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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40 字 1個月前

將自家的藏書半賣半送,留給了朗月齋。

過年的時候,袁大家病倒了。

這場病來勢兇猛,袁家遍請名醫,銀子也花了不少,但老爺子依舊是起不來床了。

家裡有個三天兩頭就病危的病人,可想而知會忙亂成什麼樣子,朗月齋的大量藏書也沒人管了,直到開春之後,袁陽的兒子才想起這事,打發幾個識字的下人去整理整理,日頭好的時候搬出去曬一曬。

結果其中就有人生了邪念。

朗月齋之前的藏書袁大家都親自做了登記,少一本便會被發現,但新買回來的這些書卻有漏洞可鑽,刁奴挑著那書頁發黃的偷拿了幾本,當作古籍悄悄送去死當。

這其中就有一本《希聲譜》。

偏巧當時當鋪裡有位客人識貨,就在掌櫃和袁家人討價還價的當口,在旁邊截了胡,以高價把那本書買走了。

本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也不知是誰嘴不嚴,這件事很快傳開,造成這麼大的轟動。

閆世慶講完了,眾人七嘴八%e8%88%8c開始提問。

問題不外乎那當鋪是哪一家,袁家賣書的下人哪去了,買書的客人什麼來頭,有什麼相貌特徵?

閆世慶逐一回答。

那僕人還有點小聰明,沒有就近找地方銷贓,當鋪在浦川衙前街上,叫趙氏當鋪,離袁陽所住的袁家集有三四十裡路,事情傳開之後,當鋪已經關門了,掌櫃的已經不知去向。

至於那背主行竊的小子,據說他到袁家幹活時間不長,事情剛一出,就找不著人了。

到現在袁大家還不知道出了這等事,袁家人請動了當地官府出麵,不許閒雜人等上門打擾。

眾人聽到這裡罵聲四起。

搞了半天,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也是,就天鶴幫這些人能查到這等程度已經不容易了,剩下的就看諸人各自的本事。

有人罵罵咧咧:「搞了半天還得去浦川。」

亦有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還有人恍然:「怪不得都傳顧文笙去了浦川。」

閆世慶帶著手下人賠笑送客。

王十三站了起來,也不等著出園去,一個箭步到了烈火堂那幾人跟前。

烈火堂諸人已經準備離開了,隻覺眼前一花,知道不妙,各自亮出兵器,那烈火堂的堂主疾向後退。

可他再快,又哪裡快得過十三爺!

王十三從拔刀到出刀,始終搶先一步,一探胳膊,便將刀鋒壓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四周驚呼聲乍起。有人不欲多管閒事,快步離去,也有人麵露警惕,想看看發生了何事。

王十三沒有叫他們久等,殺個人嘛,難道還要嘮嘮叨叨把前因後果都和對方說明白了,就叫他做個糊塗鬼得了。

所以他根本沒給烈火堂諸人與他談條件的時間。隔著黑布沉聲打招呼:「連堂主?」

「有話好說。不知閣下……」

那烈火堂堂主臉都駭白了,第一反應是自己遇上了仇人,可天可憐見。他仇人可太多了,這人蒙著臉,身材聲音無一不陌生,隻知道他身手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王十三也不廢話。吐出幾個字:「受人之托,替天行道!」跟著手腕一用力。那連堂主連慘叫都來不及出,一顆頭顱飛了出去。

由出手到殺人,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工夫,被十三爺氣勢所懾。烈火堂那幾個互望一眼,竟未敢一齊衝上去亂刃齊發,而是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王十三不再理會他們。徑直提著染血的鋼刀向園子外走去。

眾人不由地為他讓出一條路。

王十三聽見有人在嘀咕他那八字真言,主要是受人之托和替天行道放一起太違和了。他暗哼一聲,甩了下頭,心道:「你們這些人太不瞭解老子的誌向了,沒法和你們溝通。」就此揚長而去。

