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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芳記 緋希 4064 字 1個月前

,著急的大喊:「有人嗎!開開門啊!」

芳芳住的百泉軒乃是封閉幽靜的院落,這會兒又正值上課時間,根本沒人聽見她的呼叫。

芳芳快哭了,到底是誰把她鎖起來了啊!

她釋出渾身解數,對著那鎖得嚴嚴實實的木門拳打腳踢,隻可憐她一副小身板兒,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木門卻依舊紋絲不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她被什麼人給禁錮了?

芳芳打了個寒顫,若真如此……那也太可怕,得趕緊想辦法脫身才是上策啊!

芳芳消停下來,開始冷靜思考……她環顧四壁,唯見窗戶半開著,然而窗戶的位置太高,她就算搭椅子爬桌子,也根本夠不著。

……怎麼辦?

她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捆麻繩,隻要搭在離窗戶最近的那根屋樑上,然後借力往上爬,就能從窗戶出去了。

嗯,她真是太機智了。

說幹就幹,芳芳搬來一張桌子,踩著一把椅子爬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麻繩拋過屋樑,正攀著打算往上爬,然而就在這時,門卻開了……

進來的正是之愷。

之愷目瞪口呆,他……他看到了什麼……

芳芳踮腳站在一張桌子上,雙手拉著一條從屋樑上垂下來的麻繩,仰著脖子一個勁兒的往上蹭……

之愷二話不說衝了進去,縱身一躍扯掉麻繩,順手又將還在發呆的芳芳從桌上拖了下來,兩個人的身體扭在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短短一瞬,皆出自他身體的本能,彼時他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哪裡還來得及思考?

那一霎,之愷心有餘悸又無比欣慰,隻想著還好,還好,自己來得還算及時,要是晚來一步……他……他簡直脊背發涼,幾乎不敢想下去。

「你……你在乾……幹什麼啊?」

一開口,他自己也嚇一跳,怎麼%e8%88%8c頭發抖,聲音也哆嗦起來了?

芳芳驚魂未定的望著他,她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隻知自己正拉著繩子往上爬,門就被踹開了,然後之愷衝進來,不但繩子被扯下來,自己也摔了好大一跤……

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懷裡。

芳芳身子素來有些敏[gǎn],也就不太喜歡與別人肢體接觸,然而眼下的懷抱乾淨而溫暖,令她非但沒有半點反感,還隱隱約約……生出幾分依賴。

之愷平復了一下心情,見芳芳依舊呆呆怔怔,不覺又有些窩火,開口就罵:「你是真傻麼!這點事也能這樣想不開?要自盡也該是那個混蛋自盡啊!」

芳芳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以為自己要自盡啊!

她有病麼?還是他有病?

她活得這麼好,有用不完的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混蛋自盡?

芳芳急急忙忙的要解釋,她每次一急,就不覺有些笨嘴拙%e8%88%8c,好在顛三倒四的說了老半天之後,之愷也總算是聽明白了。

「你玩兒我呢!」

之愷一口銀牙挫得喀喀直響,冷冷拋出這句話之後,他蹭的起身,兩手一甩將她摔到一邊,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就走。

「喂!高才,高才!」

芳芳不知道之愷怎麼就突然變臉了。剛才明明還那麼擔心自己,此刻卻忽然變得冷若冰霜,目光清寒,一臉的沉沉陰霾。

她趕緊追上,拉著他的袖口,「高才,你……」

「滾開!」他猛一甩手,將她狠狠推個趔趄,「別碰我!」

他真的很生氣,方纔那一陣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慌亂,本就弄得他不知所措了,誰知一轉眼卻發現,這一切竟不過是自己自討沒趣的誤會!這真是……無法形容,無法形容的丟人!

芳芳也挺鬱悶,搞不懂之愷到底在發什麼火,她又沒有說自己要自盡,是他自己誤解了,甩什麼臉呢?

真是倒了血黴,遇上這麼個神經病,成天弄得自己一驚一乍的。

罷了罷了,回家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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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正廳裡,安伶一雙嫵媚鳳眸閃著淩厲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垂手立在麵前的芳芳。

「你說……譚宇文欲對你行不軌之事?」

她講話一點也不避諱,一字一詞的反問得煞是冰冷。

芳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立刻又被打回原形。

她滿臉通紅,聲若蚊蠅的道了聲「是」,又侷促不安的環顧四周,隻覺得屋裡的每一位丫鬟傭人……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

見她如此,安伶越發眉頭緊鎖,越發嚴厲的質問:「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芳芳怯怯的答:「昨天……傍晚。」

安伶掐指一算:「傍晚?你昨天上午一跑掉,譚宇文馬上就跟出去了,為什麼直到傍晚才出事?」

芳芳急急忙忙的解釋:「是這樣的,我在路上碰到……呃……碰到書院一位同學……是他送我回的書院……」

「還有一位同學?所以這麼久?」安伶含了幾分慍怒,「那你們幹什麼去了?你確定欲行不軌的是譚宇文而不是別人?」

芳芳趕緊擺手,「不是的夫人!這麼久是因為……之前我在街上逛了很久,才碰到的那位同學……後來……後來我們一起回了書院,到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安伶這樣緊緊盯著,竟是心虛得很。

