過他,大學畢業到現在,她今年二十八歲了,算一算,已經有差不多八年了。

為什麼……他會突然回國,如同他走的時候那樣,無聲無息。也是,她又不是他的誰,他要幹什麼根本不用和她說一聲,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米梓黎活了二十八年,不能說是一帆風順,可也是順風順水的,家庭美滿,父母相愛,兩個哥哥也寵著她,讓著她。名牌大學畢業,順利的進到瑞尚,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財務,但也是一個白領,收入不俗,足夠她吃喝玩樂。順遂平安,白白胖胖,因為沒有雄心大誌,所以沒有受到過職場的排擠,可就是這樣一個她,心裡卻有一個深藏了十幾年的心結。

伊遠休,隻要想起就會讓她失眠的人。

正當米梓黎憂傷感歎的時候,耳邊卻傳來阮小艾驚訝讚歎的呼聲。

「哇!飯飯,你快看啊,有人上傳了新任總監的側麵照片,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這稜角,這鼻子,這氣質,我靠靠,他不當總監誰當總監,怪不得總裁愛死他,我也愛啊!不過,要是襯衫的紐扣再打開幾個,%e5%94%87角滴幾滴鮮血,最好脖子上再戴一個鐵環,這人就完美了!」

「……」米梓黎默默的低頭,繼續做科長交給她的報表。

得不到回應,阮小艾湊到米梓黎耳邊,故作神秘的說:「飯飯,你說新任總監到底是攻還是受呢?或者是……可攻可受?」

米梓黎幽幽的凝著她,無視她的猥瑣,淡淡說道:「下班了幫我搬家。」

阮小艾撇嘴,趴在桌子上,繼續刷微博,一邊看螢幕一邊問米梓黎:「話說你要離開家出去住叔叔阿姨真的同意嗎?煮了二十八年的白米飯要給別人吃是多麼令人蛋疼的事情,雖然我不會吃你啦,但你家就是本市的,你出去住個毛線啊!」

米梓黎繼續敲鍵盤,幾不可察的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小艾瞥她一眼,一聲歎息:「唉,見過白癡的,沒見過你這麼徹底白癡的,好了,我就收留你吧,不過,我倒真想見見讓你十幾年都避如瘟神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奇葩,是三頭還是六臂,是多個眼睛還是少個鼻子。」

米梓黎停下動作,眼神有些飄忽。那個人不是三頭六臂,也不是什麼牛鬼蛇神,隻是會讓她夜不能寐,隻要想起來心裡就會沒著沒落。

不想讓自己再回憶,米梓黎低頭繼續敲擊鍵盤,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是每想一次那個名字她就敲擊一下鍵盤。

這時,阮小艾湊過去,低聲問道:「這個報表不是小王做的嗎,為毛你在做?」

米梓黎回答:「科長給的。」

「靠,那個老鬼又欺負人,等哪天老娘滅了他!」阮小艾憤慨說道。

突然,科長大人從辦公室出來:「阮小艾,把這個文件送到樓下。」

剛剛說了要滅了科長的某人很沒骨氣的站起來,狗%e8%85%bf的小跑過去:「好的科長,有事您說話!」

「……」飯飯……

把報表做好,交給科長,米梓黎去茶水間倒水,不想在那裡遇見了大學同學,此時正是瑞尚設計部小組長的言一鳴。

想起阮小艾說的,言一鳴創意總監落空的事情,米梓黎心裡也是有幾分惋惜的。雖然她和言一鳴不是一個係的,但那時候一同參加社團活動,言一鳴對她一直很好,很照顧她,畢業後兩人更是進了一家公司,平時來往也比較多,雖不至於是無話不說,但也是很熟絡的。想到自己當初能進瑞尚也有爸爸的原因,而言一鳴則完全是靠的自己的實力,米梓黎對他不禁心生敬佩。儘管米梓黎心思不深,但也知道社會上的黑暗一麵的,在這種大公司裡,沒有背景,沒有關係,再出色也會被壓在人後的。

上前一步,米梓黎捧著杯子,小心翼翼的和言一鳴打招呼:「嗨,言一鳴。」

聽到聲音,言一鳴一愣,看見米梓黎,還是微微一笑,儘管笑容有些疲憊:「小米。」

米梓黎的大學同學大多是叫她小米的,隻有比較親近的幾個閨蜜才知道她的小名,叫她一聲飯飯,或者是米飯飯。

「你……」米梓黎開口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覺得像言一鳴這樣的人是不屑聽見安慰的話的。

