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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一樣,倒豆子似的說了下去:“但也有可能,‘斷了尾巴’並不是描述,而是形容她像危急關頭斷尾求生的壁虎一樣,速度飛快。她應該嗅覺敏銳,因為提示裡說過她‘聞著活人的味道’,而且‘吃這死人的屍體’,我們最好去葉俠或者謝婉婉的屍體那裡看看。”

寧舟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藍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可以稱之為讚賞的情緒,齊樂人頓時大受鼓舞,明明得意得不行還要假裝謙虛地說:“咳,其實我也是瞎說的,不一定對。”

甯舟的大黑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齊樂人回瞪了它,一人一鳥互相在用眼神暗示對方“你是個SB”,而寧舟已經邁開步子走人了,沒能用眼神戰勝對方而略感遺憾的齊樂人趕緊跟了上去。

地宮的走廊就像一個迷宮,寧舟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沉思,齊樂人以為她說發現了什麼,立刻警覺了起來,不料寧舟的鳥幽幽開口道:“說好的給太君帶路呢?”

齊樂人馬上頓悟,女神迷路了!於是他趕緊上前表現自我,可還沒來得及展示下自己的認路本領,寧舟突然臉色一變,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

啊?鬧哪樣?齊樂人茫然了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回去的速度可比來時快多了,等齊樂人氣喘籲籲地跑到安置伊莎貝爾的房間門口時,門內一道影子閃電一般竄了出來直撲齊樂人的臉,他愕然地呆立當場,眼看就要血濺三尺之際,一個沙啞柔媚聲音在屋內響起:“讓開!”

雖然那種莫名的力量並不強烈,但齊樂人的身體還是不受控製地往旁邊一歪,一道勁風從他頭頂掠過,他下意識地抬頭——那隻有半截身體的人影淌著血,濺在了他的臉上,等他回頭看去時,它就像一隻壁虎一樣攀在走廊的牆壁上,覆在頭髮下的眼睛閃動著貪婪的光芒。那張嘴像是被撕開過一樣,一直咧到了耳邊,露出密密麻麻帶血的尖牙。

寧舟已經從房間裡沖了出來,壁虎女巫嘶啞地尖叫了一聲,隻剩兩條手臂的身體竟然倒掛在頭頂的牆壁上,飛一般地逃竄了。

它的速度太快,隻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寧舟放棄了追逐,將雙刀插回了刀鞘中。

齊樂人扶著牆站了起來,趕緊進去看伊莎貝爾的情況,她依舊昏迷著,籠罩在她身上的那層結界還在,隻是光暈似乎黯淡了許多,大概是壁虎女巫攻擊她之後觸動了結界,所以寧舟才會這麼急著趕回來。

幸好伊莎貝爾沒事,要是她死了,要完成這個隱藏任務可就麻煩了。

寧舟從門外走了進來,齊樂人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寧舟搖搖頭,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齊樂人這才注意到自己被壁虎女巫糊了一臉血,立刻噁心得蹲到一旁擦臉去了。這可不是什麼新鮮血液,萬一有毒他豈不是得毀容?

停在伊莎貝爾床邊的黑鳥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它身上有刀傷。”

冷不丁地聽到黑鳥用天然嘲諷的聲音說了一句正兒八經的話,齊樂人還是有點接受不能,偷覷了寧舟一眼才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等等,女神的意思是它本來就受傷了,不是她砍的?

