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夠了，端鍾氏！這禦園可不是她撒野的地方，肯定看到老爺重視健兒，卻冷落了寧兒，心存不滿弄出這無中生有的謊言。

「你給我出去，不要再在這裡胡說八道！」端璟弘朝著閣門口伸去一指，冷冷的瞪了端鍾氏一眼。

「老爺，我是有證據的！」端鍾氏朝著門口揮了揮手，張嬤嬤端了一疊簸箕走了進來。

「就憑著這幾個不知道哪來的簸箕就要證明健兒不是老爺的種？」端田氏強壓住心底的疑慮，當年老爺是因為喝醉了酒，才和翁氏有了肌膚之親的，怎麼僅僅那一次就有了？這翁氏未免太過幸運了，這其中難保翁氏不會為了地位做出這假懷孕的事情。

想到這裡，端田氏的腳底冷了一截，要是健兒真不是老爺的親生兒子，那麼她前些時候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不甘心！她為了自己後半生的依靠，一定要全力保住健兒是老爺老來子的身份。

「老爺，這些簸箕是奴婢在玉竹苑外親自收來的，奴婢敢保證，翁姨假懷孕的事情不會有假！」張嬤嬤看到端璟弘眼裡的疑惑，急忙說道。

「你們主僕可真是一條心，聯合起來誆騙老爺！」端田氏冷冷的瞥了張嬤嬤一眼，「誰不知道你是曦兒的貼身嬤嬤，還是與二妹從鍾府嫁過來的，你當然會幫著她們母女圓謊！」

端慕曦緊隨著也步入了禦園，「大娘不相信健兒是個野種？難道連爹爹也不相信嗎？她停一停，接著說，「如果娘真的因為哥哥的事情怨恨翁姨，想要想方設法汙蔑翁姨，大可以說翁姨是因為偷人生下健兒的，何必這麼多費周章找來這麼多簸箕佐證？」

「你們不傻，你們知道，在咱們端府門禁森嚴，翁氏根本沒有偷人的機會，為了讓老爺信服，才偏出這麼個看似有理有據的謊言！」端田氏正聲說道。

「你們母女狼狽為奸，目的就是要證明我的老來子是野種？當憑這幾個簸箕，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你們的話！」端璟弘氣憤非常的背著手，說道。

「既然我能夠說出翁姨的兒子是野種，當然不會僅憑著這幾個簸箕！」端慕曦眼角的餘光在端田氏的臉上閃過。

端慕曦話音剛落，端鍾氏和端慕曦對上一個眼眸後拍了拍手，一個老婆子從門口走了進來，向端璟弘和端田氏作了作揖，「老身王婆問老爺夫人安！」

王婆看起來約莫五六十歲，頭上簡單的打了一個簪子，滿臉的褶子和穿了一身的粗衣麻布顯示她生活的窘迫，看起來眼生的很，端璟弘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

「起吧！」端璟弘打量了婆子幾眼，停一停問道：「你是哪裡人士？」

「奴婢是京城人士，家住在白柳胡同口十八號！」端璟弘問話，王婆索性把地址都說了出來，以證明她說的話屬實。

「哦！聽說你是來作證的？」端璟弘再問一句。

「是，奴婢是來作證的！」王婆鎮定的說道。

「好，你可知道你每一句話都是關乎我們端家的血脈，如果你有半句謊言，就要承擔你該承擔的後果！」正座上的端璟弘一臉的威嚴，話語中也帶著冷厲，重重的震懾了王婆的心神。

「老身向老爺保證，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王婆誠懇的向端璟弘說道。

「好，我姑且相信你！」端璟弘頓了一頓，向閣中的眾人掃過一眼，「是誰讓你來作證的，她可在這裡？」

端璟弘在朝堂浸%e6%b7%ab多年，自有一套分辨真偽的方法，要他輕易相信王婆的話，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此事關乎他的血脈，他更要詢問仔細。

王婆抬眸，在屋子裡眾人的臉上閃過一眼，伸手指了指端慕曦，「是這位小姐！」

端田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冷冷的看著端慕曦，這丫頭究竟是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婆子，難道她真的跟健兒的身世有關嗎？

第五十四章

「那她是如何找到你的？」端璟弘威嚴震懾過後，是句句近逼，如果王婆有任何的謊言，在架不住端璟弘的詢問後定然會露出破綻。

「奴婢昨天正在府中勞作，忽然這位小姐就找到了奴婢，當著奴婢的麵說起前些時候翁氏買孩子的事情，而且說的是分毫不差，奴婢聽了與事實相符，便過來作證了！」王婆躬身回稟，對上了端璟弘那個威嚴的眸光，把實情的經過如實的告知了他。

「好，這麼說你並沒有收取這位小姐的任何銀錢賄賂？」端璟弘定聲問道，他眸光不停的在端慕曦和王婆之間遊移，仔細的端詳著她們的神色。

「奴婢可以對天起誓，奴婢沒有！」端慕曦在找到王婆的時候，給她澄明瞭利弊關係，並向王婆說明了皇後娘娘已經過問了此事，這便算是大事了。她許諾王婆，隻要照實說，皇後便不會降罪於她，如果有所隱瞞，一旦調查出實情，那可是欺瞞皇後的大罪。

