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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假扮鳳鸞宮的宮女,圖謀不軌。」

葉瀾澈沉著臉,「本王沒有看到她有什麼圖謀不軌,隻看見你持劍傷人。」

王公公待要再說什麼,葉瀾澈懶得再聽,揮手讓聞訊而來的羽林衛帶走了王公公。

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和葉瀾澈。我依禮向他躬身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他在我對麵負手而立,隔了一會兒才淡淡道:「為什麼要進鳳鸞宮?」

我遲疑了一下,「奴婢……」

他抬手打斷了我,「別裝了,在金鑾殿我就認出你了。」

我一怔,索性抬起了頭,他皺眉看看我,沒好氣道:「一看你那雙眼睛我就知道是你,你戴著麵紗或是畫成這副鬼樣子都沒用。」

我一直擔心葉瀾修會認出我,沒想到葉瀾修對我視而不見,倒是葉瀾澈一眼就認出了我。不過,想想也是,葉瀾澈和夏青蕪從小一起長大,自是瞞不過他的。而葉瀾修,他大概對我前世的樣子念念不忘,這一世夏青蕪的樣子始終走不進他的內心。

見我不語,他冷笑道:「本王曾祝你和太子哥哥雙宿雙飛,舉案齊眉。誰知一語成讖,如今你們勞燕分飛,各奔東西。怎麼?是你覺得守著太子哥哥無趣了,還是太子哥哥看透了你的善變心腸,不再鍾情於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看來在從金鑾殿到鳳鸞宮的路上,他一直跟在我和雅若的後麵,也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我知道他對我始終是有怨氣的。隻是他雖然嘴上說著惡毒的話,語氣卻並不刻薄,尤其是他明澈的眼中反而帶著一絲委屈。

我心急如焚,王公公雖被羽林衛帶走,但是隻要小雲皇後知道了這件事,我立刻就會曝光。我不敢耽誤時間,更不欲與葉瀾澈糾結以前的事兒,隻能向他道:「沒有什麼今日與當初的,青蕪不過是皇後娘娘放到太子府的一個眼線。我不過是身不由己。」

「你說什麼?你是母後放到太子府的眼線?」他一臉的驚愕。

我可沒有替小雲皇後遮掩的理由,索性跟她兒子挑明道:「五年前太子建府,皇後娘娘派我到太子府做眼線,還用我弟弟要挾我。你若不信,自己可以去問她。」

「母後她為什麼這麼做?」他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你母後所做的可遠不止這些!」我繞開他,繼續需找石山的入口。回想起剛才閉目看到的水簾,我凝眸看向瀑布。

葉瀾澈一跺腳,「我去找母後。」

我趕緊拉住他,好不容易有個壯勞力,不能就這麼走了,「先救你小舅舅吧!你小舅舅被困在這石山裡了。」我指了指石山中間的瀑布,「入口應該就在瀑布後麵。」

「什麼?」他又嚇了一跳,顧不得多問,隻有先跟我一起走上石橋。過了石橋來到瀑布下,水聲震耳,水花飛濺在我們身上,很快就打濕了我們的衣服。離得近了,我才看到瀑布後麵,隱隱是個洞口,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隻是自山頂而落的瀑布衝力極大,即便石山不算太高,那水柱的衝力跟高壓水槍似的,也絕對讓我承受不起。水聲隆隆,我湊近葉瀾澈的耳朵大喊,「那裡有個洞口。」

葉瀾澈也看見了,他伸手攬著我,將我掩在他的身體下,一貓腰,衝過了瀑布。即便有他的身體隔著,我還是感到水柱要把我鑿穿一樣。

外麵已是暖洋洋的春日,山洞中卻陰寒無比,濕氣很重。幸虧剛才穿過瀑布時葉瀾澈護著我,所以我的衣服隻是在石橋上被瀑布濺濕了一些,而葉瀾澈渾身上下已經跟落湯%e9%9b%9e一樣了,濕噠噠地滴著水。

