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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3 字 1個月前

能不能說降這個忠於楊氏父子的能吏。

文笙眼見天黑許久秦和澤還不回來,心中憂慮,問杜元樸道:「杜先生,你覺著說降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杜元樸想了想,道:「他這會兒應該是對楊昊禦父子不抱幻想了,白雲塢主除了殺人下毒還會做什麼,這樣的人又如何同咱們國公爺相比,秦和澤是個聰明人,看他早早把兒子送走,就知道此人擅長審時度勢,隻要咱們誠意到了,應該不是難事。」

文笙微微點頭。

杜元樸稍一沉%e5%90%9f,又補充道:「我隻擔心他為那老賊脅迫,白雲塢的那些刺客還是很厲害的,還有那『神丹』。」

說起神丹,杜元樸想起付蘭誠、董濤等人的慘相,不禁心生寒意。

白雲塢在閻王洲折損了那麼多人,文笙已經向毛右問明白了,像秦和澤這種的,他們已經沒有人手再去監視。

天將二更,秦和澤才由宮中回來,負責盯著主屋的人回來報說,他一進門就命令傳飯,神情頗為疲憊。

杜元樸道:「我去會會他,顧姑娘你就別露麵了。」

文笙跟來有她的用意,聞言點頭:「好,你們先談。」

厲俊馳帶了兩個人陪杜元樸過去,文笙抱著琴,跟到了屋外,同陸汾幾個站在暗處以備萬一。

耳聽裡邊一聲低呼,隨即房門關上,屋裡重陷安靜,文笙抬頭看看天上的繁星,耐心等待。

今天是十三回京的第一天,文笙自是牽掛他在白雲塢主麵前的言行,擔心他能不能矇混過關,不過兩下相比,還是秦和澤這裡更重要一些,隻有從他這裡突破了,才能把大牢裡那些李承運的親朋故友全都營救出來。

不知道杜先生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禮。

文笙在夜風中足等了大半個時辰,房門才再度打開。

厲俊馳閃身出來,走到文笙身邊,悄聲道:「秦和澤說朝廷中大半臣子都被逼著服了一種會上癮的毒藥。」

文笙抬頭,厲俊馳又道:「杜先生就說咱們也有不少人中了招,連譚五先生也未能倖免,但好在你通過神醫燕白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

文笙沒有作聲,那株草藥已由雲鷺送到了燕白手上,研究它雖然還需一段時間,但破解是早晚的事。

「杜先生又說會保證他家人的安全,若能立此大功,滿朝權貴都念著他秦大人的好,來日國公爺必有重謝。」

「秦和澤怎麼說?」

「他答應了。他還說剛才在宮裡,老賊已經定下要連殺九天,明日先將國公爺的妻兄妻弟開刀問斬,因為主意是十三出的,老賊命十三監斬。」厲俊馳頓了頓,不確定地道:「我看杜先生也有些拿不準,那秦和澤已然服了『神丹』,會不會騙咱們,一旦他出爾反爾,咱可就沒法收場了。」

文笙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來。」

她需得親自見見秦和澤。

(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四章 法場

當天夜裡,王十三沒能聯繫上文笙。

他住在國師府,這時候不知道暗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不敢輕舉妄動。

到後來隻得咬咬牙,發狠暗忖:「管那麼多,等明天見機行事吧!我總得先保全了自己,才能想辦法救人。」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一大早太陽就熱辣辣的,叫人燥得慌。

吃早飯的時候,王十三見到了慕鵬,旁邊還有別人,兩人心照不宣使了個眼色,慕鵬就問起王十三中午監斬的事。

王十三嚼著牛肉大餅搖了搖頭:「不過是個副監斬官,沒什麼意思。」

等到巳時,待斬的犯人已經自牢裡押上了囚車,遊街示眾,除了魯大通的三個兒子,還有延國公府二十幾名男丁。

長長一串囚車從府衙大街出來,前麵是官府的差役鳴著鑼吆喝罪狀。

奉京百姓躲得遠遠的,聽到動靜的大多麵有戚色。

倒不是延國公府名聲多好,而是他們知道今日處斬的是李承運的姻親,朝廷撕破臉要動真格的了,這一場腥風血雨不知會死多少人。

十三穿戴整齊,會合了東方,由一隊兵士護衛,準備前往法場。

白雲塢主還未登基,聽說下麵的人正在給他緊鑼密鼓地縫製龍袍,他們這些親信也沒有官服穿,都穿著白雲塢統一的服飾。

此番又要和東方共事,王十三擺出了一副盡棄前嫌的樣子,主動問了好。

東方陰不陰陽不陽地道:「王將軍精神飽滿,看來昨夜睡得不錯。」

十三笑回:「我也這樣覺著,昨晚神丹的癮頭沒有犯。」

東方沒想到他還敢主動提這茬。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王十三笑嘻嘻道:「那事又不是我算計你,我也是不知情的,要怪就怪趙康好了。我隻是沒想到你會為這事這麼生氣。」

