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卻是為下麵要做的事情做的鋪墊。

「大鳥餵養雛鳥，本來就是天性使然！這有什麼說的？」皇上贊同的看了皇後一眼，說道。父母愛子天性本就非人所獨有，動物也有這樣的天性使然。他全然沒有覺察到皇後已經含蓄的表達著她心中的意願。

「皇上說的極是！」皇後含笑著接口說道。

帝後繼續攜手往前走去，遠遠的看到了太液池邊一隻天鵝正在帶領一群小天鵝遊泳，「皇上，這天鵝的母親正賣力的帶領著小天鵝們學遊泳，真是沒想到這天鵝也是這般疼愛自己的兒女！」皇後特意提了一提，她就是要皇上親口說出這些富有天性的話語。

皇帝接口說道，「這就是它們共同的天性！」

「雖說這動物都有天性，人亦有天性，可是動物與人總是有所不同的！」皇後躊躇半晌，說道。皇後一句話把話題轉向了人。

「是啊，動物雖有天性，它可以全心全意的去餵養剛出生的孩子，可是相比之人，動物缺少的是那份難得的情感！它們根本不會理解什麼是舐犢情深！」皇上歎息一聲，說道。它們雖然護子，卻無法像人一樣表達出清晰細膩的感情。

「皇上您說的真好，於臣妾來說，真猶如茅舍頓開！」皇後心底暗暗一喜，說道。皇上正一步一步的邁入她和端慕曦所設的局中。

他們一邊欣賞著禦花園的景致，一邊向前慢慢的走去，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太液池邊。

太液池邊的涼亭裡，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在皇上看來，這個偉岸的身影似曾相識，仿若年輕時的他。

這勾起了皇上心中記憶的畫麵，曾幾何時，他也曾在太液池邊的涼亭裡習武，曾幾何時，父皇曾經親口誇讚他的文韜武略。

「前麵是什麼人？大膽！見了皇上和皇後還不行禮？」皇上身邊的內侍公公吼了一句。都幾近黃昏了怎麼還有人在太液池習武？不要衝撞了帝後的雅興才好。

「兒臣風清羽給父皇母後請安！」聽到內侍公公的話，那個習武的人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見了皇上和皇後到來，急忙下跪行禮。

適才端慕曦的貼身丫鬟蓉兒找到了小韓子，隻是說黃昏時候，讓他到太液池習武，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就聽信了她的話，反正他就是這麼相信她。這會兒看到父皇母後到來，心中已經全然明白曦表妹的用意。

「是你？」皇上的眸中除去了嚴肅以外，更多的是訝異。他如何也沒有想到，羽兒的背影竟然與自己年輕時的背影這般相似。

「是兒臣！」風清羽眸光飛速的在皇後的臉上掠過，低垂了眼眸，恭敬的向皇上施禮，「冒犯了父皇母後的雅興，是兒臣的罪過！懇請父皇恕罪！」

「難得羽兒這般勤奮，相信你的父皇不會責怪你的！」皇後轉頭看了皇上一眼，衝著風清羽微微一笑說道。羽兒的背影與皇上這般神似，多少也會打動皇上的心吧。

「起來吧！」皇上冷冷的說了一句。

皇後的話也不無道理，難得羽兒這樣勤奮，他即使沒有褒獎，也不應該責怪他。畢竟自己也是極少到太液池邊賞景的，這也算不得他故意衝撞聖駕。

「皇上，難得咱們的羽兒這樣用功，不如……」看到皇上沒有責怪的意思，皇後試圖說動皇上。

「改天吧！」皇後話音未落，皇上的臉色卻冷了下去，他生生的打斷了她的話。若這個勤於習武的兒子是風清雲，他當然會很高興。本來就對這個風清羽沒有什麼好感，沒有責怪他已經是恩典了。

「……」風清羽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父皇對於他的勤奮沒有絲毫的雅興，難道今天晚上自己還是表錯情了？他擔憂的看了皇後一眼，皇後卻暗示他放寬心。

「皇上，上次如安公主遠嫁吐蕃的宴會上，您曾經答應要看羽兒的騎射的，如今騎馬已看過，可是看射技的諾言卻還沒有兌現，難得羽兒今晚也在太液池習武，皇上可是君無戲言啊！」皇後似是開玩笑的向皇上提了出來。要說動皇上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好曦兒是未卜先知早做了準備，否則今天晚上的一番心思，也算是白費了。

皇上思忖片刻，神色雖然有些鬆動，卻依然邁著步子向前走去，似乎還沒有停下腳步看羽兒射技的打算。

今日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今日的時機，還要讓皇上看羽兒騎射的機會會變得十分渺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皇後一定要竭盡全力替風清羽把握住這個機會。

「臣妾看撿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在羽兒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皇上親臨，才能夠檢查出他的真功夫！」皇後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苦心的勸道，無論如何，她今天晚上一定要讓風清羽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位置。

「嗯，也好！」皇上停一停，向身邊的內監吩咐道，「去叫禦林軍準備把子和箭，朕要試一試羽兒的射技！」既然已來到了太液池邊，他倒不妨看看，羽兒是否真的如此優秀，更何況君無戲言，如今皇後再次提及，如若還是推脫，怕是有負於自己明君的賢名。