這樣的心虛表情,在安伶看來,就是真正的心虛。

安伶半瞇著眼看她好一會兒,滿臉都寫著懷疑。

「嗬,就這樣麼,說完了?」

芳芳確定的點頭,「嗯!」

安伶冷笑道:「你說了這麼些,那譚宇文在哪裡?」

……芳芳有些啞口,「呃,譚宇文……譚宇文他在書院寢捨等我。」

「等你到傍晚麼?他如何能確定你一定就會回書院呢?」安伶不依不饒的追問。

芳芳急得想哭,「我……我也不知道啊!」

連一旁的涼春都為芳芳如此這般的表述能力捉急,不由得連連搖頭。

安伶顯然也有些受不了了,沒好氣道:「罷了罷了,這事等你爹回來再說。我現在再問你,你跟那位同學什麼關係?」

芳芳錯愕,「沒什麼關係啊……」

「你上次說你喜歡書院一位同學,是他麼?」

芳芳大驚,「……不……是什麼……」

「是還是不是?」

……好吧,芳芳把心一橫,咬牙道:「是!」

「原來如此。」安伶恍然大悟般點了下頭,「這麼巧?」

芳芳紅著臉,咬著嘴%e5%94%87,一言不發。

安伶便冷笑,「你還說沒有關係,這叫沒什麼關係麼?」

芳芳嘟囔著回了一句:「上次是您說的……八字還沒一撇麼……」

「不說實話!」

安伶真的生氣了,非但不說實話,居然還敢頂嘴?

芳芳識趣的趕緊閉嘴,縮著脖子低頭裝慫。

安伶越發氣不打一處來,連連搖頭,「行了,此事我會和你爹再商量。不過,就算你不願嫁,也不可拿自己的清白信口誣陷他人,丟人現眼!」

……

芳芳遂又灰溜溜的給打發走了。

走出去的心情,比走進來時更加沉重。

「唉——」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芳芳挽著涼春的胳膊,垂頭喪氣的踢著腳邊的小石子。

「怎麼辦,夫人好像不信。」

涼春乾笑兩聲,小心的覷她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話說,小姐說的那些……的確都是真事麼?」

這話無異於落井下石!芳芳差點崩潰,跳腳道:「當然是真事!怎麼連你也不信!?」

涼春安撫的拍拍她的肩,同情得直搖頭,「可別說夫人了,連我聽起來都像假的一樣。」

芳芳簡直都想哭。

明明是實話,為什麼說出來就那麼像謊話……

☆、第12章 密謀

掩映在一片高大槐樹中的宅院在濃重夜色中若隱若現,門楣上以風神灑落的行書漆了三個大字——「閒雲莊」。

一個行跡詭秘的黑色身影從槐林裡疾步穿出,快速閃入宅院大門內。

宅院正廳燈火通明。

黑衣人熟門熟路的拾階而上。

剛要進門,一支利箭從裡頭忽地飛出,「嗖」的一聲擦過他的耳畔,沒入身後樹叢中。

黑衣人彷彿對這等挑逗騷擾早就習以為常,遂半分驚訝也無,隻稍稍頓了頓腳步,便繼續前進。

之愷右手執弓/弩,左手又掂過來一支箭,瞇著一隻眼仍對黑衣人做瞄準之勢,口中道:「查好了?」

黑衣人點頭道是,避過他的箭鋒,動作麻利的解開腰帶,從鼓鼓囊囊的襟前內襯裡取出一大本厚厚的冊子,恭恭敬敬的呈上。

「去年參加殿試的進士一共一百零八人。其姓名、成績、籍貫,以及家庭背景,全都在上頭。」

之愷這才收了弓/弩,轉身掛回牆上,接過冊本坐到大廳正中的紅花梨木書案前,十指如飛的快速翻看。黑衣人小心走到他身邊,輕咳兩聲,又朝門外努一努嘴,臉上擠出個無奈的表情。

之愷看了他一眼,正要細問,外頭便一前一後進來倆人。

走在前麵的人一身絳色紗袍,身材筆挺,風度翩翩,一臉和風旭日的微笑。

又是袁從銘。

之愷麵有不豫,「啪」的一聲合上冊子,冷眼瞥著他走進來。

「你又想幹什麼?」

袁從銘也不與他急,笑咪咪的自行坐了,「怎麼?我主動來幫你,你還不高興?」

袁從銘身後的人也緊隨而來。之愷一眼掃過去,見那人麵生,便立刻警惕。一時也不去管袁從銘了,轉首緊盯過去,「你是誰?」

那人不慌不忙的躬身下去:「在下劉復,拜見二殿下。殿下勿慮,劉某不才,恰與譚宇文同年進士,當年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劉某身在其中,倒是略知一二。這才受袁公子之托,前來助殿下查案罷了。」

之愷想起方纔的名冊裡,貌似的確是有人名叫劉復的,遂放心些許,懶懶道:「表哥當然是一番好意。這般用心良苦,我有什麼好顧慮的。」

本來麼,找些個證人來提供線索,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他也不排斥;惱的隻是這袁從銘,最近……著實有些熱心過頭了。

袁從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