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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好大的惡意,真是不嚇死人不甘休。”在門外圍觀的呂醫生喃喃了一句。

“玩多了就習慣了。”蘇和平靜地說。

呂醫生偷偷看了他一眼,那隻布娃娃被開膛破肚尖叫時,蘇和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剛才房間突然關門卻被他一下擋住,蘇和在這方麵上表現出來的預判和意識的確強過他們太多了。

房間裡的齊樂人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才重新撿起了布娃娃,這一次布娃娃黔驢技窮,沒出什麼麼蛾子,他順利從它的腹腔裡找打了一個鐵盒。

【得到惡魔的祭品4/6】

已經確定是惡魔祭品,齊樂人也沒再費心給自己的手裹上一塊布之類的,直接打開了盒子,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直沖他的鼻子,熏得人眼前一黑,一陣反胃。

“是什麼東西?”呂醫生遠遠問道。

“我也想知道……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齊樂人捏住鼻子再次看向盒子,沒好氣地說道。

盒子裡是一大灘已經乾涸的血跡,似乎還有一團黑色黴變的東西,散發出腐爛的氣味,隱隱讓人有種不祥的感覺。

而幻影也再一次出現了。

這一次幻影裡的瘋夫人坐在角落裡,麵容模糊,她一邊輕聲哼著小曲,一邊做著布娃娃,從模糊的光影中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剛才被齊樂人開膛破肚的那一隻,她溫柔地將鐵盒塞進了布娃娃的肚子裡,然後用針線縫好。瘋夫人時斷時續的哼唱彌漫在夜色中,那詭異的腔調像是隨時都要斷氣一樣,聽的人起了一身%e9%9b%9e皮疙瘩。

她明顯已經不正常了,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能清晰得感覺到。

手上的針紮在了瘋夫人的手指上,她痛叫一聲,猛然抬起頭,惡聲惡氣地對一片虛無咆哮:“滾開!別再纏著我!你已經死了!死了!”

空無一人的黑暗自然不會給她回應,可是這種無視卻加劇了她的癔症,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空氣揮舞手臂,用牙齒用指甲攻擊著一個看不見的人:“滾回去,滾回去!回墳墓裡去!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越是憤怒,就越是恐懼,那看不見的敵人耗盡了她的力氣,她癱坐在地上,一邊抽泣一邊向牆角爬去,抓著她縫製的娃娃喃喃道:“你已經死了……我看著你死的……吃下了那塊加了花生醬的麵包,然後一邊抽搐一邊咽氣,對,是我殺了你,我殺了你!約翰是我的,哈哈哈哈,是我的!”

瘋夫人抱著娃娃,空洞地看著前方:“是的,我殺了你,我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那麼傷心,那麼難過,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也不會有人相信是我做的。你在怨恨我嗎?所以你來找我復仇,你帶走了我的孩子,你還想帶走什麼?約翰的愛嗎?嗬嗬嗬嗬嗬,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嗬嗬嗬嗬嗬……”

瘋狂的笑聲在黑暗中逐漸散去,留下一地七零八落的娃娃和熏人的血腥氣。

這段幻影透露出來的資訊太多了,瘋夫人恐懼的那個“鬼魂”應當就是死去多年的艾德琳,而且是她殺了艾德琳……齊樂人的腦子一下子有點亂。

“加了花生醬的麵包?難道艾德琳有嚴重花生過敏?這在白種人身上還蠻常見的。”呂醫生摸著下巴說道,“之前我還覺得瘋夫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才又是流產又是發瘋,搞不好還被別有居心的丈夫,現在看來也是個不作不死的故事啊。不過這倒是側麵證明了約翰別有所愛?其實艾德琳才是約翰真愛,所以瘋夫人就偷偷把人弄死了?”

“這種故意謀殺,難道沒有屍檢嗎?”齊樂人問道。

呂醫生沉%e5%90%9f了一聲:“如果真的是死於過敏,會被認為是意外誤食也是很正常的,對了,那個盒子裡是什麼東西?”

