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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道:「奴婢倒不知道國舅爺做了何等驚天偉世的業績,成就了何等作為?」

「這個……」雲謹言不緊不慢地收回拍在葉瀾澈肩頭的手,轉頭看向我,神色不變地微笑道:「青蕪想知道我的事兒這是個很好的開始,咱們可以慢慢聊。」

「不想知道。」我對著他麵無表情。

我向雲謹言和葉瀾澈拜了拜,「奴婢也想跟二位爺澄清一件事兒。承蒙二位垂愛,青蕪無以為報。隻是青蕪心已有所屬,還望二位不必在青蕪這裡浪費時間了。」

「誰?」他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太子殿下。」我實話實說道。

「太子哥哥?」

「我那大外甥?」

二人一臉的震驚,活見鬼似地看著我。

第25章 驕傲轉身

葉瀾澈急急道:「阿蕪,啊……不,小舅母……啊也不是,你若是喜歡小舅舅,我自是不會跟他爭,可是你知道的,太子哥哥他喜歡的是艷姬那樣的……男人,你……」

雲謹言更是直接,「我那大外甥斷/袖斷得世人皆知,連他自己媳婦兒都是放在府裡當擺設的,你可真是勇氣可嘉啊!」

「對,奴婢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歡我,可是他擋不住我喜歡他。這些日子我與他朝夕相處,雖然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是我就是覺得能在他身邊陪伴他已經是我天大的幸福。奴婢如今最大的心願就是守護在太子殿下的身旁,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對我假以顏色,奴婢也是甘之如飴。」我說得斬釘截鐵,語意鏗鏘。

雲謹言目露崇拜,點頭讚道,「我一直覺得我就夠賤了,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無奈地看著雲謹言,「這個,奴婢可不敢跟您爭。」

葉瀾澈失神地喃喃道:「阿蕪,原來你不願意跟我走,不願做燕王府的女主人,更不願做我的小舅母,你是想做我的小嫂嫂。」

雲謹言推了推葉瀾澈,「你可以走了,徹底沒你什麼事兒了。」

葉瀾澈失魂落魄地向門口走去,走到大門口又回頭看向我,神色莊重,「阿蕪,既然咱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我葉瀾澈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小舅母也好,是我的小嫂嫂也罷,我葉瀾澈再也不會糾纏於你。」

言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門。我怔怔地看著他年輕而驕傲的背影,知道已經徹底傷害了這個少年的感情。他的驕傲中帶著難以隱藏的自傷和落寞,卻在變了心的愛人麵前咬牙挺直了脊背,維持著一個男人的尊嚴。

這是我最欣賞的態度。當我們愛的人不再愛我們的時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驕傲地轉身離去。

我回過神來發現雲謹言抱著胳膊在一旁打量我,見我看他,似笑非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從未喜歡過三小子,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都是一直在騙他玩嗎?」

「以前的夏青蕪沒有騙過三殿下,現在的夏青蕪更不會騙他。」我悶悶道。

雲謹言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我躬身向他道:「國舅爺鍾情於奴婢,讓奴婢很是惶恐,這世上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戀。國舅爺若有什麼事兒讓奴婢做,盡可以名言。若沒有,就請國舅爺移步吧!奴婢已經表明心意了,也請國舅爺尊重奴婢的選擇。」

「表明心意又如何?」雲謹言貼近我,低聲道:「你和我那大外甥之間的事兒恐怕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爺可不像三小子那麼好糊弄。」

想起曾經在他麵前露過的馬腳,我有些心虛,退後一步示弱道:「國舅爺為何不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隻傾心於太子殿下。」

正在此時,阿城匆匆走了過來,告訴雲謹言太子和太子妃回府了,請雲謹言去慕賢堂。雲謹言深深看了我一眼,經過我身邊時在我耳邊說道:「就像你說的,這世上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戀,對不對?」

看著雲謹言出了門,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在他麵前,我總是覺得壓力山大。阿城跟我打過招呼,也追著雲謹言走了。

我已經懶得再想雲謹言的意圖。一見傾心也罷,賤神附身也罷,亦或者是意圖控製太子府,這些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拿起之前被葉瀾澈扔到石桌上的《八荒異聞錄》,翻到了流星漩渦那一頁,此時此刻,我隻想著和林越一起回家。

午膳後,聽著前麵人聲鼎沸,絡繹不絕,我呆在長熙閣沒敢出門。不一會兒,水榭那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想來是京城的戲班來給駱寒衣唱堂會賀生辰的。我坐在古樹下的石凳上,擺弄著石桌上的白玉茶壺和茶盞,一邊喝茶一邊聽著遠遠飄過來的戲文,這個時空的戲曲有些像前世的昆曲,咿咿呀呀的,唱詞聽不清楚,卻是婉轉悠揚,百轉千回。

緊閉的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蘇晏幾從門外走了進來,淡青色的衣衫清爽飄逸,頭上也隻有一根玉簪,臉上更是粉黛未施,露出乾淨的眉眼,看上去與他往日的艷麗風情大不相同。今日府中都是來祝壽的賓客,以他的身份自是不用現身於人前的,所以連裝扮都省了。

我拿起托盤中的另一隻杯子,注滿了茶水,伸手相邀道:「坐吧,喝杯茶。」

蘇晏幾走過來沉默地坐在了我對麵的石凳上,飲了一口茶方讚道:「好茶!」

我對茶向來沒有研究,也喝不出了好壞,聞言掀開壺蓋看了看,「哦,是太子殿下前幾日從宮裡帶回來的。」說著舉起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他垂頭看向茶盞,「茶葉白毫顯露,色澤綠翠,湯色淡綠明亮,香氣高爽,滋味甘醇。這是明前的顧渚紫筍,今年新進的貢品,一兩千金。」