“是它原來就受傷了嗎?”齊樂人問道。

寧舟點了點頭。

“是陸佑欣嗎?”齊樂人又問。

“你傻啊,是刀傷。”大黑鳥鄙視地說道。

好吧,這句話肯定不是寧舟說的,真是太好分辨了。

可如果不是陸佑欣的話,又會是誰?從時間來看,最後一個女巫出現的時候,葉俠已經死了,謝婉婉無法確定。從石壁上出現提示的間隔來看,最後三個女巫的出現時間是很接近的,但肯定是一個被消滅後才會出現下一個。從戰鬥痕跡來看,陸佑欣和謝婉婉疑似都和雕像女巫交過手,之後謝婉婉就死了,兇手極有可能是陸佑欣。從謝婉婉死亡的地點和雕像很近這點來看,兩人很可能聯手對付了雕像女巫之後立刻翻臉了,如果是謝婉婉砍傷壁虎女巫,時間上來說有點勉強,再說謝婉婉用不用刀他還不能確定呢。

難道是艾麗艾莎姐妹嗎?莫非這失蹤的兩姐妹並不是那麼簡單?還是說是陸佑欣砍的,其實她也會用刀?可是看謝婉婉的屍體,那傷口可能是陸佑欣徒手捅穿的,他記得之前就見過陸佑欣滿手是血地回到殿堂,她大概更習慣徒手吧。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齊樂人揉了揉太陽%e7%a9%b4,一陣心煩意亂。

甯舟抱起伊莎貝爾,向門外走去,齊樂人納悶地問道:“帶她去哪兒?”

大黑鳥斜了他一眼,怪腔怪調地說:“天涯海角,去流浪。”

齊樂人無語地看著它,乾脆不理它,跟寧舟說:“你抱著她待會兒遇上了壁虎女巫不太方便,還是我來吧。”

寧舟一臉深沉地看著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看得齊樂人心慌之際,她把伊莎貝爾遞了過來示意他接好。齊樂人趕緊伸出胳膊想把人打橫抱住,結果重量一上手他就後悔了,手臂和膝蓋齊齊一軟噗通倒地——好重!根本抱不動!

軟妹的身體實在是抱不起另一個軟妹了,齊樂人認命了,慚愧地看著寧舟扛麻袋似的把人扛在肩上,也不管伊莎貝爾醒來後會不會被硌得胃疼,這麼一對比,當年享受過女神公主抱的他應該是拿到過VIP待遇了吧?

兩人帶著依舊昏迷的伊莎貝爾繼續前進,很快來到了殿堂附近,齊樂人提議回去看一眼艾麗和艾莎有沒有回來,寧舟不置可否。

踏入殿堂之後,齊樂人遠遠看到了石壁上竟然多出了一行文字,他立刻上前查看,那最後一句殺死女巫後的線索竟然已經出現了。

【我們中的一個,去而複返。】

第五十七章 獻祭女巫(二十六)

【我們中的一個,去而複返。】

浮現在石壁上最後的血字讓齊樂人瞠目結%e8%88%8c。

什麼叫做去而複返?是說死去的女巫再一次復活嗎?不對,她們中的一個,去而複返……是指回到了這裡嗎?難道說,三年前的那一次獻祭女巫任務裡有一個倖存的女巫候選人,三年後再一次來到了這裡,混跡在他們之中?

她是玩家,還是NPC?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四麵八方的黑暗中慢慢爬到了齊樂人的腳底,然後沿著神經緩慢地攀上了他的身體,撩撥著他的想像,讓原本就詭異的局麵越加撲朔迷離。

如果上一次有人倖存了下來,而且再一次來到了這座地宮中,那會是誰?現在活著的人裡隻剩下他、甯舟、陸佑欣和伊莎貝爾,艾麗艾莎姐妹生死不明,哪一個最有可能呢?

不行,這樣根本無法做出有效推論,換個角度,如果那個人再一次接到這個任務,她必然會對任務流程和地形十分熟悉。熟悉地形的話……

電光火石之間,齊樂人忽然回想起了在沼澤之塔時的情境,那時候陸佑欣問葉俠需不需要燒錄一份地宮的地圖給她,葉俠在陸佑欣的技能下說出了實話——她拒絕了。

那時候他和陸佑欣都以為這是因為葉俠並不信任他們,可是如今想來,會不會是因為她對地宮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根本不需要這四分之一的地圖呢?

