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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

“如果你在等我開門,然後用那個可笑的小技能和我同歸於盡的話,你還是趁早死心吧。”門外的人冷淡地說道,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

她怎麼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齊樂人方寸大亂,無數念頭接踵而來,心臟跳得像是要炸開一樣。

葉俠究竟是怎麼知道他的技能的?莫非她看到過嗎?在哪裡?什麼時候?

就在他慌亂之際,大門哢嚓一聲打開了。

門縫中射入了第一道光,那搖曳在燭光中的她的影子,微微晃動著死亡的信號。她背對著走廊牆壁上的燭火,麵容模糊不清,她就好似一個剪影,一個符號,卻切切實實地意味著死亡的來臨。

這一刻,齊樂人竟連背水一戰的勇氣都消失殆盡了。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贏了。

這不是在殺人狂追殺下的亡命逃跑,也不是在月光庭院中和死去的女巫的殊死一搏,無論哪一次,他都知道自己有生還的可能,因為他還有底牌,可是這一次,麵對一個對他的伎倆早有防備的對手,他終於發現自己的無力。

現在存檔,再引爆炸彈?她會給他這個機會嗎?她會無法躲開嗎?

她會站在這裡,推開這扇門,就已經是告訴他,什麼叫勝券在握!

大門徹底打開了,葉俠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手臂和長刀的投影恰似一把死神的鐮刀,鉤住了他的腳。齊樂人忘記了呼吸,屏著一口氣死死盯著她,四肢都像麻痹了一樣。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葉俠淡淡地問道。

“……什麼事?”齊樂人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意,他強作鎮定地和葉俠搭話。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不是陸佑欣的?我自覺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葉俠看著他的眼睛,慢條斯理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伊莎貝爾三年前見過你,但是她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剛才她回想了起來。所以我們判斷,你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死掉。”齊樂人下意識地隱瞞了陸佑欣的遺言。

“見過我?哦,你是說見過三年前的那具身體吧,她可真不錯,靈敏、矯健、可塑性強,我一度對她非常滿意,美中不足的是實在太過其貌不揚了。”葉俠的嘴角挽起一個微妙的弧度,“謝婉婉的身體也不錯,陸佑欣的更好,但是最讓我心動的,還是寧舟的身體啊。”

齊樂人驀地睜大了眼。

“力量、敏捷、速度、反射神經都無可挑剔,就連模樣都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那才是我想要的身體!完美無瑕!有了這樣的身體,她一定會更喜歡我的,一定會的!”葉俠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神情中滿是讓人驚懼的狂熱。

“如果我變得像她那樣美貌,她一定會注意到我,我不想再做一個匍匐在她腳邊的螻蟻了,那麼卑微可憐地乞求她多看我一眼,可是她卻視而不見。三年了,她再也沒有降臨,哪怕我遵循她的旨意回到了這座地宮,她也不會再出現了。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取代我的位置!隻有我才可以侍奉她,隻有我可以!”

葉俠緩緩舉起了手上的刀,對齊樂人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再見了……”

刀身折射著搖曳的燭光,握著微縮炸彈的齊樂人終於狠下心,哪怕明知不可能勝利,他也不甘心就這麼引頸就戮啊!

生死一瞬間,一道銀光閃爍的箭矢從遠處射來,鏗鏘一聲射在了刀刃上,下一秒箭矢轟然爆炸,衝擊波讓齊樂人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四周籠罩在煙霧中,他掙紮著往門外爬,冰冷的感覺從地麵上蔓延了開來,齊樂人愕然地想起葉俠的確有冰凍相關的能力,那恐怖的寒氣已經在他手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凍僵的四肢遲鈍僵硬,他根本已經站不起來了,濃煙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兩個人影以驚人的速度交纏在一起,又一觸即分,武器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伴隨著耀眼的靈光。

刀刃刺入禸體的聲音傳來,寧舟悶哼了一聲,一閃身退到了齊樂人身邊,手臂上的傷口汩汩地淌出鮮血,灑了一地。她的黑鳥也從濃霧中飛出,撲棱著翅膀停在了齊樂人腳邊。

“教廷的走狗?聖城都已經淪陷在魔族的手中,你們竟然還沒有死絕?真是令人討厭啊。”葉俠的身影從濃煙中步出,氣定神閑地看著寧舟,“還有必要掙紮嗎?我承認你很不錯,但是現在你已經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除非你再找四個女巫一一殺死。”

甯舟眸光一冷,竟然不顧傷勢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兩柄短刀上迸發出耀眼的銀色聖光,恰如兩道飛虹一般奪目,葉俠後退半步,橫握長刀和她的短刀用力衝撞,武器相撞的力量將寧舟掀飛了了出去,她不可思議地在空中扭轉了身體,半蹲著著地,那衝擊力甚至還帶著她往後滑出了幾米遠才停止,在地上拖出一條漫長的血跡。

太可怕了,這種力量,人類根本已經無法抗衡了。

“乖乖認輸不好嗎?我可不想把你的身體弄得破破爛爛的。算了,先把這個小傢夥解決掉好了。”葉俠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冰冷的視線轉向了齊樂人。

齊樂人扶著牆艱難地站了起來,手掌和膝蓋上都是凍傷,可他還是站了起來,就算要死他也要站著死去。

葉俠微微一笑,提刀向他殺來。視線的餘光中,齊樂人看到寧舟從%e8%83%b8`前扯出了一條鏈子,猛地丟到了齊樂人腳邊,清脆的一聲聲響在這一刹那傳入齊樂人的耳中,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向他殺來的葉俠,他腳邊的黑鳥,站在遠處的寧舟,一切都好像在時空隧道中扭曲。

聖光從他腳下升起,將一切捲入一片聖潔的白色中。

虔誠的歌詠聲從天而降,齊樂人沐浴在一片純淨的白色中,他身處在一座恢弘的聖殿中,無數身披潔白祭祀服的朝聖者對著他麵前巨大的十字架虔誠地用歌聲禱告。他們每一個都麵目模糊,身影虛幻,一眼就看得出不是生靈。

這裡是哪裡?

