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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11 字 1個月前

曜,是指日、月以及金、木、水、火、土。

三垣,是指紫微垣、太微垣以及天市垣。

二十八宿,東南西北每七宿為一象,分別為蒼龍、玄武、白虎、朱雀。

由此往下,還有日月食如何計算推測,如何觀星占卜,但凡天文曆法沒有不包括的。

若說算學那裡鍾天政還多少知道一些,仔細琢磨的話加以時日未必研究不透,這裡對他而言就完全是天書了。

他在這麵牆前呆站良久,那邊平台上白雲塢的人何止磕了幾百上千個響頭,哪怕內外功都有了一定火候,也經受不住,額頭青腫一片,滿頭滿臉都是鮮血。

白雲塢主終於意識到問題並不是出在磕頭多少上,悻悻然揮手叫他退下。

經過這半天,他冷靜了不少,重新找回理智,向著鍾天政走來。

「如何,鍾公子天資聰明,可是有什麼發現?」

鍾天政擔心老傢夥此時耐心耗盡,正處在暴怒的邊緣,老實道:「那邊是算學,這麵牆上的都是天文地理,若說算學鍾某還略知一二,天文地理實在是從未接觸,每個字都認得,合在一起,卻不知道它說的是什麼。」

白雲塢主嘴角抽了抽,淡淡地道:「那你怎麼看這件事?」

這時候眾人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就連站在遠處的譚五先生、文笙和董濤都不例外。

鍾天政藉著昏黃的火光與文笙幾人交換了個眼色,道:「不如我們看完了再說。」

白雲塢主沒有反對,領著眾人沿牆根往前走。

走了大約有百十步遠,天文地理終於過去。後邊的內容更加高深莫測。

就見牆上寫道,天地未分,宇宙無極,太極靜而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

又說無極之前陰含陽,有象之後陽含陰。萬物都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十分複雜且微妙。

陰陽無所不在,每年的冬至以後。陽氣上升,所以用陽遁順行其氣,到夏至以後,陰氣上升。用陰遁逆行其殺氣,這就是順逆法。關係一門奇學,是謂奇門遁甲。

「奇」是指三奇,即乙、丙、丁,「門」是指八門。即開、休、生、傷、杜、景、死、驚。

鍾天政雖然看得糊裡糊塗,目光卻在那八門,尤其是「生」、「死」兩門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白雲塢主問道:「如何?」

鍾天政目露茫然搖了搖頭:「這一麵都是術數。斷吉凶,說福禍。預測運程,玄乎其玄,鍾某從來不信這些。」

他說得好像真的,白雲塢主也未懷疑。

術數之說向來很神秘,與鬼啊神啊脫不開關係。

白雲塢主之前也是這麼覺著,想那鍾天政小小年紀,做事陰狠毒辣,為成就自己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自然不相信命運早已定下,也不怕遭到報應。

文笙和譚五先生一齊仰頭細看,文笙抿了抿嘴沒有作聲,譚五先生卻慨歎道:「沒想到,幽帝竟是一位學貫古今、獨闢蹊徑的大學問家。牆上這算學、曆法、術數,每一門都高深莫測,若是流傳出去,叫研究這些學問的人得到,必定如獲至寶。」

雖然他覺著眼前這些大約就是幽帝的所有遺產了,無奈小命還在人家手裡,譚五先生點到輒止,沒有去刺激對方。

白雲塢主哪裡聽不出他弦外之音,冷冷地道:「這些狗%e5%b1%81學問哪裡值得我們祖祖輩輩守上幾百年,明告訴你們,我們要找的,是大周的玉璽和歷代積蓄下來的寶藏。若是找不出來……」

他威脅的話還未說完,目光落在了腳底下的一條弧線上。

就見那條淺淺的弧線幾乎貫穿了整個大廳,直通平台附近,消失在一塊石碑之下。

大廳地麵上,這樣的弧線還有七條,兩條弧線之間,標注了一些奇怪的符號。

他脫口而出:「這是什麼?」

眾人隨他望去,太高深了,沒人看得懂。

文笙道:「若想知道這是什麼,隻怕要從牆上這些學問裡頭尋找答案。」

白雲塢主彎腰伸手,摸著那條線一直走到石碑前,兩手抓住石碑的邊緣左右晃了晃。

石碑巍然不動。

白雲塢主擔心造成損壞前功盡棄,用的力道頗為有限,沒晃動石碑臉上到未露出失望來,扭頭去看石碑上留的字,良久方道:「你說的對。那老鬼一心想將好東西都留給一個能繼承他那些亂七八糟研究的人。他的墓門需得《希聲譜》才能開啟,這裡呢?」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白雲塢主直呼幽帝為老鬼,肩膀聳動,嘴裡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他怎麼肯輕易把大周寶藏交出來,叫他那些寶貝在牆上長毛!」

白雲塢眾人圍在他四周不敢多言,隻有東方大著膽子勸道:「沒有塢主的謀劃,我們還來不了這裡,比之以前總是有了極大的進展,眼下隻差這最後一步,塢主千萬不要灰心洩氣呀。」