她害怕家人受到牽連，故此願意和盤托出。

「老爺，我並不是健兒的親娘，如今我就說一句公道話，這可是關乎您血脈的大事，您可得慎重行事啊！」端田氏見勢不妙，急忙向端璟弘柔聲勸道。

「我這不是問著話呢，你緊張什麼？」端璟弘斜了端田氏一眼，不耐煩的說道。王婆的話挑起了他心底的疑惑，他今天一定要把健兒的身世弄個清楚明白。

端慕曦捕捉到端璟弘神色上的微變，淺淺一笑的說道：「府中上下都知道，自從翁姨懷孕以後，爹爹可是連一次也沒有留宿在翁姨的玉竹苑，爹爹仔細想想，大娘，娘，還有三娘都曾是生過孩子的人，爹爹可曾有過這樣的待遇？難道您不覺得其中很可疑嗎？」

前些時候查到翁氏假懷孕的事情後，端慕曦特意去雜役房中見過原先服侍翁氏的雨兒瞭解情況，才扯出了王婆一乾人等，卻還意外的打聽到翁氏懷孕以後，端璟弘一次也沒有宿在玉竹苑。

「有什麼可疑的？當時郎中的診斷是胎位不穩！」端田氏理所當然的接口說道。

「胎位不穩？」端慕曦眸光一閃，在端田氏臉上飛速滑過，抿%e5%94%87淡笑而道：「虧大娘您也是生過孩子的，你看健兒這樣健壯，分明就是個足月的胎兒，您覺得健兒哪點像是個早產的，還胎位不穩的嬰兒？」

「反正這一切也不過是王婆子的片麵之詞，如果這孩子真是買來的，這王婆子怎麼那會兒不作證，這會兒卻突然跑出來作證？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啊！她的話根本不足採信！」端田氏冷眸一抬，向王婆投去一個冷厲的眸光，這樣的眸光帶著警告的意味。

話落，她仍然覺得不放心，轉頭向身邊的沈嬤嬤吩咐一句：「你去把老夫人請來！」端慕曦伶牙俐齒的，難保不能把老爺說動，隻要老夫人插手，自己還有多幾分的勝算。

「既然大娘覺得王婆的話不足採信，那麼我也隻能再請出一個證人了！」端慕曦眸底如清澈的池水般明亮耀眼，她既然請來了王婆，自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斷然不會給端田氏任何翻盤的機會。

「你還有證人？快叫上來！」端璟弘端起了幾案上的茶杯，抿下了一口茶後，迫不及待的說道。

這王婆說的如此信誓旦旦，他是不得不信事情的真實性，特別是曦兒提到自從翁氏懷孕以後，他的確連一次也沒有宿在翁氏的玉竹苑。還有一件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的，他曾經想要趴在翁氏的肚子上聽聽兒子的胎動，卻被翁氏以各種理由幾番拒絕，聽胎動可不會給胎兒造成任何的影響，原來沒有細想的事情，如今想來這其中的疑點的確很多。

如今還有其他人證正好，可以解除他心底的疑惑。?思?兔?網?

「王婆沒有撒謊！」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雨兒跨著步子來到了端璟弘的跟前施了施禮。

「你不是翁氏的貼身侍婢雨兒？怎麼狼狽成這樣？」端璟弘一臉的狐疑，他壓根不不知道端田氏乘著翁氏出府之際，把她的貼身侍婢安排到雜役房服雜役。

「你來這裡作甚？」端田氏冷眸一抬，眸底飆出一道冷厲的眸光，「老爺在這裡呢，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可別說出一些老爺不愛聽的話！」

雨兒抬眸與端慕曦暗暗對上一個眸光，壯著膽子說道：「是大小姐讓奴婢過來的！」

端慕曦眸光在端田氏的臉上定了定，隨即轉向了端璟弘說道：「雨兒是翁姨的貼身侍婢，一切的來龍去脈隻有她是最清楚不過的，當時，就是她從王婆的手中接過孩子！」

「那你認一認，眼前這幾個婆子中誰是王婆？」端璟弘在雨兒進來之時，就命了管家張木屐從下人中挑選幾個麵生的婆子，一同讓雨兒辨認，看雨兒能不能從中認出王婆，再分辨其中有沒有貓膩。

端璟弘的心思自也是慎密的。

「是她，白柳胡同口十八號的王婆，翁姨的孩子就是跟她買的！」她一眼就把王婆認了出來，連地址也說的分毫不差。

「嗯，絲毫不差！」端璟弘點了點頭，他看雨兒的眼光中帶著信任。

「老爺，您這樣問，根本不能證明什麼，隻要二妹和曦兒先收買了雨兒，再讓雨兒事先見過了王婆，她就能輕而易舉的認出王婆並做了偽證！您可不要被他們所蒙蔽啊！」端田氏瞥了一眼端璟弘的神色，說道。

端田氏的話音剛落，沈嬤嬤從門口匆匆的走了進來，在端田氏的耳畔悄聲說，「老夫人頭暈目眩，根本起不來床，沒法過來了！」

端田氏的臉色微微一變。

端慕曦睇過端田氏和沈嬤嬤的神色，暗暗一笑。端田氏在關鍵時刻請祖母出場，已是她的慣例，所以，端慕曦早就料到了，端田氏會出這一招。

隻要祖母乾預，不僅父親會為難很多，事情也會難辦很多。所以，她事先在祖母的茶中偷偷的下了蒙汗藥。

她這麼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不是端慕慈和端慕容對哥哥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她的確還沒有想到這一招。

「大娘這話說的更是無憑無據，翁姨已經出府，雨兒還有必要為了翁姨作偽證麼？」端慕曦冷冷一笑，一句話否決了端田氏的疑惑。

雨兒吞了口氣，說道：「奴婢還有證據！」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自不敢輕易出來作證，她不是不知道，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