這麼貴?我沒敢接茬。

他放下茶盞,抬頭直視我,目光審視中帶著謹慎,「殿下待你果真不同。」

言語間,他手一翻,不知何時,手裡已多了一把短劍,雪亮的劍鋒直指我的咽喉。挺熱的天氣,樹間蟬鳴不止,遠處還有咿咿呀呀的戲曲傳來,我卻感到一股森然的冷意,登時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你到底何人?為何接近殿下?又如何取得了殿下的信任?」一連串的問題讓我無可躲避。

我冷靜下來,伸手推開的比著我咽喉的劍尖。「你不信任我,我同樣不信任你。」

「為何?」他微挑了眉毛,劍卻沒有收回去。

「殿下是要成就大業的,終將一統江山,君臨天下。如今名聲卻被你所累。世人都道太子斷/袖,且無子嗣,無法堪當儲君重任。」◎思◎兔◎網◎

「當時情況危急,這也是不得已之計。若殿下沒了性命,還談什麼皇權大業。待為殿下鏟清障礙,解除憂患,晏幾自會離去。」他往前遞了遞劍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躲閃,「你待殿下一片赤膽忠心,我同樣也是。若我想對殿下不利,早就動手了,我日日在殿下`身側,做點兒小動作易如反掌。再者,你即便不信任我,也應該信任殿下。殿下雖然自傷後就失憶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殿下他神智清明,沒有絲毫受人挾製的跡象。殿下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如此信任我,對我沒有絲毫防範,就證明我值得殿下信任。倘若我有異心,你覺得殿下會容我到今日嗎?」我加重了語氣,「所以,你現在也隻能相信我。我也會信任你,隻有我們互相信任,才能成為太子殿下的助力,助他完成大業。如果我們互相猜疑,必會成為殿下的羈絆,甚至讓別人有機會挑撥離間,對殿下不利,這是你我都不願看到的吧!」

蘇晏幾仔細想了想,緩緩放下了短劍,「好,如你所說,我確實沒有別的選擇,我會像殿下一樣信任你。」銀光一閃,短劍就消失了,不知被他藏到身上什麼地方。

一時二人相對喝茶,倒沒有別的話說。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既然說是互相信任了,為何你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沉%e5%90%9f片刻方小心問道:「也沒什麼,晏幾隻是在想,不知今日太子妃生辰,太子殿下是否準備了賀禮送給太子妃?」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跟往年一樣吧。」我支唔著。

葉瀾修自是沒把駱寒衣的生辰放在心上。我倒是有心想提醒他一句的,不過請原諒我的小氣,提醒自己老公給名義上的大老婆送禮,即便是做戲我也覺得彆扭,所以也就沒跟他說,隻跟長熙閣的掌事嬤嬤說了一句讓她按照往年的慣例行事。

「晏幾有個不情之請。」蘇晏幾滿懷希望地抬起頭,卻目光躲閃,不敢看我。

「但說無妨,隻要是青蕪能做到的。」對於新聯盟,我自是樂於相助。

「晏幾備下了幾箱煙花,可否借殿下之名為太子妃燃放?」似是怕我多心,他又解釋道:「晏幾在府中多遭他人白眼,為人所不齒。但太子妃卻從來沒有給過晏幾難堪,公正大度之餘多有維護。晏幾感念太子妃的恩情卻無以為報,因此備下煙花以賀太子妃芳辰。隻是我身份尷尬,不予以我的名頭相贈,所以想借殿下的名義。再者說來,」他的聲音低沉下去,「若是殿下贈的,太子妃必會開心的。」

我是個愚鈍的人,不過此刻也似乎是明白了點兒什麼,心中自是想成全他的,況且即便太子已經有了個斷/袖的惡名聲,自己老婆過生日,沒點兒有心意的東西相送也是說不過去的。於是點頭應允道:「沒問題,回頭你讓人悄悄地把東西運來長熙閣,我跟殿下說去,晚膳後叫幾個人把煙花搬到水榭花塢前的空地燃放。」

他放下茶盞,起身一揖道:「晏幾謝過夏姑娘。」

蘇晏幾回去後不一會兒,果真讓幾個小廝送來了六個沉甸甸的大木箱。我讓人放在堂屋裡。

已是近傍晚時分,估摸著這會兒太子應該在慕賢堂那邊招待男賓,太子妃應該還在水榭那邊陪女眷聽戲,於是我溜出了長熙閣,避開水榭那邊,順著花園的一條小徑向外院走去。

經過一片假山,我隱隱看見太子妃的貼身婢女夏初和秋染一頭一個站在假山兩邊,我想了想決定繞過去。既然是要給太子妃一個驚喜,自然是不能讓她的婢女發現,況且我不願意讓駱寒衣知道我去找葉瀾修,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咱也得注意一下別在人家生辰這樣的日子裡太給人家添堵。

今日府裡來了那麼多的賓客,僕役們都在慕賢堂和水榭那邊忙得腳不沾地,夏初和秋染想來是沒有料到此時有人從花園過來,根本就沒向我這邊轉頭,讓我順利地利用假山的掩護,鑽進了兩座假山間的縫隙。

剛要鑽出去,就聽講山石那邊有說話聲傳來。一個女聲清冷冷的聲音說道:「表哥不要再問了,寒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另一個是男人,不耐煩中隱含著惱怒,「你身為太子妃,對太子的事情卻一問三不知,你是怎麼掌管的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