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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謀 夢筱二 4306 字 1個月前

呢,或許早就噙著不合適就退回來的心思,所以空身一人過去。

她放下報紙,「下午陪我去個地方吧。」

「沒問題。」

直到下午來到目的地,他自嘲,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七章

陶然在墓碑前蹲下`身來,用外罩襯衫的袖子擦擦墓碑上的照片,「何叔叔,我要回去了,那裡變化挺大的,我想回去看看,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你,可不準你生我的氣。我聽話了,聽你的話了,從現在開始。」

她指了指林百川,「何叔叔,他叫林百川,會照顧我一輩子的人,你放心好了。」

林百川把鮮花放到墓碑前,一直都不敢問她是怎麼一回事,他指指她腳邊的另一束鮮花,「好像有人剛來過。」

「嗯,這裡好心人多。」

離開墓地後,她讓司機先回了。她和林百川散步往回走著,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安靜的穿過一條條街道。

或許心情終於平復下來,她緩緩道來,「何叔叔暗戀我小姑,我小姑結婚後,他一直未娶。我二十歲的時候他被車撞死了,他推開了我,其實該死的那個人該是我,可我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我得努力去幸福,這是他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我答應他的。我從來都不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上初中那會兒,我是學校的反麵教材,每週校會上都要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麵,保證好好學習,不再打架,不再早戀。到後來教導主任見了我都要繞道而行。因為我屢教不改呀。」

正好到了紐約的某個公園,她蹲下`身來,撿起草叢邊的一片落葉,用襯衫擦了擦,把它放在鼻尖聞聞,「這是綠色的葉子,對吧?」

林百川有點跟不上她如此跳躍的思維,前兩分鐘還在懷念何叔叔,後來又扯到學生時代的不良學生,還想著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結果她撿起一片落葉,問他是什麼顏色。

儘管有些無厘頭,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她,「是綠色的。」

「這是夏天,枝繁葉茂的時候,但它卻落下來了。我和它很像,處在生命最美好的年華,本該搖曳生姿,可卻了無生機。」

他忽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像在自言自語,「你跟它不一樣的。」

她把那片樹葉放進襯衫的口袋,沿著小路繼續往前,明明眼前是很美的景,落在她眼裡卻是一片虛無,「知道我們初中教導主任是誰嗎?」

他回,「何叔叔。」

她邁出的步子微微一滯,又從容堅定的落下,看著遠處的蔥鬱,視線都有些模糊,「所以,這個世上我唯一不能辜負的人就是他。」

他攬過她的肩膀,輕輕將她帶進懷裡,「以後每個節日我都會陪你回來看何叔叔。」

她沉默不語。

「我訂了晚上的機票。」

她抬起頭,眼裡都是不解,「不是說明天回的嗎?」

「我們明天去領證。」

她兩眼發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現在在跟我求婚?」

「可以這麼理解。」

她已經平復好驚詫的心裡,眉毛一挑,「沒有鮮花,沒有鑽戒,沒有房產證,你覺得我會答應?」

在她猝不及防之時,他低頭%e5%90%bb上了她,輕輕淺淺的,溫柔的不可思議。她也被蠱惑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配合他的高度。紐約的街心公園人來人往,這個世界彷彿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她的嘴%e5%94%87都麻木了,他才放開她,彼此的氣息都有些加重,她環看四周的景致,不忘揶揄,「街頭擁%e5%90%bb還挺有經驗的嘛,找了這麼個唯美的地方。」

他看著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偶爾投來好奇目光的人們,用著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陶然,三十二年來,對女人我隻有兩次失控,第一次是那天晚上,還有就是剛剛。所以,別再給自己添堵了,行嗎?」

陶然推了他一把,冷嗤一聲,「自以為是,誰吃醋了呀!」

他笑,「我有說你吃醋嗎?」

她沒睬他,邁著輕盈的步子往前走,雙手放在背後,向他勾著手指,他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幾張。

忽的她轉過身,「林百川,你這樣求婚是不是顯得太窮酸了?」

「你早上吃的粥,我煮的,第一次煮飯,以後會做的更好。」

他不是比她起的還要晚?

瞧出她的質疑,「我煮好粥,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原來如此,好吧,「林百川,我願意嫁給你。」她就這樣把自己給嫁了,彼此間沒有一點瞭解,沒有感情基礎,甚至連虛情假意的求婚誓詞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就嫁了。

在她需要被救贖之時,丹尼爾給她安排了一個意外驚喜,對於林百川這個意外驚喜她還算滿意,於是,就這樣吧,至少丹尼爾不會害她。至於林百川為何要這樣急匆匆的結婚,大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時候命運很奇怪,許多人打了她好多年的主意,慇勤獻個不停,可她從來都不會衝動,就算在她痛不欲生急需另一個男人來帶她走出迷途時,她也沒有失去過理智。可是林百川隻是一句『過兩天隨我一起回去吧。』

