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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的物件是‘女巫’。所以任務一開始,我在馬車上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女孩子。”

正在給齊樂人添紅茶的蘇和手一抖,潔白的桌布上多了兩滴茶漬。

齊樂人的眼神頓時幽怨了起來,他果然是想笑吧:“你答應不笑話我的。”

蘇和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我沒有笑。”

話雖如此,他帶著笑意的眼神卻是藏不住的:“我隻是在想,你變成女孩子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就是很普通的那種樣子。”齊樂人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的感覺告訴我,一定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蘇和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的眼睛很好看,外眼角偏下,如果是個女孩子的話,會是非常明顯的下垂眼,看上去就會非常無辜。”

“然後是嘴%e5%94%87,%e5%94%87形很好,上%e5%94%87中間的%e5%94%87珠很明顯,嘴角又有點翹。”蘇和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e5%94%87上,像是噤聲的手勢一般,“有這種%e5%94%87形的女孩子,一定很可愛。”

“打住打住,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這種問題,我是男人,男人,OK?”齊樂人莫名覺得臊得慌,趕緊叫停了蘇和的猜想,他暗暗覺得,以蘇和的長相,一半妹子已經倒在了他的西裝褲下,更可怕的是他還很會說話,隻怕另一半妹子也把持不住了。

雖然好像有點遺憾,但蘇和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聽他說了下去。

再次說到寧舟的時候,齊樂人的心境已經平復了,他能很冷靜客觀地描述他,而不是一腔悲憤了,寧舟的事情齊樂人沒有說太多,技能方麵的事情基本都含糊了過去,甚至連名字也沒有說出來,他隻說到了他們打敗了葉俠,結束了任務,回到黃昏之鄉後的事情就沒有說下去了。

蘇和安靜地聽完了,他實在是個很合格的聽眾,從不胡亂發表意見,也不追問他不想說的事情。

“大概就是這樣了,你怎麼看?”齊樂人惆悵地說。

蘇和的手交疊著放在茶杯旁,左右手的食指不斷上下交換著位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藍天白雲下空曠無聲的世界裡,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很輕地歎了口氣:“你說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吧。”

齊樂人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香醇的紅茶,掩飾自己這一刻複雜的心情:“你怎麼發現的?”

“很多細節。很多地方你刻意回避提起他,除非不得不說到的時候。你隻說你的作為,你為他冒死引開骨龍,又為他最後時刻連續讀檔三次,卻絕口不提他的反應,但不說我也猜得到,除非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否則怎麼做得到對這樣的你無動於衷?你們後來必然是見麵的了,隻是結果令人惋惜。最重要的一點,你全程沒有用指代異性的詞彙去描述他,你隻說‘那個人’,甚至有一次你說漏嘴用了‘女神’這個詞,但是你又立刻糾正回了‘那個人’。綜合這個副本會讓男性暫時變化成女性的外表,和你開始陳述前的欲言又止,很容易就可以聯想到答案。”蘇和慢條斯理地說著自己的分析,每一點都切中要害。

在蘇和麵前,齊樂人實在是很難藏得住自己。

“是的,就像你猜的那樣,任務結束後我們見了一麵,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齊樂人苦笑了一下,他沒有說掃墓的事情,更不會把寧舟的戒指說出來,它就像是他們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是隻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因為寧舟不會知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拿走了那枚戒指。

第八十七章 古堡驚魂(十四)

“我應該對你說‘我很遺憾’,不過我想你應當並不想聽一些無聊的安慰。”蘇和端起紅茶啜了一口,放下漂亮的白瓷茶杯說道。

齊樂人支著側臉,看著高塔外無垠的藍天,悶悶地嗯了一聲。

“其實……我並不太理解。”蘇和的聲音喚回了齊樂人的注意,他微微蹙眉,露出困惑的神情,“在我看來,男性和女性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同為人類,性靈是相通的,一切吸引人的特質、一切美好的品格不會因為對方是男是女而變得不同。”

蘇和微微一笑,看著齊樂人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如果我會愛上身為女性的你,就一定會愛上身為男性的你,因為你們有著同樣的靈魂,這一點是性別的差異所無法磨滅的。”

蘇和的語速很慢,聲音溫柔,被凝視著的齊樂人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對蘇和來說是特別的。這種認知讓他有些許的不安,他立刻表達了一個反對的意見:“還是不一樣的……男女之間天生就有一種吸引力,哪怕沒有好感,也會情不自禁地特別關注……”

“你是想說性方麵的吸引力嗎?”蘇和含笑問道。

“啊?”齊樂人有點發愣。

蘇和單手托腮,閒適地看著他,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這就要看技巧了。各種方麵的的……技巧。”

齊樂人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什麼,但他寧願什麼都沒聽懂,他乾咳了兩聲:“我們扯太遠了。”

“啊,因為領域內的時間流速和外界相差很大,不知不覺就忘了還在任務中,而且和你聊天實在是很愉快的事情……言歸正傳吧。”蘇和筆直地做好,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凝重地問道,“你脖子後的那個東西,你想除掉它嗎?”