他慌張地東張西望,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寧舟,於是鬆了口氣。

巨型的十字架下,一個身穿潔白祭祀服金髮的女子正對著虛空禱告,好像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她睜開了眼睛,那雙湛藍的眼眸和寧舟幾乎一模一樣。

她對他們微微一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祈禱。從她口中湧出的祈禱聲好似帶著一種聖潔的魔力,讓這座聖殿沐浴在不可思議的力量中,治癒著人的禸體和靈魂。

“這裡是哪裡?”齊樂人茫然地問道。

停在寧舟肩膀上的黑鳥說道:“……聖靈結界,能維持五分鐘的絕對防禦,解除一切負麵影響,癒合一切傷口。”

齊樂人震驚地看著寧舟的手臂,被葉俠砍傷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就連他自己身上的傷口都飛快地消失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是竟然隻有五分鐘嗎?

五分鐘後,他們還是得麵對死亡啊。

寧舟站在他麵前,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垂下了眼眸,她肩上的黑鳥說道:“待會結界一碎,你立刻跑,越遠越好。”

“那你怎麼辦?”齊樂人急著問道。

“留下來。”

“不行,她現在已經無法戰勝了,你留下來也是送死!”齊樂人篤定道。

“……”

沐雨在空靈的聖光之中,甯舟原本過分明豔的五官都染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她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齊樂人,不說話。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捂住額頭重新思索道:“一定有辦法,我不信這是必死的局麵,一定有辦法,寧舟你聽著,不要和她硬拚做傻事,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會讓你送死的!”←思←兔←網←

現在的情況是,葉俠已經殺了四個女巫候選人,哪怕甯舟現在殺了他和伊莎貝爾,也不可能超過她的力量,這是絕對數量上的差距,係統也說“每一次殺死女巫候選人,都可以獲得各項屬性的大幅提升”……每一次?

齊樂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它說每一次,不是每一個?

這一刻,他就像在無窮黑暗中踽踽獨行饑渴難耐疲憊不堪的旅人,突然看見了前方搖晃在夜色中的燈火,那是生命的光芒,是希望的火焰,是絕境中的生機。

“寧舟,我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讓我們都活下去。”齊樂人激動地看向寧舟。

聖靈結界中的歌詠聲變得越發空靈,無數金色和銀色的光點飛舞在虛空中,纏繞著兩人。

齊樂人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很簡單,殺了我。”

PS:不是很嚴謹地寫一下葉俠的這張卡。【靈魂轉移】(非綁定技能卡):一分鐘內依次滿足以下條件可與另一個玩家交換身體:1、在一對一的場合打敗對方使其失去反抗能力;2、打敗對方後放開對方恢復其行動力;3、受到對方致命攻擊瀕死。滿足以上三個條件,可使用本技能交換雙方身體,一切係統提供的技能物品也同時互相交換。交換完畢後半小時所有能力下降50。

第六十章 獻祭女巫(二十九)

“很簡單,殺了我。”齊樂人懷著激動的心情,對寧舟說出了唯一的生路。

聖潔的歌詠聲中,時間好像墜入了緩慢的深淵中,齊樂人看到站在他麵前的寧舟,她驀地睜大了眼,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你聽我說。”興奮之中的齊樂人忘情地拉住了寧舟的手臂說道,“係統說‘每一次殺死女巫候選人,都可以獲得各項屬性的大幅提升’,看清楚,是每一次,不是每一個,這或許就是它留給我們的一線生機。我的SL技能可以連續讀檔三次,殺了我的話你就可以獲得三次的力量增幅,和葉俠很接近了!”

手突然被寧舟甩開,齊樂人愕然地看著她,她那雙美麗的藍眼睛裡盈滿了憤怒,那複雜的眼神一下次刺得齊樂人生疼,也刺醒了他。

他已經習慣用死亡的痛苦來換取活下去的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讀檔磨去了死亡本身的威嚴,就連痛苦也變得麻木,他習以為常地將它視作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輕率地使用它、依賴它,有意無意地忘記了可能存在的風險。隻要能最終活下去,死上一千次一萬次又怎麼樣呢?

他已經視作尋常的存檔讀檔,對寧舟來說,卻是活生生的殺戮,將手中的短劍刺入同伴的%e8%83%b8口,用同伴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來讓自己活下去,那種精神上的拷問遠比禸體的痛苦可怕。

寧舟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渾身發冷的齊樂人竟不敢想下去。

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負這種責任,就讓他來當那個人,他要保護她!齊樂人對自己說。

“寧舟,你聽著,讓你殺我,不是為了讓你活下去,而是為了讓我們都活下去。用上SL技能的時候,我基本是感覺不到痛苦的。”齊樂人毫不猶豫地說了謊,“如果不這麼做,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換個角度想,如果現在是你有這樣的技能,你也一定會讓我這麼做的,對吧?我想活下去,也想你活下去。”

“來吧,我已經存好檔了,隻有半分鐘的時間。”齊樂人存了檔,挺%e8%83%b8站好,等待他人生中第一次,也許是唯一一次被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