我們四處打量,山洞裡很寬敞,是一條幽深的甬道,兩麵都是巨大的岩石,頭頂上方是巨石壘成的一個拱形圓頂。我站在山洞裡向瀑布看去,果真是一道銀白色的水簾,水花飛濺,跟我剛才閉目看到的一模一樣。我定下心,率先向山洞裡跑,葉瀾澈緊緊地跟著我。

甬道的盡頭是一道銹跡斑斑的鐵柵欄,藉著洞口透進來的光亮可以看到柵欄後是一間石屋,屋內一張石床鋪著點兒稻草,而一個人此刻躺在石床上,一動不動。

我撲過去手抓鐵柵欄,「喂,雲謹言,你還活著嗎?」

第130章 甘之如飴

石床上的人蠕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我心中一陣狂喜,還活著就好。誰知他剛看了我一眼又閉目倒在石床上,有氣無力道:「本來覺得自己還有口氣,一睜眼就看見一女鬼,看來爺是已經死透了。」

我僵在柵欄後麵,須臾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耍嘴皮子,沒死就快點兒起來,咱們想法從這兒出去!」

雲謹言掏掏耳朵,抱怨道:「這麼大聲,真死了也要被你罵起來了!」

我見他依舊躺著不起來,更加擔心他,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你沒受傷吧?他們有沒有折磨你?」

雲謹言驚懼地看著我,抽抽嘴角道:「你不能再哭了,臉已經花了,再哭真能嚇死人。」

我也知道我那一臉的濃妝,被瀑布的水一澆,此刻臉上肯定跟開了雜貨鋪子一樣熱鬧。我胡亂拿濕袖子抹臉,茜紅色的衣袖被染上一團汙漬。

葉瀾澈走過來跟著搖晃柵欄,搖得光光作響,「小舅舅,是誰將您關在這兒了?鑰匙在誰手裡?」

雲謹言趕緊擺手,「別搖了,門沒鎖!」

是嗎?我臉也顧不得擦,一拉柵欄,果真「嘩啦」一聲開了,「你傻啊,門沒鎖你不知道跑!」我進了囚室才看到這間屋子的左邊還有一個暗室,從門口看裡麵黑洞洞的。

雲謹言緩緩坐起來,帶動了身上的鐵鏈稀裡嘩啦地響,我這才發現他的四肢被幾條粗鐵鏈綁住了,幾條鐵鏈的另一頭牢牢地釘在牆上。他無奈地搖搖手腕上的鐵鏈,「爺被栓驢似的栓在這兒了,最遠就能到牆角的馬桶,敞著門我也出不去。」

葉瀾澈眼眶泛紅,咬牙切齒道:「是誰?竟敢這樣對待小舅舅!」

雲謹言聳聳肩膀,沒有回答葉瀾澈的問題,而是啞聲對我說:「先給我找點兒水喝,渴死我了。」

我趕緊從牆角拿起一隻破碗,跑到瀑布那裡沖洗乾淨,好在瀑布是地下泉引過來的,清凜乾淨,我嘗了嘗,味道甘甜,忙接了一碗清水回到石床前遞到他嘴邊。他大口大口地喝下滿滿一碗的水。

我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滾燙的,我眼神一黯,心中發顫,不知道他這一夜是怎麼過來的,發著高燒,卻連口水都沒的喝。我又去看他身上的禁錮,他的手腕和腳腕已經被鐐銬磨破了,紅腫著滲出血絲。

他忽然低%e5%90%9f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

「怎麼了?」我趕緊扶住他。

他緩過一口氣來,才柔聲向我道:「我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我為他心痛,隻是那份疼卻傳導到了他的身上。「對不起,害你更痛了。」我努力壓抑著對他的心疼,卻憋得眼眶發紅。

他卻笑了,低聲道:「甘之如飴。」

我臉微紅,還好葉瀾澈沒有注意到我們,他正一臉震驚地打量著這個囚室,「母後鳳鸞宮的後花園內怎麼會設置這麼一個囚室?母後她知道嗎?」

雲謹言問我:「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處境,甚至能看到從你的眼睛裡看到的景象。」我向他解釋道。