東方冷冷地道:「趙康說不是他做的。」

王十三聳了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在同你劃拳,不是趙康,就是張起,再不然就是慕鵬。反正必是他們三個中的一人。其實想開了也沒啥。塢主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就是這樣,東方才心中隱隱發寒,不敢繼續追究下去。

他冷眼看王十三。原本不覺,鄴州一番接觸,他才意識到這小子貌似老實,心中一肚子壞水。

別當自己看不出來他百般拖延。不肯出兵攻打李承運。

要按東方的意思,這小子一回京就該拿下。嚴加拷問,查查他是不是和李承運暗中勾結,可塢主擺明了還想用這小子。

東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死死盯住對方。最好他不老實,想要從中做手腳,那自己就可以將他當場拿下。看他還如何狡辯。

一行人騎馬直奔城西,路上行人稀少。見到他們無不遠遠躲開,二十幾輛囚車遊街這種大場麵,竟沒多少人出來瞧熱鬧。

王十三有些不滿意,水不渾怎麼摸魚?他看看左右,繼續刺激東方:「其實服過神丹之後,除了犯癮的時間不固定有些麻煩,其它也沒什麼害處,你沒覺著更得塢主信任了麼?總的來說,還是利大於弊。」

東方很煩聽這個,並不搭理他,王十三繼續叨叨不停:「就怕辦正事的時候藥癮發作,你說若是正和敵人交著手,突然鼻涕眼淚一塊流,這命送得冤不冤?」

東方額上凸起青筋,一旦沾上這神丹,整個人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縛住,若非如此,他哪會這般生氣。

王十三說的這個他也怕,因為擔心被人趁隙而入,他隻好每隔個三兩天便背著人先行服下神丹,而這麼做也有個弊端,那就是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癮頭越來越大。

他咬了咬牙,勉強道:「不知道王將軍對此可有良策?」

王十三神秘笑笑,壓低了聲音:「你知道我現在每隔幾天服一回神丹?」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他屈起拇指,抬手沖東方比了個「四」,然後裝得若無其事收回去,抓住了馬韁繩,喝道:「駕!」

東方目光不由一凝。

四天!他尚且不敢拖那麼久,何況王十三比他還早服了將近兩個月。

據他所知,王十三上次來京裡的時候癮頭還挺大,差不多隔個兩三天就得來上一顆。

時間延長了不說,王十三若不是在吹牛,他能清楚地控製發作時間,將其固定在四天一回,不知用的什麼辦法,這法門對自己太重要了。

東方深吸了口氣,眼見對方目不斜視,顯是有意賣關子,不禁有些後悔和他把關係鬧得太僵了。

其實沒那必要,臉上笑嘻嘻背後捅刀子的人實在太多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沒看得起對方啊。

臨近午時,東方和王十三帶著手下到了法場。

所謂法場就是距街口不遠的一大片黃土地,遠看地勢平坦,中間隔不幾步遠便豎著一根木樁子,西北方向搭了個官棚,其下擺著長桌,桌後設了兩個高座椅,那便是監斬官的位置。

這法場由來已久,數百年間不知在這裡殺過多少人,王十三當初跟著王光濟混的時候,便曾好奇來這裡看過犯人砍頭,知道那些木樁子的用處,等行刑完畢,砍下的頭顱會掛在木樁子上示眾。

此時法場四周到是圍了許多看熱鬧的老百姓,王十三一路過來仔細查看,沒在其中發現自己人,更不用說找著文笙。

他不禁暗自合計,文笙不會是還沒進奉京城吧,否則這麼大的事她定會聽到消息,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今日殺的人多,劊子手全都出自刑司,負責押解和保護法場的卻大部分是奉京府的差役。

王十三沒有多想,瞥眼見一旁的東方猶在掃視看熱鬧的人群,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道:「距離午時三刻還得一陣,來,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東方垂眼看了看王十三的手,勉強忍住了將對方甩開的衝動,道:「好。」

等待行刑的魯家眾人已經押到,五花大綁跪成了三排,每一排的旁邊都站了個裹著紅頭巾。懷抱鬼頭大刀的彪形大漢。隻等著時辰一到,監斬官一聲令下,這邊手起刀落。血濺丈餘。

王十三拉著東方自犯人身前走過,就見第二三排這都是魯大通孫子輩的,大的年近三十,小的才剛十歲出頭。看得出這些人嬌養慣了,沒一個能受得住這種場麵。不是抖若篩糠,嚇到失禁,便是雙目呆滯,失魂落魄。

最前頭跪著的三人便是今日監斬的重中之重。延國公魯大通的三個兒子。

事到如今,這三人大約知道在劫難逃,看上去也認命了。三個人身穿寬大囚衣,披頭散髮擋著半邊臉。伸長脖子閉目等死。

王十三其實挺好奇,李承運擺明了要打回來,魯家兄弟還有他們的父親魯大通怎麼不跑呢,放著好好的國丈、國舅爺不當,在京裡等著被人砍頭,真不知他們腦袋裡想的什麼。

就不是白雲塢主突然進京,換做楊昊禦掌權,難道說便會放過他們?

現在還要連累老子為你們頭疼。

這麼想著,王十三便帶著火氣惡狠狠掃了他們三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