「謝父皇厚愛！」風清羽臉上不知不覺中已經泛出了一抹笑意，他滿心歡喜的跪下叩謝皇恩。隻要父皇願意看他的射技，說明父皇已經被母後說動，多少也會在意他的存在。

表明上叩謝父皇的恩典，其實他內心最感激的還是皇後和端慕曦。

「羽兒，好好表現！」皇後向風清羽投去一個慈愛的目光，她就是一個慈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讓丈夫刮目相看。

風清羽向皇後微微的點頭示意，表示他一定會把握住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

內監小心翼翼的把把子擺好，把箭遞到了風清羽手中，他跨上了馬，揮動著馬鞭，馬飛快的奔跑起來。

這儼然就是年輕時的皇上，那份馬背上的英姿，如同時光倒流了二十幾年。

他舉起了箭柄，把躬一拉，放上了箭頭，開弓！箭飛快的朝著把子飛去，順利的擊中了把的中心。

馬奔跑的越來越快，風清羽卻神態安然的坐在馬上，穩如泰山。

那份鎮定自若，似乎要比年輕時的皇上更勝一籌。

皇後也靜靜的注視著馬背上的風清羽，她希望他的努力，能夠得到應有的回報。

皇上的神情十分平靜，絲毫也看不出他對於這個兒子的表現是否滿意。

他這樣來回的三次，每一次都擊中了紅心。

風清羽射箭完畢，他拉住了馬疆，馬停了下來，他輕身一躍，跳下了馬，穩重著地。他單%e8%85%bf下跪，回稟道：「兒臣獻醜了！」

皇上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羽兒這躍下馬的姿勢也非常輕盈，可見，羽兒的輕功也是極好的！」皇後在一旁幫著他打著邊鼓。她仔細的揣摩著皇上的神色，他雖然還沒有鬆口，但是從神色上看，皇上對於羽兒的表現還是滿意的。

看到皇上仍然是不發一言，風清羽的神色暗了下去，父皇始終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即使他是多麼努力的討父皇歡心。

「皇上，您仔細看看，臣妾雖不懂得武略之道，卻也從羽兒的騎射中看到您的影子了！」皇後暗暗的遞給風清羽一個目光，要他千萬不要灰心，日積月累的印象，當然要慢慢的扭轉過來。

第五十七章

「嗯！射技是不錯，若是能夠在暗無天日的夜裡，箭無虛發，才能算是朕的影子，畢竟朕在這個年紀，已經能夠在隻有微弱的月光下箭無虛發。」皇上無疑是在為難風清羽，他在微暗的月光下箭無虛發，畢竟還能藉著一點亮光，要風清羽在毫無亮光的情況下箭無虛發，他已經料定風清羽是做不到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這是要風清羽蒙上雙眼表演射箭。

「羽兒，拿出你的真功夫給你父皇看看！」皇後遞給了風清羽一個鼓勵的目光說道。皇上果真沒有想到，羽兒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風清羽命了身邊的內監過來，他從內監的手中接過箭柄，內監把他的眼睛蒙上，拉著他轉了三圈，開弓，箭一飛而出，還是順利的射中了把的紅心。

這樣難的事情信手捏來，這讓皇上不得不刮目相看。

羽兒的功夫已然在他之上。

可是轉念一想，他從來沒有請師傅傳授武藝給羽兒，他不可能做到，會不會在黑布上做了什麼手腳？

皇上向身邊的內監遞了一個眼神，他身邊的吳公公拿下了風清羽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仔細的察看了片刻，朝著皇上點了一下頭。再由他親自替風清羽綁上黑布，這樣做的目的意在防止風清羽在黑布上動手腳。

風清羽蒙上了眼睛，依然駕輕就熟的跨上馬背，把把擊中紅心。

「好！」皇上忍不住的拍了拍手，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的羽兒這樣長進，箭術能夠這樣的出神入化。

可是，在高興之餘，卻想到羽兒是宸妃所出，這就讓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了。

皇上冷著臉色倦懶的揮了揮手，說道：「這騎射也看了，朕也倦了，咱們回去吧！」說畢頭也不回的就要離去。

皇後急忙跟了過去，果然與曦兒所料無異，剛才禦花園的經歷，正好派上用場。

看到了皇上的神色，風清羽有些沮喪。

因著他母親的緣故，無論他怎麼努力的討父皇的歡心，父皇還要一輩子都對他存著偏見嗎？

回到崇政殿中，皇後仔細揣摩著聖意，微笑的問道：「皇上覺得羽兒今晚的表現如何？」「還不錯！」皇上平淡的說著，心底儘是宸妃那個厭惡的容顏。

「臣妾怎麼看皇上不高興？」皇後試探問道。她就是要挑起皇上的心結，正好乘此機會把皇上的心結徹底解了，羽兒才能有出頭的一天。

皇上端起一本奏折「啪」的一聲，狠狠的摔在案上，「一想起他那個母親，朕真是什麼興趣也沒有了！」

「難得羽兒這樣優秀，難道皇上真的要為了宸妃而放棄這個兒子嗎？他不僅是宸妃的骨血，也是皇上您的親生骨肉！」皇後苦口婆心的勸道。

「聽皇後的意思是朕做錯了？」聽著皇後的話，皇上臉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