大概知道米梓黎要說什麼,言一鳴展顏一笑,比起剛才要多了幾分光彩:「不用安慰我,是有些失落,但我早就料到了,沒關係,再接再厲吧。」

聽見言一鳴這麼說,米梓黎也放心不少,拍拍他的肩膀,像是過來人一樣,道:「就是啊,你這麼出色,早晚有出頭的那一天的,我還指望你提拔我呢!」

米梓黎的調侃也讓言一鳴心情輕鬆了不少,抬手揉揉米梓黎的黑髮,言一鳴笑道:「是啊,我得賺足錢包請你吃飯啊!」

言一鳴的突然親密讓米梓黎有些不適應,她向後退了一步,臉頰上的小梨渦都隱沒了下去。

言一鳴收回手,%e5%94%87邊一抹苦笑。

此時,他們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茶水間外麵那一雙銳利墨染的眸子。

下了班,阮小艾跟著米梓黎去家裡收拾了東西,雖然米爸米媽很是不放心,但想想米梓黎也這麼大了,就沒再說什麼,他們的女兒他們是瞭解的,斷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一同打車去了阮小艾家裡,兩人提著米梓黎的大包小包,坐電梯上了樓。到了阮小艾所在的樓層,走過去剛要開門,卻聽見對麵傳來一陣悅耳的鋼琴聲。米梓黎看過去,總覺得這鋼琴聲在哪裡聽見過,看向正在找鑰匙的阮小艾,問道:「我記得你家對麵是空的啊,什麼時候住上人了?」

阮小艾找到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昨天搬進來的,好像是一男一女,男的我沒見,隻聽見了說話的聲音,女的倒是見了,很漂亮的小姑娘,簡直就是秀色可餐。」

「哦。」米梓黎應了一聲,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此時鋼琴聲已經消失了。

跟著阮小艾進去,米梓黎放下行李箱,感歎著客廳裡的……淩亂。

「我真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子的家能亂成這樣,軟妹,你對不起這華麗的公寓。」米梓黎搖頭,輕歎。

阮小艾把鞋子脫下,隨便的甩到一邊,踩著沙發就開始脫襪子。

「切,有人給我住,我就可勁的造唄,住壞了換新的。」阮小艾滿不在乎的說。

米梓黎是知道阮小艾的家事的,也不再說什麼,把行李箱放到準備好的房間裡。

「對了,米飯飯,你想吃什麼?」阮小艾進來,問道。

想到阮小艾與她完全不符的廚藝,米梓黎瞬間活了過來,小梨渦一跳一跳的說道:「意麵,軟妹做的意麵天下無敵!」

「那是,阮氏出品必定上乘。」阮小艾得意一笑,打算轉身進廚房,突然想到什麼,對米梓黎說:「今早對麵那個小姑娘把我家醬油君借走了,我現在去做飯,你去對麵要回來。」

「哦。」米梓黎沒有多想,應道。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把行李簡單的收起來,米梓黎去對麵拿醬油了。

按下門鈴,米梓黎心裡已經在思念軟妹的獨家意麵了。

很快,門開了,米梓黎抬眸,看見裡麵的人,臉頰上的小梨渦都僵硬了。

☆、第三章

伊遠休,你怎麼又打架了?

伊遠休,我好像……沒吃飽……

伊遠休,下學你要等我啊!

伊遠休,那家的烤肉串好像好好吃的樣子……

伊遠休,我……我們一起考B大好嗎?

……

伊遠休,你為什麼要走……

這個名字就是米梓黎心裡的一根刺,插在了心尖上,疼嗎?不是很疼,但是就是拔不出來,經年累月下來,好像越來越深了,根深蒂固的那種。

米梓黎站在門外,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個人,垂下的雙手微微的顫唞,眼睛瞪到了最大,嫣紅的%e5%94%87瓣緊緊抿著,臉頰上的小梨渦深深的,僵僵的。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可以跳躍成這樣,停頓,狂跳,不可抑製。

近乎八年,她再沒有見過他,不是不想見,隻是不敢見。每一年的春節,她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和藉口,躲在家裡,或者和同學出去旅行,又或者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遊蕩,直到他走了,再次離她千裡之遙,她才敢出現在飄蕩著他氣息的空間裡,想著,這些天他都幹了些什麼。

米梓黎覺得自己病了,很嚴重的那種,她很想去看看心理醫生,問問醫生,她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忘記他,可以不去想他。

暗戀……她不願意觸碰這兩個字,可是她卻暗戀一個人十幾年。情竇初開,那個少年的張揚和跋扈,讓她心跳加速,彷彿一顆耀眼奪目的星,璀璨了她的青澀懵懂。

可是,也是這顆星,荒涼了她最美好的年華。

此刻的米梓黎和伊遠休,就像是天之涯海之角,隔了一個銀河係。

是距離,更是隔閡,是心結,更是青春遺留的缺憾。

不過幾步之遙,她看著他,他亦看著她,沒有人說話,隻是對視,視線之間,膠著著某種情愫。思念,眷戀,貪戀,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