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走路動靜大些呢。
想想自己不但不能再去林世南的將軍府搗亂了,連和文笙說句親熱的話,佔點小便宜,都有可能被偷聽了去,不由異常噁心。
奶奶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行,得想辦法反擊。
那天在暖房裡看江審言、燕白他們商量事,狄氏兄弟守著門,江審言什麼事都不瞞著二人,這姓狄的肯定知道不少秘密。
王十三腳下頓了頓:「狄兄啊,我這個人比較笨,又沒讀過什麼書,別說叫我背全套的《大崇律》了,就這一本都要好長時間,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你。」
狄秋衡在後頭道:「陸少爺無需客氣。」
王十三豎著耳朵等了等,不聞對方再接腔,敢情人家就這一句話,早說完了。
「……那你也別叫我少爺了,不知狄兄家裡還有什麼人?」
「還有一個兄長。」
一把年紀了,沒有老婆孩子,就一個哥哥也跟著江審言,怪不得可以一天裡十二個時辰盯他的梢。
王十三攥了攥拳頭,壓抑著心頭的暴躁,柔聲道:「久仰狄兄大名,一會兒你在東院住下來,咱們切磋一下。」
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找的,等我揍你個半死,看你還怎麼盯梢!
狄秋衡回道:「切磋的話,需得大人點頭。」
奶奶的,你家大人管天管地,是不是連你一天吃幾頓飯,拉幾回屎都得操心?
王十三氣極而笑:「江大人在朝裡是不是沒差事做,閒得慌?」
「快年底了,大人忙得很。」
「是嗎,我看他還有閒心管我當不當門客,管你和不和人動手。操心忒多!」
「大人不容易,方方麵麵的事都需得他來衡量定奪,隻能犧牲休息的時間,陸少爺若是有心體諒,就少給大人招惹麻煩。」說起江審言,狄秋衡話明顯多了起來。
王十三彷彿未聽出來他話中的不滿,嘻嘻一笑:「那是不是忙得連敦倫的時間都沒有了,所以才沒孩子?」
「……你!」此言一出,狄秋衡果然色變。
王十三轉過身,笑瞇瞇等他動怒,好大打出手,誰知對方憋了半天,竟然慢慢漏了氣:「陸少爺,請慎言!」
王十三盯著他,別提多麼失望,悻悻道:「叫你家大人名諱做什麼?」
沒激出火,還把人得罪死了。
王十三想起文笙給他講的那個《黔之驢》,無奈他是老虎,姓狄的卻不是驢子。
算了,天都亮了,文笙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醒了,還是看看她有沒有法子吧。
王十三歇了逗弄狄秋衡的心思,帶著這個尾巴一起回了東院。
果不其然,文笙和童白霜都已經起來了。
聽到動靜,童白霜迎出來看看,鬆了口氣,拍拍%e8%83%b8口,那意思是「你可是回來了」,隻是看王十三身後還跟著一個,她什麼也沒說,逕自回自己屋了。
王十三快步進屋,狄秋衡倚在了門口。
王十三一夜未歸,文笙自然很是擔心,猛見他回來,後頭跟著江審言的心腹,不由大是詫異。
王十三不方便同她說將軍府的事,先說昨夜回來江審言找了他。
文笙一聽就明白了,接過那本《大崇律》來,翻開看了看,笑道:「這一套是九卷十三冊麼,不要緊,我替你背就是了。」(未完待續)
ps:今天有事,加更晚了。
推薦總小悟大大的《錦謀》,很肥了,喜歡古言的可以去看看。
古人說:天降大任必先苦心誌。
晏錦哀呼,在這個勾心鬥角的深宅,她隻想護住父母。
苦心誌……還是睡覺吧。
至於大任……
天塌下來,不還有個他嗎?
