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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如寶 延琦 4260 字 6個月前

不過也有值得高興的事,他的阿蓉,或者說是萱萱,原來不是孤女,她還有父親的,這樣一來就算她有天能想起從前的事,也不會過於悲傷。

但公開阿蓉的身世並沒有多大意義,兩位父親的決定如此,他亦是同樣的想法。公開,隻是叫他們的親事名正言順一些,卻極有可能會為她帶來危險,得不償失。

所以隻能暫時委屈她了,好在他的心堅定不移,他會加倍對她好,補償她這些年失去了的東西。

~~

琳琅閣。

由城郊回來後,又接連下了幾場雨,天氣一天冷過一天,眼看著,竟有入冬的跡象了。

這幾天阿蓉一直悶在屋裡,很是無所事事,等淩瑧再來看她的時候,便說,“我覺得我該回玲瓏坊了。”

淩瑧一愣,“為什麼要回去?你不喜歡這裡嗎?”

阿蓉說,“不是不喜歡,隻是我住在這裡總有些不合適,還不如在玲瓏坊,可以跟師傅學手藝,白吃白喝你好久了,心裡過意不去。”

他便明白了,笑著說,“白吃白喝什麼?反正早晚也是你的,沒什麼過意不去。手藝便不用學了,總歸將來要做少夫人的,不如學學如何管家。”

阿蓉臉一紅,“八字還沒一撇呢,不要老是掛在嘴上,會叫人笑話的……”

淩瑧挑眉,“誰說八字還沒一撇,我說過的話,難道會不作數嗎?”

阿蓉還是有些擔心,問,“那你爹同意了嗎?”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他總是自己保證,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難免她會擔心了。他眼含笑意,說,“他非常讚同,還說等年後會親自回來主持我們的婚禮……”趁四下無人,他拉過她的手,輕輕親了一下,而後笑著說,“這下放心了吧?”

“真的?”阿蓉不敢相信的問。

她雖然信他,卻幾乎對他的父親不報什麼希望,畢竟自己什麼都沒有,人家堂堂家主,會喜歡自己這樣的兒媳嗎?

“當然是真的。”他說,“我同父親的人品疊在一起保證。所以不必擔心這個了。”

“可是……”她低下頭,羞澀地說,“還沒過門,怎麼好一直賴在這裡?會叫人說閒話的。”

他本不在意什麼閒話,可對她來說這似乎的確是個問題。

可除過遠在墨城的齊景天,她也實在沒有親人了,當年齊家的災禍便是安順王一手造成,所以那個嫁進安順王府的姑姑,連想都不必想。

對她來說,最安全的隻有這裡,而他也舍不得叫她離開。所以……他決定說服她。

“阿蓉,我有話跟你說……”

“嗯?”

聽他這樣說,她便仰臉認真看著他,晶瑩黑眸中全是他的倒影,剔透的櫻唇映在眼中,叫他一時心猿意馬。

左右無閒雜人等,他貼近她,將她逼到牆角,啄一下櫻唇,再喃喃地說,“我從來不怕什麼閒話,所以你也不要怕,現在的安排,於你於我都是最好的,雖然也許外頭可能會有一些閒話,但人不靠閒話活著,所以請你再忍忍,千萬不要以這個理由,整天想著離開我。”

他把她的手握在%e8%83%b8`前,有些哀怨的問,“為什麼總是想回去,難道回去了,你一點不想我嗎?”

這一番告白真可謂彆出心裁用心良苦,她抿唇甜笑,“當然會想的。隻是……”為了補償他的那一番哀怨,她羞澀的回%e5%90%bb他一下,又解釋說,“可是憋在屋裡什麼都不做,我總有些不安……”

正說著,她忽然有了主意,“不如我給你種花吧,那天聽晚彤說了好些菊花的名字,我養花還可以,學著自己種種,給你做園丁,怎麼樣?”

他深呼吸一下,嬌生慣養的千金流落鄉間,養成了勤勞能乾的好習慣,雖然是好事,不過還是有些惋惜。

她該過的,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嗎?

“馬上要入冬,種什麼也養不活的。”他想了想,替她個出了個主意,“我缺個書童,不如你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給我念書聽。”

她一怔,說,“你知道的,我書讀得不好。”

“沒關係。”他說,“我們順道再重新學一下,把你落下的那些,一樣一樣補回來。”

阿蓉不是不明白,若要要做他的妻子,眼下這個樣子是不合適的,他不計較外麵的閒言碎語,她也要給他長麵子的。所以她想了一下後便應了下來,點頭說,“好。”

於是接下來“書童”便很順利的走馬上任。

齊家出事的時候阿蓉才十歲,雖已開蒙,但書讀的並不多,淩瑧便從一些的詩詞開始教她,阿蓉很聰明,很快就可以自己讀書,常常是他看他的書,她練她的字,兩人共處一室,縱使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卻也覺得默契十足。

字寫累了,阿蓉就去叮叮咚咚的彈琴,雖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她卻還記得自己學過的幾首簡單的小曲,她自己彈得忘我,難為淩少主在心裡皺眉——看來琴也要重新教了。

賽雪不似淩瑧有良好的的涵養,實在受不了了,就喵的一聲,由暖烘烘的茶爐邊爬起來,走到她麵前翻個白眼,再鑽去淩瑧的身邊呼嚕打盹,阿蓉有些挫敗,問淩瑧,“我彈得很難聽嗎?連貓都嫌棄我。”

淩少主在心間努力想了一番措辭,最後安慰她說,“我覺得你還是去繡花吧,雖然鴛鴦有些像水鴨,但也還是有些潛力的。”

阿蓉,“……”

