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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如寶 延琦 4243 字 6個月前

那小姐豈不腹背受敵?”

這話很有道理,齊萱點點頭,忽然歎息,“不知他在做什麼?要是他在就好了……”

清鶴曉得這個“他”指的是少主,便笑著安慰她,“小姐放心,少主也在掛念您呢,他現在定然有要事要做,等忙完,肯定會來接您的。”

她蹙眉點點頭,複又歎了口氣,安順王趙頤,就如這厚重的王府一樣,憑她自己的力量,實在難以撼動!先前她想得還是太過簡單了,如今看來,危機一重又一重,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回到江南?爹娘的仇究竟何時才能報呢?

第五十五章

此時, 正背負著厚重思念的淩少主, 才到達他的目的地,墨城。

墨城其實距齊州不遠,五百多裡的路, 左不過三五天的功夫, 倘若急著趕路,兩天也能到了。雖是天寒地凍,但想到幾年未見的父親在那裡,淩瑧就趕緊加快行程, 終於在把齊萱平安護送到齊州之後的第三天,到了墨城。

齊景天跟淩濯也早已收到了淩文遞來的消息,也做好了準備, 等淩瑧的馬車駛進墨城的城門,便有人將他引進城主的府邸,他一下車,就見到了已在等候他的人。

雖已幾年未曾見麵, 但他不可能會認不出眼前的人, 那副麵容映入眼簾,見他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 他幾乎是顫唞著呼喚出聲,“父親。”

而他對麵,淩濯也是感慨萬千。

許久未見,兒子已經完全一副大人的樣子,昔日離彆時, 他臉上還殘存些許稚氣,如今那骨子裡透出來的沉穩,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淩濯眼中含笑,點頭道,“來了。”

這麼多年,父子間一直是這樣,沒有太多煽情的話語,更多的感情都內斂於心,然父子之間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卻都能被對方理解,這是隻有兩人之間的默契。

淩瑧也好好看了看父親,墨城風大,又是在北方,父親穿戴也格外厚重,他趕緊關問道:“您這幾年一直都好嗎?在這裡還適應嗎?”

淩濯的語聲也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下來,連聲說,“都好,都好……”話音未落,想起身邊還有人,又趕緊給他介紹,“來,見過齊叔叔。”

淩瑧這才一頓,趕緊朝父親身旁那位坐著的人看去。

那是位跟父親年紀相仿的男子,雖坐在輪椅上,但精神很好,眉目間有凜然之氣,細看之下,其實跟齊萱還是有些相似……這無疑就是齊景天了,淩瑧趕緊俯首端禮,“見過齊叔叔。”

好一個後生,果真如傳言所說,是難得的一表人才,齊景天點頭道:“這麼冷的天,還要你大老遠的趕來,辛苦了,來,咱們先進屋說話。”

主人家發了話,淩濯也招呼他,淩瑧便趕緊跟著兩位長輩去到了房中。

這可是未來女婿,身份不同於常人,齊景天便直接在望海閣招待淩瑧。

望海閣一如其名,開窗可見大海,雖是同一片海,然四時景色皆不同,例如現在,冷風卷著怒波驚濤拍岸,那墨藍色的海麵一望無垠,好一副驚心動魄的畫卷。

幾人坐定,齊景天掛念著齊萱,便直接問淩瑧:“萱萱可還好?”

提起齊萱淩瑧也是滿心溫柔,跟齊景天回話道:“叔叔請放心,我一路悄悄護送她到了齊州,來之前也留下了護她的人手,她暫時無虞。”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萱萱上回在我家不小心落了水,雖是驚險,但機緣巧合之下,她已經恢複了從前的記憶……”

話還沒說完,齊景天趕緊問道:“那她……沒事吧?”

其實女兒落水的事齊景天早已聽說,當下便擔心的不行,後來淩文又很快遞了消息說她好了,他才稍稍放下了心。

隻是那時突然連降七日的暴雪,消息傳遞不方便了,才沒把回信送到淩瑧手中,他知道齊萱記起來了當時的生離死彆,心中痛苦難當,隻是諸多考慮之下,才忍著暫時不把自己在世的消息告訴她。如今他這樣問,既是在問她的身體,又是在關心她的心情。

淩瑧明白,回話說,“萱萱很堅強,雖然並不知道叔叔還在世,卻並沒有沉淪下去,臨出發前,還,還想著要為你們報仇。”

這叫齊景天一驚,“報仇?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報仇?叫她千萬不要亂來!”當爹的急得差點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淩瑧趕忙安慰道:“您不要著急,我已經跟她說好了,而且萱萱很聰明,很懂得隨機應變,我也安排了人貼身保護她……否則,我也不會能安心來見你們了。”

聽他這樣說,齊景天才總算好過一些,卻又連連自責,“都是我不好,我沒能護好她,還要叫她去狼窩裡走一趟!”

這是齊景天心中的坎,他能在昔日家破人亡,自己也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憑著一口氣東山再起,卻無論如何割舍不下心中對妻女的歉疚,隻要想到女兒還在外麵,他就自責到不行……

淩濯還是了解他的,趕緊安慰道:“罷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再自責也無用,既然長啟有信心,你也該相信他才是。再說,你不是也安插了人手嗎?如今長啟也來了,事不宜遲,咱們該趕緊商量一下大計才是。”

齊景天點點頭,緩了緩,總算冷靜下來,連聲說:“是,是,萱萱一定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話,從外麵進來個人,手中端著個藥碗,也不叫人通報,就直接闖進了三人所在的廳中,對齊景天毫不客氣的道:“怎麼跟你說的來著?切忌激動!來,時間到了,吃藥吧!”