第三百九十六章 關乎尊嚴口風必緊
「你背?」
文笙理所當然點了點頭。
「那不行,背書得用腦,又花心思又耗神。」王十三一口拒絕,說完惡狠狠瞪了狄秋衡一眼。
文笙笑了:「我又沒說現在就背,等燕老先生幫我治一治的。背書不算什麼,其實有很多竅門,比不上你們習武,需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紮紮實實,一點兒不能投機取巧。」
她說說笑笑,對門口杵了個男人毫不在意,竟比王十三還要自在。
當著外人,給文笙這樣誇,王十三不由有些臉紅:「嘿嘿,想學點兒本事哪能不出力呢,再說我喜歡,也沒覺著多辛苦。那位江大人有意刁難我,你好了彈彈琴畫畫畫,這書扔一邊就行了,不用管它。」
文笙瞥了眼狄秋衡,見他聽到王十三這話,臉上露出不忿之色。
她柔聲同王十三道:「我喜歡看書啊,就像你喜歡習武一樣,不能背它,我先大致看看,瞭解一下內容也是好的。」
王十三很難理解有人會喜歡看這麼枯燥的東西,又不是小說話本,不過這人是文笙的話,想想也真有可能。
文笙隻要有空閒,向來是手不釋卷的。
「那你看,可千萬別累著。」和文笙在一起,他總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話,想討她高興。
文笙望著他甜甜一笑,將書攤在桌子上,一頁一頁慢慢地翻看。
王十三不安地挪動了一下%e5%b1%81%e8%82%a1,瞪視著狄秋衡,心道:「這什麼人啊,就不能識相點兒,是不是等老子晚上摟著媳婦睡覺你也要在邊上守著?」
江審言隻吩咐他看著自己別闖禍。可沒叫他這麼噁心人,多半是因為自己剛才把他得罪狠了,才這麼不留餘地。
看文笙現在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不知道等自己告訴她,不光那姓鍾的已經和林世南勾結到一起,雲鷺也落到對方手裡的時候,她會多麼憂心……
文笙此時抬頭道:「背書的訣竅。就是先弄明白它說的是什麼。律法用詞尤為嚴謹。每一個字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王十三一聽背書就頭大,裝模作樣點了點頭。
文笙見他那渾渾噩噩的樣子,莞爾一笑。指了這頁當中的一行:「這一本刑律細細讀來,能看出許多東西,比如這一條,謀危社稷。你還記得梁律中關於謀反是怎麼說的?」
狄秋衡是土生土長的南崇人,雖然常年跟在江審言身旁耳濡目染。眼界非常,但對於敵國的律法卻是無從得知,也從來沒有關注過,他本如王十三所想。就是來看笑話的,突聽文笙如此一問,忍不住露出了好奇之色。
要說別的。王十三還真不一定知道,關於謀反這條。當初在江北,王光濟和張寄北不知在大家耳邊提過多少次,所以文笙問起,他張口就來:「淩遲處死,全家連坐嘛。」
文笙點了點頭:「祖父、父、伯叔父、子、孫年十六連坐,處以絞刑。再來看這《大崇律》,謀危社稷者,處以斬刑,連坐處絞的隻有父親和兒子。大梁立國早,梁律至今已有四百餘年,而南崇起至於南淵王,《大崇律》與梁律原本一脈相承,在謀反上規定如此之輕,嗬嗬,若我估計不錯,這本《大崇律》怕是經過修改定律,頒布的時間不長。」
狄秋衡神色微動,文笙抬頭衝他笑笑,知道被自己說中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王十三沒有完全明白,疑道:「這說明了什麼,難道是有人想造反?」
文笙搖了搖頭,低頭翻過一頁:「那到不是,律法都是朝廷頒布的,會如此,隻說明了君權旁落,或者說,有權製訂律法的人有意弱化皇帝在百姓心目中的至尊地位。」
她點到為止,往下接著看,王十三則意味深長地拖了個長音:「唔!」
還能有誰,吳家唄,太師吳德水。
一部《大崇律》彰顯了他的不臣之心。
就不知道與吳德水沾親帶故的林世南、江審言在這裡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文笙看書,看到哪條心有所感,就和王十三聊上幾句,漸漸的,狄秋衡有些呆不住了,這和他,甚至和江大人的預計有些不大一樣。
就在這時,外邊有人來了。
來的是管家江禾,他按醫令燕白的吩咐來給文笙送藥。
藥分兩種,拿不同的瓶子裝著,早晚用法不同。
江禾叮囑完,文笙道了謝將人送走,回來開封看看,兩種藥丸不管顏色大小都不相同,到是不會搞混。
王十三顛顛地去拿水,看著文笙將早晨的這次服了,坐在一旁,盯著文笙看她有什麼變化。
文笙將藥收起來,見狀忍不住笑了:「走吧,咱們去謝謝燕老。」
二人去了暖房,撲了個空,燕白不在。
文笙和王十三索性攜手在苗圃花樹之間轉了轉,快到中午才返回住處。
這一次狄秋衡對於是不是要進屋就有些猶豫。
文笙主動同他道:「狄先生,我同不遜有幾句話想私下裡說,不知閣下能不能行個方便?」
狄秋衡自詡也是心如磐石的人物,不知道為什麼,對上文笙那溫和又彷彿洞悉了一切的目光,竟不由地有些慌亂。
他在門外站住,想想又向後退了幾步,文笙衝他感激一笑,他還沒等回個什麼,王十三已經「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文笙特意避開狄秋衡,也是想聽聽王十三昨晚探看將軍府的情況。
王十三一邊說,一邊覷著文笙的臉色,生怕她因為雲鷺的事著急上火。
「聽那親兵隊長的意思,雲鷺還活著,隻是失手被他們擒住,關了起來。林世南在南崇勢大,想從他府裡往外救人有些麻煩。你別急,先把身體調理好,救人和殺那姓鍾的咱們慢慢想辦法。」
文笙比他所想要冷靜得多:「雲大哥被擒住了?」
王十三道:「想是他沒料到林世南會幫著鍾天政吧。」
「是啊,林世南為什麼不就勢撿了這個大便宜,將鍾天政控製起來,反到和他聯手了?」文笙也想不通,不過她到不擔心雲鷺落在鍾天政手上會有個什麼好歹。
「知道了。鍾天政那個人我瞭解。既然抓住了雲大哥,便不會輕易害他性命。等我想個穩妥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