齊樂人把盒子遞給了呂醫生,呂醫生打開一看,也被噁心了一下:“這什麼玩意兒?”

蘇和看了盒子一眼,反問道:“聯繫到娃娃的寓意的話……你說呢?”

齊樂人和呂醫生頓時被噁心得不輕。

“你拿好,隻差兩個了。”齊樂人半點也不想碰這個盒子了。

“不不你拿吧,我已經拿了三個了!”呂醫生試圖把盒子丟回去。

“別鬧,你一個醫生不是經常接觸這種東西嗎,拿好!”

“我又不是婦產科的!”

兩人為了誰拿盒子爭執了起來,蘇和在一旁無奈地看著,最後呂醫生不敵齊樂人,哭喪著臉把盒子裝進了包裹裡。

“現在倒是確定了一件事,瘋夫人向惡魔獻祭的原因應當不是祈求自己能懷上孩子,因為她是在孩子流產後才開始獻祭的。”蘇和在嬰兒房裡走了一圈,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流滿了汙血的地板上,看得人一陣心疼,“但還是有很多問題。”

“可以看出,瘋夫人在殺害了艾德琳之後一直恐懼不安,約翰的日記裡寫過她在夢中呼喊艾德琳的名字,但那時約翰隻以為她們情深深厚,他似乎對艾德琳有特別的情愫。首先,艾德琳是誰?”

呂醫生砸了咂嘴:“反正肯定不是親姐妹啦,不然不會有情同姐妹的說法,應該是朋友或者親戚吧。”

“撇開艾德琳的問題,瘋夫人會懷孕這件事也有問題,約翰的信裡說他一直有給她用避孕的藥劑,但是瘋夫人還是懷孕了,這隻是個意外嗎?”蘇和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唔……但從醫學角度的話,哪怕你上了環吃了藥帶了套,也不能100確保避孕的。”呂醫生一臉學術地說。

蘇和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我倒是得問問,這個年代有哪些避孕藥?”

呂醫生呆了一下:“這……我想想啊。印象裡最早的避孕藥大概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發明的,在那之前的避孕辦法……呃,羊腸之類的原始避孕套算一種,不然就隻能靠推算生理週期了,打胎就更簡單粗暴直接用棍子捅,特效的避孕藥好像是沒有的。”

齊樂人聯繫了一下故事發生的地點,提出了一個新看法:“故事發生在中國的話,古代應該有一些避孕辦法流傳下來的吧。”

說到這個,呂醫生一臉興奮地給他科普:“如果你說的是宮鬥電視劇裡的避孕打胎秘笈,什麼麝香一聞就避孕,紅花一碗就流產,我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基本是玄學,隻適用於宮鬥宅鬥故事裡自成一派的邏輯體係的,就像武俠小說裡天山雪蓮千年人參包治百病一樣,信它你就輸了。”

“……你懂得還挺多。”齊樂人目瞪口呆。

“那是。”呂醫生頗為得意地說。

蘇和含笑看著他們,等兩人說完了才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人,我一直覺得有點問題。”

第九十二章 古堡驚魂(十九)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齊樂人沉%e5%90%9f了一聲,猜到了蘇和說的是誰,這個人他也懷疑過,但是更多的還是將他作為一個“證人”而不是幕後黑手來看待:“醫生?”

呂醫生啊了一聲:“你叫我?”

“……我是想說弗萊舍爾醫生。”齊樂人無語地說。

呂醫生撓了撓頭:“哦,在醫院的時候每天被人醫生醫生地叫,一聽到這個稱呼比聽到名字還敏[gǎn]。”

蘇和笑了笑表示理解,又說:“遊戲的副本任務是很有邏輯的——相比之下反而是在噩夢世界的任務有時候會‘神展開’,大概因為噩夢世界相對真實,有時候不合邏輯的才是真實的。但是在副本世界裡,‘不合邏輯’的情況是很少發生的,遊戲可能會給你一個無用的線索來擾亂你,但是絕對不會發生幕後黑手是個從來沒提起過的NPC這種事情。”