第三十六章

往常一入冬, 各地官員便紛紛開始為歲末納貢做準備, 由於淩家幾乎壟斷了江南各地的各項產業,身為少主,淩瑧總是難免要為此事與州官裴承打交道。

裴大人也是個很知禮的人, 明白要麻煩淩家, 每年都會特意擺好酒席,邀請淩瑧。

淩瑧當然不屑於參加這種酒宴,然而就算很不感興趣,但也不好不給裴承麵子, 畢竟還要與官府維持良好的關係,所以隻得答應下來。

今年又收到了裴承的請帖,其時他正教阿蓉撫琴, 在親自示範,修長手指撥弄七弦,琴音縹緲直上雲霄。

一曲彈完,阿蓉依然深深沉醉在那副風流儀態中無法自拔, 卻見瀚塵捧著請帖過來了。

淩瑧接過請帖, 粗略掃過一眼,有些無奈, 對阿蓉說,“今晚我有樣應酬,不得不去。”

阿蓉很懂事的點頭說好,跟他道了彆,自己抱著賽雪往回走, 淩瑧則稍作準備,待到傍晚,攜著禮物去了裴承府上。

隻是原本以為此次隻是一場尋常的客套,卻沒想到在裴府中遇到了新鮮麵孔。

知道他到來,裴承在府門口親自迎接,一路說著客氣話,待走到宴廳,卻見桌邊早就等著一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麵容十分清秀,神情卻稍顯冷峻,舉止言談不似一般人。

裴承倒也不遮掩,直接向淩瑧介紹說,“這位是宮中特使曹大人。”

那位曹大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抬手跟他見禮,“鄙人曹興,久聞淩少主大名,幸會,幸會。”

淩瑧心中悄悄一頓,這果然是曹興,東廠掌印太監,京城朝中風雲人物。

既然對方毫不隱瞞,他也表現坦蕩,還對方一禮,客氣道:“草民何德何能,今日得與曹督主共坐,督主大名如雷貫耳,該是在下敬仰。”⑧思⑧兔⑧網⑧

他一麵客氣,心中卻是疑惑的厲害,曹興是太後的親信,一向在京城待著,好端端的,怎麼會無聲無息的跑到臨安?

今日這頓飯,看來不是這麼好吃的。

因為心中有疑惑,他嘴上便格外小心應付提防,曹興這樣的人物,斷斷不會白坐裴承的酒客,所以想必是專程見他的。果然,這曹興再與他客氣幾句,幾杯酒過後,居然很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曹興端著酒杯,嗬嗬笑道:“久聞淩少主一表人才,今日親見,咱家才信這傳言不假,聽說淩少主尚未成家,咱家這裡有一樁好姻緣,想要為少主牽一牽線,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淩瑧麵上一凝,餘光掃到一旁同樣一臉意外的裴承,抬手為曹興斟了杯酒,笑道:“這可真是折煞我了,這一點私事,竟能勞動督主操心,心中實在惶恐。”

曹興卻道,“少主大名,天下誰人不知?咱家早想結交,有什麼好事,自然也會想到少主,咱家平素就是愛管閒事的性子,希望淩少主千萬彆笑話。”

淩瑧便知道了,曹興並不是在開玩笑。可能叫他做媒的人,必定不簡單,況且曹興豈會平白無故來給他做媒?

這背後必然有什麼事,他雖不知道,卻也一點都不想沾染。

更何況他已經有阿蓉了。

他在心間快速盤算一下,道:“該是我不怕二位笑話了,我府中其實已經在籌備婚事,打算年後開春成婚,到時候冒昧向督主與裴大人遞上請帖,還盼二位能賞光。”

就見另兩人皆是一副意外的表情,曹興特意看了看裴承,裴承趕忙問他,“上回在貴府赴宴時,還聽少主說過,並沒有成婚的打算,怎麼現在就在籌備婚事了,這喜事來的實在是突然些啊!”

淩瑧笑著點頭說是,本不想多做解釋,就此糊弄過去,然卻見曹興琢磨了一下,不依不饒問,“哦?看來是咱家來晚了。不知少主是要娶哪家的千金?”

淩瑧隻好道:“這真要二位見笑了,在下的未婚妻並非出自名門,隻是一位普通女子。”

曹興隻當他在為拒絕隨意找了個借口,嗬嗬笑道,“少主玩笑了吧,尋常女子,怎能入得了淩府大門!”

淩瑧一笑,語氣卻極其認真,“她出身雖尋常,卻是有恩與在下,具體事情說來話長,但請相信,在下絕非玩笑。”

曹興也算是見識到他的溫和之下的硬氣了,便稍作緩和,道:“少主知恩圖報,令人欽佩,隻是……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在為誰做媒?”他端起一杯酒,特意壓低聲音道:“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咱家的。”

這算是很大的誘惑了,畢竟任誰都有好奇心,裴承果然一臉期待的樣子,而淩瑧,其實也想知道,雖然對彆的女子不感興趣,但知道了是誰,才能猜出曹興的真正目的。

沒等淩瑧說什麼,曹興便微微一笑,直說道:“我朝德清公主,與陛下一母同胞,乃陛下血濃於水的親皇姐。德清公主享儘先帝與太後寵愛,可謂世間最金貴的女子。”而後誘惑地看著他,“若是等閒小事,何須咱家千裡迢迢來尋少主?實則是這樣一樁鑲金的好姻緣,我不願便宜他人哪。”

曹興把話說完,果然從淩瑧眼中看見了意外。

淩瑧當然意外,德清公主?這來頭果然不小,隻是公主招駙馬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哪至於要叫曹興悄悄溜到江南來與他這樣說?

莫說有阿蓉,就算沒有阿蓉,他也絕不會與皇家沾上關係的。

可曹興已經把話擺明,對方這樣的身份,已不是他一句話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