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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

“你怎麼了?一臉冷汗的。”蘇和上前一步,用手探向齊樂人的額頭,“是傷口感染發燒了嗎?我看你受了不少傷。”

齊樂人猛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蘇和的碰觸,在蘇和略帶困惑和擔憂的注視下,他又一次清醒了過來。

絕對不能表露出來!

“傷口疼。”齊樂人嘶嘶地吸著涼氣,捂著受傷的左臂,在地下室和瘋夫人戰鬥的時候他為了克服影子的騷擾,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臂放血,雖然後來簡單包紮了一下,但還是挺疼的。

“早說了給你個治療,你非不要,你說你作不作。”呂醫生搓了搓手準備給他治療一下。

“別,你技能有兩小時冷卻,還是留給最終戰吧,免得到時候受傷太重撐不到黃昏之鄉。”齊樂人趕緊拒絕了。

“那你就疼著吧。”呂醫生聳了聳肩說道。

“我有點止痛的噴劑,把手給我,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這種道具還是允許使用的,你可以放心。”蘇和拿出了一罐噴劑說道。

齊樂人遲疑了一瞬,伸出了手。

蘇和熟練地剪開繃帶,在他傷口上噴了噴劑,然後重新包好,果然疼痛的感覺變得十分輕微,不去刻意感受幾乎感覺不到那裡有傷。

“額頭上要噴一點嗎?”蘇和看著他的額頭說道,關切地問道。

齊樂人別開了眼神,搖了搖頭:“不太疼,還是別浪費藥了。”

蘇和溫和地笑了笑:“那就好,要保護好自己啊。”

齊樂人魂不守舍地應了一聲,他又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如果蘇和真的站在和他立場對立的那一邊,而且他也的確知曉了他的秘密並得到了筆記型電腦,他完全不需要對他這麼好,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難道筆記型電腦的消失真的和蘇和沒有關係?

齊樂人緊繃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現在再仔細回想一下,手提電腦的出現本身就十分蹊蹺,他下載的《噩夢遊戲》就更蹊蹺了,這個遊戲必然是對噩夢世界十分熟悉的人製作的,並且將這個遊戲送出了噩夢世界,那麼目的是什麼?

為了讓玩過遊戲的新人在進入噩夢世界後迅速找準主線任務並完成?可既然製作遊戲的人已經對噩夢世界如此瞭解,何必再找新人來做這件事?除非它無法自己親自來完成任務,所以隻能以這種迂回的辦法來找人幫忙。

但是如果需要找人幫忙,噩夢世界裡不是有現成的玩家嗎?數量那麼多,資質也遠勝於新人,為什麼不在噩夢世界找人進行主線任務?古堡任務前他還去查探過主線任務的NPC,這個任務還沒被人觸發過,也就是說,恐怕真的隻有他知道主線任務究竟是從哪裡開始。

它為什麼要在現實世界公佈《噩夢遊戲》而不在噩夢世界裡找人進行?現實世界和噩夢世界最大的區別在哪裡?

一定有原因……一定有……

齊樂人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是係統。

它在提防係統。

這樣就說得通了,手提電腦的出現觸動了係統,所以引來了蘇和,當蘇和出現之後,將手提電腦送來的那個它為了避免被係統發現,將手提電腦收了回去。

至於究竟是什麼時候拿回去的……蘇和進入這個副本的那一刻,還是在他進入蘇和的領域的時候?

“你說得有道理,當時我們聽到了羅雪怡的尖叫聲,然後跑來這裡發現苗博被害,羅雪怡不知所蹤,因為沒有目擊人看見事件全過程,所以我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羅雪怡為了保全自己將男朋友推給鎧甲自己逃跑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呂醫生蹲在苗博的屍體旁說道。

齊樂人已經緩過氣來了,他不動聲色地看了蘇和一眼,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如果蘇和要向係統揭發他的異常,他也隻能引頸就戮,但是在那之前……

他願意多相信他一點。

反正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他必須,保守這個秘密。

第九十四章 古堡驚魂(二十一)

就在齊樂人陷入一個人的糾結之時,呂醫生和蘇和已經討論完了苗博的屍體,並認為他極有可能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命喪羅雪怡之手,但是因為沒有目擊證人所以也無法100確定。

“該去會一會這裡的妮娜小姐了。”蘇和看著隱蔽的小門說道。

齊樂人站了出來,再一次站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問道:“妮娜,你在裡麵嗎?”

門內一陣沉默,一個顫唞的聲音響起:“我在……我感覺到夫人的力量已經開始變弱了,但是有一種更恐怖的力量還徘徊在這裡,你們殺死她了嗎?”

“是的,我去過地下室了,她現在已經死了。”齊樂人說道。

“不!她沒有死!她還在這裡!”妮娜的聲音一下子尖銳了起來,滿懷恐懼,“我感覺得到的……她瘋狂的怨念還在這裡……比以往還要恐怖!”