白雲塢主停了笑:「不錯,隻差最後一步了,無論多難,休想本塢主會放棄。」

他望了望眾人,出來的時候,擔心那顧文笙無法順利觸動機關,白雲塢的人帶了帳蓬和吃的,準備實在不行,就在孤島上住幾天。

原本是預防萬一,沒想到這會兒還真派上了用場。

「食物和水夠幾天的?」

「回塢主,若是省著吃,足夠七八天的了。」

「七八天……,派兩個人上去打水,不行就回白雲塢再拿乾糧來。」

白雲塢主吩咐完,轉向了文笙、譚五先生和鍾天政,目光冷淡:「我觀三位都是聰明人,難得的是學識高過常人,我給你們十天的時間,將牆上這些該死的算學、術數給我搞明白了,找出辦法來,叫我拿到玉璽和寶藏。」

文笙搖頭:「十天太短了,這牆上任何一門學問,不花上個三年五載,都很難研究明白。」

這會兒隻有她麵對著白雲塢主仍有底氣,實話實說,沒有什麼顧忌。

白雲塢主惡狠狠瞪著她,文笙坦然回望,不見絲毫退縮。

白雲塢主幾乎咬著牙道:「最多十五天,不要再跟我討價還價。這裡往下,不再需要《希聲譜》,少了誰都行。大不了我花些時間尋訪,要知道天下之大,在這算學、天文上高過你們的人總是有的。」

他見三人不再作聲,唯恐他們不盡力,又陰惻惻道:「半月之後,若你們不能為我找到玉璽和寶藏,休怪我不客氣,神丹我可是帶著呢,叫你們嘗嘗做神仙的滋味。」

說完了他不再理會三人,一甩袖襟,上了平台,在那蒲團上坐了下來。

白雲塢眾人隨之散開,留兩個守在白雲塢主身旁聽候調遣,又兩個原路返回,去準備食物和水,餘下的則就近監視文笙等人。

文笙三人齊齊歎了口氣。

董濤縮在一旁,唯恐被人盯上。

白雲塢主適才的安排裡頭雖然沒他什麼事,但想也知道,他這個隻會「治病」的無用之人才是最危險的。

鍾天政主動與其他兩人商量:「兩位有什麼好辦法?」

譚五先生苦笑:「半個月?不是我潑冷水,除非瞎貓碰著死老鼠,且看看咱們這些人運氣如何吧。」

文笙到不像他那般悲觀,提議道:「既是三門學問,為節省時間,咱們三個人正好分開,每人選一門來研究吧。」

譚五先生和鍾天政都覺著這到是個辦法。

雖然三人各學一門,無法融會貫通,但總比學不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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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天政搶先道:「那我就學這奇門遁甲吧。」

文笙和譚五先生沒有與他爭,文笙頗有風度,望向譚五先生:「剩下兩門,您先選吧。」

譚五先生鬆了口氣:「那我就選算學吧,我適才看了,就這門還多少知道一些。」

文笙點了點頭:「好。」

三人散開來研究,董濤索性就呆在了文笙身邊。

白雲塢主坐在平台上,冷冷看著他們。(未完待續。)

ps:臘八,大家都喝粥了麼

第四百六十六章 學海無涯苦作舟

大廳裡恢復了平靜。

但這隻是表麵上,熔漿在地底流淌,隨時有可能找到一個缺口噴濺出來,而後烈焰沖天,將一切都焚燒得麵目全非。

在這近乎於凝滯的氣氛中,董濤偷眼打量牆壁前的三個人。

他活到這般年紀,一直覺著自己非但聰明,也挺好學。

尋常習武之人能識幾個字就不錯了,他不但精通家傳的讀%e5%94%87之術,為了幫國公爺做事,還多學了一門東夷話。

董濤以己度人,若是換了他,刀按脖子,必須要在半月之內強塞進去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用再受半月折騰了,直接拚死一搏,圖個痛快,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

好在與他同來的文笙、譚五先生甚至於鍾天政都學識廣博,才智過人,也比他有耐心得多。

譚五先生抱著琴站在距牆壁兩三尺遠處,眼睛緊盯牆上,嘴裡唸唸有詞。

鍾天政在那麵記載著「奇門遁甲」異術的牆下時而抬頭看天,時而低頭看地,又或者踱來踱去,用帕子摀住嘴咳得撕心裂肺。

文笙卻與那兩人都不同,靜靜站在牆壁之前,一目十行,從頭瀏覽一遍,而後再回頭細看。

顯然不管是誰,看上去什麼模樣,都已將全部心神沉浸在牆上所刻的學問裡,忘記了身處何時何地。

除了譚五先生,大廳裡沒人說話,火把燃燒聲清晰可聞。

白雲塢主盤膝坐在平台上,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閉了眼睛。也不知入定了沒有。

董濤隱隱擔心,三個人的這種態度太耗精神,不可能持續太久。尤其是內傷甚重的鍾天政。

出乎他預料的是,最先撐不住的竟是譚五先生。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譚五先生不顧地上骯髒,倚著牆坐下來,古琴放在了一旁。

他垂了頭。手在身旁地上寫寫畫畫。幾綹頭髮垂下來,遮住了眼睛,看上去頗有幾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