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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48 字 1個月前

上輕踢了一腳,將它翻轉過來,咦,這狼肚子和咽喉上各中了一枝弩箭。

王十三一看這位置就明白了,別看文笙在他麵前表現地輕描淡寫,好像沒事人一樣,殺狼的時候必定是凶險無比,野狼隻在最後一撲才會露出腹部來。

兩支弩箭個頭雖小。勁道卻足,幾乎完全沒入了狼的身體。

絲,敢情小娘們兒還留了這麼一手。

顧文笙什麼時候準備了這等機括暗器,他一點都不知情。

奶奶的。這是防備誰呢?

王十三想想這兩支弩箭要是釘在自己身上會如何?後背的箭創又隱隱作怪,心頭發涼,還帶著點不爽。

他把那隻「牡丹花下死」的野狼三兩下處理完了,就著雨水洗乾淨,一手提著狼,一手拿著兩支箭進了山洞。「噹」的一聲將兩支箭丟在文笙身前。

文笙聞聲抬頭看他,他也虎著臉不作聲。

文笙笑笑,沒有理會他,低頭又忙自己的。

山洞裡此時生了火,一派暖洋洋,紅艷艷。

文笙趁方才王十三出去找食物的工夫,把那套灰藍色的粗布襦裙洗了出來,平鋪在火堆旁的石頭上烘著,這時候正在收拾鳥蛋。

王十三撿回來的鳥蛋共是六個,個頭兒差不多有兩個%e9%9b%9e蛋大小,文笙雖然挺想吃點兒蛋羹蛋粥的,但受條件所限,隻能將幾顆蛋裹上濕泥,埋到火堆裡。

王十三居高臨下,隻能看到文笙的發頂,他看文笙煞是認真,處理個鳥蛋都一絲不苟地,心裡莫名一軟,跟著又有些惶恐。

這氣生得,忒他娘莫名其妙了。

這妖法太厲害了。

文笙將最後一個蛋埋到灰燼中,用樹枝撥了撥,將手洗乾淨,將一邊袖子高高挽起來,露出那個機關匣子,對王十三道:「幫個忙吧,雲大哥教過我,不過我對怎麼把這箭裝回去還是有些不在行。」

這是自然。

王十三從來都沒想到,顧文笙需要知道這些江湖上的伎倆。

他彎腰去將那兩支弩箭又撿回來,往匣子裡裝的時候,忍不住道:「你可仔細著點,別拿它胡亂射人。」

文笙彷彿看透他內心想法,臉上似笑非笑:「人不來犯我,我何必犯人。」

雲鷺給她這個機關,是用來防狼的。既包括這樣的野狼,也包括兩條%e8%85%bf的豺狼、色狼……

王十三悶悶地去將那隻狼斬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穿上樹枝,架在火堆上烤。

文笙突道:「留幾根骨頭給我。」

「幹什麼?」

「磨一磨做針。」

王十三沒有細問文笙磨針做什麼,大概是她的衣裳也像自己的一樣,哪裡裂了口子吧。

過了一會兒,估摸著鳥蛋熟了,王十三將它們從灰燼裡找出來,這個比狼肉好消化,他很自覺的把六個蛋全都留給了文笙,自己等著吃肉。

文笙胃口依舊不好,勉強吃了些,便叫王十三幫她磨針。

王十三拿刀削出針尖來,在石頭上磨光滑,文笙那裡挑斷了縫在襦裙上的線繩,一點一點抽出來,她把那件灰藍色的粗布襦裙給拆了。

「好端端拆衣裳做什麼?」

那襦裙在文笙手裡算是毀了,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塊粗布。

文笙藉著火光打量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果然聽著她道:「改一改,給你穿。」(未完待續。)

PS: 第一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借路紅月村

王十三看著那布料,雖說是上了年紀的人穿的,灰藍色看著挺素淡,但隻要想一想那曾經是條裙子,就覺著完全沒辦法上身啊。

他很想說,謝謝您了,我可以不要麼?

但紅彤彤的篝火旁,顧文笙眉目如畫,神情專注地擺弄著那幾塊布料,這一幕叫他心裡覺著暖洋洋的,實在是不想去破壞它。

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費心思地為自己做衣裳。

所以王十三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嚥了口唾沫,違心地道:「呃……那好吧。」

也許像顧文笙這樣的名門女鬼,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也特別得厲害?

要不然她怎麼會生出這種念頭來?

算了,隻要樣式沒什麼大問題,穿上去普通尋常,料子的顏色、來歷就由它去吧。

但等文笙將衣裳做出雛形來,王十三方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沒有剪刀,所以基本上就是跟著布料的大小走,骨針的針眼明顯粗大,相互間拿拆下來的舊線連綴,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文笙的手藝真得不咋地。