除掉殺戮之種?齊樂人愕然地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蘇和,一時間竟好似沒聽懂一般。

“你沒聽錯,之前我也說過,我對惡魔之力還有些研究,我猜你身上的那個惡魔烙印應該是殺戮之種,這個東西短時間內的確能增強人的戰鬥力,可它卻會逐漸侵蝕人的理智,你會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控製住它,直到有一天……你徹底淪為它的奴隸。”

和煦的朝陽灑落在這座高塔上,他們在高塔頂端由四根柱子支撐起來的圓形穹頂下的露臺上,四麵都透風,隻有一層半人高的圍欄環繞著露臺。蘇和領域中的黎明之鄉陽光明媚、微風和煦,可是齊樂人的心情卻是難言的沉重。

他很想一口答應下來,毫不猶豫地答應,這樣他就可以立刻擺脫這個危險的定時炸彈,但是他又時刻記得他和審判所的契約。要毀約嗎?他應該這麼做嗎?

“要……怎麼去掉它?”齊樂人艱澀地問道。

“說起來有點複雜,需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個任務結束後,我會帶你離開,恐怕有一段時間你不能回黃昏之鄉了。”蘇和的提議充滿了誘惑力,“這個噩夢世界裡還有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有各種奇妙的事情,自然也有去除惡魔烙印的方法……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即便不成功,我也會幫你想別的辦法,總之,我不會眼看著你走上絕路的。”

——我不會眼看著你走上絕路的。齊樂人的心臟痙攣一般疼痛了一下,眼睛裡竟有一點濕意。他沒跟任何人說起過,也不敢告訴別人,一直以來他是多麼孤立無援,不斷受傷,不斷送死,聽天由命,前路渺茫,他對未來毫無把握,沒有任何人能分享他承受的壓力,不但是關於自己的生死,甚至關乎這個噩夢遊戲的命運。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某天突然死去,再也無法蘇醒,然後這個沉甸甸的秘密就跟隨著他一起長眠在這個世界裡,連同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救贖希望一起葬送。

有一瞬間他想把一切都說出來,將《噩夢遊戲》的秘密告訴蘇和,他比他強太多了,也許他有辦法可以輕易解決,拯救這個世界。

可是嘴%e5%94%87翕動的一刹那,抽屜裡那行血字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保守這個秘密。已經來到%e5%94%87邊的話語再次哽住了,和唾液一起咽了回去。

齊樂人閉著眼,很久很久,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你。但是……很抱歉,我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他必須拒絕,如果不拒絕,他遲早會忍不住說出一切。

風裡傳來蘇和微不可聞的歎息聲:“是這樣嗎?我明白了。”

“實在對不起。”齊樂人再一次道歉。

蘇和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未來有天你需要我的説明,你盡可以聯繫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思:-)兔:-)網:-)

齊樂人沉默地點了點頭,內心的疑問再次湧了上來:“可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他?

蘇和氣定神閑的神情裡終於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迷惘和惆悵:“我也不知道。人這一生總是麵臨很多很多的選擇,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就像這一次,我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係統不會犯兩次同樣的錯誤。假設上一次是因為殺人狂擾亂了新手村秩序,那麼這一次呢?這一次又是為什麼,係統發出了錯誤警報?”

齊樂人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冷汗刷地從背後流了下來。他怎麼能忘了呢,蘇和出現在這裡可不是為了和他敘舊來的!那溫和的表像下,他敏銳的觀察力早已看穿了他,他到底發現了多少東西?

“我……”齊樂人試圖說些什麼,可是蘇和卻輕輕將食指放在了自己的%e5%94%87邊止住了他還未出口的話。

“不要說。”蘇和說道。

“可為什麼……”齊樂人真的有點搞不懂蘇和了。

“也不要問。”蘇和又道。

“……”

“當我做下選擇的這一刻,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現在它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但是如果現在你說出來,我就不能幫你保守秘密了。也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說過,很多時候,人總是會做出自己也不理解的選擇。”蘇和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永遠不要後悔。”

齊樂人的心裡堵得慌,那種傾訴一切的衝動再一次浮現,可他仍是不能說。

信守承諾,保守秘密,哪怕要用上謊言。

“我……我還有點問題……關於這個任務,似乎出現了涉及惡魔信仰的東西。”齊樂人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抓緊時間向對此頗有研究的蘇和問了起來。

蘇和認真地聽他說著,即便兩人剛剛進行了一場遺憾的談話,即便他的善意被人拒絕,他的氣度和修養讓他沒有表露出分毫的負麵情緒,平靜得一如既往。

直到齊樂人說完和瘋夫人的對戰,講述了他如何在殺戮之種中失控殺死瘋夫人的故事後,蘇和才開口道:“之前呂醫生也跟我說了一下這一次的任務,你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怎麼說?”

“在過去這些年,也有不少玩家發現,在主世界外的副本世界裡也出現了惡魔之力,隻是不清楚究竟為什麼主世界的惡魔竟然乾擾到了副本世界的生成,但是它的存在已經非常普遍了,係統並不會對這種被汙染的副本報錯,也不會去淨化副本。這些被汙染的副本世界會出現一些不尋常的變化,至少在難度上會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所以導致不少玩家遇上了超過自己實力的副本,造成意外死亡。”蘇和解釋說。

“……”好吧,看來D級難度玩得如此艱難並不全是他的幸運值的關係,齊樂人略感欣慰。

“不過你在BOSS戰的時候還是犯了不少錯誤,不然你可以更簡單地解決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