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寵妻如寶 延琦 4308 字 6個月前

的玉蝶潭頓時變成了豐收的魚塘。

……

~~

事情一旦有了希望,人便迫不及待起來,他曉得她非常介意自己的容貌,所以第二天,便開始為她醫治。

最初三日,以湯藥為主,淩瑧自己寫好藥方,命人找來藥材,阿蓉則自己煎藥,因為迫切希望病能治好,所以她極其嚴格的遵醫囑,熬藥喝藥不敢有絲毫怠慢,藥雖苦,隻要有希望,她甘之如飴。

而三日後,在喝藥之外,他開始為她行針。讓她吃驚的是,他用針紮完她幾處%e7%a9%b4位,居然還會在她指尖擠出血——其實與其說是血,不如說是毒,因那些滴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

她看得膽戰心驚,淩瑧倒很平靜,跟她說,“這就是你體內的毒。”

“毒?”她不明所以。

他點頭,坦誠道,“你中的毒名叫‘落春紅’,產自前朝夷邦,通常使女子在幼年時中毒,及笄之年毒發,毒發初時為肌膚斑塊,若不及時服用解藥,斑塊便會擴展,直至遍布全身,最後破潰,若付不到解藥或者無法解毒,那中毒之人隻能在痛苦之中死去。”

阿蓉頓時驚懼交加,“我怎麼會中這種毒?”

他說,“傳聞古夷邦多美女,但國力貧弱,常常民不聊生,故女子為謀求安穩,多數外嫁鄰國,國君為免子民凋敝,就命人研製出此種毒藥,專以控製邦中女子,若女子不外嫁,便能得到解藥,否則,隻能在大好年華痛苦死去。”

阿蓉瞠目結舌的聽完這怪譚一樣的故事,憤恨道,“太過分了,堂堂國君,居然想出這樣下三濫的法子!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國家治理好,還愁子民凋零嗎?”

他較為平靜,隻是若有所思的歎道:“這法子雖然不好,但其實一味仁政,未必就能治得了國……”

這是他近來的感觸,治國何不如治家?倘不是他從前太過心慈手軟,還會吃這一遭虧?

故事還沒聽完,阿蓉暫且放下憤怒,好奇地問,“那後來這個什麼國……昌盛了嗎?”

淩瑧說沒有,“太.祖.皇帝建國時橫掃西南,夷邦是第一個被收伏的。後來據史書記載,太.祖.皇帝嫌這種毒藥太泯滅人性,下令禁了。”

阿蓉讚同點頭,“做得好!”

可又更加奇怪,“那既然已經禁了,為什麼我會中毒?”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這毒必定是你小時就中了的,而下毒之人,很可能與古夷邦有關係……”淩瑧看著她,問道:“從前的事,你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阿蓉凝起眉來,使勁去想,可無奈,不管怎麼用力,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她懊喪的搖頭,“想不起來。”她問他,“這也是一種病吧?有法子治嗎?”

淩瑧如實道:“這類失憶,沒有固定專門的法子,可能需要一些機緣,”見她實在痛苦,他緩聲安慰道,“不急,一件一件的來。”

阿蓉也隻好點頭,沉默了一會,又問道,“那……我的臉,還有多久能治好?”

淩瑧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看的阿蓉隻覺心虛,可看著看著,竟又笑了,他微勾著唇角,說,“這幾天都沒照鏡子嗎?”

山上哪來的鏡子?她從前也隻是在洗臉的時候偷偷從水裡瞧幾眼,而這幾日,更是連看都沒敢看,生怕一點變化都沒有,直叫自己灰心。她誠實搖頭,“沒有,不敢看。”

淩瑧這才說,“改天叫人帶個鏡子上來,你自己瞧吧。”

他一臉神秘莫測,不過是想賣個關子,其實她的臉已經好多了,紫斑幾乎淡到看不見,不過因為接連幾日的化瘀排毒,臉色不甚好,隻需多等些日子,調養好即可。

阿蓉還有問題要問,話未出口,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這山上從來不會有人敲門的,阿蓉奇怪問,“誰呀?”

門外人答道:“屬下有事求見少主。”

阿蓉趕緊看向淩瑧。

其實聽聲音便知是安瀾,淩瑧說,“進。”而後門便被推開,安瀾走了進來。

安瀾進來後,剛要向淩瑧請安,目光瞥見她,有一瞬間猶豫。

阿蓉立刻知趣起身,“我去找找賽雪……”說著躲進了屋裡。

安瀾這才輕聲道:“少主,至昨日,六府共有二十八位掌櫃有異動。皆是此前與淩昌頻繁書信往來者。”

安瀾從不會這樣現身,淩瑧從見到他,便知事情有變,此時聽完,沒有過多驚訝,而是問道:“臨安有幾人?”

安瀾道:“多數在其餘五府,以鬆江,常州為主,臨安暫時未有。隻是久未見您,總有人詢問,加上淩昌故意製造謠言,難免人心不安。”

淩瑧點頭,臨安總算是自己的地界,自己親眼看著,這些人總不會太過分。而他,此番避世的時間的確也不短了,淩昌又趁機跑來攪局,大掌櫃們有些坐不住,也屬正常。

他又問,“其他五府堂主如何?”

安瀾道:“鬆江與常州兩位堂主,此前曾與淩昌一同來到臨安,並都要求見您,就在山莊遇襲不久。文叔將他們打發回去後,暫時還沒有動靜。而其他幾位並無異常。”

近處的江南六府,除過眼皮底下的臨安沒有堂主,其餘五府都各有一位,負責代替家主打理各自轄區的產業,這些人,都曾是父親親自挑選過的,而今看來,大概已經有人起了二心。

“釜底抽薪?”