可葉俠已經死了啊,他親眼見過、觸碰過她的屍體,殺死她的謝婉婉也死了……

難道屍體有假?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齊樂人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又不是什麼偵探小說,還能把屍體偷樑換柱假死的,他可是親眼見過兩人的屍體了。

伊莎貝爾發出一聲低%e5%90%9f,像是被魘住了一樣掙紮了起來,模樣十分痛苦,齊樂人檢查著她的情況,忽然靈光一閃,這個去而複返的人,會不會是伊莎貝爾?她也說過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也許這段失去的記憶裡,她跟著姐姐來到了地宮,因為某種原因她逃過一劫卻失去了這段記憶,然後三年後,她再一次來到了這裡。

會是他想的這樣嗎?

對了,還有祭壇。

“現在七個女巫已經全部死了,按照石壁上給的線索,祭壇應該出現了吧?”齊樂人納悶地對寧舟說,“可是現在看來,祭壇並不是出現在這裡,難道還需要達成什麼條件?”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寧舟沉默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像要醒了。”齊樂人瞥見伊莎貝爾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立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伊莎貝爾喃喃地囈語著,似乎在喊著姐姐,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了。醒來後的她呆呆地躺在地上,看著黑暗的穹頂,好像失了魂一樣。

“伊莎貝爾?”齊樂人叫了她一聲。

伊莎貝爾像是著魔了一樣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拉住齊樂人的手臂尖叫道:“是她!是她回來了!不會錯的,一定是她!”

“你冷靜一點慢慢說,是誰?”齊樂人按住她的肩膀,凝重地問道。

從激動中平息下來的伊莎貝爾瞪著眼睛,空洞地看著他,眼神毫無焦距,她蠕動了一下嘴%e5%94%87,輕聲說道:“……那個用刀的女人。”

“葉俠?你見過她?”齊樂人又問道。

伊莎貝爾的身體在顫唞,聲音也在顫唞:“對,三年前,她和我姐姐在同一輛馬車上……”

還在混亂中的伊莎貝爾斷斷續續將自己回憶起來的事情說了出來,從她淩亂顛倒的陳述中,三年前她失去的那段記憶中徐徐呈現在了幾人麵前。

姐姐被選中為女巫候選人後就被帶走了,伊莎貝爾偷偷打聽到了姐姐被關著的地方,等到獻祭的日子到來,她悄悄跟著馬車來到森林附近,看到了被趕下馬車的女巫候選人們,和她姐姐同車的一個人,是葉俠。

她們被馴養的狗趕入了叢林,伊莎貝爾擔心姐姐,在眾人離開後壯著膽子走入了禁忌的森林中。那時天已經快黑了,沉沉暮色之中,她慌亂地尋找著自己的姐姐,想要帶她離開森林,可是卻很快迷失在了這裡。

然後,她遇見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她至今都不知道該用何種詞語去描繪她美貌的女人,夕陽下,她安靜地站在一棵枯萎的巨木下,腳邊匍匐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她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是冷漠還是溫柔,但是隻是被她這樣看著,她就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忘了她腳邊還躺著一具屍體。

“你不是被選中的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女人這樣問她,聲音曼妙優雅得如同沐浴在晨光中歌唱的百靈鳥。

“我來找我的姐姐。”伊莎貝爾回道。

聽到她的回答,女人露出了一個似是微笑的神情,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讓她從完美的雕塑化為了一個鮮活的人,她輕快地說:“現在還不是你該來的時候,三年後再來吧。”

聽到她話語,伊莎貝爾像是著魔了一樣,情不自禁地就應允了。意識開始模糊之時,她掙紮著問出了最後的問題:“你是誰?”

那個女人依舊平靜地對她微笑,卻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回答:“我是你將要侍奉的人。”

說完,她將手指輕輕點在了嘴%e5%94%87上,笑容神秘而魅惑:“勇敢的小姑娘,你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啊。”

回憶就到這裡戛然而止,之後伊莎貝爾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在地宮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