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是說帶我出來喝下午茶嗎？為什麼喝著喝著人走了，就剩我和陳辰了？」

殷媽媽開始打哈哈，「那什麼，我跟你王阿姨很久未見，你們年輕人玩你們的不是挺好？」

「你打什麼主意我會不清楚？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騙你什麼了？陳辰剛剛打電話給他媽，說你被人接走了，那人還挺有來頭，還叫了屬下來接你，你不知道我當時臉上五顏六色的多好看。到底誰瞞誰，誰騙誰了啊？！」

殷桃被她一陣吼得心驚肉跳，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我沒有，隻是誤會而已，晚上再跟你解釋吧。」

「你，你是不是跟誰在一起？當心現在的壞人，你沒看現在的新聞，回頭把你騙了去賣器官什麼的。」

……

馮川不動聲色地轉著桌上的茶杯，他突然跟殷桃示意了一下。

？？手機？

馮川點點頭。

殷桃遲疑了一下，手機裡依然在喂喂喂，一個不留神，被馮川抽走了手機。

「阿姨。」

電話那頭突然就沒聲音了。

馮川等了幾秒鐘讓老人家反應一下，然後說道，「阿姨，我叫馮川，殷桃跟我在一起在千騰廣場吃飯，我不是什麼壞人，在馮氏集團工作，手機號碼很巧，跟殷桃隻差最後兩位數，她是83，我是62，吃完飯我會送她回去。我雖然賺得不多，但還不至於賣女孩的器官賺錢。」

殷桃：「……」

殷媽媽此刻已經反應過來，穩了穩聲音，「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那個……小馮是吧，我跟你直說吧，其實今天她不知道我給她安排了相親，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有點倔，現在可能在生我的氣。可是你今天也做的不對，讓對方下不了台，我該怎麼跟人家解釋呢？」

是麼，金輝當麵讓相親男下不了台？goodjob.

馮川心裡有點高興，今年的績效獎要多給他一點，嘴上卻非常謙和：「對不起阿姨，是我的助理不懂事。」

殷媽媽一記重拳像打在棉花上，一點沒有反彈之力，有點意興闌珊，「你……是她男朋友？」

馮川看了看殷桃，後者正低著頭悶悶地用吸管搗鼓著果汁，殷媽媽此刻語氣緩和了不少，殷桃努力支著耳朵，可是依舊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馮川笑了笑，緩緩回答，「我也希望是，目前正在努力。」

那頭又沒聲音了。

殷桃抬頭看了他一眼，努力什麼？

馮川覺察到她的目光，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彷彿怕她偷聽一樣，走到一個她聽不見的地方才站住。

……

然後接下來，馮川和殷媽進行了一次絕密的雙邊會談，具體內容是什麼，隻有天知地知他倆知……

足足過了半小時，馮川才慢悠悠地回來，把打得發燙的手機還給她。殷桃憂心忡忡地接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默默地把手機放桌上。

馮川居然也不再提此事，一口一口喝著咖啡，心情似乎比剛才輕鬆多了。

殷桃終於忍不住了，「我媽跟你說了什麼？居然能聊這麼久？」

他淡淡說道，「哦，她說，過幾天還給你安排了一次相親。」

什麼？

殷桃驚得差點把杯子摔了，憤憤道，「她怎麼能這樣？！」

馮川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不要急，聽我說。」

我沒有急……隻是剛才動作幅度大了一些。

「她說這些是節前就排好的。」馮川娓娓而談，「事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是因為怕你臨陣逃脫，她說，在這方麵你前科纍纍，不得不防。」

殷桃在心底抹著汗，媽媽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您這麼會用成語啊……

「你以前還相親過？」

「也不是相親……就是有時候我媽他們單位會搞一些家屬子女單身聯誼，她經常給我報名……」

馮川喝了口咖啡，「然後呢？」

「嗯？」她突然被打斷，有點回不過神，「哦，我沒有去，都找借口推脫了……」

馮川想像著那個畫麵，瞇了瞇眼，「唔，你做得對。」

？？

馮川忙解釋：「我是說，如果是我，被這麼自作主張的安排，我也不會去。」

殷桃感同身受地點點頭，然後回味過來，警惕地問他：「然後呢？我媽還說了什麼？」

馮川想了想，似是在組織語句，「她的意思是，現在跟人家推脫已經來不及了，她麵子上也過不去，讓你先去應付一下。」

「應付？為什麼她自己不去應付？！」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殷桃又開始垂頭喪氣地攪水果汁。

☆、第三十四章

馮川安慰她的口氣就像她長輩：「老人家嘛，操心完你的學習，就開始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很正常。」