她承認那一刻她心動了,隨他、一起、回去,每個詞對她都有著致命的誘惑。林百川這個看似溫和卻是骨子裡都強勢的男人,他淡淡的一句話都令她無法拒絕。

她不得不承認,他很懂她。她什麼都不缺,丹尼爾幾乎把珍奇異寶都捧在了她跟前,再昂貴的鑽石都無法打動她。可林百川做到了,一碗粥。

她就這樣回去了,那麼匆忙,都還沒來得及跟丹尼爾好好道別,不過他也不見得就稀罕見到她,這會也不知窩在哪個溫柔鄉裡。

飛機起飛前,她給季揚發了一條資訊,【揚揚,我明天早上就到京。把我入股工作室的合同擬好,我回去簽字。】

季揚回她,【陶然,你想錢想瘋了是不是?就那麼%e5%b1%81大點的工作室,還不知道效益怎麼樣,你就惦記著睡不著覺了?】

【還被真被你猜中,一想到我入股又沒簽什麼協議,我昨晚就徹夜失眠了。錢雖不多,可誰會跟錢過不去,對不對?】

然後她再也沒接到季揚的回復,估計他能把手機給摔了。她又發了一條,【明晚找你吃飯,我要吃大餐。】發完後就直接關機。

林百川微微側頭,「還有事情沒處理好?」

她收起手機,「不是,跟朋友約了明晚吃飯。林百川,若是異性朋友,他長得還很不錯,你會不會吃醋的?」

他對她的問題充耳不聞,向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她也覺得這個問題無趣,可還是問了。將臉別向窗外,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在那個城市,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呢?她逃離了六年,還是回去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等她再次睜看眼時,已經落到了這座城市,內心的惶恐又洶湧而至,還有血跡斑斑又麵目全非的畫麵開始在腦海裡閃現。

她躲避的不是這座城,其實是她心裡揮之不去的那個心魔,手腳都開始冰冷,在這六月下旬的酷暑天裡,她被凍得發抖。

林百川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我知道這裡有你很多不堪的回憶,你隻有敢去麵對了,你的病才能好。」

陶然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都知道?」

他點點頭,「丹尼爾什麼都和我說了,我前天也去了Jean的診所,有跟她溝通過,以後有心裡有什麼事及時跟我好不好?」

她一直盯著他,她可以信任他嗎?可以再度毫無保留的去相信一個男人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飛機上的乘客都已經下去的差不多了,傑森和東在不遠處等著他們,林百川摸摸她的發頂,語氣裡似帶著一絲溫柔,「現在沒事了,跟我走吧。」

汽車一路前行,道路兩邊的景色是她陌生卻又熟悉的,她的左手一直被林百川攥在手心裡,或許有些緊張,她的手心開始冒汗,漸漸的有一些濕濡的感覺,粘粘的,挺不舒服。

她有些不好意思,「謝謝,我沒事了。」這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她第一虔誠的跟他致謝。

可他還沒有鬆開的跡象,一直閉目養神,臉上有點疲倦之色,大概是在飛機上沒有休息好。她也不再說話,任由他牽著。

這是她跟第三個男人像這樣長時間的十指相扣。她側臉仔細的看著身旁的男人,有著一張剛毅俊朗的臉,不管從哪一方麵看他都太過優秀,讓此時的她不禁開始後怕退縮。

她聲音輕柔至極,發出來時,她自己都覺得柔軟的不像話,「林百川,我不想去民政局了。」她想反悔了,跟林百川結婚就像坐在賭桌前跟一幫賭徒豪賭,她把這輩子的幸福壓了上去,這個賭注未免過大,她輸不起的。

他眼睛微微睜開,聲音一貫的平淡,「如果真不想去的話,我就讓工作人員上門來服務,這樣行嗎?」

再平常不過的話,可是透露著她無法拒絕的霸道。反正是已經由不得她了,就像賭局已經開始,她翻了自己的底牌後,發覺情況不是太妙,她想撤,可是誰會讓她走呢。

她似笑非笑的看他,「林百川,結婚後就不要再跟以前的那女人有牽扯,你做得到嗎?」

☆、第八章

她似笑非笑地看他,「林百川,結婚後就不要再跟以前的女人有牽扯,你做得到嗎?」

他一字一頓,「所有的尷尬我都不會讓你再經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有什麼不滿的嗎?她又問,「我們這麼匆忙的結婚,你父母那邊你到時怎麼交代?」

他垂下眼皮,略有思考,轉而迎上她探究的視線,「我做事向來都有分寸,他們信得過我。」

她嗬了一聲,有些自嘲,「準備在你父母那裡消費你以前的信譽?你說他們要是知道你娶了個神經病回家,會不會跟你斷絕關係的?」

他板起臉,悶悶的不悅,「陶然,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在你嘴裡聽到神經病三個字。」

她反譏,「就隻準你罵我神經病?」

他無言以對,她還在為那件事耿耿於懷,這個仇,她會不會記恨上一輩子的?還真是不好說。

車子很快駛到了一處公寓大樓前,下車後看了看四處的建築物,她不禁有些欣喜,離她的那家咖啡館還挺近,走路估摸著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他住三十二樓,玄關處她甩掉腳上的鞋子,看了眼擺放的那雙不知是什麼顏色的女士拖鞋,直接赤腳走了進去。

這裝修風格還真是簡約,不過看上去挺有品味的,就湊合著吧。她直接去了臥室,得看看以後睡覺的地方長的什麼樣。

臥室倒是不小,應該是兩間打通的,原本的落地窗在裝修時改成了飄窗。窗臺中間擺放了一張別緻的原木矮桌,木桌上有本書,書角有些破舊,看來有些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