他冷笑一聲,抬頭看了看天,歎道:“梅子快熟了,是時候了。”

“今年逢十,祖祭是大事,現在該開始準備了。這兩地方也該換換人了。”他道。

安瀾低頭說是。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說,“準備下山吧。”

安瀾一怔,意外之餘更是欣喜,自知道少主複明,他便盼著他下山的這一天,此時聞言,趕忙問道:“少主何時啟程?”

現在才早上,這個時辰出發,傍晚之前總能趕回臨安,他道:“現在。”

安瀾大喜,立刻出去準備。

院裡一時安靜了,淩瑧想了想,還是得告訴她。

而避在屋裡的阿蓉見人走了,主動跑了出來,剛想詢問他,望見他的神情,心裡無端一緊。

她猶豫一下,還是問道:“你要走了嗎?”

他點頭說是,又有些惋惜,“家中有事。”

她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鼓勵他道:“那你趕緊去吧,眼睛好了,就去乾正事,爭取早日報仇!”

他笑笑,說:“報仇不急,還要一些日子,隻是唯恐後院起火,不能再耽擱了。”略作思量,他安頓道:“你放心,接下來的藥,我會叫人定時給你送來,不要著急,很快就會好了。”

她當然相信他,點頭說好。默了一下,又問,“那你還回來嗎? ”

他說,“當然,這裡是個好地方……”話還未說完,安瀾又進來複命,說,“少主,車就在山下。”

她於是趕忙勸他,“那你不要耽擱了,快去吧!”

他沉默一下,想了半天說辭,卻終是什麼也沒說,出門而去了,白色衣角閃過破舊的木門,就這樣消失不見。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聽不見聲音,阿蓉才敢開門往山路上看,但山林幽靜,早已沒了他的影子。

她的心猛然變空,呆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院裡。

已經長成半大貓的賽雪走了過來,喵喵叫著蹭她的腳,她蹲下去,抱起雪白團子,悶聲說,“他走了。”

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第十三章

在這荒山上隱匿了幾個月,登上馬車之時,淩瑧甚至有種隔世之感。

上一次坐在馬車裡時,他還深陷在無邊黑暗之中,而現在,仿佛經曆一次重生之後,他是一個健全的,沒有瑕疵的人。

馬車將要起行,他對車外的安瀾說,“你先行一步,知會文叔,召集城東人手,戌時三刻,琿春堂等我。”

安瀾趕緊應是,便要打馬前行,淩瑧卻忽然把他一攔,又加了一句,“這兒,要留些人手,我不希望她有事。”

安瀾一怔,稍後立刻應下,見他再無吩咐,立刻打馬趕赴臨安。

淩瑧再度瞧了一眼這不起眼的荒山,心間輕歎,這段閒散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他放下車簾,馬車終於前行。

~~

屋前幾聲鳥鳴,更顯出這荒山中的寂寥。

才吃罷午飯,無事可做,阿蓉托腮倚在老榆樹下,有些無聊,正巧賽雪慢吞吞的打眼前經過,一副悠閒狀,她頓時眼睛一亮,幾步過去伸手把它提到懷裡。

貓比剛來時大了許多,提到手裡感覺很明顯,阿蓉感歎道:“你又重了,等再過幾天,我單手都提不動你了。”

賽雪不太喜歡這種姿勢,喵喵叫了兩聲表示抗議,阿蓉卻完全不在意,上下打量它一通,皺眉說,“又去哪兒打滾了?瞧這一身土,毛都不漂亮了!來來來,咱們洗個澡吧!”說罷就去準備水。

賽雪在旁瞧見她往木盆裡舀水,隱約覺得事情不妙,抬腿想跑,然雪白的毛皮是個累贅,藏到哪裡都不管用,阿蓉輕而易舉的它把從牆角提出來,眼看就要往水裡摁。

拚命掙紮的貓幾近崩潰:喵的,這幾天沒乾彆的,淨洗澡了,毛都要洗光了!傻主人你沒彆的事做嗎……那個瞎子去哪兒了……救命救命啊……你放過我好不好……

貓叫的撕心裂肺,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阿蓉姑娘……”

阿蓉一愣,隻好先將手裡拚命掙紮的貓放下,洗洗手趕緊去開門。而賽雪則炸著毛夾著尾巴,一陣風似的躲進了牆角的花叢裡。

門外站著的還是前些天來的少年,一見她開門,趕緊將懷中瓷瓶遞上,說,“姑娘,藥來了。”

阿蓉趕緊道謝接過,見來人滿頭大汗,很是不好意思,想了想問,“不能一次多送幾天的嗎,你這樣每天跑,實在辛苦。”

少年笑笑說,“是每天新攢的藥丸,少主說這樣才有藥效,所以隻能每日給您送……這是我的份內事,姑娘不必為難,請您務必按時服用,在下告辭。”

說著便禮貌退了出去。

阿蓉隻好將門關上回到院裡,照著淩瑧的吩咐,就著山泉水,把藥丸吞了下去。唔,如前幾天一樣,還是很重的腥味,腥得她簡直想嘔出來,隻是想到這是人家花幾個時辰從臨安送過來的,又隻好多喝幾口水,硬給壓下去。

好不容易吃了藥,她一邊捋著%e8%83%b8口一邊安慰自己,這毒這樣刁鑽,大概隻有這種怪藥能解,所以還是再忍忍吧,送藥的少年先前替淩瑧傳過話的,說這藥隻需服用十天——算來,今天已是第七天。

藥還需再吃三天……那是不是說,三天之後,她就完全好了?想到這裡,她忽然有些按耐不住,悄悄朝水盆裡看了一眼,裡麵倒影出來的人兒剔透玲瓏,不見半點駭人之處,至於眼下的地方……她特意用手摸了摸,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