“你知道些什麼?例如她和惡魔的交易。”齊樂人又問道。

門內的妮娜虛弱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齊樂人為難地回頭看向蘇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蘇和用口型說了“開門”兩個字。

“妮娜,我要開門了,我們麵對麵地談一談吧。”齊樂人說著,一手緊握著匕首,一手伸向鎖扣。

“不不不!不要開門!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開門!”妮娜哭泣著哀求了起來,可這一次齊樂人硬起心腸,打開了鎖扣推開了這扇被撞壞的門。

裡世界的月光鋪滿了這間房間,妮娜站在羊頭標本下,緊緊捂著臉啜泣。

齊樂人一步步走進了房間:“我們已經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了,也知道你是死在了瘋夫人手裡。即便如此你還是希望我們能拯救她,你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妮娜的哭泣聲停住了,她捂著臉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露出了七竅流血的猙獰死狀,她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地說道:“不,是我對不起夫人……是我欠她的……如果我乖乖聽話,夫人就不會懷孕,也不會發瘋,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那把一切都告訴我們吧,然後我們才能真正讓她安息。”齊樂人對她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從惡魔的手中解救她的靈魂,讓她安息。”妮娜哽咽道。

“我會盡力的。”齊樂人鄭重地點了點頭。

妮娜笑了,已經暴露出死狀的靈魂看起來那麼猙獰,可是卻很溫柔。

“事情要從很多年前說起……夫人的家族有遺傳性的精神病,生完孩子後幾乎都會發瘋,先生並不想要孩子,所以他向醫生諮詢辦法,醫生給了他一種藥劑,先生讓我每天按照一定的量放入夫人的飲食中,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直到某天……我知道那是水銀粉。”

“我聽說那是一種有毒的東西,我害怕了,可我以為先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所以告訴了先生,但是他堅持隻要用量少,它不會危害到夫人的健康,我很懷疑,因為夫人經常向我抱怨自己頭痛,梳頭的時候總是大把大把地掉頭發。我不敢違抗先生的命令,又害怕危害到夫人的健康,所以我自作主張,減少了劑量……不久之後,夫人懷孕了。”

“我向先生坦白了這件事,先生打了我,將我關在這間房間裡,還命人裝上了鎖,他不再信任我了,轉而讓另一個侍女繼續在夫人的飲食裡投放水銀粉。不久後弗萊舍爾醫生也來了,我偷聽到他和先生的談話,他說夫人已經懷上了,繼續服用水銀粉也不會導致流產,但是胎兒卻會畸形。先生說那也無所謂,新生的嬰兒那麼脆弱,很容易就會死。那時候我才知道,他並不是擔心夫人瘋掉,他隻是不想要一個……會發瘋的繼承人。”

“後來我才知道,先生其實一直都有私生子,隻是夫人從來都不知道。他並不是不想要孩子,隻是不想要一個有缺陷的孩子而已。”妮娜悲哀地說。

隨著妮娜的敘述,原本零散的線索逐漸串聯了起來,齊樂人聽見呂醫生自言自語道:“原來那個避孕的藥劑是重金屬……怪不得……”

“那時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這一切該不該告訴夫人,她那麼愛先生,又那麼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如果她生下一個畸形嬰兒,嬰兒還死了,她一定會發瘋。我像是被惡魔蠱惑了一樣,甚至覺得這個孩子一定不能出生,他不會是夫人的希望,他會逼瘋她。所以……我做下了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

齊樂人想起了上一次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呂醫生詢問妮娜莎拉夫人是怎麼流產的,妮娜沉默了許久,告訴他們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他知道她是怎麼摔下來的了……

“我在樓梯上動了一點手腳,夫人走上樓梯的時候就摔倒了,她摔下了樓梯,流了好多血……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的孩子就已經沒有了。我清理掉了痕跡,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不是一場意外,甚至夫人自己也沒有懷疑過我……在那之後她漸漸變得不對勁,對一切疑神疑鬼,覺得自己會流產是鬼魂在作祟,她開始發瘋,變得不可理喻。”

妮娜悲傷地看著他們,喃喃道:“我是兇手,我犯了罪,如果我沒有減少劑量,夫人就不會懷孕,如果我沒有做那件事,夫人就不會瘋掉,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所以你才自願當了她的祭品。”齊樂人說。

妮娜露出了一個似是哭泣的笑容:“是我虧欠她的,我要補償給她。那天我偷偷將她從地窖裡放出來,她少了一隻眼睛,眼眶裡流著血,卻快樂得像個孩子一樣,我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她露出那麼開心的笑容,就像她還沒有瘋的時候一樣。她興高采烈地要去找先生,我想要阻止她,因為一旦她去找先生,她就一定會被送回地窖裡,而我也會被先生責打,我勸她離開這裡,回德國去,她卻根本聽不進去。她偷偷來到先生的書房外,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然後她看到了,先生對著艾德琳的照片思念她。我以為她會沖進去和先生大吵大鬧,就像之前一樣,但是她沒有。”

“她轉身走向了我,拉著我來到了這間房間中,她的表情是那樣冰冷漠然,眼窩裡流著血,她卻好像感覺不到一樣。明明她是如此憤怒,可是她卻又是如此冷靜,我突然覺得,這時候的她,才真的瘋了……”

“艾德琳是誰?你認識她嗎?”齊樂人又問。

妮娜點了點頭,輕聲道:“她是夫人的貼身女僕,從小和夫人一起長大,但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因為她偷吃了廚房做給夫人的麵包,裡麵有花生醬,她對這個過敏,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中死去有半天多了。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很早以前我就發現她和先生有點不對勁,當時夫人恐怕並不知情,她死的時候夫人傷心極了,每年還去給她掃墓……夫人沒有發瘋之前,真的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可她的侍女卻背叛了她。”

是嗎?齊樂人沒有反駁她的話,可是從瘋夫人的幻影裡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艾德琳可是死於瘋夫人的毒計。

“該問的都差不多問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齊樂人回頭問呂醫生和蘇和。

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