呂醫生沉%e5%90%9f了一聲:“有點理解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副本世界的任務就像是一篇小說、一部電影、一個遊戲,它是有邏輯的,就像推理小說裡犯人必須是出現過的人物,不能在沒有鋪墊的情況下在最後一刻才揭曉犯人是一對雙胞胎之類的,因為這違反了一個故事的邏輯。”

“是的,目前副本任務應該是接近尾聲了,劇情開始收尾,應當是不會再增加新人物了,我們可以分析一下目前登場過的人物:四個劇情NPC、兩個玩家、瘋夫人莎拉、男主人約翰、女僕妮娜、醫生弗萊舍爾、已故的艾德琳,也許還要算上惡魔意誌。簡單結局的劇情應該是瘋夫人發瘋殺光了古堡裡的人,隻要殺死裡的瘋夫人就可以結束了,但是我們現在在進行真結局的路線,那麼必然要將陰魂不散遺留在表世界的瘋夫人也解決掉,並盡可能地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劇情就會複雜很多,很多事情可能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

蘇和不疾不徐地說著:“妮娜的問題還需要待會兒去她那裡進一步調查,先說弗萊舍爾醫生。從約翰和他通信請他來古堡為瘋夫人診治——並且不止一次——可以看出,他當時也在中國,考慮到那個年代的確有不少外國醫生來華為雇主提供醫療服務,所以他來華這點不能作為質疑他的證據,但是可以作為他有作案條件的佐證。關鍵在於,信中還提到了避孕藥劑,這個藥劑是什麼成分?夫人的流產是否和他有關?”

“我們可以逆推一下,先假定弗萊舍爾醫生是讓瘋夫人流產並且發瘋的真凶,他是否有辦法可以做到。有,他身為一個醫生,而且是這對夫妻熟悉信賴的醫生,他有條件也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尤其是讓瘋夫人發瘋這點,她的家族這種遺傳精神病他應當是知情的,隻要一點致幻藥劑就可以很輕易讓她的精神狀況不穩定,加上流產的打擊,她瘋掉隻是時間問題。再說動機,他是否有動機?我認為他有。”

齊樂人專心致誌地聽著蘇和的分析,有點跟上了他的思路:“是因為艾德琳嗎?”

蘇和點了點頭,讚賞地看了齊樂人一眼:“是的,你記得約翰的日記裡寫過他和莎拉為艾德琳掃墓那一段嗎?他說墓地探望回來的路上,他們遇上了弗萊舍爾醫生。這個線索並不是沒來由的,弗萊舍爾醫生很可能也是去給艾德琳掃墓的。”

“咦,看來弗萊舍爾醫生和艾德琳關係也不錯,那他是知道艾德琳的死有蹊蹺了嗎?那為什麼他不告發瘋夫人呢?”呂醫生問道。

齊樂人說:“別忘了莎拉夫人的身份。她的家族應該是個頗有權勢的貴族。”

“哦哦,這樣就說得通了。莎拉夫人謀害了艾德琳,與艾德琳關係密切的弗萊舍爾醫生看出了不對,但是他沒辦法讓莎拉夫人被繩之以法,所以他決定用私刑,好一出復仇大戲啊。”呂醫生嗯哼了一聲。

“但這完全是推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也許以後會發現否定的證據。”蘇和笑道,“如果我們換個思路,說不定妮娜才是毒害瘋夫人的幕後主使,又也許約翰才是真凶,誰知道呢。”

可能性實在太多了,換個角度想也許真相是約翰和妮娜勾搭在了一起,約翰貪心妻子的財富,從弗萊舍爾醫生那裡得到了各種藥劑弄瘋了莎拉夫人讓人以為她的遺傳病發作,然後再伺機讓她“意外身亡”,以便得到遺產。

妮娜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雖然和男主人勾搭在一起但是仍然同情瘋夫人?或者她偷偷放走瘋夫人隻是為了進一步刺激她甚至謀害她?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