這聲音有些熟悉,淩瑧覺得奇怪,扭頭把那人看了個清楚,一下驚訝道:“師傅?”

因淩瑧的這聲“師父”,那手端藥碗的男子終於把視線轉了過來,看清淩瑧,也是一愣,“徒兒?”

淩瑧驚喜起身,走到跟前,說,“師父……果真是您!”

被淩少主尊稱“師父”的鹿十七上下打量他一番,點頭道:“你長這麼大了!”

一旁的淩濯笑道:“神醫與高徒一彆已有五年了吧,五年的時間不短,他自然是長大了。”

鹿十七不上當,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高徒?這是拐著彎誇你兒子呢!”

神醫鹿十七果真還是那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脾氣,縱然是江南淩氏的家主,在他麵前也是半點架子沒有,嗬嗬笑著點頭,“被你看出來了……”

淩瑧倒是真的開心,跟鹿十七說,“師父,徒弟這些年一直苦尋您無果,沒想到卻在這裡遇見您了,您這些年一直在這兒嗎?”

“一直在這兒?”鹿十七冷哼一聲,看看齊景天,“他臉那麼大?叫我做他的府醫啊!”

見淩瑧怔楞,他解釋說,“我這幾年一直雲遊四海,想找些個疑難雜症練練手,這不,去年就找到他這這兒來了!”語罷把端藥碗的手往前伸了伸,跟齊景天道:“拿著啊,還要我親自伺候著喝藥?”

齊景天趕緊乖乖伸手,把藥接過來。

說實話,這輩子還從沒有什麼人能對他如此吆五喝六,但沒辦法沒,誰叫人家是天下無二的神醫呢!而且,自打遇見了鹿十七,自己這兩條腿確實是在轉好,他不服不行。

所以,這尊大神便是再目中無人,他也樂意供著。

淩文之前交代的事情有限,而且畢竟也沒來過墨城,所以淩瑧得知的事情也是有限的,他隻知道齊景天還在世,卻並不知他為何會坐上了輪椅,此時見到他皺著眉頭喝藥,身為醫者,免不了好奇,問鹿十七,“師父,齊叔叔得的什麼病?”

談到病人,鹿十七語氣終於正常了些,嚴肅的跟他道,“多年前的刀傷,毒入了脊髓,動彈不了了,我正在給他解毒。”││思││兔││在││線││閱││讀││

“哦。”淩瑧這才明白,又關問道:“那現在進展如何?”

“還信不過你師父?”鹿十七瞥他一眼,眼中有得意之色,“約莫再有兩三個月,春暖之時,可以下地試試……”

這真是個好消息,這話一出,閣中眾人皆是一片喜色,最高興的當然是齊景天自己,在輪椅上待了六年多,事事都要彆人幫忙,除過頭腦還是自己的,簡直像個廢物!倘若能重新站起來恢複到正常人的樣子,他當然求之不得。

他激動的連連道謝,“鹿先生真乃華佗在世,您對我有天大之恩……”

這種溢美之詞聽多了,鹿十七沒什麼反應,倒是見他又激動起來,反而沉下臉來道,“剛才跟你說的什麼?切忌激動情緒大起大伏,否則影響了氣血,老夫豈不是白忙活了!”

齊景天趕緊又道好,慢慢平穩情緒,鹿十七這才滿意些,見三人似是有要事要談,便道:“老夫先走了,你們聊你們的。”說著又出了望海閣的門。

淩瑧身為鹿十七的弟子,熟知他的脾氣,便跟齊景天解釋說,“師父一向這樣,齊叔叔不要見怪。”

齊景天無奈道,“哪裡會見怪?我供著都來不及呢!”

淩濯則道:“好了,咱們先談正事吧,年關在即,聽聞宮中有些異動,咱們當留意才是,還有,趙頤已經幾次派了人過來,總避著不見也不是辦法,胃口吊足了,該收網才是。”

齊景天道是,便同淩家父子一起密談起來。

關乎這些年兩位父親的心血,也關乎齊家的血海深仇,如今淩家也已經不得不卷進來了,所以一切的細節都要考慮到,三人從白天談到傍晚,不知不覺間,外麵已是一片暮色。

齊景天為淩瑧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望海閣風景甚佳,幾人便索性也不挪地方了,直接命人將酒菜送到這裡來,觀海飲酒。

其實說是飲酒,但席間的三人中,齊景天因為尚在治療期,並不能飲酒,所以隻是淩家父子倆在對飲罷了。

昔日離家時,兒子還是個青澀少年,如今再見,他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淩濯頗為感慨,一時想起遠在千裡外的家宅與已經逝去的妻子,心中五味雜陳。

而淩瑧呢,如今親眼看見父親,齊景天,以及這座新興的城池,才終於真正理解父親心中的大義。

從前父子間其實一向話不太多,但今次,卻敞開了心中的河流,淩濯為淩瑧講自己這些年在墨城的所作所為,淩瑧則向父親交代他離開後家中的舊事。這樣的時候,父子像是從未分開過似的,反而比從前更貼近了。

看得齊景天羨慕不已,他也極度思念自己的那個小丫頭,可一彆這麼久,他隻能在腦間想象她的模樣。

齊景天獨自默默飲茶,淩瑧將這副樣子看在眼裡,心間一動,道:“齊叔叔,晚輩一直想征求您的意見,可否叫萱萱見您一麵?”

齊景天一愣,他難道不想嗎?隻是……

隻是心中顧慮太多,為著女兒的安危,也為著這些年辛苦部下的局,畢竟原來計劃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萱萱還在世。

淩濯想了想,跟他建議道:“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