看她飛針走線的架勢,王十三不由地感歎,果然是人無完人啊,就像自己,也不可能十八般武藝隨手抄起來就樣樣精通,更不用說這針線活兒和琴棋書畫之間還隔著十萬八千裡。

這件衣裳做好了也就僅可蔽體,模樣古怪,針線蹩腳,王十三不用臨水自照,就知道自己穿上去肯定像是加入了丐幫的淨衣派。

雖然效果不盡人意。可也把文笙累得夠嗆,她抱歉地沖王十三笑笑:「將就一下吧,等到了赤月村再換。總不能衣衫不整地上門。」

她說王十三衣衫不整還是嘴下留情了。

王十三想說不用顧慮那麼多,去赤月村也是做惡客,無需管他們感受,但看文笙精神不濟,頗為勞累的樣子。還是把那話嚥了回去。

她在這荒山野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難怪這麼快就顯得有些憔悴。此地不可久留,還是趕緊離開吧。

山洞外頭雨早停了,王十三穿上了「新衣裳」,道:「咱們走吧。去赤月村。」

因為要翻越峭壁,文笙自知憑自己的體力必定爬不上去。堅持著走了一陣,主動道:「走不動了,要不你還是背著我吧,別像上次那樣抓著。透不過氣實在太難受了。」

王十三從善如流,彎腰將她背上。

文笙很輕,對王十三而言。這點兒負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文笙以一隻胳膊攬住他脖頸。另一隻手撐上他後背上,王十三道:「沒事,你好好趴著就是,傷口早不疼了。」

口鼻間縈繞著淡淡的香,這香氣不知是來自於身上這套衣裳,文笙的手臂還是雨後的晴朗山野。

沁人心脾,好似暢快地飲下半罈美酒,身上有著用不完的力氣。

山崖陡峭,剛下過雨,哪一下落腳重些,岩石就會隨之鬆動,一大片石頭泥塊塌落下去,要叫文笙看端得是十分危險,怪不得南崇軍隻嚴守鬼見峽,卻放過了兩旁的青山。

即使如此,王十三依舊在峭壁上縱躍如飛。

一個時辰之後,他翻過了陡峭的山崖,進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文笙覺著他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道:「我下來自己走。」

王十三沒有照做,側耳作傾聽狀:「你還是摟緊我吧,前麵快到地方了,怕有機關。你仔細聽,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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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一做動作,文笙就開始留意了,林子深處似有鳥雀之類撲扇翅膀的聲音,還有「咕咕」的叫聲。

「他們又把%e9%9b%9e放出來了?」

王十三笑:「昨天吃了個教訓,今天看來是學得精乖了,隻在村口放放。對了,你可別說漏了嘴,這些人不好相與,知道咱們吃了他兩隻%e9%9b%9e,搞不好會叫咱們抵命。」

文笙這才意識到,紅月村的情形隻怕比自己想的要複雜。

她小聲道:「你們同這村子有仇隙?」

「算不上有仇,還差點成了親家。」王十三頓了頓,又道:「互相利用罷了。」

這會兒他已經背著文笙循聲走進了林子深處。

周圍儘是一人多粗的鬆樹,柏樹,還有很多樹文笙根本叫不出名字,雖是深秋,頭上卻是綠蔭如蓋,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

文笙注意到王十三腳下雜草枯葉積得很厚,再下麵是潮濕的爛泥,即使王十三輕功不俗,落足很輕,也常常一腳下去爛泥沒過腳背。

這片密林,怕已是至少存在了幾百年,想在裡頭設點機關,布點陷阱簡直太容易了。

此念方生,前頭樹枝上綠影一晃,未等文笙看清是什麼東西,王十三手裡的刀已經先一步挑中了它。

刀尖上的是條青綠色的小蛇,尖尖的腦袋上帶著褐色花紋,正「絲絲」沖兩人吐著信。

文笙隻覺渾身發冷,猛然打了個寒顫。

王十三有所察覺,說道:「顧大樂師竟然怕蛇?」手上一揮,將那條蛇遠遠甩了出去。

那邊枯葉沙沙一通響,那蛇受傷未死,也沒有再過來報復,而是很快地爬走了。

「那你可有得怕了,這林子裡好多蛇。」

文笙也說不好自己為什麼會怕蛇,按說殘酷的場麵不知見過多少,連生死關頭都經過幾回,一條蛇有什麼好怕?

但就是不行,這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弱點,一見到它那彎曲的樣子,甚至隻是聽到它爬行的聲音,便覺著心裡發毛,手腳冰冷。

「蛇不吃%e9%9b%9e?」文笙這會兒再也不提要自己走了。

「問得好,咱們過去瞧瞧。」

王十三背著文笙過去,走了十餘步遠,不知由何處傳來一聲輕響,聲音真得很輕。像秋風搖動了一根枝椏,可王十三卻猛然飛身縱起,揮刀在旁邊樹幹上一拍,有了借力,這一縱不管從距離還是高度都超出常理。

文笙就聽著身後像落雨一樣,「辟裡啪啦」一通響。

那些機弩暗器射入淤泥裡,隻留下滿地的坑窪。看著觸目驚心。

二人再往前走。眼前突然開闊,開始出現柵欄土堆這些東西。

看地勢,紅月村好像位於前頭山穀中。自穀口外看不到裡頭住家的情況,隻能看到周圍豎著一圈木柵欄,進穀的路是由紅土壓實的,穀口連塊村碑都沒有。

村裡的%e9%9b%9e都在柵欄裡麵活動。不知是不是為了看著那些%e9%9b%9e不讓跑出來,在進穀紅土路中央。趴著一隻黑色的大狗。

等等,是狼是狗?