「你媽媽也是這樣操心你的麼？」殷桃悻悻地反駁他。

馮川努了努嘴：「我媽……是個例外。」她眼裡隻有他老爹，根本沒時間管他們兄弟倆。

殷桃沒有深究他話裡的意思，繼續揣測自己親媽的意圖，「我媽認定的事情很少會拐彎的，她既然同意我去應付，你是拿什麼跟她交換了嗎？」

「我能有什麼跟她交換的……」馮川笑了一下，隨口問道，「餓不餓？」

殷桃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人在吃晚飯了，她說，「我想吃幾個炒菜，你呢？」

「好，你點吧。」

殷桃絲毫沒有意識到話題被他帶跑了，「那我點了啊……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最近不能吃辣，要保護嗓子，其他你隨便點。」馮川說完，看了她一眼。

殷桃喔了一聲，惋惜道：「那太可惜了，這個咖啡廳的特色就是川菜，辣而不『火』，很值得一嘗。」

馮川見她注意力都在菜單上，絲毫沒有問他為什麼要保護嗓子，心裡湧上一絲淡淡的失落，「是嗎，你常來？」

「以前跟室友逛街，來過一次。」

「於環環？」

……

殷桃：「她叫於歡歡，歡樂的歡。」

跟上次一樣，馮川依舊沒有浪費腦細胞去思考歡樂的歡到底是哪個歡……

正在老家的於歡歡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對著電話裡說，「你今天真看見殷桃相親了？」

金輝，「嗯，你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她媽，怎麼會什麼事情都知道……不過，以前去她家裡時，經常聽她媽媽催她找男朋友，好像挺急的。」

「哎，女孩子家的急什麼。」

「就是……那男的長怎麼樣？」

「一般吧，當然跟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一個飛鳥一個蛤|蟆，你說說看，這怎麼比啊……」

那頭的於歡歡默了，他把自己比喻成飛鳥，那不是等於鳥人？

金輝大概在吃東西，聲音有點含糊，「你節假日就在家？」

「嗯，走親戚，還有同鄉會。」

「你怎麼總是跟那幾個老鄉混一塊，老鄉見老鄉，當心背後開一槍。」

「你說你這人怎麼總是往陰暗麵想呢。」

「還是上次那個？」

「對啊，可帥了，這次我偷拍了照片，要不要微信給你看看？」

金輝打了個嗬欠，「算了吧，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

「我媽叫我吃晚飯，不說了，記得不要跟殷桃說我告訴你的事啊。」

「喳。」

殷桃的第二次相親被安排在10月6日。

那天回去後，殷媽媽居然沒有追問她什麼，她懷疑殷媽和馮川可能真的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這次的地點是她們樓下的一個公園。

殷桃故意在家裡墨跡了一下下，吃了個蘋果，比約定時間晚了10分鐘到。

她走到離公園不遠處的一個小攤販附近停了下來，四處查看著對方可能是什麼樣的人。

節假日人太多，門口不少人都在等人。

她正想該用什麼辦法分辨出哪個是在等她的，突然手機響了。－思－兔－在－線－閱－讀－

馮川？

她接起的時候就聽到馮川好聽的聲音：「你站那裡幹什麼？到售票處這裡來。」

？？

「什麼？」

「算了，這裡人太多，你還是別過來了，我過來吧。」說完掛了電話。

……

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手機，然後覺察到麵前有陰影籠罩，有人站到自己麵前。

在溫和而不強烈的陽光裡，馮川肩上搭著一件外套，一隻手拿著兩張門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在發什麼呆？」

殷桃喃喃問：「你腫麼會在這裡？」

馮川皺了皺眉，「好好說話。」

殷桃咳了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不希望在這裡看到我？」

這人……為什麼總是抓不住重點，「我什麼時候是這個意思了啊……」

「不是就好，可以進去了嗎？」

殷桃有點風中淩亂，她不是來相親的嗎？可是這麼直白地告訴他，合適嗎？

馮川跟她挑挑眉，疑惑地看著她。

殷桃又掃了一眼周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相親對象。

「別看了。」

？？

馮川笑著說道，「奇怪我為什麼在這裡嗎？」

殷桃點點頭。

「有人告訴我的。」

殷桃問他：「誰啊？」

「你媽媽。」

「……」

「是她告訴我今天你會在這裡，還把那人的電話給我了。」

殷桃瞪著眼睛，「她為什麼告訴你？」

「那天跟你吃飯時，我問的。」

「她居然會告訴你？」

「嗯……」

馮川不想再繼續這麼毫無營養的話題：「喏，你這次的對象來了。」他的下巴朝殷桃背後揚了揚，眼裡平靜。

這話好彆扭啊，搞得好像她有多飢渴似的，殷桃非常汗顏地轉身，剛好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運動套裝的大男孩走了過來，估計跟她差不多的年紀。

「hi，這是殷桃？我是袁光，剛剛去買水了。」這個叫袁光的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遞給她和馮川每人一瓶水。

袁光？她記得媽媽確實說的是這個名字。

「謝謝……」殷桃接過水，看著他跟馮川寒暄著，又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