「這倒有趣。」他若有所思,「也許跟我們體內的蠱毒有關。」

「變異了?」我一驚,「以前沒有過,這是新添的特異功能嗎?」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雲謹言想了想,「等出去後問莫傷吧,說不定是你給我輸血的緣故。」

我點點頭,「咱們還是趕緊從這出去為妙。」

雲謹言笑得高深莫測,「不急不急,一會兒還能給你個驚喜!」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不會是燒糊塗了吧,都這樣了還能有驚喜?

這會兒,終於度過了最初震驚的葉瀾修在徒手拉扯雲謹言身上的鐐銬無果後,果斷地扭頭往外走,「我去找母後,再叫羽林衛來救小舅舅出去。」

「不能去找皇後!」我拉住葉瀾澈:「先看看你的劍能劈開你小舅舅身上的鐵鏈嗎?」

葉瀾澈信心滿滿,「我這太阿劍是我師傅清虛真人送給我的,能削金斷玉。你躲遠點兒,我來試試!」

雲謹言抬手握住葉瀾澈握著劍柄的手,笑得舒適懶散:「三小子,這副鐐銬是烏金所製,你的劍劈不開的。挺好的劍,別磕壞了。」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神色卻冷了下來,「爺來都來了,倒要看看我那好姐姐準備怎麼招待我。」

我急道:「你瘋了,能走還不快走,等皇後娘娘來殺我們啊!」

葉瀾澈頓住,難以置信地問:「母後?要殺你們?」

雲謹言手指放在%e5%94%87間,「噓」了一聲,又傾耳聽了一下,方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他指了指旁邊的暗室,「你們兩個先躲避一下,不要出來。」

這會兒連我也聽見了隱隱傳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帶著空曠的回音。葉瀾澈還在愣神,我一把拉起他進了左邊的暗室,躲在門框側麵偷偷向外張望。囚室裡,就在鐵柵欄的對麵牆壁上忽然打開一道石門,一個宮裝美婦自石門中走進了囚室。身旁的葉瀾澈身形一抖,我早有防備,伸手一把摀住了他的嘴。

進來的人正是小雲皇後雲惜瑤。她一身霞紅色的錦衣,長長的裙裾拖在青黑的岩石地上,衣上的五/彩/金鳳在幽暗陰森的囚室中顯得金光燦燦,絢麗奪目。

雲謹言挑了挑眉毛,「我還以為二姐姐也會如我進來時那般渾身濕透狼狽不堪,不想,這石山中的囚室還有另外一條密道。」

雲惜瑤微微一笑,「本宮臥房中的衣櫃後麵藏著密道直通到這裡,本宮剛剛打發走了烏國的雅若公主就匆匆趕來看你了。怎樣?言兒在這裡可還住得慣?」

「住得慣!挺好的!」又是一陣稀裡嘩啦的鐵鏈聲,雲謹言緩緩起身坐了起來,後背靠著石壁,一%e8%85%bf伸直,一%e8%85%bf蜷著,手腕隨意地搭在蜷起的膝蓋上。「我正在想呢,為什麼姐姐借商討聖上禪位的事兒將弟弟急急地召進宮來,卻讓人將弟弟像栓條狗一樣的拴在這鳳鸞宮隱秘的囚室裡?」

小雲皇後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雲謹言攤攤手,老老實實道。「其實弟弟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二姐姐為什麼要指使南疆大巫梵冥將蠱毒下在我身上。」

小雲皇後冷哼了一聲,「本宮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找到了情蠱纏絲的宿主。都是夏青蕪那個賤婢背叛了本宮!」

我一聽,這裡還有我的事兒呢,嚇得往後縮了縮。後背好像撞到了什麼人,我以為是葉瀾澈,伸手推了推後麵的人,眼睛餘光卻看到他就站在我身旁,不在我身後。那我身後的人是誰?

我猛然回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