他回來看到客棧裡風平浪靜,文笙在燈下等他,身披光暈,眉目如畫,登時什麼煩惱都忘了。

第一件事自然是表功:「那個烈火堂的堂主我已經宰了。」

文笙有些驚訝地望著他:「這麼快?」

王十三得意:「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文笙點了點頭:「閻王……」

王十三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笑道:「不是,哪有這麼貌若天仙的閻王爺?」

文笙好笑:「我是鬼呀,你忘了在南崇的時候,還叫我吸你陽氣來著。」

王十三挺了挺%e8%83%b8:「十三爺在此,隨便吸。」

文笙似笑非笑嗔了他一眼。

王十三覺著她這表情實是大有深意,登時想到了自己的軟肋,想到《明日真經》,就不能不英雄氣短……

十三爺隻好顧左右而它,將今晚自天鶴幫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說給文笙聽。

文笙一手托腮,望著那一點燈火陷入思索,停了停,才發現王十三還在一旁傻站著,道:「不早了,先睡吧,等明天咱們再商議。」

一路跋涉辛苦,自己下午睡過了,十三一直沒有休息。

王十三應了一聲,高高興興自去洗漱。

他痛快洗了個澡,換了裡衣,也不看都大半夜了,又特地刮了鬍子,激動激動,小別勝新婚吶。

文笙看著他折騰,眼睛深處含著一絲笑意。

等熄了燈,兩人都躺下來,王十三情不自禁感慨:「奶奶的,老子終於又過上這等日子了。」

文笙不由笑了一聲。

王十三張開胳膊:「來,抱抱。」

溫香軟玉抱滿懷。

兩人衣裳單薄,王十三登時就有了別樣的感覺,暗道:「酥了,酥了!」

他的心酥得不行,身體卻快要炸開。

文笙覺出不妥來,顫聲道:「十三,你放開我。」

王十三卻抱得更緊了:「我不!」

文笙有些透不過氣,無奈地道:「你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我……」王十三張了張嘴,一口咬在了文笙鎖骨上。

文笙悶哼一聲,沒有作聲。

停了好一會兒,王十三才放開她,仰頭大口喘熄,他道:「文笙,再等我幾年好不好,再等幾年,一定能想到辦法。都是我不好,叫你跟著我受這份罪,我一輩子對你好,都聽你的……」

他的聲音裡有低落,有不安,其中透著的哀求和痛苦叫文笙大為心疼。

文笙撐著身子坐起來,將他抱在了懷裡。

「說的什麼傻話,多久我都等得起。」

她將手指插入王十三發間,輕輕梳理著他的頭髮,柔聲道:「隻要你好好的,多久我都等,我們一起想辦法。不遜,我很喜歡你,不然等回了離水,咱們就先成親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十三本該欣喜若狂,可因為《明日真經》,他卻難得猶豫起來。

說是再等幾年,可若到時候依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這麼好的文笙,難道就要一輩子與他做假夫妻?

她本該有夫有子,享盡人間尊榮,別的不用說,就憑「顧文笙」三字,天下男子她看中哪個,隻要點一下頭,怕是沒有不成其好事的。

自己能蒙她青眼,全賴南崇那兩三個月的相依相伴,她那時候病得快死了,王十三都不敢想自己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他強笑道:「還是別了,李承運不是說叫咱們先別張揚麼?」

文笙暗暗歎了口氣,可憐的十三,沒話說把程國公拉出來當擋箭牌,他什麼時候把李承運、紀南棠這些人放在心上過。

她不忍叫十三為難,微微笑道:「好吧,我聽你的。你什麼時候想成親了,便叫媒人來。可別叫我一直等到頭髮都白了。」

跟著她迅速轉開話題:「明天早上你想吃點什麼?想不想喝粥?」

王十三磕磕巴巴道:「都,都可以。等有機會我給你□麵條。」

文笙笑笑:「好。我看你一時也睡不著,要不我們商量一下《希聲譜》的事?」

王十三現在確實了無睡意,文笙指腹按壓著他的頭皮,鼻端傳來陣陣幽香,他整個人像是在雲彩裡飄,最重要的,他現在躺在文笙懷裡,耳畔是文笙的心跳聲,還有那無法忽視的觸覺,軟軟的,要人命啊。

他勉強定了定神:「好啊,你怎麼想的,咱們接下來是去浦川碰運氣,還是等拿到《希聲譜》的人找來?」

文笙道:「我總覺著這件事的真相不是那麼簡單。若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他目的何在?」

「想引咱們上鉤?」

「不好說,但他現在確實給我樹了很多敵人。這完全沒有必要。我想不如叫鄴州方麵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準備在開州,或是哪裡,反正得是國公爺的地盤上,辦一座學堂。此次得到《希聲譜》的人可以直接到學堂找我,大家共同切磋。就這麼個思路,具體措辭還要再仔細斟酌一下,你覺著好不好?」

「辦學?好啊。哈哈,你是不是想要與玄音閣對著幹麼?」

「算不上對著幹,這對大梁的樂師,對我們都有好處。」

王十三正要說話,卻突然推開文笙坐了起來。

他捂著鼻子,委屈道:「我好像流鼻血了!」(未完待續。)

第四百四十四章 容華

旖旎的夜晚,王十三鼻血流得「嘩嘩」的,等他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止住血,什麼心思都沒了。

他洗淨了手,鼻孔裡塞了兩團棉球兒,直挺挺躺在床榻上,神情說不出得沮喪。

文笙一開始還頗為擔心,待見血不怎麼流了,又有些好笑,將腳伸出被子,輕輕踹了踹他:「怎麼樣?沒事吧?」

王十三目光下意識一瞥,就見燈光映著白生生的一隻腳丫,他的手差點不受支配,隨之摸過去。

王十三呻/%e5%90%9f一聲,摀住了眼睛。

頭暈目眩,要了命了。

「有事,我性命堪憂。」

文笙立刻俯身湊過來:「這麼嚴重?怎麼了,可是《明日真經》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